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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


    他抽搐著,嘴角不斷湧出鮮血,斷斷續續地說道:“他……他們……獵……人!……”


    終於明白了,那奇怪的號坎,分明就是一個箭靶,那所謂的親兵,原來就是他們太監狩獵的獵物!就在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居然有這種以人為獵物的禽獸!


    那追來的那四個家丁護院一看情形,知道我們認識這個人,冷笑著向我們撲過來,看樣子是想殺人滅口!哼,我們可是有十個大人呢,再說還有曹大人這樣的大官在呢!不過看著他們雪亮的環首刀,再看看我們手中的大木棒,心裏實在沒底。何況領頭的那個居然就是史阿這個有名的劍客。


    錢三哥突然衝上前去,對,這才像個男子漢!嗯?啊?老大,你怎麽抱住史阿的大腿不放啊?犧牲自己,成全大夥,好漢子!??嗯?隻見他滿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史大俠,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四歲的娃娃,你饒了我吧……”


    三哥啊,三哥。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都把他認出來了,他更會殺人滅口了,這下才一點生機也沒有了。就聽撲的一聲,隻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錢三哥直楞著眼盯著史阿,喉頭聳動了好幾下,可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衙役們全愣住了,畢竟他們平時麵對的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麵對這樣兇殘的歹徒,他們的稍一遲疑就造成了更大的傷害。連曹大人也呆住了,公然襲擊官府中人,他們要造反嗎?本來威風的五色木棍就是一個擺設,現在心一慌,膽氣一瀉,更那裏是他們的對手。四個匪徒,上來一個人就撂倒我們一個衙役。這時就聽倉朗朗一聲,曹操大人拔出了他的寶劍――倚天劍。一劍就削斷了斬向我的長劍,再一劍就……可惜,沒有架住史阿的劍。那劍客史阿陰笑著把劍又刺入張五哥的身子,順腳又踢飛了王大哥,現在是四對四了!


    “史阿,你想造反嗎?不怕朝廷誅你九族嗎?”


    “曹大人,不要說得這麽可怕,幾個蟊賊偷盜不成,曹大人因公殉職,和造反有什麽關係?”


    “劉大,劉二,趙飛,你們對付那仨,我來會會史阿!”曹大人揮劍擺了個起首式,衝了上來。直聽到當當當當金戈相擊的聲音,卻什麽動作也看不清,劍舞起來帶起一片殘影。


    剩下的三個衙役本來就是曹家為大人配置的保鏢,性命攸關之際更爆發出超常的戰力,居然在我撒沙子之後把那三個迷眼的護院一個個敲成了死魚。


    就在這時,史阿突然大喊一聲:“蒼天已死!”動作更快了幾分,曹大人一劍刺向他的手臂,史阿不但不躲,反而衝上前來,長劍居然像棍子一樣,砸在了曹操大人的頭上,蔭紅的血從曹大人的發髻中滲出,模糊了他的視線。史阿正要揮劍下落,遠處突兀射來一支長箭,釘在了他的肩頭,我順著看去,是袁紹公子!他、那個淳於瓊還有他家袁術領著三四個我不認識的壯士正衝了上來。蹇圖早被他們踹到了地上。一個瘦弱的身子正擎著弓箭防備著,正是前幾天來洛陽看望曹操大人的夏侯淵,我們得救了!


    史阿見勢不好,眼露兇光,朝著我衝過來,曹操大人連忙退到我的身前,史阿長笑一聲,用力一縱,就跳到了小巷邊的屋子上,伸手捉住夏侯淵射來的一箭:“曹大人,誤會誤會,以後我可不願半夜去你家打交道,哈哈哈哈……告辭了!”說完,幾個起躍,消失在月色裏。


    這個砸碎,臨走還要威脅大人,簡直是活膩了!不過為什麽那“蒼天已死”區區四個字就讓他戰力飆升呢,改天還得研究一下。


    “孟德,別趴下啊,怡紅院的小妞還等著你這個黑子呢,要不我幫你照顧下”一聽這麽缺德的話就知道是袁家嫡子袁術那個欠扁的家夥,哪像他大哥,恩,嗯?!那個喝小酒看熱鬧的家夥,呸,一家子,兩個缺德胚!


    袁紹抿了口酒,“孟德,這個沒用的廢人怎麽處理?交到廷尉裏,三天後就活蹦亂跳地蹦出來吧。”


    “杖斃!蹇圖違禁夜行,抗法不尊,今天我曹孟德就捅個馬蜂窩,杖斃之!”


    於是,“京師斂跡,無敢犯者”。五百年後大漢圖書館《大漢丞相列傳-曹操篇》中是這樣記述的。而後史書中不斷引用,據說一千八百年後的中華國家圖書館《中華共和國前身――大漢傳》係列史書中的《不可磨滅的記憶――大漢四百丞相列傳》開篇曹操傳中也是這樣記述的。我又在胡說什麽,一千八百年後,我早在英烈祠裏享了許久的香火吧。等等,英烈祠又是什麽?我的頭又開始暈起來,有一點痛。和曹操大人不時發作的頭痛一樣,煩死人了。


    事實上,杖斃蹇圖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蹇碩聯合宮中幾大內侍一起向皇帝哭訴,而朝中大人卻又為曹大人紛紛叫好,最後大人家中長輩往皇帝萬金堂裏輸送了十萬錢,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連得寵的內侍親屬都被杖斃了,一般的大戶人家那還敢囂張,洛陽的治安好了許多。


    尤其是搶新娘子這差事,除了袁紹一夥,還真沒有幹的了。不過現在袁紹搶新娘有個特點,他隻搶好看的,而且隻是評頭論足一番就送迴家,還要貼上一份嫁妝。弄得沒被搶過的新娘家裏都特沒麵子,為什麽沒被搶,肯定長地太難看。這樣好多人家出嫁時都要請袁紹喝酒,說:大少爺,您也吃我們的了,也喝我們的,就費丁點勁搶我們家姑娘一次吧。淳於瓊總是抱個酒壇子,一邊猛灌,一邊抱怨:今天安排滿了,沒看見我們忙嗎?


    至於我們,大家都說,曹大人是個瘋子,他的侍從們也都瘋了,正事不幹天天泡在屯騎營裏,跟一群老兵油子廝混,天天舞刀弄槍,太平盛世有什麽用啊?


    這樣的日子轉眼就是十年,曹大人靠自己的努力升成了議郎。如果家裏幫忙早就升成騎都尉這樣比兩千石的大官了,可是大人總是笑笑就放棄了。二師傅夏侯淵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找幾個麵生的有錢的“羊牯”,使勁損我,說我天天被夏侯敦海扁,老是鼻青臉腫的被踹飛,然後賭我能在他手下撐下一百招;而大師傅夏侯敦總是和剛剛賭輸的“羊牯”說我射箭時常脫靶,在他們質疑的眼光中然後賭我射箭超垃圾,十不中一,然後從發誓不上當的羊牯手裏賺走最後一枚銅板。他們倆靠我天天有酒喝,是青樓酒肆中最歡迎的客人。


    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我馬上功夫了得,跟夏侯敦百招裏分不出勝負,可是射箭卻一塌糊塗呢?學習射箭這些年,我最擅長就是把箭射到別人的靶子上,這成了大人在酒宴上必不可少的談資,張口閉口我家的小阿呆。十八歲的我手握鋼槍,率領一隊曹家騎士,既是大人最親信的部曲,也是大人身邊最後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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