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砂在型月世界呆的這一年,可不是在吃幹飯的,每天都在研究型月世界的魔術體係。


    哪怕不使用任何自身能力,單憑對魔術的研究,羅砂的水平也不會低於所羅門王這個現代魔術基盤締造者。


    所謂根源,指的就是地球的根源,哪怕在絕大多數世界,地球都是宇宙中特殊的一個,也特殊不到羅砂應付不來的程度。


    分分鍾打爆地球給你看。


    “我明白了。”阿爾托莉雅了然。


    “你要向聖杯許的願望,是讓一切重頭來過,讓石中劍選擇另外一個人成為王,以避免大不列顛的悲劇對吧。”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呆毛晃動兩下:“是的。”


    “那讓我們看一下,當一切重頭來過,又會發生什麽。”


    羅砂微笑,鏈接上英靈座,取迴全部力量,並以英靈座為中轉站,觀察型月世界所有世界線。


    待選定一條合適的世界線,將意誌錨定在時間線上遊之後,拉著阿爾托莉雅的手,輕聲說道:“不要反抗。”


    而後一步踏出,從三維世界穿越到3.5維世界,將目光投向剛剛所錨定好的世界線時間點。


    這種操作,羅砂隻能在硬件支持的型月世界做到,去其他世界想要降臨任意時間點,隻能從世界壁外側進入。


    “這裏是獨立於任何一條世界線之外的空間,在這裏,你能夠觀測到主世界任何一條世界線。”


    羅砂指向錨定好的那一條世界線,說道:“這是一條比較成熟的世界線,已經發展到了公元2021年。


    不過,我們姑且將目光投向時間長河的上遊,在那個與歐洲大陸隔海相望的島嶼,發生過與你那條世界線類似的故事。”


    “這不是我想向聖杯許的願望。”


    阿爾托莉雅搖搖頭,說道:“我想向聖杯許的願望,是讓一切重頭來過,讓時間返迴我拔起石中劍之前。


    如果聖杯做不到,阿賴耶識會幫我做到,作為代價,我要成為阿賴耶識麾下的守護者。”


    “噗嗤……”


    羅砂突然笑出聲,忍俊不禁。


    “你笑什麽?”阿爾托莉雅不解,眼睛中滿是疑惑,呆毛自發晃動。


    “我想起高興的事,啊不是……”


    羅砂下意識迴答了一個刻進dna裏的答複,而後反應過來呆毛王大概不懂這個梗。


    收起笑意,解釋道:“我笑你未免太過天真了一點。


    真正的讓整個世界的時間倒流,意味著要讓一條世界線不停收縮,並重返原點,你有考慮過這個難度麽?


    你的故事,大概發生在公元五百年左右,如果世界線隻發展到這種程度,要收縮的世界線不過是末端的百年。


    但如果,你所處的那天世界線,已經發展到了公元5000年,又當如何?”


    阿爾托莉雅眨眨眼,似懂非懂。


    羅砂繼續道:“那就意味著如果不從5000年左右收縮,依舊隻收縮迴退那百年,就會產生時間斷層。


    之後的4500年,全部作廢,自你之後的一切人或物,都將成為無意義的廢品。”


    “說到底還不是你做不到。”阿爾托莉雅小聲嘀咕。


    “你以為聖杯,或者阿賴耶識就能做到?”羅砂反問。


    “迴退一條世界線這種事,隻有全知全能級的存在才能做到,聖杯鏈接的不過是地球根源,阿賴耶識也不過是所有靈長生物意念的聚合體。


    宇宙是一直在膨脹的,他們哪來的本事,停止宇宙的膨脹?


    哪怕僅僅是迴退地球的時間而不是全宇宙,在你生活的那個時間點,又有多少世界裏側、外側的神秘在地球上留下過足跡?


    每一道足跡,就是祂們的一部分‘意義‘,世界線崩壞掉也就罷了,無非是足跡被抹去。你要讓時間線迴退,就要讓所有足跡自發返迴祂們腳底。


    這會牽扯進來太多太多世界內測的神明,聖杯和阿賴耶識同樣做不到這件事。”


    阿爾托莉雅大概懂了一點,追問:“既然做不到,為什麽說聖杯是萬能的?


    阿賴耶識也告訴我,他能讓一切重頭來過。”


    “因為萬物是相對的。”


    羅砂手指微動,原本錨定好的世界線化逐漸遠離兩人,整個主世界的世界線呈現於兩人眼前。


    “如果你想重新來過,並親自改變一切,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將你的主意識,從戰敗時的時間點,轉移到你還未拔起石中劍時的時間點。


    變量隻有你一個,但對你而言,不就等同於世界完全迴退了嘛?


    原先的世界線依舊存在,並且會繼續延伸發展,而新生的你將從主世界線上,開辟出一條世界支線。


    不過你的願望是讓石中劍選中其他人,這就不僅僅是返迴世界線上遊就能做到的了。


    在你那條世界線上,石中劍選中的人隻能是你,哪怕你開辟出一條支線,依舊會因為種種原因,拔起那把劍。


    想逃脫這種宿命,就隻能去另外一條似是而非的b世界線,b世界線已經選定了一個拔劍之人。


    重演剛才的規律,哪怕因為你的降臨,b世界線發生變動,拔劍之人依舊不會變。


    我做的事情,就是聖杯能幫你做到的事情,也是阿賴耶識打算幫你做到的事情。


    聽懂沒有?”


    “懂了。”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嬌憨道:“阿賴耶識是騙子。”


    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迴退時間,還說可以做到,不是騙子又是什麽?


    羅砂單手捂臉,長吸一口氣,良久,歎息道:“你這麽理解,貌似也沒什麽錯。


    你隻要知道,聖杯隻是萬能但不是全能,阿賴耶識也不可能讓世界線迴退就行了。


    它想騙你給它打永生永世的白工,屬實不太地道。”


    “嗯。”


    阿爾托莉雅輕輕點頭,望向羅砂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信賴,揭穿了騙子的謊言,欲界天主一定是個好人……好神吧。


    羅砂伸出手輕撫呆毛王頭發,大拇指撥動呆毛,阿爾托莉雅雖感覺有些別扭,但沒有明顯抗拒。


    羅砂又放大世界樹,將視角聚焦到原本錨定的世界線,說道:“也許阿賴耶識會為你選定其他世界線,不過整體上和我選的這這一條差異不大。


    你可以觀看下,那幾十年所發生的一切,最後決定是否要降臨到這條世界線之上。”


    “嗯。”


    阿爾托莉雅乖巧地點點頭,感知到了羅砂的善意。


    如果欲界天主提前幫自己達成願望,那聖杯戰爭也就沒有必要參加了,中途棄權,和阿賴耶識的契約自動作廢,也就不需要再做勞什子守護者。


    阿爾托莉雅將視線投諸於島嶼之上,很快便發現了重點。


    大不列顛國王尤瑟看上了康沃爾公爵的老婆,找上花之魔術師梅莉,在梅莉的幫助下,變成康沃爾公爵的模樣,睡了康沃爾的老婆,並且一發入魂。


    康沃爾公爵撲街之後,尤瑟順理成章取了康沃爾的老婆。


    阿爾托莉雅對這段曆史還是清楚的,自己雖然有國王血脈,不過親爹尤瑟王做的事屬實不地道。


    話又說迴來,這種事蘭斯洛特和梅林也沒少做,睡人老婆在騎士看來反而是風流韻事。


    隻是……


    阿爾托莉雅微皺眉頭,嘟囔道:“為什麽梅林變成了梅莉,成為了白發美少女,而且聲音和我那麽像。”


    梅林做的事說穿了就是拉皮條,這種事梅林一個老色批做起來合情合理,魔法少女梅莉醬來做,違和感滿滿啊。


    “畢竟是不同的世界線嘛,出現一點偏差很正常。”羅砂示意呆毛王安靜。


    阿爾托莉雅閉上嘴巴,繼續暢遊時間長河。


    尤瑟王結婚沒多久,他與新老婆的兒子就出生了,被取名為亞瑟·潘德拉貢。


    剛出生沒多久,尤瑟王便把兒子托付給梅莉,梅莉帶著亞瑟離開王城,來到一處偏僻的村莊,開始了帶娃生活。


    日複一日,亞瑟漸漸長大成人,他有著太陽般耀眼的金色的頭發,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富含磁性與魅力的聲音,真·龍傲天劇本男主,其魅力幾乎快有羅砂的百分之一了。


    “他的聲音和梅林好像。”


    呆毛王抱著羅砂扔來的一桶薯片咀嚼,同時嘟囔道。


    “畢竟都是考哥嘛。”羅砂迴答,同一個聲優同一個聲線,能不一樣嘛。


    後來,尤瑟王去世,國家動蕩,主教聽從梅莉的建議,召集貴族騎士,說誰能拔起石中劍誰就能成為新王。


    所有騎士都嚐試幾次,無一人能夠拔出,最終眾騎士決定以最淳樸、最具騎士特色的方式決定王位歸屬:比武。


    一些老書蟲大概都能猜出來,接下來就該主角出場裝逼打臉了。


    果然,比武還未開始,年輕的亞瑟橫空出世,拔出石中劍。一眾騎士盡皆不忿,畢竟亞瑟不是貴族。


    梅莉挺身而出,證明亞瑟為尤瑟王親生兒子,啪啪打臉。


    “好刻意啊。”阿爾托莉雅臉頰紅紅的,羞恥感滿滿。


    亞瑟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是呆毛王經曆過的事情,迴頭來看那叫一個羞恥。


    亞瑟王登臨王位,在梅莉的幫助下,很快就穩定好國內局勢,並結識了一眾友人,組建了圓桌騎士團。


    因亞瑟在一場決鬥中違背騎士精神,石中劍斷裂,在湖之妖精引導下,亞瑟又得到了一把新的寶劍:ex·咖喱棒。


    在這裏,阿瑟與呆毛王的經曆出現了偏差,阿瑟的ex咖喱棒威力更強,卻沒有得到相對應,能擁有者不死的劍鞘。


    撒克遜人入侵,亞瑟率領圓桌騎士團抵禦外敵,一番征戰後大獲全勝。


    攜勝歸來的亞瑟迎娶了美貌的桂妮薇兒為妻,不久後又被姐姐摩根算計,與摩根生下了私生子莫德雷德。


    十幾年後,亞瑟將興趣轉移到收集寶藏之上,一名名騎士被派了出去,國家走向衰落。


    大不列顛友妻門事件再次發生,蘭斯洛特睡了亞瑟的老婆桂妮薇兒,美其名曰柏拉圖式愛戀。


    兩人事情敗露,亞瑟“當然是選擇原諒他”,並沒有處罰兩人,並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亞瑟可以忍,亞瑟腦殘粉高文和莫德雷德可不能忍,殺進王宮當場就來了個捉奸在床。


    迫於無奈,亞瑟下令處死桂妮薇兒,情種蘭斯洛特強闖火刑場,帶著桂妮薇兒遠遁法蘭西。


    因威名受損,亞瑟兵發法蘭雞,留下莫德雷德治理國家,熟料莫德雷德突然跳反,亞瑟無奈班師迴朝,率領大軍與莫德雷德在卡姆蘭決一死戰。


    雙方殺到血流成河,所有的一切,都迴到了阿爾托莉雅熟悉的那條線之上,區別在於,這條線的主人公是亞瑟。


    “這不是真的……”


    阿爾托莉雅悵然若失,緊張的雙手把薯片桶攥成一團,不敢相信這一切。


    “沒有外力介入下,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羅砂抵上一張紙巾,平靜道:“從拔出那把劍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注定,至少絕大多數世界線都是這樣的。


    如果你降臨這條世界線,名為阿爾托莉雅女孩固然可以無憂無慮成長,亞瑟王仍要經曆注定會發生的一切。


    哪怕你介入其中,影響這條世界線,沒有外力介入的其他世界線,仍舊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大不列顛的滅亡是必然的結局。”


    “不算,這條世界線算不得數!”


    阿爾托莉雅拚命搖頭,否定道:“亞瑟,阿爾托莉雅,兩個名字的羅馬發音類似,並且都是尤瑟王的子嗣。


    他隻能說是另外一個我,如果拔起石中劍的不是我,也許結局會不同。”


    “非常可惜……”


    羅砂手指微動,又調來千百條世界線,這些世界線的時間點,全部錨定到石中劍被拔起那一刻,投影到阿爾托莉雅麵前。


    “ta們有人叫亞瑟,有人叫阿瑟,有人叫阿爾托莉雅,有人叫傑克、安妮、娜塔莉、湯姆、凱恩、林加德、韋恩……


    但他們都有共同點:ta們都是尤瑟王的子嗣,都取了名為桂妮薇兒的妻子,都有一個名為蘭斯洛特的朋友。


    所有的一切都已注定,無論你再怎麽逃避,也無法解決問題,大不列顛必定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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