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非要這樣嗎?”我終究還是問了。

    “怎樣?”

    “發動戰爭。”

    “是的,隻能這樣了。——你很不忍心看到無辜的人受到牽連吧?你太善良,太單純,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自己想做的。是命運,命運早就幫我們安排好了一切。”

    我反駁道:“可是我們不是可以改變命運嗎?有句話叫人定勝天。”

    “但是,我們還是太弱小,我們鬥不過天。”

    我是個容易放棄的人,做什麽事都沒有恆心。於是,我放棄了,我一個人是不足以讓命運的齒輪改變轉向的。

    *    *    *

    我去看了顥文,他還是沒有好起來。仔細一看,還更加嚴重了。嘴巴連張開都很困難。我看見了心好痛。

    一切根源在我吧。

    如果我不是楊布布。

    如果我沒有因為晨楠的死而太難過。

    如果他沒有為了能讓我走出傷境,而聯合雪燕一起穿越。

    如果我沒有因為太想他而破壞了他的婚禮。

    如果他沒有為了我不再承受一次失去晨楠的痛苦而救他。

    如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如果……如果……

    那麽多的“如果”,如果都成立……

    *    *    *

    顥文發出了一個單音,即使我很認真很努力去聽,還是很難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你肚子餓了嗎?”

    “還是渴了?”

    可他繼續“呃”著,我隻能站在一旁幹著急。

    已經幾天了?五天、七天、十五天……十六天了?半個月了,那不是說隻有一個半月了?那之後,還沒有解藥的話,顥文就要離我而去了。

    “顥文,你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好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玩。”

    我看到他向我眨了眨眼。

    他聽懂了他聽懂了!

    *    *    *

    “魔上,楠王等人已經在南城客棧半個月了,不見有任何動靜。”一男一女跪在黑幕前。

    那個黑暗中的人道:“他們馬上就會來的,他的同伴可等不了多久。你們這次出關不會讓我失望吧。”

    “請魔上盡管放心。”

    二人靜靜退出。

    *    *    *

    “主子。”

    “恩,這次召你們來,你們也應該猜到是什麽事了吧?”

    “是。”

    “現在,金、木,你們二人去拉攏民心,人多力量大。”

    還是“是”。一塵不變,不會多一個字,即便有疑問,他們不會提,因為他們相信他的領導能力。

    那個15歲就已經組織計劃過秘密事件的少年。

    令他們瞠目的少年。

    *    *    *

    於是,對於美好生活的憧憬,不知是誰造了一首歌謠,互傳著:

    “魔君與楠王,代表惡與善。

    魔君在位時,債達三丈三。

    若楠奪天下,世間終年安。”

    足以見,願與楠王為伍的人是占多數的。

    “擁護楠王!”

    “推翻魔權!”

    *    *    *

    今天他們都很忙。因為,明天,他們就要攻城了。

    就我一個人沒事做,坐在顥文的房間裏陪他聊天。

    “顥文,你說他們明天要是失敗了怎麽辦……啊不不,他們一定會贏的!對吧?”

    他眨眨眼。

    “我們一定不會敗。”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

    我轉過頭,是楠。

    “你都準備好了嗎?”

    “恩,是的。明天,你們就呆在這裏,我會留些人手保護你們的。”

    “不可以,”我拒絕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

    我搶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不答應我就自己跑出去!”

    他笑笑,卻也沒辦法,隻好點頭:“好。”

    *    *    *

    我終於看見了“誓楠囫”的所有人,我與楠坐在一匹馬上,在最前頭,根本就看不到隊伍的盡頭。到底有多少人呢?幾千?幾萬?

    他們振了振士氣:“我們此次隻能向前,不可退縮!”整齊嘹亮的迴答聲:“永不退縮!永不退縮!”

    “出發!”

    *    *    *

    魔宮不像北皇城那樣絢麗,而是非常的陰暗,給我的感覺就是——鬼屋。大門敞開,好像在歡迎我們的到來。

    楠對著身後的大軍做了個“停”的手勢。

    “怎麽不進去啊?不攻自破,不費吹灰之力。”我沒大腦地說道。

    “進去?你不覺得很怪嗎?”

    “哪呢?”

    “這一路走來,根本沒遇到任何阻攔,太奇怪了。”楠有些擔心,“恐怕有埋伏,還是小心為好。——大家小心一點!”最後一句話是對後麵的人說的。

    徘徊了許久,楠還是沒敢冒然前進。

    “那怎麽辦啊?就這樣站在這裏不動嗎?說不定是你想多了呢,虛張聲勢而已。”我看著空空如也的宮門說。

    楠頓住。看似在思考。半晌,他對我也是對大家說:“所以人原地休息,等我迴來!”

    我想說我也去,他說:“會讓我分心的,等我。”

    沒有人吭聲。我不放心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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