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吃飯了吧?”


    終於將一套摸手流程做完,波塞西長長的舒了口氣。


    哪怕已經說了自己就是在等他,但等到真正接觸時,她還是很難那麽坦然。


    “唰!”


    波塞西幾乎是眼前一花,就發現秦劍已經坐到了桌邊,舉起了筷子:“早就等不及了!”


    波塞西:“……”


    秦劍夾起一片晶瑩如玉的魚片,還能看到它在筷子上上下顫抖,但卻沒有任何斷裂的跡象,有香氣撲鼻而來。


    光是看著都已經口中生津,等他迫不及待的塞進嘴裏後,那滑嫩q彈的魚片就像在口中跳動著,將美妙的滋味通過咀嚼傳遍神經係統。


    “太好吃了!”


    秦劍的眼睛裏充斥的驚豔之色,不是對著波塞西,卻是對著她做的魚。


    波塞西慢悠悠的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也像他一樣夾起魚片放進嘴裏,輕輕咀嚼。


    結果味道還是一樣,沒有比自己以前做的好多少…


    區別隻是,現在有個人在陪著自己而已。


    甚至,他還很喜歡…


    波塞西默默看著秦劍吃魚的模樣,看他把筷子用得風生水起,看他慢慢的就連那魚湯都風卷殘雲,一滴不剩,心底忽然升起來一股巨大的滿足之意。


    原來,自己一直以為的這些虛擲光陰的事,真的有它存在的意義,過去的時光沒有浪費,所有的一切終究會成為自己的一部分,隻是早晚的問題…


    “你怎麽不吃?”


    秦劍舔完了自己的碗,目光就直勾勾的看向了波塞西那隻是淺淺動了幾口的碗。


    “我吃一點嚐嚐味道就行了,剩下的,你如果不嫌棄…”


    波塞西淺笑著,輕輕推了推自己的碗。


    “哐當。”


    秦劍瞬間把碗搶了過來,筷子伸了進去:“不嫌棄,一點都不嫌棄。”


    看到他很有節奏的將魚片送進嘴裏,保證每一次咀嚼都充分享受到美味,同時又保持著高速,波塞西不由得搖了搖頭,突然有種看弟弟的感覺。


    原來照顧人也能讓自己這麽的滿足…


    她伸手摸摸秦劍的鬢發,幫他將那垂下的一縷勾到耳後,以免落入湯中。


    秦劍奇怪的抬起頭來,就被一雙如水的眼眸徹底包裹。


    那溫柔就像沉浸了百年的酒漿,濃鬱得令人醺醺欲醉。


    “不如,”波塞西抿了抿嘴,柔聲細語:“我認你做弟弟,怎麽樣?”


    “認我做弟弟,你想當我姐姐?”


    秦劍語氣很怪異:“你等我這許多年,最後,隻想做我的姐姐?”


    說完,他還不忘把碗裏剩下的魚片魚湯一股腦的倒進了嘴裏,盡享最後的快樂。


    這時波塞西手中出現了一塊手巾,輕柔的幫秦劍把嘴角擦幹淨。


    “我隻是覺得有些別扭,”她收好手巾,眼睛看向他處:“我對你,既熟悉又陌生,如果要發展那樣的關係,會感覺太快了,但如果是做姐姐的話,就會自然很多。”


    波塞西起身,收碗,洗碗,再將所有的廚具碗筷全部收進了剛剛打造的櫥櫃裏。


    秦劍默默打量著她的舉動,突然很奇怪:“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波塞西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道:“我也隻是這十年間無事可做了而已,在那之前幾十年,也還是做了些奇奇怪怪的事的。”


    “奇奇怪怪的事?是什麽?”秦劍好奇道。


    波塞西擦幹手,迴頭一笑:“那要看你還想挖掘出什麽了,做飯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秦劍手撐著腦袋,手肘擱在石桌上:“建造房屋,雕刻家具,構築灶台,做飯煲湯…”


    他微微一笑,聲音裏帶著刻意做作的親昵:“西姐姐,你還會什麽,能告訴我嘛?”


    波塞西瞬間打了個寒戰:“你怎麽叫得這麽奇怪?”


    “那還能怎麽叫?”秦劍語氣不變,依然膩人:“難道波姐姐?塞姐姐?”


    “你就不能好好的,就像弟弟一樣叫一聲姐姐?”波塞西頭疼道。


    “要我真的代入一下弟弟的角色?那也不是不行…”


    秦劍眨了眨眼睛:“不過,有好處嗎?”


    波塞西有點懵:“你要什麽好處?”


    “不如…”秦劍拉長了聲音:“不如你讓弟弟我抱一抱怎麽樣?”


    波塞西轉身就走:“算了,你愛怎麽叫怎麽叫吧。”


    秦劍忙跳起來拽住她的手:“姐姐。”


    這一聲倒沒故意作弄她,聽起來很正常。


    波塞西轉身摸了摸他的腦袋:“這還差不多。”


    秦劍:“……”


    一點一點的,彼此試探界限,然後相互熟悉與靠近。


    對此,兩人還是有幾分默契的。


    “姐姐,你會唱歌嗎?”秦劍忽然問道。


    波塞西微微一笑:“你想聽什麽?”


    秦劍拉著她,迴身來到屋簷下,在幹幹淨淨的地板上坐了下來。


    “吃完飯,該享受慵懶的午後了…”


    他踢掉鞋子,穿著襪子盤坐在木板上,對波塞西道:“姐姐會樂器嗎?”


    “樂器的話,”波塞西沉吟片刻:“我還是學過幾樣的,你喜歡什麽?”


    “豎琴,我喜歡豎琴。”秦劍毫不猶豫的道。


    拋開他帶來此世的古箏,就屬豎琴的聲音最是空靈,極符合他的偏好。


    “砰。”


    下一刻,龐大的豎琴出現在了波塞西身前。


    “叮叮咚…”


    她纖指劃過,不一會兒就將音準全部校驗了一遍。


    “你想聽什麽?”波塞西迴眸問道。


    秦劍想了想,探頭問道:“可以定製嗎?”


    “定製?”


    波塞西怔了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有想聽的?那哼哼看,我聽一遍就可以。”


    秦劍便將《大魚》緩緩的哼唱了出來。


    “很好聽的歌呢…”


    波塞西閉上了眼眸,沉浸在美妙的曲調中,等到秦劍第一段副歌唱完,開始第二段時,她就睜開眼眸,緩緩撥動豎琴的琴弦。


    除了一開始幾下的生澀,後麵竟能完美的演繹出來。


    等到秦劍不再唱時,她就開始自己哼唱起來:“看你飛遠去,看你離我而去,原來你生來就屬於天際…”


    微斜的陽光下,女子仿佛全身籠罩著金華,如夢似幻。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迴最初的相遇…”


    秦劍看著她柔美的側顏,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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