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雪蹄不滿的打著鼻氣,後蹄不斷地刨著雪地,它可是寶馬,是要在雪原上奔跑的,結果跟了現在這位主人,多數時間就是被關在馬廄裏,吃的不好不說,還不得外出,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到處是樹,還跑不起來,別提多鬱悶了。

    其實王予不它還鬱悶,任務中說的地點是臨雪城向西的一片鬆林中,王予正站在臨雪城向西一百七十多裏地的地方,鬆林就在他腳下,一眼望不到頭,這群匪徒真會挑地方,鬆林這麽大,可怎麽找啊。

    書上說匪賊都是占山為王,雄霸一方,這裏的匪賊偏偏和書過不去,來去如風,沒一個固定的地點,打劫一次換一次地方,且從不在一個地方逗留三天,這可把他給難住了,他可不如別的小說裏的豬腳,各種機緣,各種計謀信手拈來,說殺山賊就殺山賊,說破百萬大軍,就破百萬大軍,玩兒似得,根本不會有危險,還老緊張刺激了。

    鬆林內的某處小山坳,隻有熟悉這片鬆林的人才找得到這麽一塊,能避風雪,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四周都布置有警戒的馬賊,單看精氣神,比臨雪城最精銳的臨雪卒都精悍,現在是開夥的時間段,有專門做飯的廚子們宰殺著捕捉到的雪兔,邊上放置著一些專門用於燒烤的器具,看樣子是要進行一場燒烤大會。

    在裏麵是五個一排的帳篷,帳篷外麵是雪橇和馬匹,馬是一等的瘦小雪原耐寒的踏雪馬,這時靠近馬匹的帳篷被掀開,出來一穿輕甲高大壯漢,一手捧著一件盒狀的東西走進最中間的帳篷。

    不多時林間響起急促尖銳的哨聲,震得樹梢上的雪刷刷刷的往下落,本就在警戒的馬賊迅速擴大警戒的範圍,三人一隊的五個小隊伍向四麵行進,有效地組織,嚴明的紀律,使得整個營地快速的運動起來,還打算燒烤的雪兔,就地被廚師挖坑填埋,帳篷被收起和隨身物品一起放在瘦小的馬上,在當家的幾個首領的指揮下有序的轉移位置。

    盞茶時間小山坳處再也看不到有人宿營過的痕跡。

    “宇文副尉,急著要我們會合,到底什麽事?”一位絡腮胡子的四十多歲大漢,扯著嗓門大聲的問道。

    “別叫我官職,叫二當家的,出來兩年了,還改不過來?”宇文照頭疼的糾正著大漢的說辭。

    “知道了。”大漢不情不願的答應著,嘴裏有嘟囔道:“還不是不喜歡俺叫你副尉,叫你校尉指不定怎麽樂嗬呢。”

    另一邊跟過來的年輕人噗嗤的笑出聲來,雖然這樣的場景經常遇到,但他還是覺得有意思。

    “你個小白臉笑什麽?”大漢立刻轉移對象,這人是他最討厭的,一肚子壞水,偏偏是他們這團夥裏第三把交椅。

    年輕然馬上收聲,轉頭向宇文照道:“城裏的密探來消息了?”

    “不錯,上門劍宗的人又派人來圍剿咱們了。”

    開始問問正事,大漢不在糾纏兩人,默默地等著兩人商量好了,給他任務,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做打手的命,讓他動腦筋比殺了他還難受。

    兩人隱晦的對了次眼神,對於擺脫大漢的糾纏,兩人有經驗。

    “上次他們吃了個大虧,這次來了幾個人?”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問道。

    “一個。”宇文照表情一凝道。

    “一個?不會有詐吧?”年輕人懷疑的問著。

    “這也是我召集大家一起來的原因,咱們在別人的地盤上待了這麽久,怎麽謹慎都不為過,就怕咱們犧牲了,陛下的事還沒有辦成。”宇文照嚴肅的向東邊拱一拱手像是麵見陛下,迴頭答道。

    年輕人沉思了下道:“要不和黃校尉說一下,看看看看楊大師的進度怎麽樣了。”

    “他們那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進出一次得費多大功夫,浪費時間不說,咱們儲存的破陣材料也快不夠了。”宇文照無奈的說著很現實的事情。

    年輕人了然的點了點頭:“那地方的陣法一層接著一層,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九層了,進出一次確實困難,也不知道陛下在那知道的消息,這裏明顯離上門劍宗更近一些。”

    對於年輕人的疑問,宇文照心裏也有,但是他作為最正統的軍人,隻會執行任務,從來不去考慮原因,所以轉移了話題道:“再過幾天會有人來配合咱們取出東西,現階段就是引著那位劍宗的人在這裏兜圈子,不管他有沒有援兵,隻要不讓他不靠近那個地方就成。”

    “要不還是像上次一樣殺了,一了百了豈不方便。”邊上一直聽著的大漢接話道。

    “就知道殺,長點腦子,要不是你第一次就殺得狠,都悄悄地來能有,安安穩穩的把事辦了,能有現在這些事?有本事去把上門劍宗的全殺了,那我沒話說。”聽到大漢動不動就殺,年輕人就來氣。

    “好你個小白臉,咱們偽裝成山賊,不殺人能叫山賊,還是你覺得上門劍宗的人都是蠢蛋?”不知道什麽願意,大漢的智慧突然見漲了。

    宇文照眼睛一眯,皇帝把他派過來看來也不是沒道理,憨厚的人也做不了皇帝跟前的開門大將軍。

    年輕人被這話一噎,懵懂的狀態一閃而逝,眼底閃過一絲警惕,這人不是真傻,就是裝傻,迴憶了一邊自己有沒有在大漢在場的時候,說過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大漢滿臉茫然的看著兩人,怎麽都說著說著看著自己幹嘛,被這種詭異的眼神看得心底發麻,是什麽地方不對了?還是這兩人又要給自己穿小鞋了,隨即在心下發狠,要是這兩人再欺負自己,迴去了就向陛下告狀,總有人能收拾他們,他就沒想過和兩人打過一架,畢竟剛開始一夥人走到一起的時候,為了排名次,他輸得最慘,排名最後。

    “符樂,別和這憨貨一般見識,現在那個劍宗來人在什麽位置?”宇文照開口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氣氛,向年輕人問道。

    符樂沒在提起剛才的話題,從身後的包裹裏,拿出一麵琉璃製成的鏡子和一些其他東西,擺弄了一會組裝完成後,放上了一塊靈石道:“好了。”

    鏡子上琉璃鏡的鏡麵閃現出了王予一手牽馬,一手拿著烤的酥嫩鬆雞正在啃著,年輕稚嫩的臉,單薄的衣衫,還有背上背著的劍。

    王予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處在鬆林中的那個位置,他所學的一切都沒有關於如何在樹林裏辨認方向的知識,一些道聽途說的常識,在這裏不起一點作用,他決定這次迴去之後,要加強這方麵的學習,不然下次迷路不小心走到妖獸的嘴邊還不得虧死,至於打死妖獸他沒想過,藏書樓裏一篇專門介紹妖獸的書籍中提到,最差的妖獸也比練氣境的強一點。

    正在為自己規劃以後的修行方案的時候,王予正往嘴邊送雞肉的左手一頓,又恢複正常,隨後提高了警惕,眼睛餘光不斷地偵察者周圍的一切,右手悄悄地鬆開了韁繩,有意無意的小幅度的擺動,能使他出現任何危機迅速的拔出劍來。

    走路小心,還得裝出一切都沒發生是很考驗人的,王予在防備了一刻鍾後,內心就有點受不了了,總感覺有人在附近盯著自己,偏偏自己發現不了,不是藏著的人修為高深,就是有其它他不了解的東西存在,比如監視法器……

    心下懷疑,探查的對象就從人換成了某種物品,他沒往道法這方麵想,在上次迴去看了更多的書籍後,對這個世界的道法頗為失望,不知道是沒有人總結出來,還是大家修為都不夠,除了幾個練氣境就開始修煉的幾個生活方麵的法術外,就沒有誰用出些火球術、火箭術,多數鬥戰,不是用手中的武器,就是拳腳,一劍可削山頭,一拳可碎大地。

    而機關術也在這樣的環境下,發展迅猛,幾乎不亞於他前世的科技,唯有陣法、符籙不是他這樣的門外漢能懂得。

    有心之下,還是被他發現了一些東西,一塊雞蛋大小的晶瑩石頭,要不是樹上的雪壓斷了樹枝掉了下來,他還真不一定能這麽快發現。

    晶瑩的石頭上,刻有細細的紋理,紋理比頭發絲還要細小的多,很考驗雕刻的刀工手藝,他自己模擬了一下,結果根本沒法做到。

    一群馬賊有強弩就算了,這種高檔的東西都有,估計在朝廷布置天下的馬賊當中都是少有的,是單純的監視劍宗,還是在這裏有秘密的活動,自己是跟著一起分一杯羹?還是匯報宗門,派高人前來處理?

    想了會還是小命重要,手正要伸到懷裏摸出傳音哨,突然感覺周身一寒,努力的控製著將要變得難堪的臉色,拿著晶瑩石頭的手抬遠了些,另一隻手向石頭招了招手,他不清楚對麵聽不聽得到,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對麵的兄弟們,你們馬賊都是求財,我也想求財,我知道你們看的到我,我就明說了,我這任務完不成可是要受懲罰的,所以能,隻要有好處,我也當沒發現,你們看怎麽樣?畢竟來此做任務的人你們是殺不絕的,這次來的是我一個,下次來的人可就多了,咱們可以和和氣氣的做筆生意嗎,沒必要還沒見麵就打打殺殺的,這樣不好。”

    嘴裏說著客氣話,心裏暗罵:兩次了,真的兩次了,為什麽自己隻要有叫人來幫忙的意向,都會有致命的危險?是自己的演技太差?還是自己看著太弱,容易被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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