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片刻,藏起心中的軟弱,拾起佩劍,做到了孫建波曾做過的椅子上。

    這麽大的動靜,這麽長的時間,城主府也該發現問題派人來了。

    片刻一隊治安司的人,陸續進來了,為首的幾人,剛一進後院就被現場的慘烈驚住了,隨即扶著門邊上低頭就吐,通常隻和平民打交道的一群人,充其量也隻見識過街頭巷尾打架鬥毆,那經曆過滿地殘肢,鮮血四濺的場景。

    騷亂隻持續了一會,來人強忍著不適,退出了院子,打算派人向城主府匯報重大發現。

    再次來人,是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麵白無須,看服飾圓領黑袍白腰帶,腰配特製的雁翎刀,進到院子裏,看著坐著的衣著單薄的小年輕,一臉的不悅。

    還沒等他發話,他嚴重的小年輕扔給了他一塊玉佩道:“現場打掃幹淨,所有戰利品折價兌換成雪銀,另外這些人身上若有書籍或特殊物件的給我留著,好了,我等時間,你們快點。”

    上門劍宗弟子的身份令牌他這樣身份的人還是知道的,麵白無須中年人滿腔怒火在接道令牌的那一刻,就像院子裏死去的人的熱血,冷的飛快。

    恭敬地上前把令牌還給坐著的少年,沒多問一句,也沒上杆子介紹自己,轉頭吩咐跟過來的人。按照少年說的辦。

    治安司的人來的快去的也快,連他們的上司都不敢多話,這些辦事的小嘍嘍更是不敢耍花樣,兵器都被帶走了,因為都是上好的料子,精工製作,作價雪銀四千倆,王予打算過後自己去衙門裏取,書籍雜物種滿了四個大箱子暫時教於治安司保管。

    這一次因為修煉有成,信心太過膨脹,不是最後發瘋,差點連命都沒了值得反思,後麵的剿匪任務就值得商榷。

    地麵除了滲入地底的血跡,被收拾的一幹二淨,他依舊坐在這裏每走就是在等王陽,那是個聰明人,知道在什麽時候出現。

    在王予閉目養神,體力快恢複好了的時候,王陽悄悄地進了後院,一眼看到坐著的王予,盡管王予的現狀不如開始幹淨,身上刀傷劍傷幾十處,割破的衣服也被血染紅,但無損他對王陽戰事的那一戰的慘烈,快步上前單膝跪地,比見他第一次更拘謹,更認真略顯謙卑的喊道:“小人王陽,見過大人,底下教眾,都已清理幹淨,剩下的都是幹幹淨淨的臨雪城的臣民,另外分教的所有財物都已經收集,請大人示下。”

    對於王陽說的清理幹淨王予不做表態,相信這樣的聰明人會做好一切,當然對分教的產業王予還是有興趣的,他在幾天前就有計劃做點生意,為以後的發展做準備,這樣就需要一個人來打理,而能第一個找上他投靠的王陽就很不錯。

    “走,帶我去財物的儲藏地。”

    王陽沒有上前攙扶,像這樣的高手在身上憂傷的情況下,任何接近的行為都是一種威脅,所以隻是在前麵默默地帶路。

    路上有人在暗中觀察,看到後麵跟著的人,不久後就撤離了。

    王陽知道他又過了一關,不曾見過光明,不知道共鳴的可貴,這一刻走在前麵的王陽心底一陣恍惚,從現在開始可以正大光明的活著了。

    隻要他後麵的人還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

    臨雪城很大,路卻遠,從私塾這種富貴區,到最南邊的貧民區不停歇的走了足足一個時辰。

    就他這個模樣,走在街上迴頭率還是挺高的,不過隻要沒有治安司的人來過問,就沒誰會多事。

    王予在幾個月前來到臨雪城,也沒到過這種地方,實在想不出來在白雪覆蓋下,竟有這麽窮的地方,而拜月教的人能把分教開到這裏,卻是有這不一般的智慧,可惜死的有點窩囊。

    原本怕巷子裏的熏天臭氣,像王予這樣一看出身高貴的人會受不了,沒想居然麵不改色,心裏對他的評價又高了一些。

    王予不是聖人,對貧民區的這些人除了同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待會吩咐王陽他們加強這一片的治安,給不了財富,最起碼給一片安寧。

    王陽他們的財富聚居地是第二條街道,中間的一間不起眼的大院子,院子外麵還有一些不知道天冷的小孩,在玩屋簷下的冰柱,門對麵的大人們看到王陽他們,連忙把街道上的小孩提到屋子裏,小孩的哭聲剛起,就像被堵住了嘴沒了聲音。

    到了院子裏的井邊王陽才停下。

    “這井下就是分教的秘庫,所有東西都在裏麵。”說完示範性的先行下去,王予看著他沉入井底。

    想起自己還是個旱鴨子,決定迴去後專門找個地方把遊泳學會,但這迴不能怯場,學著王陽的樣子,用力憋了一口氣,噗通一聲也跳下了井。

    井很深,算著身體沉得差不多有一丈距離時候,旁邊有一道兩人寬的口子,不及多想要是有人在這裏埋伏會怎樣,奮力一腳燈在井壁上,身體在反作用力下加速鑽進洞口,洞口也就一丈來長,盡頭的上方有光亮。

    不多時出的地洞,就是一間三丈見方的地下室,頂上的夜明珠放著光明,不知用什麽建築方法做成的,中央沒有支柱,也不見有特殊的處理物件,反正看起來頗為結實,空氣也很流暢,旁邊靠井也不見潮濕。

    密庫內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隻有中央一個供桌上供奉著拜月教的神像,神像前放著四個盒子,王陽正站在一旁目不斜視的等著王予的吩咐。

    王予大概掃了一遍密庫,最後看向王陽。

    “我喜歡聰明人,聰明人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什麽時候不該做什麽,你也贏得了我的尊重,外麵的產業都是你的了,我隻要每次能夠及時的得道臨雪城的最新消息,隻要守規矩,我活著的時候城裏沒人敢找你麻煩,明白嗎?”對一個能放棄這麽一大筆財富的人,隻求行走在陽光下,王予以現在的身份還給的起。

    王陽控製著心裏的歡喜,這給的有點超出了他的預期。

    “是,少爺。”這會又成了少爺,多了一絲親近。

    “院子裏你沒安排人手,親自來做,這很好,我需要在這裏呆上一個月,不要人來伺候,隻要每天送來吃食就行,去吧。”想了想,從懷裏拿出了一塊木牌,遞給剛要走的王陽:“拿著這個,別讓人誤會我死在這裏了,另外,這片貧民區,你們抽點人手,維護好治安,這也適合你們掌控這一帶,有勢力的人看不上這中窮地方,但對你們藏身這裏還是有好處的。”

    王陽聽得心底一亮,從來隻知道製造動亂的人從沒從另一個角度想過這個問題,這事值得一試,恭敬地接過木牌沿原路返迴了。

    知道王陽走了,王予才鬆了一口氣,一直繃著的臉,端著架子的神情,放鬆了下來,像他前世一個小屁民,這一世走運有了點小權利,弄不清領導都是怎麽做的,隻能按照嚴肅,話少的方式來,總算沒出大紕漏。

    看著滿屋子越看越暢快,原來來銀子也可以這麽快,隨即上前每個箱子都打開看了一遍,五箱黃金,十一箱雪銀,二十三箱珠寶字畫,最多的是六十來箱書籍,王予翻了翻,還以為是什麽武功秘籍,結果全是一樣的《拜月聖經》,宣傳拜月教用的,王予無語了半天,這大半屋子都是些不值錢的或,隨後想到對一些狂熱的拜月教教徒來說,這六十來箱的經書可能是比五箱黃金更珍貴的東西。

    接著看向最中央的神像。

    “好奢侈。”王予自語道:“居然是一整塊暖玉雕成的,難怪這裏不會感到潮濕,估計這一塊玉拿到懂行的人手裏,做成一件法器或陣法,符籙什麽的絕對值個大價錢。”

    小心的撫摸了一遍玉像,才漫不經心的打開玉像前的盒子,盒子使用上好的桃木製成的,這個他拿到手裏才認識。

    “嘶……”王予左右看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地下秘庫,“好大的手筆,就這樣一個江湖組織竟然有神晶。”

    說著眼睛瞄向了剩下的三個盒子,能放到一起的怎麽也要配的上同等的價值才行,隻要不是《拜月聖經》這種坑人的東西。

    第二個盒子打開是塊黝黑的金屬,不認識,不過不要緊,不認識才是好東西,第三個盒子打開是快骨頭,第四個盒子打開是本事書。

    氣的王予想罵娘,還真是一本《拜月聖經》,隻是經書的封麵用金線做成,好歹融了能值幾個錢,順手抄起,沒想到地下還壓著另一本書,發黃的封麵上寫著《神罡要義》,王予眼睛一亮,還是有好東西的,扔了手裏的,拿出盒子裏的,手指觸碰到上麵明顯感覺不像紙做的。

    腦袋上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來,中毒了,有大意了,怎麽救沒想過會在這上麵栽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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