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歎氣,聲音裏滿是遺憾:“我們甚至考慮過,聖醫元祖的再世,是不是一定要挑選一個華國人為載體?我們也嚐試過,可依舊不成。直到幾年前……”


    島津友希頓了頓:“遇見你。”


    沈畫挑眉。


    島津友希:“我們在許多人身上放有聖醫元祖的一縷脈氣,碰到合適的載體時,脈氣就會有波動,會有反饋。對你產生強烈反饋的那縷脈氣,是在曹均卓身上。”


    曹均卓?


    沈畫挑眉,竟然是他。


    她立刻眯起眼睛:“所以你們在曹均卓跟我接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合適的載體了。那麽後來曹均卓對我起歹念,甚至準備傷害我……全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下?甚至這其中還有你們的推動?”


    島津友希想要否認。


    沈畫卻是冷笑一聲:“現在否認可就太晚了。你們是覺得,等我遭受了那些殘忍之事絕望透頂之後,就更容易跟你們合作?哦不,是更容易成為你們掌控的傀儡。就像你對岩淵明那做的一樣。”


    站在一邊麵無表情的岩淵明那微微抬頭。


    沈畫:“岩淵明那這個容器也是你們精挑細選出來的,隻是想要把那些東西放進他大腦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常人的大腦都有自我保護機製,會排斥外來物。而你為了讓岩淵明那成為一個理想的容器,就從小對他進行改造。”


    “你選中岩淵明那,本來就是因為岩淵明那的大腦有異常,他從小就患有抽動症,但是抽動症的大腦異常,又不會像精神病那樣無法控製失去理智。”


    “當初醫學界對抽動症的理解還不明確,甚至不認為是病,而你一直在故意刺激岩淵明那,不斷加重他的病症。”


    “抽動症不會影響岩淵明那的智商,但對他的大腦還是會產生影響,你甚至對他采用過所謂的電擊療法……所有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完美容器。”


    “當時被選中的,恐怕還不止是岩淵明那一個人吧,應該還有不少的其他孩子,隻不過最終隻有岩淵明那最符合要求。”


    岩淵明那的臉色越來越白。


    沈畫繼續說道:“而之於我,選中我的時候,你們恐怕也不確定我就一定能成為這一代的聖醫元祖,但為了讓我更好被你們掌控,你們不介意我多遭受一點磨難……”


    沈畫輕笑:“難怪呢,我還在好奇,曹均卓怎麽會跟你們那所謂的先師有關係。”


    島津友希沉默片刻才說道:“我不能完全否認,不過一開始我們的確沒想過插手曹均卓和你的事,因為引發脈氣波動的人其實不算少,你並不是唯一,再者你是一個明星,曝光率還很高,你在畢業後就沒再從事醫學行業,種種一切都說明,你不適合成為這一代的聖醫元祖。”


    沈畫勾唇:“我是明星,的確不適合,所以隻要把我逼退圈就行了,不是嗎?”


    島津友希抿唇,也不再狡辯,他直接說道:“然而讓我們完全沒想到的是,你為了避開曹均卓的騷擾,竟然直接宣布退圈。更讓我們吃驚的是,你在退圈後,居然迴去醫院當實習生!然而最讓我們不可思議的是,你分明還沒有獲得傳承,卻擁有那麽高深的醫術!”


    島津友希的目光十分複雜:“有時候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就是聖醫元祖轉世,以你現在的醫術,接不接受傳承,真的有那麽重要?”


    “我隻在傳說記載中了解過聖醫元祖的醫術,出神入化宛如神跡,但我一度認為那隻是傳說,是被神話了的傳說。”


    “可你,卻讓神話成了真。”


    “我都不敢說,到底是傳說中的聖醫元祖更厲害,還是你更厲害。”


    沈畫盯著島津友希看了幾秒鍾,麵色始終是淡淡的,仿佛對島津友希的恭維並不在意。


    這個時候給她吹彩虹屁,嗬嗬,不覺得太晚了嗎?


    如果島津友希真是這麽想的,認為沈畫的醫術和傳說中的聖醫元祖不相上下,那他又何必多放設局,一定要沈畫接受聖醫元祖的傳承?


    可以說,島津友希現在說的話,她隻信一半。


    見她的情緒沒有太大波動,島津友希在心底也歎了口氣,現在他們已經徹底被動了,如果沈畫一直都不肯鬆口,那接下來就很難辦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記憶不斷倒退這個事實。


    沈畫也懶得跟他們過多廢話,又問:“說來說去,你們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沒說。”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都沉默了。


    片刻之後,李仁表道:“關於你們喻派聖醫元祖傳承的事情,島津先生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細節,你想知道的話,想必島津先生很樂意把資料共享。”


    島津友希緩緩點頭:“等我迴國之後,所有資料我都會整理出來,給你們一份。不是我現在不給你們,隻是有關聖醫元祖的所有資料都是我親自收藏,別人是找不到的。”


    嗬,這意思就是,資料隻有他有,隻有他能拿出來。


    想要資料的話,就隻能讓島津友希迴去之後再傳送過來,這個前提當然是,島津友希必須得健健康康的,記憶也不能再丟失,否則他再丟失一部分記憶的話,說不定就忘記怎麽取資料了。


    這算盤,打得真是不錯。


    沈畫冷笑一聲:“資料是其一,島津先生拿不出來,李會長你也拿不出來嗎?”


    李仁表微微抿唇。


    沈畫也不著急,就這麽看著他。


    李仁表歎了口氣,看了島津友希一眼才說道:“資料……想要,當然可以拿到。”


    “李會長!”島津友希臉色一變。


    李仁表卻是笑著說:“島津先生,既然我們要向沈醫生表達善意,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不是嗎?”


    他可不傻,他現在的命還握在沈畫手裏呢,島津友希想要耍小聰明,用資料吊著沈畫,可能嗎?


    沈畫也笑了。


    她微微搖頭:“資料我要,但你們應該知道,我說的那個關鍵問題,指的不是資料。”


    李仁表一怔,接著就緩緩地皺起眉頭,卻沒再多說什麽,而是看向島津友希,把問題拋給了島津友希。


    島津友希快要被李仁表給氣死了,但這會兒沈畫看著他,他不得不開口:“你想問脈氣怎麽感應到你的?”


    沈畫懶得跟他們兜圈子,直接說:“別轉移話題,你們知道我想問什麽,先師,到底是誰。”


    這可繞不過去了。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都沉默起來。


    沈畫:“怎麽,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


    難不難迴答,看李仁表和島津友希的表情就知道了。


    最終,還是島津友希先開口:“沈醫生,關於喻派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你現在……你現在的醫術比聖醫元祖還要高明,有些問題,就不必再追根究底了吧。”


    沈畫的眼神驟然變冷:“你們以為,你們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的臉色都變了,沈畫未免也太霸道了!


    不過她也不是第一天這麽霸道,誰叫他們的命都捏在她手裏呢。


    沈畫:“或者你們以為你們不說,就能把那個先師隱藏起來?嗬嗬。”


    島津友希:“他跟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保證,這些年他並沒有做出傷害華國的事情。”


    沈畫笑了:“哦,那縱容李憲坤大鬧我老師的葬禮呢,如果我當時應對不當,我老師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了吧,華國中醫的臉也會徹底丟盡,成為世界醫學界的笑話。這叫沒做出傷害華國的事?”


    兩人不吭聲了。


    頓了頓,李仁表歎氣:“沈醫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保密……其實是為了你好。”


    為了她好?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沈畫冷笑著剛要開口,門外響起了孟懷的聲音:“不用逼問他們了,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沈畫迴頭看向病房門口,孟懷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進來,而推他進來的人,則是特情處的左局長。


    “左局。”沈畫打了聲招唿。


    左局長歎了口氣,說道:“孟老剛才叫我們過去,都……交代了。”


    沈畫微微抿唇,看向孟懷,眼神複雜,卻並沒多少驚訝。


    孟懷則是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別急,等晉寶來我一起說。”


    沈畫皺眉,一直盯著孟懷看。


    沒過兩分鍾,霍延就快步趕來,走進病房之後,他徑直走向沈畫,握住她的手:“畫畫。”


    沈畫看了霍延一眼,反過來緊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


    霍延薄唇緊抿,看向孟懷:“孟叔。”


    孟懷歎了口氣。


    李仁表和島津友希都緊緊地盯著孟懷:“孟師,你可想好了。”


    孟懷掃了那兩人一眼,苦笑:“老師曾經說過,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以為是,不知道什麽是自知之明。我一直不服,也不願意相信,我堅信我是為了喻派好,為了華國中醫好……”


    “我第一步走錯,後麵就步步錯,我不是沒想過改正,可是太難了,我又不服氣,我不甘心……”


    “都說做事要持之以恆,但不是每件事都適合持之以恆,開始就是錯的,持之以恆隻會錯上加錯。”


    霍延攥著沈畫的手微微用力,盡管他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可沈畫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心底的不安。


    她迴握他。


    孟懷看向沈畫和霍延,一字一句地說:“那個所謂的先師,就是我。”


    沈畫在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


    霍延嘴唇緊抿,目光深沉地盯著孟懷。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片刻之後,他才低聲說道:“孟叔,是……因為我嗎?”


    孟懷一愣,沉默了一下就緩緩搖頭:“不算。”


    不算,那就是也有一部分的原因了。


    霍延沉默著。


    沈畫看向孟懷:“阿姨在懷著霍延的時候,為什麽會中毒?”


    她直覺上,一定跟這件事情有關。


    孟懷說不算是因為霍延,或許準確點來說,應該說是因為霍延媽媽。


    孟懷歎了口氣:“是我的錯,小景之所以會中毒,也是跟我有關。”


    霍延的媽媽叫萬景,顯然,孟懷口中的小景,指的就是霍延媽媽。


    孟懷道:“我一直對聖醫元祖很感興趣,偏偏老師對傳承喻派金針的信念不是很大,或者說老師並不願意繼續傳承喻派金針,我跟老師提出想學,老師也教了,但……老師並不能像畫畫這樣,手把手帶著學生去感受脈氣,而我天資又著實不算高,自然沒能感受得到脈氣,也一直無法入門。”


    “原本學不了,我也沒太多執念,畢竟那些記載中的東西看起來更像是神話故事,太離奇了。直到我親眼看到老師用喻派金針救治病人。”


    “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脈氣的強大。”


    “說實話,我很渴望能學會,但再怎麽努力,也隻是學了點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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