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員引著沈畫坐在了……第一排的那個空位!


    第一排坐的可都是專家,如鞏自厚這樣的院士,剩下那幾位雖然沒有院士頭銜,可也都是唿吸病和傳染病學領域裏赫赫有名的專家。


    這小丫頭跟那一排專家坐一起,明顯格格不入。


    她到底誰啊。


    很多人心中都有疑問。


    但這種場合,顯然也不是他們提出疑問的時候,待會兒開會討論時,就能知道這位的路數了。


    隻有閆正濤,在看到沈畫進來時,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領導看向閆正濤:“就這小姑娘?”


    閆正濤笑道:“領導您可別小看了沈醫生,她可是農業部動物防疫特邀專家,也是衛生部衛生防疫特邀專家。另外,她還有一個身份。”


    “哦?”領導相當驚訝。


    閆正濤笑道:“她是喻老弟子,目前國內唯一被第一代領導稱為國手的喻老,現代中醫的奠基人。”


    一圈領導都驚著了。


    “小閆,你怎麽認識這位專家的?”領導問。


    閆正濤:“沈醫生是我大學同學,我是她副班長,那位死亡的醫生感染者梁運輝還有他妻子梁思雨,跟我們都是同班同學。”


    領導頓時驚訝,又多看了眼閆正濤,“小閆你可真是,這麽重要的情況都不匯報。還有梁醫生,是在工作中感染病毒意外死亡的,這種奉獻精神太難得,有關部門必須做好善後和家屬安撫工作……”


    會議開始。


    在助手介紹了基本情況之後,淩呈煒沒有廢話,直接發問。


    “鞏院士,您的看法呢?”


    鞏自厚:“目前尚不清楚發病機理,甚至無法確定患者突發死亡跟h18新型禽流感有關,還需要對患者進行嚴密監控,暫時不急於使用藥物治療。”


    其他專家也都點頭附和,小聲討論著。


    在目前患者各方麵都正常的情況下,貿然用藥,尤其是濫用抗生素,會給患者留下十分嚴重的後遺症。


    在無法明確發病機理的情況下,沒有一個醫生會隨便用藥。


    淩呈煒直接看向沈畫:“沈醫生,你有什麽看法?”


    沈畫:“所有患者的症狀都是普通感冒,隻有一例出現肺炎症狀,在使用抗生素後肺部陰影消失,感冒症狀也消失,但他體內的h18新型禽流感病毒卻沒有消失,他體內也沒有產生抗體,因此不能算是已經自愈。”


    鞏院士:“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患者症狀輕微甚至無症狀,肺炎的問題亦不能確定和新型禽流感病毒有關。”


    沈畫點頭:“各項病理檢查上都沒有太大問題,隻是普通感冒。但是從中醫的角度上來說,病人邪氣入侵、氣機不暢,可用藥調理,輔以針灸,使邪透外達。”


    “這個時候講調理?”


    沈畫:“西藥講對症下藥,中藥更多是從調理入手,更強調自身,自身強大,邪氣不侵就不易生病,邪不勝正則病氣自消。”


    淩呈煒問:“h18新型禽流感病毒,是和病毒感染有關。中藥、針灸,能殺死病毒嗎?”


    沈畫道:“中醫沒有細菌學說,很多人認為中醫沒有對微生物的認知,但是中醫溫病的病原說一直在發展,並且提出了獨特的溫病病因理論。單說理論可能不夠明朗,舉幾個例子,1952年的石市流性乙型腦炎,1955年的京市乙型腦炎,1957年g省廣市的流行乙腦,中醫療效甚佳,且無後遺症。這三種都是乙腦,但在中醫治療上,卻使用的是不同的方子,因地製宜因人而異,都達到了極好的治療效果。有興趣的可以自己查閱一下資料。”


    “在西醫上來看,這些都是同一種病毒導致的,病原相同,那麽治法必定相同。”


    “可在中醫上,以上例子已經說明,同一種治療方法不管用。”


    “因此對於中醫來講,病原體是細菌還是病毒,隻能作為中醫辨證論治的其中一個根據,不能一概而論。”


    “中醫的著力點不在對病原體的認識上,而是在人的自身,內部,病原體入體之後,邪氣與正氣的鬥爭。”


    “中醫沒有細菌學說,沒有微生物學說,中醫是把這些都概括在了邪氣之內。”


    沈畫:“說這麽多是因為,目前找不到病因,無法發現病毒對感染者前期造成的破壞,那按照中醫來說,就不必去找病毒,而是從調理病人自身出發,調護正氣,祛邪散邪透邪,邪氣不存,病氣自除。”


    說到最後,沈畫又開了個玩笑:“西醫的抗生素不能濫用,但中醫祛邪調理之方,療效如何且不說,首先它安全,沒有後遺症。也就是說,即便無功,它也不會有過。也正是這種安全,可以讓大夫能夠隨著病人症狀變化,不斷調整藥方,直至起效。”


    淩呈煒看向鞏自厚:“鞏院士,您說呢?”


    鞏自厚:“目前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對我們來說,病人的生命健康是排在第一位的。征求病人意見,願意使用中醫療法的,立刻安排開始治療,不願意使用的,可作為相關對照組。”


    “那如果所有人都願意使用呢?”有人問。


    梁運輝的死亡,已經把原本心態很好的感染者們給嚇壞了,關鍵是抽血拍片又都查不出來病因,這時候如果說先用中醫調理,大家肯定也都願意試試,總不能像梁運輝那樣,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忽然死了。


    鞏自厚:“我們不是以實驗為目的的治療,而是以救人為目的。一切以救人為先,實驗可以在實驗室做,不是非要對照組。”


    會議結束之後,淩呈煒跟沈畫、鞏自厚單獨聊幾句。


    鞏自厚:“原來是喻老的弟子,喻老現在身體怎麽樣?”


    寒暄幾句之後,迴歸正題。


    淩呈煒:“沈醫生,有把握嗎?”


    沈畫:“我覺得早發現早治療,應該不難,關鍵是到了後期,邪氣全麵爆發,各器官功能衰竭,就很難了。”


    淩呈煒:“能確定跟h18有關?”


    沈畫:“還是因人而異。像那位肺炎患者,他的症狀及早表現出來,用對應的抗生素治療,效果還是很好的。但若是一直不爆發,反而是壞事。”


    鞏自厚點頭:“這個h18跟以往的禽流感病毒都不一樣,必須慎重再慎重。”


    淩呈煒:“目前感染控製情況還算不錯,對清市周邊所有禽類養殖場、以及農戶自養禽類進行一定範圍的撲殺,到現在為止,還沒在其他地區發現h18。實驗室那邊已經有結論,h18的傳染性強,但在生物體外環境中也易消殺,常用的消毒液、酒精,甚至是生石灰,都對h18有很好的消殺作用,不易通過皮膚接觸感染,醫用口罩的防護能達到95%,且h18在自然環境中存活時間隻有4到6個小時。”


    鞏自厚鬆一口氣:“算是好消息。”


    g省廣市中醫協會也指派專家,共同參與對感染者的治療。


    沈畫喻老弟子的這個身份還是相當管用的,即便有人不服氣,但隻要沈畫出手,對方就無話可說。


    誰都有傲氣,但這些人也不缺眼力,到底是吹出來的名氣,還是有真本事,一出手就知道。


    正如之前猜測的那樣,所有感染者沒有人排斥中醫治療。


    在檢查無法發現端倪,西醫上無法用藥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把中醫當成了救命稻草。


    另外g省這邊民間對中醫中藥,本身就有極大信任度,中醫療法實施起來幾乎沒有阻力。


    沈畫和中醫專家組分別負責這11位感染者。


    沈畫和幾個助理醫生一起,負責3位感染者的治療,剩下的8位由其他醫生負責。


    但所有患者,在針灸之後沈畫都要重新檢查一遍。


    “這是南派的五行針法?”沈畫在檢查第二組時,微微挑眉問道。


    這組是由中醫協會的以為專家負責,不過負責針灸的則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醫生,楚兆。


    楚兆對著沈畫,頗有幾分傲氣:“沒錯,就是南派的五行針法,當下中醫針灸領域的第一針法!”


    沈畫笑了起來。


    楚兆皺眉:“你們喻派金針名氣的確大,但業內更認可的還是我們南派的五行針法。”


    這話倒是事實。


    喻派金針封穴,學起來太難,以至於在喻派都幾乎斷了傳承,更不用說其他人想學了,壓根兒學不了。


    而五行針法門檻較低,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很多醫生學針灸,學的都是五行針法,可以說,五行針法占據了針灸的七成江山,一點兒不為過。


    沈畫點頭說道:“五行針法確有過人之處,但就這個病人來說,你太急於祛邪透邪,行針過放,護正不足,導致病人正氣亦有少許外泄……”


    沈畫取了醫院通用的針,當著楚兆的麵又給病人紮了一針。


    她笑道:“針法不是一成不變,你可以再多琢磨一下。”


    楚兆有些愣。


    她這指點,這麽容易的嗎?


    楚兆忍不住說:“你們喻派金針……不是一向敝帚自珍嗎?也不是說敝帚,我沒那個意思,喻老的金針非常有名,可你們從來都不肯外傳……”


    沈畫笑了:“我剛用的隻是普通針法。我們喻派金針倒也不是不肯外傳,隻是針法難度太高,門檻太高,一般人連入門都做不到,就談不上傳授不傳授了。若是有天賦,且用於正道,我們當然願意傳授。”


    楚兆皺眉:“門檻太高?”


    沈畫點頭:“你們五行針法雖然不算頂尖,但不得不說非常適合傳播學習,門檻低,用心練習都能學得差不多,對常見病的治療也很有效,對中醫針灸方麵的貢獻,的確要比我們喻派金針大。”


    楚兆臉色不怎麽好看。


    五行針法的確易學,但想要學到頂尖也非常難,他爺爺被稱為楚一針,就是把五行針法用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楚兆一直不認為自家的五行針法比喻派金針弱。


    畢竟喻派金針現在隻活在傳說中,而他爺爺的楚一針,可是受到整個中醫學界認可的!


    沈畫又衝楚兆笑了一下:“是不是很不服氣?但真正的喻派金針,就是要強過你們南派的五行針法,隻是因為學習的門檻太高,以至於傳承起來特別困難,不是誰都學得會的。”


    楚兆臉色有些沉:“針法不就那幾種,一通百通,隻是根據患者病情不同,針對不同穴位使用不同針法。其實說白了,是要辨證和針對穴位用針的問題。怎麽可能學不會?”


    沈畫:“你學過才會知道難不難學,若你能入門,自然就會知道喻派針法和五行針法,是有根本上的不同,也就明白喻派針法的真正強大之處。”


    楚兆:“我可以學,但你們喻派肯教嗎?我可是南派的。”


    沈畫看他:“你是南派楚一針的……晚輩?”


    楚兆點頭:“對,楚一針是我爺爺。你肯教我喻派針法?你們喻派一向……”


    沈畫不等他說完就點頭:“我肯教,隻要你願意學。但學不學的會,得看你的天賦。另外……若你學會,達到入門的地步,就也是我喻派弟子了哦。我們喻派不介意你是南派弟子,但你也得承認自己喻派弟子的身份。”


    楚兆:“……”


    沈畫笑:“這樣,我先帶你感受一下喻派金針的玄妙之處,能感受到,你才有學入門的可能,若是完全感受不到……那我就沒有浪費時間教你的必要。等你感受到,再好好考慮是否要學,是否要承認自己喻派弟子的身份。”


    楚兆的表情不斷變幻。


    沈畫笑笑:“隻是帶你感受一下。怎麽,你是很怕被我們喻派金針的魅力征服?”


    楚兆咬牙:“行,我倒要看看,喻派金針到底有何玄妙之處!”


    沈畫笑了笑,帶楚兆去了魏思語病房。


    見到沈畫,魏思語勉強露出一個笑臉。


    沈畫說道:“思語,這是楚醫生,g省廣市中醫院的老院長,楚一針,聽說過嗎?這位楚醫生,是楚一針的晚輩,我請他來一起給你看診。”


    魏思語:“我的情況……”


    沈畫擺擺手:“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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