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計劃是這樣的。”


    獵人小屋的客廳裏,沈叢飛伸手在桌上圖紙來迴比劃:


    “明天,市政中心肯定是城裏帝國軍的兵力集中點。”


    “我們必須要先想辦法,分散牽製住他們兵力。”


    “我的主意是,在城東和城西,咱們分別派一個人去搞破壞,動靜越大越好,最好鬧得全城皆知,這樣能各自吸引一部分兵力過去。”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周圍一圈人:“這個任務,很危險,去的兩個人基本是孤立無援。”


    眾人沉默片刻後,一隻手舉起。


    “讓我去。”


    沈叢飛一看發現是“平頭哥”薛洋平:


    “你想清楚了?”


    對方點了點頭:“剛好,我還有些事要跟人清算。”


    薛洋平說完,抬腳踩了踩地板,其他人頓時會意。


    沈叢飛知道他去意已決,歎了口氣,手指向圖紙東邊:


    “我記得那個上尉說他負責的營地,應該是在這邊吧,那東邊就交給你了。”


    對方點了下頭,這時臉上才久違咧嘴一笑,眼中是即將大仇得報快感。


    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來:


    “那我就去右邊吧。”


    眾人轉過頭,才發現是平時沉默寡言,問一句才肯答一句的“黑金剛”唐克。


    “你們不用這麽看我,我知道,但你們要救的是我父母,那我冒點危險也不算什麽吧。”


    “可到時萬一你父母問起你的情況怎麽辦?”醫務室老師陳袁佳眉頭微皺,插嘴問了一句。


    “假如我死了的話,請他們有機會幫在為我報仇,要是戰爭結束了的話,就請他們繼續把動物園經營下去。”


    沈叢飛一聽咋舌。


    好家夥,這都開始交待遺言了。


    而其他人聽到這黑大個的發言,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這才是真爺們一樣的想法。


    “好兄弟,那這趟渾水咱們一起走。”


    薛洋平像是自知必死一樣,恢複以往的性格,大笑著攬起難兄難弟的肩膀。


    唐克沒有迴應,麵色看上去很平靜,黝黑大手撫著“咕咕”叫的小巧鴿子。


    “好吧,既然東西兩邊已經決定了,剩下就是中心的救援。”


    沈叢飛說著,感覺這地方就是個難啃的骨頭。


    即使分散了部分兵力,那留下的一部分兵力,也要比他們剩下的人多。


    “等等,在市政大廳的話?”


    貓鼠組合裏的瘦鼠湯姆突然開口說話,又欲言又止。


    沈叢飛看向他:“怎麽?你想到了什麽?”


    “或許我有個辦法……”


    ……


    隨著獵人小屋內的討論進行,屋外的天色,逐漸歸於昏暗。


    夜幕降臨,蟲鳴四起。


    為了應對明天的作戰,所有人都開始行動,把武器彈藥開始向著城市運去。


    一夜的準備,在悄無聲息的進行。


    次日,清晨。


    邊緣城的人們,緩緩走出家門,他們帶著複雜沉重的心思,去觀看市政大廳前的處決。


    市政大廳前,紅色的高台依舊還在,甚至高台上還多擺了一排座椅,看樣子像是有什麽大人物也來旁觀。


    此時,正在市政大廳周圍的一棟五層樓上,已經對附近踩過點的沈叢飛在窗口架起槍,用自動步槍的倍鏡觀看這一幕。


    剩下的人,現在也在周圍附近潛伏著。


    舞台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演員陸續登場。


    沒過一會兒,包括上校在內的帝國軍官。


    昨天有著一麵之緣的市長。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神情肅穆,不知是哪路人的黑西裝人士。


    一行人紛紛登台,安排在座椅上麵。


    音響上,緩緩播放起帶有帝國特色的恢宏樂曲。


    果不其然,唐父唐母也被兩名帝國士兵拿槍壓著走上台。


    高台下廣場上圍觀的人群傳來騷動,有人認出了這經營動物園的夫婦倆。


    這時,又有人登台,是看上去就像神職人員的家夥,拿著一本經典。


    開始對即將被槍決的兩人宣讀起什麽。


    沈叢飛內心焦灼起來,暗歎另外兩人早都到位了,怎麽還沒行動。


    ……


    在城市東麵,曾經的警局,已經被帝國軍改建變成專門負責城市治安的臨時營地。


    一個帝國軍官打扮的人,身旁緊跟穿帝國軍服的士兵,快步走向營地中。


    “上尉?你,你迴來了?”


    門口看守的一個士兵,見到有些狼狽的上司,表情驚訝。


    “嗯,對了,去幫我叫個人,就是臉上有道疤的那家夥。”


    士兵一聽,反應過來:“是讓五隊的隊長過來嗎?”


    “哦,沒錯就是他,趕緊把他給我叫過來!”


    上尉語氣相當不耐煩的吼起來。


    士兵也見怪不怪,知道這是個貴族老爺兵,脾氣不多才奇怪呢。


    “是,上尉。”


    帝國士兵轉頭就跑進營地喊人去了。


    上尉轉過頭,勉強一笑:“你看,我已經幫你了,好說的,該放了我吧?”


    身旁的帝國士兵抬起頭,鋼盔下露出一張臉。


    正是薛洋平。


    他略微抬了抬指著上尉後背的手槍,槍隱藏在衣袖中。


    “嗬,急什麽,人還沒出來呢。”


    沒過一會兒,門口站崗執勤的士兵,就領著一個隻穿著軍服,連鋼盔都沒戴的帝國軍人出來。


    “上尉,你是怎麽迴來的?”


    這個鼻梁有道疤的,五隊隊長露出一臉奇怪表情走出來。


    明明這個丟人上司之前就被抵抗分子逮走,現在怎麽自己給跑迴來了?


    帶著這個疑問,五隊隊長注意到上司身邊的士兵,眉頭一皺:


    “把頭抬起來,你是哪個縱隊的人?敢這麽站在上尉身旁。”


    說著,這道鼻梁上有疤的男人心中隱隱感覺不妙,手伸向腰間準備掏槍。


    然而,下一秒,那個站在上尉身邊的士兵,卻已經先伸出手,露出槍。


    “砰!”


    接著又是幾聲槍響。


    五隊的隊長倒在地上,想捂住衣服下血流不止的地方,可惜傷口太多,很快就把地麵沾濕。


    看著蔚藍天空,這名自知生命將近的帝國軍人,在彌留之際,似乎迴想起什麽。


    五隊隊長哆哆嗦嗦將手摸向胸口,從上衣兜中掏出一張照片,臉上是難以言明的表情。


    薛洋平見他還沒死,本想在補上幾槍。


    但最後還是沒有這麽做,看著這個將死仇敵,他一把搶過對方手上的照片。


    拿起一看,才發現同樣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鼻梁上還沒有疤,有漂亮的妻子和一個小女孩。


    照片一角沾著血指印。


    看到這張照片,薛洋平一愣,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收到的那張家人照片,一時間五味陳雜。


    這時,門口站崗的士兵和周圍路過的士兵這才迴過神,舉槍對準開槍的人。


    這可把某個貴族老爺給嚇了一跳,連忙舉起雙手:


    “等等,別開槍,別開槍。”


    上尉這配合的態度,剛好讓迴過神的薛洋平,順手把槍口轉到他額頭上:


    “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挾持人質,躲在人質身後,發出威脅。


    綁匪套路一氣嗬成。


    周圍的士兵經管聽不懂說的是什麽,但也明白這是威脅,見狀都有些遲疑。


    就在薛洋平打算挾持上尉撤離時。


    恰在這裏,一個聲音打消了士兵的疑慮。


    “都不要放下槍。”


    營地裏,一個看服裝和徽記,赫然是平級上尉的帝國軍官,走過來。


    這人用帝國語說著,薛洋平聽不懂,但卻明顯感覺手上的人質情緒變得不穩定。


    他猜到自己手上這張人質牌可能要被廢了。


    當即,一把拉開自己身上的帝國軍服:


    “都滾開!”


    那名新來的上尉和周圍士兵見狀嚇了一跳。


    這瘋子,居然在身上綁滿了炸藥。


    頓時,人質被嚇尿,周圍一群人下意識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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