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腳步聲果然進入了臥室,她似乎端什麽東西,在小桌上放下,然後來到chuang邊坐下,歎道:“怎麽還不醒?酒量這麽差,還喝這麽多,不醉才怪呢。睡了這麽久,也該醒了。老公,老公。”

    怎麽辦?倉路郎內心無比矛盾,正惶急間,她俯下身,臉湊近了他的臉,溫柔地親了數下。倉路郎一動不敢動,渾身激起了雞皮疙瘩,想著一張青蛙臉在自己臉上親來親去……

    好不容易她離開了,倉路郎鼓起勇氣偷偷地睜開了眼角,看見了她的背影,一頭金黃帶紅的卷發直垂至腰下,一件無袖束腰短裙襯出了纖纖細腰,身材還ting勻稱的,不似其他蛙人那般屁.股奇大,不成比例。背部、肩頭、手臂看著也都正常,隻是膚色偏黃偏黑,與拉菲近似。

    倉路郎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轉過臉睜開了雙眼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從這個角度看,還真以為她是個大美女呢?但是……但是……千萬別迴頭!千萬不要轉過臉來呀!

    然而,她偏偏開始轉身,轉臉……倉路郎緊張地轉過臉去,用力閉上眼睛。他仿佛看見了鼓鼓的魚眼,突起的大闊zui,細長的舌尖……

    “老公,你醒了!”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甜蜜。

    接著一雙rou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你起來吧!”她用力把倉路郎拉了起來。

    倉路郎再也裝不下去,幹脆坐了一起來,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用力將自己的頭往前湊,免得看見她的臉。良久,倉路郎嗅到了女人特有的體香,心裏稍微平靜了些,一隻手悄悄地摸向她的頸部,然後慢慢向她臉部靠近……

    光潔、柔滑,和他接觸過的女人一樣,沒有蛙人那種粗糙和滑膩。他的膽子益發大了起來,甚至摸上了她的臉麵,眼睛、鼻子、zuiba,咦,一切再正常不過!

    倉路郎推開了她,終於與她臉對著臉,眼對著眼!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眼睛雖然不是特別大,卻也清澈秀亮,鼻子小巧ting直,小zui唇紅齒白,整個臉盤看起來其實相當標致……

    倉路郎心下微驚,脫口而出道:“你……你是誰?”

    她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是你妻子都霄呀。你怎麽了?這麽緊張幹嘛?”

    倉路郎晃了晃腦袋,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都霄奇道。“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酒還沒醒嗎?”她shen手摸了摸倉路郎的額頭。

    倉路郎終於緩了過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謝天謝地,原來你不是蛙人!”這日子總算能過下去了。

    都霄大笑道:“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是蛙人?難怪怕我!我是混血兒,我娘是大陸人。我們這裏的男人一般都會有兩個老婆,一個是蛙人,一個是大陸人。這樣既可以保持血統,也可以融入地球。”

    她站了起來,“我給你做了醒酒的魚湯,你先喝了吧。”說著去端放在小桌上的玉碗。

    倉路郎擺手道:“不忙。你先把我衣服拿來,我起chuang了喝。”

    都霄從一個衣櫃裏取出了幾件衣服,走到chuang前,道:“我來幫你穿吧!”

    倉路郎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都霄略帶羞澀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昨夜你醉得不省人事,吐得一塌糊塗,我幫你脫了衣服,擦淨了身體……”她的意思很明顯,倉路郎的身體對於她早已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倉路郎小心地問道:“我……我沒做什麽吧?”

    都霄笑道:“你睡得像條死魚,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費了我不少勁。”

    倉路郎從一開始就對娶都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若非事出有因,時間緊迫,為了阻止羅德尼他們與罕王合作,他也絕不會答應。但這事對於都霄來說有點不太公平,如果她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有三千個老婆,不知會作何想?這樣的話,她要反悔隨時可以,反正是逼的。

    倉路郎堅持在被窩底下穿好了衣ku,才起chuang下地。然而,當他雙腳一踩到地上,就發現不對勁了,shuang腿不著力,頭暈乎乎的,明顯是中毒的症狀。暗運內力,發現真氣渙散難以聚力,隻剩下不足三成功力。想不到都澤人也會玩這種把戲,昨晚隻顧著要把自己灌醉,卻不料竟然yin溝裏翻了船!

    倉路郎不動聲色,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都霄將魚湯端到了他麵前。她的臉上掛著純真甜蜜的微笑,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始終不離他身,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她不可能下毒害他。那麽,會是誰?羅德尼?咕嚕先生?隱藏在暗處的王宗和貝莫?或者是他們的同黨?

    菲白和啵啵噠已經到了摩天崖,或許應該馬上通知他們過來接他離開這裏。他習慣性地一摸xiong口,隨即意識到這是剛換的新衣服,忙問都霄道:“我的東西呢?”

    都霄道:“什麽東西?是那隻懷表嗎?哦,昨晚洗衣服的時候掉出來了,我隨手放在衛生間了。”她立刻站起來去取。

    隻要能聯係上菲白就好。倉路郎注意到一隻櫃子上放著兩個刻有水精靈的精美木盒,便走過去打開了其中一隻,裏麵存放著的東西讓倉路郎大吃一驚,竟然是一個合金麵具!他立刻開啟了另一隻,裏麵放的果然是合金手掌!這……倉路郎大惑不解!

    “那是爹爹送給我的嫁妝,說你看了一定喜歡!你喜歡嗎?”都霄拿著懷表走了過來。

    倉路郎點頭道。“你爹爹的確了解我,我喜歡!這兩樣東西可是無價之寶呀。”

    都霄高興地道:“好呀,你喜歡就好。我會保管好的。”

    倉路郎接過懷表,驚悚地發現懷表居然停止不走了!他試按了按鈕,按鈕反應異常,表明懷表並不在工作狀態!

    倉路郎感覺到了事態嚴重,下手的人絕不簡單。他將懷表翻來翻去,反複研究,終於發現是電池不見了。有人偷走了電池?

    倉路郎神情凝重,指著懷表背麵的電池槽問都霄道:“你說昨夜懷表曾掉地上,有沒有注意到裝在這裏的一枚小圓電池?”

    都霄湊近看了一看,搖頭道:“我不清楚。我去衛生間裏找找看,說不定掉地上了。”

    都霄立刻去了衛生間,倉路郎也跟了過去,衛生間本來就不大,稍稍一看就知道沒有。“奇怪了,會掉到哪裏去呢?”都霄仍在認真地查找。

    倉路郎道:“不用找了。你陪我去趟貴賓接待處吧,我還有東西留在那裏!”他的手槍和光劍留在了接待處的房間裏。有這兩樣東西在,自保應該沒有問題,然而他擔心它們很可能也會失蹤!

    果然,倉路郎翻遍了房間,也沒找到他留下的東西。但他悄悄地觀察了一下房梁,發現魔天鑰還在,顯然,他們還不知道他從無迴嶺取來了魔天鑰藏在梁上。

    這個隱藏的對手太厲害了,似乎了解他的一切,竟然一一掐斷了他可能借助的力量。但是,他為什麽不幹脆毒死他呢?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倉路郎漸漸陷入了絕望,預感到危機正一步一步臨近,而現在他已無能為力,束手無策。他一言不發,走迴到新房的臥室,關上了房門。都霄見他臉色難看,惴惴不安地看著他,顯得有些緊張。

    倉路郎現在已經無路可走,隻能試著先從都霄身上著手,慢慢去查探事情的真相。他調整了一下情緒,和顏悅色地對都霄道:“都霄,我想問你幾句話,希望你不要欺瞞我。”

    都霄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將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想問什麽問吧,我不會瞞我自己的老公的。”

    倉路郎問道:“我想知道,你我素昧平生,為什麽會願意嫁給我?”

    “這……”都霄的臉泛起了一絲紅暈,“我……你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也是武技最高的男人,比武的時候,你還抱了我……那時我就喜歡上你了。所以爹爹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時,我就同意了。”

    “我和你爹爹也是初次見麵,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不擔心我是壞人,耽誤了你的終身嗎?”

    “爹爹說過,他一眼就看出,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大英雄,而且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說嫁給你準沒錯,將來一定會幸福。他的意思是,你的身手這麽好,希望你不要走,想讓你永遠留下來保護我們的族人……”

    羅德尼曾經表達過類似的意思。難道他們的想法真就那麽簡單?為什麽要下毒?為什麽要弄壞他的懷表?為什麽偷走他的武器?這一係列行動的指向非常明確,就是要解除他的戰鬥力,而這絕不是王宗、莫貝之流能完成的。如果與羅德尼無關,都澤基地的人一定有高手參與。基地顯然已經被罕王滲透!為今之計或許隻有馬上去摩天崖找菲白他們,隻要與他們接上頭,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

    “老公,出了什麽事了?”都霄注意到倉路郎憂心忡忡,焦急地問道。“看你今天一直愁眉苦臉的,你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上忙。”

    倉路郎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他還不確定是否要告訴她。她說的話聽起來可信,但誰知道呢!

    都霄道:“老公,你還是不信任我嗎?我們是夫妻呀,而且……而且我……我可能已經懷孕了……”

    倉路郎驚道:“不會吧?這怎麽可能?”難道昨夜自己已經和她……他開始懷疑自己,但是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都霄小聲道:“我娘從小就告訴我,女孩子不可以隨意讓男人摸,讓男人親的,不然會懷孕的。昨夜我……抱了你……也親了你……”說到後麵,她羞澀地垂下了頭,聲音比蚊子叫還低。

    倉路郎差點笑出聲來。世界上的確有很多媽媽會這樣教育女孩子,但是……但是……一個純真無邪到如此境界的女孩子可能會有心計害他嗎?

    他還是笑了出來,現在他相信她是無辜的。“好了,沒事了,”他微笑道。“你幫我準備幾天食物,我要去摩天崖一趟。”

    “去摩天崖?從這裏劃船過去需要大半天時間呢。我陪你去吧,我會劃船。”都霄道。

    倉路郎沉吟了一會,覺得有她作陪也好,她現在的功力可比他強。“那就多帶點吃的,還有衣服,可能要待六七天。”

    都霄答應了一聲,起身去做準備。倉路郎立刻前往接待處取迴了魔天鑰,將麵具和手掌一起裝進了一個大袋子。過了一會,都霄收拾了一大包食品和一大包衣物,一手一包拎著過來。

    兩人說走就走,很快到達湖岸。湖邊停泊著一艘搖櫓船,兩人迅速上船,都霄搖櫓行船。行了一程,都霄對倉路郎道:“我怎麽覺得今天不大對勁,好像剛剛我們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看見?人呢?都去哪了?”

    倉路郎道:“我也注意到了。基地一定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我才急於要趕去摩天崖。”

    “是與摩天崖有關嗎?”都霄問道。

    倉路郎道:“是呀。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船到達摩天崖已是夜半,正值漲潮,山洞被淹在了水下。都霄帶出來一把雪亮的手電,照明不成問題。摩天崖是一處巨大的高聳的山崖,上麵草木繁茂。不知道菲白他們藏身於何處,倉路郎用手電對著山崖照了好一會,希望能引起菲白他們的注意。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倉路郎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之感。

    “或許晚上視野不好,明天他們一定會過來查看。”倉路郎安慰自己道。

    兩人在山崖下選了處位置停泊好小船,提著大包小包上了岸。其實也不能稱之為岸,隻是不那麽陡峭的山石之地。這裏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窟,兩人隨意選了一個較為幹燥的洞窟進內休息。夜深天涼,倉路郎在洞口生起了一堆火。都霄取出了帶來的衣服披在身上,頭靠著倉路郎的肩膀。她的手因長時間搖櫓起了不少泡,倉路郎輕撫著她的手,歉然道:“今天真辛苦你了,陪我出來受苦。”

    都霄摟住倉路郎,把頭貼在他xiong前,道:“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隻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開心。”

    倉路郎被她說得心裏一陣感動,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在她臉上親了兩下。都霄熱烈地迴敬他。兩人溫存了一會,都霄在他耳邊幽幽地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了吧?”

    倉路郎沉吟了一會,道:“我中毒了,有人下毒!”

    都霄驚坐起來,惶急道:“中毒了?這……這怎麽可能?怎麽迴事呀?厲害嗎?那得趕緊找解藥呀!”

    倉路郎道:“你別著急。這毒不致命,不需要解藥,七天之後自解,但七天內限製住了我的功力。”

    都霄鬆了一口氣。“是誰下毒害你,知道嗎?”

    倉路郎搖搖頭。都霄問道:“你初來乍到,大家都不認識你,誰這麽喪盡天良要加害於你?目的何在?”

    倉路郎道:“無論誰被罕王盯上,一定會大禍臨頭。都澤基地現在危機四伏,但願天地保佑,能逃過此劫。你能和我說說,最近一段時間,基地有什麽異常情況嗎?包括你爹爹、咕嚕先生他們,任何人。”

    都霄想了一想,忽然揚起了頭,但隨即又低了下去,道:“你是在懷疑是罕王gao的鬼嗎?說起異常,我還真覺得好多人都異常,可是讓我說哪裏有問題,我一下子卻說不上來。”

    倉路郎道:“不急,你慢慢想就是。”

    都霄側過身體,把頭枕到了倉路郎的腿上,想著想著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倉路郎知道她今天搖了大半天船,累得不輕,不再打攪她,輕輕把衣服蓋住她的身體,自己仰靠在岩壁上也閉起了眼睛休息。

    第二天早上,倉路郎被一陣鳥鳴聲叫醒。天色已亮,山林的鳥兒發出各種歡叫。金色的陽光照在湖麵上,金光閃閃,水色連天,令人心曠神怡。

    倉路郎默默練了一會功,感覺體內的經氣運行比昨天好了一些。都霄似乎不想打擾他練功,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洞窟。倉路郎繼續練了一迴才收功。他起身shen展四肢,走到洞口時發現都霄正在山下的湖邊遊泳。姿態優美灑脫,曼妙的身姿在蔚藍的湖水映襯下顯得尤為yangyan撩.人,穿梭翻騰,自由自在,活脫脫就是一條美人魚!

    倉路郎看得不覺心頭一蕩。都霄看見了倉路郎,向他招手喊道:“老公,快下來一起遊泳,好清涼!”

    倉路郎向她招手致意,正要覓路下去,猛見湖中不遠處一團巨大的黑影向這邊快速遊來!不好,湖裏有怪獸!

    倉路郎大驚失色,急忙大聲喊道:“都霄,快上來!湖裏有怪獸!”都霄似乎沒聽清楚,踩著水,露出半截身子,用手捂住shuang峰,喊道:“老公,你說什麽?”

    巨大的黑影離都霄越來越近。倉路郎知道以他此時的功力根本無法與如此巨大的怪獸抗衡,不由心急如焚,一邊喊她上岸,一邊快速下岩。

    都霄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迴頭一看,巨獸已到她身後,向她張開了血盆大口。她驚叫一聲,猛然向前一躥,拚命朝岸邊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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