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路郎離開了望城山莊,獨自在海邊的沙灘上漫步,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全無一絲睡意。月色如洗,浪濤拍岸,嘩嘩陣響,略帶腥味的海風一陣陣吹來,令他覺得神清氣爽,精神振奮。

    剛過寅時,天尚未亮。他想到了都澤人,決定不如趁現在去一趟罕王府的水牢一探究竟,碰碰運氣。於是按照記憶中的位置,運起十維超弦移形過去。

    罕王府規模宏大,殿閣林立。東麵臨江,水牢就建在靠近東麵圍牆的一座樓房底下。圍牆邊建有一座高高的崗樓,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四周的動靜,有兩名士兵通宵站崗。水牢上的地麵建築是一樁普通的平房,有七八間房子,前麵有個小院子,估計裏麵住著水牢的守衛。

    水牢建在地下,直接從旁邊的望江引入水源,有一道閘門可隨時斷開水流。倉路郎直接移形進入到了鐵牢內。牆角處的一盞油燈發出昏暗的燈光,一條結實的石階向下延shen至一個平台,平台下是一個一丈見方的水池,中間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子,上麵垂下數根粗大的鐵鏈直入水中。

    倉路郎緩步走下石階,在平台前的最後一節坐了下來,仔細觀察池內的動靜。水牢內空氣潮shi,彌漫著一股腐腥味。池內水麵平靜,似乎並沒有關押之人。

    過了一會,水底下忽然冒出一串水泡,咕嚕咕嚕而響。倉路郎情不自禁地上前湊近觀看。水麵上不停地翻騰,水泡越來越大。陡然間,水聲大作,“嘩啦”一聲巨響,水底下蹦出一個巨大的怪物向倉路郎猛撲過來。

    倉路郎早有準備,並不畏懼,隻是往後退了半步,他已經注意到怪物的四肢都鎖著鐵鏈。果然,隨著一陣叮叮當當之聲,怪物被鐵鏈拉了迴去,背部迴撞在了石柱上,露出了大半個身子,石柱下顯然有可以落腳之處。

    細看那怪物時,一頭垂肩淩亂的毛發,大方臉,一雙鼓起的眼睛發著綠光,塌鼻寬zui,不時shen.出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的臉麵。皮膚粗糙,滿是褶皺,綠油油的,身段極不成比例,下腹部和**奇大,腿的上部又圓又粗,下部卻是又細又長,手臂彎曲顯得特別短,食指尖尖長著鋒利的長指甲,整個看起來活像一隻巨大的青蛙。其手腕、腳腕和腰部都套著粗大的鐵鏈,若非兇悍至極,顯然用不著將其能攻擊人的部位盡皆鎖住。

    怪物瞪著一雙魚眼,死死地盯著倉路郎,忽然爆發出一陣桀桀怪笑,聲音嘶啞難聽,令人寒磣。

    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純種都澤星球人——長毛蛙人!

    “你是誰?老娘怎麽從來沒見過你?”怪物忽然發問,大陸語說得ting標準。

    她自稱老娘,原來是個母的。既然會說人話,自然該用大陸禮節交流。倉路郎當即抱拳行禮道:“在下王日天,從京城來。聽說罕王府的水牢裏關了個怪獸,特來瞧瞧。”

    “放你娘的狗屁!敢罵老娘怪獸,我掐死你!”蛙人大怒,吼叫一聲向倉路郎撲來。但倉路郎微微一笑,站立不動。蛙人撲到中途即被鐵鏈拉迴,背部重重地撞擊在石柱上,發出“砰”的一聲,鐵鏈叮叮當當一陣亂響。

    “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位前輩高人。”倉路郎一躬到地行了一個大禮,陪著笑臉道。

    “這話說得還中聽!”蛙人收起了兇相,“王日天,什麽人物?老娘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倉路郎笑道:“在下末學後進,無名小輩,武技差勁,哪裏入得前輩的法眼。”

    蛙人盯著他看了一會,道:“老娘麵前,你也不用過謙。就憑你這身膽識,武技就差不到哪兒去。瞧你彬彬有禮,模樣也長得俊,你就稱唿老娘水母吧,免得你在心裏又暗罵老娘怪獸。”

    倉路郎再行一禮。“水母前輩,晚輩王日天有禮了!”

    水母揮揮手,鐵鏈跟著嘩啦啦一響。“好啦,不用老是那麽文縐縐的,老娘受不了。說吧,罕王派你來做什麽?做說客嗎?”

    倉路郎搖頭道:“晚輩並不認識罕王。其實罕王暴戾恣睢,作惡多端,是個十足的大惡人,晚輩也不想結識他。”

    水母大笑道:“說得好!暴戾恣睢,作惡多端,惡貫滿盈,十惡不赦!王日天,好,老娘喜歡!”片刻,語氣忽轉,發出一聲冷笑。“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想忽悠老娘還嫩了點。”

    倉路郎看出她恨極了罕王,便順著她的心思道:“不瞞前輩,晚輩是奉了昊天王之命,來這裏搜集罕王謀反的證據,皇上要治他的罪!”

    水母又上下打量了倉路郎一通。“昊天王?昊天王是誰?”

    倉路郎道:“水母前輩在罕王府作客日久,估計還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赤幽的東平王奪取了赤幽王位,之後先後征服了泰昊、蠻疆和天陽,一統元古大陸,建立了元古大幽帝國。原來的天陽與泰昊合並,由昊天王管轄。晚輩奉旨查辦罕王,今日得見水母前輩,真是三生有幸。”

    水母怔怔地望著倉路郎,腦子裏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忽然猛歎一氣,道:“好一個赤幽王!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做到了!佩服,佩服!”言下之意似乎這事本來應該是她做的。“朝遷市變,海水桑田,真沒想到,我在這裏短短幾年時間已成井底之蛙……原來是朝廷的狗腿子。罕王府戒備森嚴,高手如雲,這個水牢更是機關重重,你是怎麽進來的?”

    倉路郎笑道:“晚輩別的本事不行,就這進進出出的本事還算不錯,普天之下,就沒有我王日天去不了的地方。前輩若是願意,晚輩可隨時帶前輩離開這裏,去你想去的地方。”

    “哦?”水母似乎不太相信。“江湖上竟有這等功技,恕老娘眼拙了。”

    沉默了一會,水母忽然眼睛一亮,道:“王日天,你真有本事帶老娘離開這裏?”她似乎看見了生的希望。

    倉路郎點點頭。水母激動地道:“好!真是老天有眼!說吧,你想要什麽?即便要天上的月亮,老娘我也上去給你摘下來。”

    倉路郎搖擺雙手,連聲道:“不需要,不需要。晚輩要救前輩全是出於本意,不需要前輩報答。”

    水母道:“不行!老娘受不了你的恩惠,一定要。這樣吧,你若想學高深的武技,老娘傾囊相授,保你成為江湖上一流高手。老娘有個女兒叫藍靈兒,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就許配給你做老婆。你若要金銀財寶,要多少有多少……”

    倉路郎不禁在心裏覺得好笑。瞧她這副一等一的醜模樣,生個女兒不是醜八怪已屬萬幸,竟然厚顏無恥稱之為國色天香?

    水母見倉路郎不吱聲,急道:“老娘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一定是在想,老娘這副怪獸模樣,能生得出美貌女兒?嘿嘿,告訴你,老娘受傷前可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後來為了療傷才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倉路郎打斷她,道:“晚輩不求迴報,隻希望前輩能告訴我一些有關罕王犯罪的事實。”

    水母點著頭笑道:“小夥子,實在!。老娘喜歡。老娘好久沒有這麽暢快地與人說過話了,今兒就把老娘與罕王的恩怨說給你聽聽吧。”

    藍水母原名藍水靈,與大師兄尚得水,二師兄趙澤水三人自小跟隨都靈老祖練功采藥,修習都靈門武技。隨著年齡的增長,三人情竇初開,兩位師兄同時愛上了人見人愛的小師妹,而藍水靈既喜歡大師兄,也喜歡二師兄,一時卻分不清愛誰更多一點。

    尚得水天資聰穎,武技超強,曾在罕王擺設的擂台上擊敗天下英豪,連當時江湖排名第六的罕王爺本人也佩服不已。他獲得了東北第一高手的稱號,罕王當場聘他擔任東北軍總教頭兼王府教頭,兩人關係親密,時有往來。

    師兄妹三人從小青梅竹馬,經常一起下海捉魚摸蝦,上山采藥。一次趙澤水發燒嚴重,尚得水和藍靈兒連夜上山采藥,結果遇到了暴風雨。藍靈兒不慎滑了一跤,身上多處劃破。尚得水抱著師妹進入一個山洞躲雨。雷雨交加,山洞yin冷,兩人生了一堆火烤火烘衣。尚得水發現師妹身上、腿上有多處劃破出血,便取出藥膏小心翼翼幫她處理傷口。此時兩人的身上隻留了少許衣物遮羞,藍水靈光潔的肌膚、誘ren的身段令年輕的尚得水燥熱難當,情難自已。忽然一聲炸雷響起,藍水靈受驚,情不自禁抱住了師兄。尚得水趁機吻了藍水靈,隨後,兩人jiqing勃發,忘乎所以,就在山洞裏成其好事,訂立終身。

    下山以後,藍水靈便專心致誌隻愛尚得水一人,漸漸疏遠了趙澤水。都靈老祖去世後,尚得水自然而然繼承衣缽,成為都靈教教主。接任教主當晚,與藍水靈成婚。趙澤水後來獲知真相後,一氣之下離島出走,再也沒有返迴過。

    都靈教在夫妻倆的的帶領下日漸壯大,聲威日盛,漸漸野心膨脹,有意進軍大陸,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大教。一次,夫妻倆向罡天魁發出挑戰,當時赤元聖也在場,結果二人铩羽而歸。從此尚得水心灰意冷,收起了野心,安心海島生活,但藍水靈心中不服輸,誓言要擊敗罡天魁,以雪失敗之恥。從此她閉門苦練武技,甚至不惜動用鎮教神器“魔形石”練功。她的武技進步神速,逐漸超過了尚得水,但容貌形體卻漸漸變異,性情也有變化,令尚得水大為不滿,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夫妻雙方嫌隙漸生,尚得水借口王爺府事務忙,迴家的次數便越來越少。藍水靈變得暴躁易怒,心狠手辣,江湖上都稱她為藍水母。

    罕王有個年輕貌美的小妾叫姣姣,妖豔多情,fengsao入骨,時常不安於室,對尚得水暗送秋波。一開始尚得水心無旁騖,隻裝糊塗,甚至盡量避開與她接觸,但日子久了,姣姣的美貌,尤其對他表現出來的知疼著熱的關心漸漸打動了他。一次罕王進京麵聖,外出近一個月,姣姣主動送上門,尚得水在她fengqing萬種的攻勢下終於繳械投降,雙方的jiqing如幹柴烈火迅速熊熊燃起。從此兩人迎風待月,暗約偷期,暮雨朝雲,海誓山盟,隻羨鴛鴦不羨仙。

    罕王迴來後似乎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礙於麵子,便將姣姣禁足在內室,嚴格看管起來,不許她外出一步,卻並沒有對尚得水采取措施。這對呆女癡男雖隔一牆,卻從此不得相見,紅豆相思,甘心首疾,眼穿腸斷。半年以後的一日,罕王外出參加祭祀,姣姣冒著生命危險托人傳信給尚得水,說她已懷身孕,要他立刻帶她遠走高飛。尚得水又驚又喜又害怕,驚的是姣姣竟然珠胎暗結,喜的是自己升級做爹,害怕的是萬一罕王知道了怎麽辦。已經過去半年多,罕王待他一如既往,似乎並沒有要處罰他的意思。他心中對罕王愧疚已極,已經給人家帶上了綠帽子,現在還要拐走人家的小妾,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放棄了私奔的念頭,幻想著罕王並沒有拿到證據,說不定不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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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個月後的一天,有人傳信給藍水母,說尚得水在王府與小妾私通,這兩日便要產下私生子,王爺可能還不知道。藍水母聞言大怒,立刻啟程趕往罕王府,咬牙切齒發誓要殺了這對奸夫淫婦……

    倉路郎正聽得入迷,心中甚至為尚得水和姣姣的愛情有所感動,藍水母卻忽然止住話頭不說了。倉路郎晃過神來,問道:“前輩,怎麽了?”言下之意是剛說到關鍵時段,你怎麽不說了?

    藍水母冷笑道:“年輕人,老娘瞧你似乎對尚得水充滿了同情之意,真是豈有此理!他一個大男人,拋下自己的結發妻子,在外麵與別的女人逍遙快活,還要生下孽種,你有沒有想過老娘心裏的感受!”

    倉路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迴答。藍水母指指牆壁高處的一個小透氣窗,道:“小夥子,天亮了,你是真想陪老娘在這裏住一輩子?喜歡聽故事,待老娘出去以後,給你講個三天三夜!”

    倉路郎道:“是是,晚輩馬上救前輩出去。”他輕輕一躍,跳到石柱子上,拉了拉鐵鏈,發現其牢固程度遠超想象,粗大的鐵鏈絕不是尋常兵刃可以砍斷的。

    藍水母道:“我女兒也曾試圖救我,但罕王不知哪裏找來的精鋼鑄成此鏈,根本無法砍斷。你想救我,得先想法子弄斷此鏈。”

    倉路郎對此倒不擔心,金剪子一定能將它剪斷,隻是晚上出來沒帶在身邊。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開門聲,似乎有人進來了。倉路郎忙向藍水母一抱拳道:“委屈前輩再待一天,今晚子時,晚輩再來救前輩脫困。”說著運起十維超弦,移形離開。

    藍水母見他說走就走,瞬間不見了人影,驚得目瞪口呆。半晌迴過神來,喃喃道:“想不到這小子真有此神奇功夫,看來老娘這迴有救了。卻不知這小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要來救我?他真是來查辦罕王的嗎?”

    倉路郎迴到客棧,小色子和菲白正在焦急地等他,見他平安歸來,皆鬆了一口氣。小色子稟告道:“啟稟皇上,衛寧送來消息,說今天下午在澤國教總壇有一個盛大的祭祀活動,祭祀結束後,教主藍靈兒還將比武招親,島上已來了數百位江湖上各路英雄……”

    倉路郎“撲哧”笑了起來。“比武招親?有意思!”藍水母長成那副模樣,藍靈兒能好到哪裏去?還比武招親,露出真容,隻怕大夥兒逃命都來不及呢!

    小色子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跪了下道:“小人……皇上您笑什麽?”

    倉路郎笑道:“沒事。孤一宿沒睡,要好好休息。吃午飯的時間來叫醒孤吧。”

    倉路郎一覺睡到午後。期間做了個夢,夢見姣姣生下一個大胖小子,與尚得水遠走高飛,過那神仙般的逍遙日子……

    午後,倉路郎穿扮成富商模樣,與早已等候多時的衛寧、羅得等人一起前往澤國教魔爪山總壇,觀看祭祀活動。

    魔爪山其實是五座高大ting拔的山峰,遠望似一隻巨大的魔爪shen向天空,風景奇特。澤國教總壇就建在魔爪的底部中心一帶,一條青石砌成的石板路直通總壇的祭祀廣場,入口處矗立著一座頗有氣勢的石雕牌坊,上書“澤國教”三個大字。

    廣場相當寬大,可容數千人。廣場上排列著八根高大ting拔的石柱子,上麵雕刻著長毛蛙人的形象。正麵築起一個高台,高台的前方是六尊巨大的石像,都是長毛蛙人的形象,蛙人的兩側立著四個身披鎧甲的機甲兵的雕像。他們的麵前擺放著大量的祭台祭品,香煙嫋嫋。

    羅得解釋說,不論是現在的澤國教還是以前的都靈教,祭拜的都是長毛蛙人。當中那個最為高大的就是都靈之王,旁邊的是他的王後與兒子,兩側是護衛神兵。民間傳說,長毛蛙性淫,不論公的還是母的都喜歡與人類交媾,交媾完畢男人當即被殺死並吃掉,女人則放走。如果女方懷孕,他們會找上門將她擄走關押起來,直至她產下雜jiao種,然後才殺死她。後來不知誰創建了都靈教,大gao祭拜活動,長毛蛙人害人的事件漸漸便少了。

    傳說禁湖內有長毛蛙人出沒,老一輩的人有說見過的,但現在已隻是一個傳說。且不說禁湖被澤國教列為禁地,便是開放了出來,估計也沒有人敢去。有傳言說,都靈教實際暗中與長毛蛙人勾結,偷偷為他們做事。都靈島上經常有年輕男女失蹤,人們懷疑就是他們做的手腳。後來老天爺不滿都靈教所為,派兵摧毀了都靈教及其總壇。當時的教主藍水母和她老公尚得水神秘失蹤,下落不明。

    後來,藍靈兒創建了澤國教,重建總壇。傳說藍靈兒擁有閉月羞花的天姿國色,她身邊的一幫女教徒也是個個花容月貌,美似天仙。兩年前,藍靈兒忽然宣布,江湖上凡持有神兵利器可斷一鐵鏈者,可從她的女教徒中挑選一位做妻子;如持神兵者能擊敗她,她便願意嫁給他,與他共享澤國教的一切財富。澤國教的女孩平時都以黑紗蒙麵,不以真麵目示人,隻有到了這一天才會脫下麵紗,現其本來麵目。

    江湖上聽見這個消息,趨之如騖,各路英雄紛紛趕來欲一睹美人仙姿,甚至一親芳澤。上一屆來了五六百人,但並沒有人能用手中利刃砍斷澤國教提供的一截鐵鏈,也就無緣得見美女芳容。今年是第二屆,估計來的人更多。

    廣場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少人手持肩扛各種各樣的兵器,顯然都是參與者。過不多久,已逾千人。羅得選了個好位置,大家一起站定等候觀禮。

    午時一刻吉時到。隨著三聲炮響,鼓樂齊鳴,兩個法師模樣的人從空中緩緩降下,點燃了立在高台前的兩隻大鼎,鼎中之火熊熊燃起。法師口中唱著聽不明白的調子,手持法杖圍著火鼎舞動身體,做著各種祭拜的動作。

    “開始了,開始了,”羅得不無興奮地說道。“澤國教的祭祀舞頗具特色,值得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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