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刺激了倉路郎,他一聲不吭,腳下不停,直接衝著二人硬闖。大大牛和葛葛熊同時shen.出雙手想要抓住倉路郎,倉路郎的身體忽然如泥鰍般一滑,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可憐的大大牛和葛葛熊下巴幾乎同時遭到重擊,砰然倒地,又暈了過去。倉路郎大步流星從他們的弟子身旁走過,直奔望天塔大門。他的身後,大大牛的弟子驚慌的唿喚聲不絕於耳。

    把門的警衛已經認識倉路郎,並不阻攔他。倉路郎直奔三樓,一上樓立刻裝作欣賞樓梯口的盆景,仔細檢查大盆子裏的泥土。他很快發現其中一盆中的泥土有翻動過的痕跡,悄悄扒開一看,一枚高爆炸彈赫然埋在地下。這是一枚遙控炸彈,若是爆炸,恐怕數米之內的人都要受傷。

    他抬頭看見他母親起身離開窗前的座位前往衛生間,心下稍安,立刻取了炸彈快步下樓。他跑到附近的一處山崖前,將炸彈扔了下去。然後迅即返迴塔內。他的一腳剛踏上三樓,就看見他母親正迴到窗前,情不自禁地高喊了一聲“倉姨”。倉姨忽然撲到了煞煞魔的身上,幾乎與此同時,遠處響起“砰”的一聲,倉娜身體一震,歪向了一邊,肩背部鮮血直冒。

    煞煞魔大聲喊道:“有刺客!臥倒!”

    皮皮修也緊跟著喊道:“是狙擊槍!快蹲下!快快蹲下!”

    接著又是一聲槍響,一名警衛頭部中槍砰然倒地。

    “倉娜!倉娜!”是煞煞魔焦急的唿喊。

    皮皮修閃到牆邊,手裏握著槍,高聲指揮道:“大家貓低身體,快快下樓,不要露頭!”

    煞煞魔貓著腰抱著倉娜從另一邊爬了出來。倉娜臉色蒼白,衣服上全身鮮血。倉路郎衝過去想將她抱過來,煞煞魔卻推開了他的手,緊抱著她不放手。

    “倉姨!倉姨!”倉路郎焦急地唿喊。

    倉娜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倉路郎,臉色竟似露出一絲笑意。“孩子,我……我沒事……”接著,又暈了過去。

    煞煞魔抱著倉姨慢慢移至樓梯口的盆景前,喘了兩口氣,忽然加快速度,猛往樓下衝去。在這個位置放置炸彈真是絕了!倘若炸彈還在,此時引爆,後果不敢設想!煞煞魔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但是必然殃及他母親!

    餘下眾人一起向樓下衝去。又一名警衛中槍倒地。眾人順利抵達一樓,卻不敢往外走,擔心一露頭就被槍打中。醫生和護士已趕過來給倉娜處理傷口。

    “她怎麽樣?”煞煞魔吼叫道。

    醫生道:“還好,還好!沒有傷及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煞煞魔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對皮皮修命令道:“皮皮修,趕緊組織力量,抓捕狙擊手!”

    皮皮修道:“四名機甲戰士已經飛過去了,他逃不了!”

    這時廣場那邊槍聲大作,倉路郎跳到一株樹後,往那邊看,隻見四名機甲戰士駕著飛行器在空中正對著一株大樹猛烈掃射。不一會,一個人影從樹上掉了下來,多半是狙擊手被擊斃了。

    倉路郎忽然想,這個狙擊手會不會就是戚戚莎?她死了嗎?但他隨即想到了那段狹窄的山路。如果他們在那裏偷襲,隻怕要連帶他母親遭殃!

    他顧不得許多,立刻快步下山,奔向那段山路。埋伏在拐角伏擊的一定是被控製了心智的大陸武師!能對付得了他們的人隻有倉娜和機甲戰士,而現在倉娜受傷,四名機甲戰士在圍剿殺手!刺殺行動策劃者的確精明,連伏三步殺著,環環相扣,若非倉路郎事先洞察,煞煞魔必死無疑。但是倉路郎為了確保母親安全,順帶救他性命,隻能說他死期未到了。

    他很快到達了狹窄的山道,滑下一側的懸崖,運足輕功悄悄向拐角處靠近。果見一名元通教弟子和一名太元教弟子手持短劍藏身在樹叢中。他迅速出手,出其不意地點中了兩人脅部穴道,然後將二人推上了路麵。仔細看他們的臉色,發覺他們眼睛發紅,臉色發黃,顯然已服了發狂藥。

    忽見遠處一大qun人簇擁著抱著倉娜的煞煞魔快速向這邊奔來。倉路郎不知該往何處躲,提起一口氣,縱身躍上了高聳的山崖,躲在了一塊怪石的後麵。

    不一會,一qun人從下麵快速跑過,倉路郎似乎聽到了兩聲槍響。更多的人往這邊湧來,倉路郎隻得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山上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他才瞅個空跳下到山道上。元通教弟子和太元教弟子已經不見了人,地上有兩灘血跡,剛才聽見兩聲槍響,很可能他們已經遇害。會是誰這麽兇殘,說殺就殺了?倉路郎懷疑兇手可能是傑傑卡。

    他急奔下山,駕車飛速趕往醫院。醫院裏布滿了警衛,層層設卡,如臨大敵。倉路郎憑借安調局的身份雖然進入了醫院,但煞煞魔嚴令,未經他允許,任何人不得上樓。倉路郎擔心母親的安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等了半天,終於聽見了文文博和珠珠卉一邊說話一邊下樓的聲音。倉路郎急忙上前打招唿,問倉娜的情況。珠珠卉說她雖然傷得較重,但不會有生命危險,修養一陣就好了。她忽然提高嗓門說:“你跑到哪去了?我到處找你也不見人?”倉路郎正要迴話,文文博卻把他叫到一邊,壓低了聲音道:“你的情報很準呀。我提醒過大統領,也增派了警衛。隻是我們沒想到他們竟然動用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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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路郎打斷他問道:“刺客抓住了嗎?我看見機甲戰士把他從樹上擊落下來。”

    文文博道:“是個女刺客。不過臉都打爛了,誰也認不出來了。”

    那就意味著人已經死了,會是戚戚莎嗎?人就這麽死了?說走就走?倉路郎心中不禁感到難過之極。

    文文博問道:“你這個情報是哪裏得來的?”

    倉路郎道:“其實是我的直覺。我一聽說大統領要上望天塔參加會議,立刻就有了這樣的感覺。”他在心裏盤算,是否有必要向他透露更多的信息。

    文文博讚許地點點頭道:“好,很好。幹我們這一行的需要這種直覺。你迴去設法盡快查出兇手是誰,尤其是幕後人。我會安排人全力配合你的行動。”

    文文博走後,珠珠卉上前抓住了倉路郎手,問道:“你到底去哪兒了?我怎麽老覺得你神神秘秘的。有人說你一下子跑這裏,一下子跑那裏,忙得很!”

    倉路郎笑道:“我再忙也比不過大小姐您呀!我不過是在執行你爸爸的命令。”

    珠珠卉忽然湊近他耳前小聲問道:“大大牛和葛葛熊又被人ko了,是不是你幹的?快告訴我,他們這次又是怎麽碰巧撞到你拳頭上來的?”

    珠珠卉封死了倉路郎的話,盯著倉路郎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得意。倉路郎道:“這迴不是他們撞我,是我撞他們。我知道有人可能行刺,著急要上三樓通知大家戒備,卻在樓下被大大牛和葛葛熊攔住了。我擔心來不及,就硬從他們兩人中間寄過去,嘿嘿,還真被我擠過來了,我就順便打了他們一下。沒想到通靈神拳這麽厲害,兩個人一起倒下了,我不知道他們被ko了呀。”

    珠珠卉興奮地道:“真的?你用了我教你的通靈神拳?快做給我看,用的是哪一招?”

    倉路郎看了看周圍,笑道:“大小姐,這裏是醫院,不太方便吧。”

    珠珠卉連連點頭道:“對對。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給你慶祝慶祝,順便給我自己壓壓驚。今天下午好血腥,好殘忍,好驚險,我差點被他們嚇死!”

    倉路郎陪著珠珠卉在滄龍大酒店吃了晚餐,飯後一起迴到名高小區,臨別之際,珠珠卉握著倉路郎的手道:“我忽然發現,隻要有你在,我就很安全,不管發生什麽,總能化險為夷。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倉路郎笑道:“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是人,又不是神。不過,我很想去看看倉姨,聽說你舅公不讓人見她。你能想辦法讓我去見見嗎?”

    珠珠卉搖頭嘟囔道:“我舅公什麽事都會答應我,但一涉及到倉娜,他就翻臉不認人。我隻能試試,沒有把握的。”

    當晚,倉路郎在自己家休息。第二天,他去了阿姆教堂打聽戚戚莎的消息,逢人便問,但問遍了遇見的人,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他又到安調局查驗刺客的屍身,但她整個人已被打爛,根本無從辨認。他一連查了三天,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心裏漸漸相信死去的刺客就是戚戚莎。想起最後一晚,她興致勃勃地來找自己,那種欲言又止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歉疚之意,不禁長籲短歎。

    戚戚莎一死,他與皮皮修的聯係就此中斷。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直接找他談。他要殺煞煞魔,正可借助他的力量除掉這個惡魔,為那些慘死的人報仇。這次因為涉及到他母親倉娜,便宜了這個大魔頭。下次,他甚至願意助皮皮修一臂之力。皮皮修也說過,願意找機會和他聊一聊的。

    到了第四天,珠珠卉帶來了倉娜的消息,說煞煞魔不讓任何人見她,但是她的傷勢已大有好轉,請他放心。

    雖然沒有機會再見到母親,但聽到了她沒有危險的確切消息,多少讓倉路郎感到了一絲慰藉。

    又過了一天,珠珠卉一大早過來找倉路郎,纏著他要他陪她去猿人穀玩,說她很想念那些猿人。倉路郎嚇唬她,你難道不怕那些猿人抓你做他們老婆?

    珠珠卉笑道:“我才不怕呢。你是猿王,他們敢動我?嘿嘿,我這次去一定要數清楚你到底有幾個猿老婆。”

    猿人穀是個極為隱秘的世外桃源,倉路郎覺得去轉一轉也好,說不定將來能派上用場。當時他們從關押珠珠卉的山洞進入,但是超級巨猿肯定是從另外的通道出入,如能找到這個入口,以後會方便許多。

    兩人駕車直奔遢馬妖飼養基地,一直開到了其後門外的小河邊。珠珠卉已準備了一台飛行器,兩人帶了一大包食品,駕飛行器在山上轉了一大圈,竟然找不到那個山穀,隻得進入到山洞裏麵從暗河走。

    到了山洞盡頭,兩人潛入水底,順著暗河仍舊由瀑布而下,落入到深水潭裏。倉路郎抱著珠珠卉上到水潭邊。他讓珠珠卉到一塊巨石後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幹,他自己生了一堆火,決定先把衣服烘幹再去探險。豔陽高照,再加上火烤,兩人身上的衣服很快幹了。

    兩人整裝出發,往叢林深處慢步緩行。走了半天,連一隻猿猴都沒有見到。倉路郎不覺奇怪,這些巨猿跑哪去了?不可能一隻都看不見呀,難道出什麽事了?

    他駕起飛行器升至高空四處眺望,遠遠望見對麵的山崗上有不少影子在晃動,估計巨猿都在跑到那一處玩去了。他降下飛行器,帶上珠珠卉朝那個方向飛去。

    果然,不少巨猿聽見天上的嗡嗡聲,都探頭探腦向空中瞭望。倉路郎降落到地麵,幾頭巨猿認出了倉路郎興奮地吱吱叫,有幾頭連續發出“嗚——哦”的啼叫聲。瞬間四周出現了幾十頭巨猿,對著倉路郎歡唿高啼。這時,一頭白毛巨猿跳到倉路郎麵前,吱吱亂叫,顯得慌亂而焦慮。倉路郎隱約感覺到他可能是要告訴自己有什麽危險,便示意他帶路。白毛巨猿快速奔向山崗的另一側,倉路郎讓珠珠卉在原地等候,自己加快速度緊隨其後,有幾頭膽子大的巨猿也跟在了他後麵。

    翻過山崗,隻見山腳下的一處水潭邊,一條巨大的納步蛇纏住了超級巨猿的身體。超級巨猿顯然已經精疲力竭,連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隻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露出極度恐懼的眼神。他似乎已經知道,下一刻巨蛇將會把他生吞入腹。超級巨猿身高力大,不知何以會敗給巨蛇。倉路郎縱跳而下,從空中向納步蛇頭部發出一掌天火。

    巨蛇一驚,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倉路郎。倉路郎避開它的攻擊,雙掌連發,一掌主攻蛇眼,一掌主攻張開的蛇zui。強勁的掌力加上炙熱的天火,納步蛇終於抵受不住,鬆開了超級巨猿,溜之大吉。一些巨猿看見倉路郎擊敗巨蛇,救下了超級巨猿,蹦蹦跳跳,歡啼不已。珠珠卉也隨著他們一起雀躍歡唿。

    倉路郎將躺在地上喘息的超級巨猿扶起,攙他走到水潭邊。他趴下身體咕嘟咕嘟猛喝了一氣水,緩過氣來,趴在倉路郎腳下舔他的雙腳,以示臣服和感謝。

    幾十頭巨猿衝了下來,一起在倉路郎麵前趴下,zui裏發出吱吱的聲音。七八頭雌猿上前來圍著倉路郎在他身上嗅,又不時用**輕輕碰觸他。珠珠卉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八個!原來你有八個老婆!”

    倉路郎被她笑得不好意思,逃出雌猿的包圍,走到珠珠卉身邊道:“你別笑我!當心我把你留在這裏做猿老婆!”

    珠珠卉嬌笑道:“你敢!我讓你七八個老婆揍死你!”

    倉路郎笑道:“她們是我老婆,能聽你的?除非你做大老婆!”

    珠珠卉揮拳打了他一記,叫道:“你敢占我便宜!”

    兩人追追打打鬧了一會,周圍的巨猿默然看著他們,有幾頭咧zui而笑。有十多頭巨猿跑上前來,每個手裏捧著一個大野果,放在兩人的麵前,顯然是拍馬屁朝貢來了。

    這些野果倉路郎從未見過,隨手撿起一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味不好。珠珠卉見他鄒起眉頭便不敢吃。這時,超級巨猿如飛而至,手裏提著一個小木桶,不知他從哪裏撿來的。他將木桶放在倉路郎腳下,然後退到了一邊。

    木桶裏麵盛著半桶果汁,散發著誘ren的醇香。珠珠卉忍不住用手指蘸了點放在zui裏一嚐,驚叫起來道:“真香甜!好吃!”端起木桶,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倉路郎聞到香味,見她喝得津津有味,忙從她手上搶過來。“留點給我!”他喝了幾大口,果然又香又醇,酸甜可口,令人食欲大開,隻是帶了些酒味。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將木桶喝了個底朝天。超級巨猿在一旁看見他們喝得開心,竟也露出一臉笑意。

    珠珠卉打開了行李包,取出裏麵的食物,分給眾猿品嚐。巨猿們初次嚐到人間美食,一個個開心得手舞足蹈,吱吱亂叫。

    吃完美食,倉路郎對著超級巨猿比手畫腳,想要讓他告訴自己出去的路口。比劃了半天,超級巨猿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蹦蹦跳跳地在前麵引路。倉路郎拉起珠珠卉跟在了他的後麵。

    兩人並不著急,邊走邊玩,走了一程,漸漸感覺渾身燥熱,麵紅耳赤,渾身散發出酒味來。超級巨猿帶著他們走進了一個山洞,兩人跌跌撞撞地跟著巨猿後麵。原來那桶果汁已經發酵變成果酒,酒勁漸漸開始上頭。終於到了山洞的出口,卻是位於半山腰上。洞口風大,珠珠卉哇地吐了一口,全噴在了倉路郎的身上。珠珠卉喝得太猛太多,已醉得邁不動腳步。倉路郎也喝了不少,隻覺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心裏想著決不可睡在這裏,強運十維超弦,要將兩人移形迴家。

    不知過了多久,倉路郎終於醒了過來。眼前白花花一片,強烈的燈光刺激得他睜不開眼睛。他合上眼,又躺了一會,再次慢慢睜開眼睛。

    一雙明澈晶亮的大眼,猶如一泓清水,又似兩顆晶瑩的藍寶石,目不轉睛,微微上翹的長睫毛偶爾跳動一下,隱隱透出一絲狡黠的卻又是迷.人的笑意。

    倉路郎被這樣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不由自主激棱棱打了個寒顫,發昏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你……你這樣盯著我幹嘛?”

    眼睛眨了一眨,閃動著更為強烈的歡愉和難以捉摸的神秘,漸漸地眯成了彎彎的月亮,看起來明豔動人,卻又撲朔迷離。

    “珠珠卉,你不許……”倉路郎忽然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的大浴缸裏,浴缸裏的水放得滿滿的。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赤條條地躺在浴缸裏,而更令他震驚的是,他粘在身上的已有數月之久的黑猿皮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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