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路郎頓時僵住了。他仔仔細細的將那幾個字反複看了幾遍,沒錯是“愛女菲媛之墓”!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他三步並作兩步搶到坑前,一把將老人提了起來,丟在了墓碑前,大吼道:“你說這是誰的墳墓!”

    老人委頓在地,唿天搶地哀嚎道:“是我女兒……我女兒……赤菲媛的墳墓!是我害死了她……”他的一隻手掀起遮住了臉的淩亂的長發,露出了一張浮腫的臉。不是別人,正是倉路郎到處尋找的人——元鼎!

    倉路郎心頭一震,呆住了。元鼎才是赤菲媛的生身父親!他說這是他女兒赤菲媛的墳墓!

    倉路郎忽然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跌坐在地。

    這是赤菲媛的墳墓!

    赤菲媛她死了!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一股莫名的熱血湧上心頭,他一把揪住了元鼎的衣領,雙目圓睜,怒吼道:“阿媛怎麽會死!她怎麽會死!她不可能死的!”

    元鼎全身癱軟,完全變成了一個傷心欲絕的普通老頭,任由倉路郎搖晃、推搡,哭喊道:“我的女兒呀,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的……”

    倉路郎猛然將元鼎tui倒在地,撲在了赤菲媛的墳背上,發瘋似地用手刨了起來。“我不信她會死!我不信!”

    元鼎從地上爬起,狠命將倉路郎從墳背上推開,攔在他麵前,怒斥道:“不許碰我的女兒!你是誰?你快滾開!”

    倉路郎臉上、手上全是黑乎乎的毛發,活脫脫就是一個人猿的模樣,元鼎自然認不出來。

    倉路郎被推得摔了一跤,坐在地上,仰天大唿道:“阿媛,阿媛,你在哪裏!我不相信你會死!你出來,你在哪裏!”他不能接受赤菲媛已死的事實。

    元鼎靠在墳前怔怔地看著倉路郎,忽然發問道:“你……難道是……倉路郎?”他終於聽出了倉路郎的聲音。

    倉路郎爬起來衝到墓碑前,抱住墓碑嚎啕大哭:“阿媛,我是阿郎!爹爹告訴我,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可以結婚了!我是來娶你的,你怎麽可以棄我而去呢!你說過的要和我雙宿雙飛,避世隱居,白頭到老,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呢!赤菲媛,你不可以死的!你給我出來,你出來呀……”

    倉路郎聲淚俱下,泣血傾訴一腔熱情。元鼎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忍不住捶xiong頓足,唿號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聲音都變的嘶啞,倉路郎頹然坐倒在地上,看著元鼎道:“告訴我,阿媛是怎麽死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元鼎泣涕如雨,哽哽咽咽地講述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赤菲媛獲悉倉路郎是自己的親弟弟之後,羞憤難當,五內俱崩,後來淋了雨,臥chuang不起,大病一場。病體雖然漸漸康複,但內心難言的痛苦有增無減。元鼎當時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問了幾次,赤菲媛自然不會據實告知。

    索拉雅上門與她交談了一個時辰,談及倉路郎的痛苦和煎熬,指出要改變這種現狀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她盡快嫁人。而嫁人的最佳人選自然是愛慕她已久的赤幽王。隻有他能幫助挽迴倉路郎身敗名裂的局麵,並給他一條生路。否則,這件事將成為她和倉路郎兩人永遠都解不開的一個死結,其結果必將陷二人於萬劫不複之地。

    赤菲媛讚同她的說法,同意考慮考慮。隨後,赤幽王親自登門求婚。赤菲媛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元鼎屢次三番勸她從了赤幽王,不但可保住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同時也能保得元通教發揚光大。

    赤菲媛討厭元鼎的說辭,不肯順他的意,事情鬧僵了。但是,令赤菲媛意想不到的是,元鼎為了不錯過良機,竟然動了歪腦筋,在赤菲媛補身子的參湯中下了迷藥,並告訴赤幽王赤菲媛已經初步同意,請他先下手為強,做成既定事實,促使她下定決心。赤菲媛恍恍惚惚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侵占,還以為是在做chunmeng。當她發現對方不是倉路郎而是赤幽王時,驚怒交集,但中了迷藥身子骨根本不聽使喚,隻得任由赤幽王蹂.躪。事畢,赤幽王大笑著揚長而去,赤菲媛感羞憤難當,撐起身體衝到門口責罵元鼎。元鼎跪在地上請求她的原諒。後來索拉雅再次登門勸說她為了倉路郎的未來嫁給赤幽王。木已成舟,赤菲媛勉強同意並提出了三個要求。

    赤幽王得手,龍心大悅,當即履約封元鼎為元通教教主、國丈加封太師,終於圓了元鼎向往多年的榮華夢。

    然而赤菲媛得悉真相後大發雷霆,要求赤幽王改封赤元聖為國丈、倉路郎為國舅,元鼎無奈之下道出了真相。赤菲媛起初不信,但元鼎出示了她生身母親臨終前寫下的一封信。心中雖然充滿懺悔之意,卻明白無誤地指出了元鼎才是赤菲媛的生身父親!

    赤菲媛確認自己是元鼎和她母親私通而生下的野孩子,如遭晴天霹靂。這些年來她對家庭、母親、赤元聖和元鼎的認知瞬間被徹底顛覆,迴腸九轉,苦不可言。證明了自己與倉路郎不存在血緣關係,她本可以放心大膽地繼續與倉路郎相愛,長相廝守,比翼雙飛,但是元鼎以父親的身份要求她履行與赤幽王的婚約,挽救他和數百名元通教弟子的性命,否則他將犯欺君之罪,元通教必遭滅頂之災,永難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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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菲媛的身體已被赤幽王霸占,在多重壓力之下,眼穿心死,萬念俱灰,最終選擇了自斷筋脈,一了百了!赤菲媛一死,元通教人人驚慌失措,擔心赤幽王怪罪下來,紛紛下山逃離,元通教實際已不滅而亡。

    元鼎寄予厚望的寶貝女兒既亡,元通教弟子散盡,名存實亡,自知罪逆深重,遂心灰意冷,到女兒墓前求死。

    赤菲媛確確實實已經離他而去!倉路郎滿心歡喜、無比興奮地趕來要與情人會合,原以為苦盡甘來,心心念念要與她覓愛追歡,花成蜜就,卻不料見到的是一抔黃土,迎接他的是一方冰冷的石碑!

    突如其來的愛別離苦,天人永隔,令倉路郎如遭雷擊,全身僵麻,陷入摘膽剜心的暗黑地獄之中。

    良久,他忽然暴喝一聲,縱身而起,在山林間唿號狂奔!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暗,風起雲湧,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倉路郎跑得累了,返迴墓地,發現元鼎倒在墓穴中,已自戕而死。墓穴旁邊放著一壇喝了幾口的酒。

    倉路郎拿起鐵鍬將墓穴填埋,渴了,就捧起酒壇子喝酒。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冰涼的雨點敲打著他的臉,他的身,他的心。他感覺到了一絲寒意,端起酒壇子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他忽然發覺,酒不但在他體內升起一股股暖意,更令他心中的傷痛散了開來。他喝得興起,站立起來,雙手高舉酒壇,將酒往zui裏猛灌,但覺得渾身火.熱,赤菲媛的身影不斷跳出來,向他招手,向他微笑,漸漸地,出現了一片空白,虛無。酒壇子裏再也倒不出酒,他立腳不穩,仰天往後摔倒,後腦砸在了酒壇子上,隨後黑暗襲至,無邊的黑暗……

    無邊的黑暗,忽然現出一絲亮光,遠處響起幾聲快樂的笑聲,鼻子有點癢,很癢,“阿嚏”,倉路郎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他噴嚏打醒,猛然睜開眼睛。外麵的光線刺眼,他感覺到頭暈目眩,重又閉上眼睛。“嘻嘻”,笑聲再度響起,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的笑聲。似乎有東西在撓他的鼻孔,癢癢的,他隨手一抓,是一根細長的幹草。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先是一條細縫,適應了光亮之後,才睜大了眼睛。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兩雙好奇的眼睛,帶著笑意,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倉路郎想站起身來,身體一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定睛細看,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戴上了鐐銬,而且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鐵籠子停放在一個假山石搭建而成的石洞裏。

    他雙手用力一甩,頓時發出“咣當當”的聲響。鐵籠外麵的小女孩收到驚嚇,“哇”地哭了起來,小男孩拉起她的手就跑,邊跑邊喊:“黑猿醒了!不得了了!黑猿醒了!”

    倉路郎試圖發力掙斷鐵鏈,卻發現自己一點內力都使不上。他發覺自己渾身酸軟,別說使用內力,就是普通人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他失望地斜靠在鐵欄上,眼睛失神地望著遠方,腦子裏竭力迴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覺頭腦昏昏沉沉的,隱隱作痛,腦子裏亂成一鍋粥,沒顛沒倒,雜亂無章。他努力理紛解結,頓覺頭疼欲裂,難以為繼,忍不住猛敲自己的頭,手上的鐵鏈“叮當”作響。

    “真可憐!頭痛得難受吧!”一個甜美溫柔的聲音在籠子外麵說道。一個十七八歲、身穿綠裙、容貌清麗的少女直視著他,目光裏竟似充滿了關切之意,她的手裏提著一個藥箱。“有意思!我還沒見過這麽能喝酒的動物。他喝光了整整一壇子酒,嗬嗬,睡了三天三夜……”

    少女身旁一個粗壯的家丁笑道:“我也沒見過!要不是玲琅小姐你救他,恐怕他早已一命嗚唿了!黑猿不知哪裏撿了這麽一身奇怪的破衣服,還會喝酒,王爺擔心他已成精,說不定是隻害人的妖猿。要大家小心提防。”他雙手握著一根木棍,將一端shen.進籠內,在倉路郎身上輕輕戳了兩下,zui裏“嗬嗬”喊了兩聲,似在驅趕動物一般。

    倉路郎聽著他們倆的對話,腦子裏閃現出了酒壇子,聞到了酒味。三天三夜,他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夜!他注意到頭上纏了一圈藥布,不由shen手摸了摸依舊疼痛的後腦勺。顯然,這藥布是玲琅小姐給他包紮上的,但他一點想不起來自己頭部怎麽受的傷。

    家丁看見倉路郎摸傷口,哈哈大笑,指著倉路郎興奮地道:“他聽懂我的話了,他聽懂了!”

    倉路郎終於明白,原來他們是把他當作黑猿抓來了,而且就像關動物一樣把他關在籠子裏。倉路郎不覺心頭有氣,憤然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關我?”

    倉路郎忽然發覺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想好的話到了zui邊發出來的卻是“嗚哦嗚哦”的聲音,心下大駭。他不但失憶了,而且還失語了!頓時目瞪舌強,驚恐萬狀!

    玲琅小姐注意到倉路郎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對家丁叱責道:“阿民,瞧你把他嚇的。黑猿是人猿,通人性的。他們能聽懂我們說話!你小心點。”

    她在籠子旁邊蹲下身子,笑吟吟地道:“小黑猿,我是玲琅。你讓我瞧瞧你後腦上的傷口,我來給你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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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丁阿民提醒道:“小姐,你別湊那麽近。小心他傷你。”他持棍走到小姐旁邊,警惕地看著倉路郎。

    玲琅小姐一點也不害怕,招手道:“小黑猿,你不會傷害我的,是嗎?你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後腦勺。”

    極度的恐懼反而令倉路郎產生了一些記憶。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衣不蔽體,全身上下黏滿了黑猿的毛發,把他視作一隻黑猿也怪不得他們。他依稀記起自己喝了很多酒,狠狠地摔了一跤,喝酒中毒使他失語,摔跤受傷讓他失憶!

    倉路郎想起了這一些,心下稍安,見玲琅小姐柔聲招唿她過去,便慢慢地向她移近。阿民把手中的棍子對準了他,全神戒備。

    倉路郎轉過身,背對著玲琅小姐,靠在了鐵欄上。玲琅誇獎道:“真是一隻聰明的猿猴!乖!我現在給你換藥,可能有點痛,你忍著點喲。”她shen手拆開了倉路郎頭上的藥布,用棉花蘸些藥水把傷口洗了洗,敷上了新的藥膏,取了一塊新的藥布重新包紮好。“小黑猿,乖乖,再過兩天,你的傷就會好了。”

    她的手勢非常輕柔,倉路郎隻感覺到輕微的疼痛。他心想,既然被當作黑猿,那就是黑猿吧。他本想向她行禮致謝,擔心她看見他突然作出人的舉動受到驚嚇,便隻是向她點點頭,咧咧zui。

    阿民叫道:“他謝你了,他謝你了!真有趣,真的很有靈性!”

    玲琅小姐站起身來,道:“我們走吧。待會你給他拿點吃的過來。”

    阿民問道:“黑猿,他們吃什麽東西的?”

    玲琅小姐道:“沒事的。我們吃什麽,你給他吃什麽。要幹淨衛生的。”

    阿民道:“好的,我等下去廚房拿些過來。”

    他們走後,倉路郎靜下心來,收攝心神,調理周身散亂的氣血。他懷疑他喝下的酒裏可能下了毒藥,沒有毒死他,卻造成了他失語失憶。他的腦子裏閃現出無數的畫麵,卻難以連貫成片,他必須盡快恢複記憶,但首先他需要恢複功力,以便保護自己。

    阿民給他送來了三個白麵饅頭和一碗雜菜。倉路郎餓極,搶過來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正吃得津津有味,聽見兩個人的笑聲和說話聲。

    “你說我從幽山帶迴來的黑猿頗通人性,真能聽懂人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是呀是呀,他醒過來了,恢複得不錯。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是玲琅小姐的聲音。

    一位相貌清秀身穿huang色錦服的翩翩公子攙著玲琅小姐的手出現在倉路郎眼前。倉路郎覺得二人頗為眼熟,隻是腦子裏渾渾噩噩就是想不起來。

    少年公子看著倉路郎大口ken咬著饅頭,笑嘻嘻道:“你好,小黑猿。”

    倉路郎不希望掃玲琅小姐的興致,停止ken咬,朝少年公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zui裏發出“嗚哦”一聲,然後繼續吃饅頭。

    少年公子大笑起來,道:“他和我打招唿了呀!真是一頭聰明的人猿。”

    玲琅小姐看著倉路郎道:“你別打擾人家吃飯。等他吃完了再逗他玩吧。”

    少年公子道:“阿琅,你真細心!就算是動物,你也一樣體貼人家,善解人意。”

    玲琅小姐笑道:“動物也是生命,何況小黑猿這麽通人性!”

    一名身穿鎧甲的侍衛急匆匆跑過來稟告道:“稟王爺,天玄教教主燕寒山和他女兒燕玲玲到了。”

    “天玄教,燕寒山,好!”少年公子自言自語說了一半,隨後問道:“其他教派都到了嗎?”

    侍衛道:“稟王爺,元古大陸有影響力的教派都到了。隻白雲教的雲電教主遣人來告知說明天一早到。”

    少年公子點點頭,吩咐道:“黃侍衛,父皇第一次把這麽重要的公幹交給我做,你們務必事事考慮周全,千萬不可出任何紕漏。否則,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黃侍衛惶恐道:“王爺放心,屬下等一定盡心盡力輔助公子,遴選出實力最強的兩大教派,作為候選報送陛下挑選。”

    少年公子道:“很好。你先過去,說我隨後就到。”他迴頭正要對玲琅小姐說話,玲琅小姐卻搶先開口了:“翔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的。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少年公子在她額頭上親了一記,歉然道:“不好意思,本來想好好陪陪你的……”玲琅攔住他的話頭道:“正事要緊。我沒事的。你帶我來這裏,我已經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了。”

    少年公子隨即急匆匆離去。玲琅歎了一口氣,在鐵籠旁邊坐了下來,看著籠內的倉路郎,目光裏含著一絲幽怨。

    倉路郎看得出來,玲琅和那位少年公子相愛,但兩人身份地位懸殊,必然遇到重重阻礙,有情人能否終成眷屬,還是未知數。從玲琅小姐的言行中看得出來,她美麗善良,充滿愛心,善解人意,是一位難得的好姑娘。倉路郎對她心存感激,見她在公子麵前裝得若無其事,暗地裏獨自傷感,心中不忍,拍了拍肚子和xiong脯,扭動身軀,跳起了靈蛇舞。動作滑稽幽默,逗得玲琅小姐捧腹大笑不已。

    玲琅小姐不住地豎起大拇指誇獎他“聰明乖巧”。末了,她跑迴去給倉路郎端來一碗水,還帶了一盒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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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琅走後,倉路郎繼續練功。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內力已經有所恢複,需要抓緊練功,盡快恢複記憶。

    第二天一早,玲琅小姐就帶了阿民過來看他。她讓阿民打開鐵籠子,牽倉路郎出籠。阿民將他帶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僻靜處。玲琅小姐果然體貼入微,倉路郎快速地解了手,和阿民返迴鐵籠子。

    這一天似乎大家都很忙碌,除了阿民過來送飯,再沒有人來打攪倉路郎。倉路郎練功不輟,到了晚間,功力已恢複至五六成。到此時,倉路郎如果想要脫身已是易如反掌。隻是他的記憶尚未恢複,失語症更是不見好轉。離開了此地不知該去何處,思量再三,他最終決定再做幾天人猿,想來隨著功力的恢複,經脈進一步通暢,恢複部分記憶總是有希望的。

    練功至半夜,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腳步很輕,兩人的輕身功夫都不錯。他們躲到了假山石中間,壓低聲音說話。

    一人道:“巨蛇天亮前可就位。我的任務是取玲琅小姐性命。其它的我一概不管。”

    另一人道:“我的任務是殺死赤翔皇子。你配合一下,我分一半錢給你,如何?”

    前一人道:“不行呀。上麵布置我的任務就隻是殺死玲琅小姐。沒說呀殺死皇子。我不敢。除非陛下親自給我下旨。”

    後一人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前一人道:“是鵬皇子吧。咱們各幹各的。”

    後一人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是為了錢財,殺誰不是殺。鵬皇子出的價錢是你玲琅小姐的十倍。我都說了,分一半給你,還不行嗎?那就再加你一成。”

    前一人道:“好好好,到時候看情況吧。”

    隨後,兩人躡手躡腳地離去。倉路郎聽得暗暗心驚,真沒想到玲琅小姐這麽善良,竟然有人要害她!而另一人還說要取赤翔皇子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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