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精老怪向他擺擺手,以非常柔和的聲音道:“倉教主,寡人沒有惡意。你不必驚慌。我隻是順道過來看看你而已。”

    倉路郎很快鎮定下來,心想玄精老怪定然也會十維超弦,故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殺他絕非易事。果如元叔所判斷,他過來找他談了。且先聽聽他怎麽說,順便試試有沒有可能從他嘴裏套點消息出來。

    倉路郎冷冷地道:“玄精老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獨闖我瑤山總壇,不怕我殺了你嗎?”

    玄精老怪微微一笑道:“寡人的膽子與倉教主相比,實是小巫見大巫啊。你多次獨闖我教各處基地,在寡人的昊山總壇不是也住了好幾天嗎?”

    倉路郎暗暗心驚,這些事他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他真的無所不知?

    玄精老怪繼續道:“你不用感到困惑。你我心有靈犀,息息相通,無論你在哪裏,寡人都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怕沒有第二人比寡人更加了解你。所以,你不會殺寡人。”

    倉路郎冷笑道:“你別臭美了!你是元古大陸的頭號敵人,天下人無不欲誅之而後快!你害死了我那麽多親人和姐妹,我做夢都想殺了你,幾天前,我就做了這樣一個夢!”

    玄精老怪笑道:“很榮幸寡人可以出現在你的夢境裏,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殺死寡人了嗎?”

    倉路郎一時語塞。那個奇怪的夢其實是煞煞魔要殺他,而玄精老怪卻是趕過來救他,還負了傷,但他心中始終不肯承認這一點。

    玄精老怪見他默然,大笑道:“寡人就知道你不會殺寡人。你不可以殺寡人,永遠都不可以。你的命是寡人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殺死你,隻有寡人可以。如果有人想要殺你,他得先問問寡人同意不同意!哈哈哈哈。”

    倉路郎怫然道:“你的臉皮真夠厚的!真是厚顏無恥,大言不慚!你突然造訪,意欲何為?如果是想勸我與你合作,就別癡心妄想了。我們倆誓不兩立,隻有你死我活!而我是一定要為元古大陸除去你這個禍害的!”

    玄精老怪並不生氣,微笑道:“別張口閉口打打殺殺,多傷感情啊!寡人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不可以嗎?”

    倉路郎冷笑道:“得了吧!黃鼠狼給雞拜年,你能安什麽好心?你下次要來事先通知一聲,讓我為你準備幾個陷阱!‘噗通’一下掉進去,嗚唿哀哉,也省得我勞神費思。”

    玄精老怪道:“多謝你的提醒。下次寡人過來自當注意。隻是你也太小氣了些,寡人頭一次造訪你瑤山總壇,連杯茶也沒有喝上。”

    倉路郎道:“我瑤山的茶葉天下聞名,不過我若真奉上好茶,你就不怕我下毒?”

    玄精老怪笑道:“你若敢下毒,寡人就敢喝!今天沒時間了,下次再來喝你的毒茶吧。順便告訴你一聲,寡人已決定在英雄大會上挑戰罡天魁,已昭告天下。現在罡天魁正滿世界找你呢。有空趕緊去趟天陽山吧。寡人告辭了。”

    倉路郎道:“這就走了?你來就是告訴我這件事?”

    玄精老怪道:“那你覺得寡人還有其它什麽事?對了,寡人知道你有滿肚子疑問想要搞清楚,這樣吧,你可以問寡人兩個問題,寡人必據實以告。寡人迴你一個問題,你也如實迴答,如何?”

    這口氣頗像索拉雅。兩個問題換一個,倉路郎心裏頗覺矛盾,但想著機會難得,先問了再說,便不置可否,直接問道:“索拉雅為什麽突然決定去做赤幽皇後?”

    玄精老怪道:“這是寡人與煞煞魔共同決定的。兩個目的,第一幫助赤幽王一統天下;第二赤幽王不可靠,派她過去監視他。”

    倉路郎緊接著問道:“你們利用英雄大會在策劃什麽大陰謀?”

    玄精老怪笑道:“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了。你想多了,我們不過是要在英雄大會上當著眾英雄的麵擊敗罡天魁,讓玄精教成為天下第一!你不是嚷著要取寡人性命嗎?你可以代罡天魁出戰,我們倆來一場公平比試,你有本事盡可以取走寡人的性命。哈哈哈哈!現在輪到寡人問你了。”

    玄精老怪給出的兩個問題的答案,赤元聖都早已推斷出來,他顯然有所隱瞞,並沒有據實相告。

    玄精老怪問道:“赤元聖在哪裏?”

    倉路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由一愣,隨即道:“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無可奉告。我不會告訴你的。”話一出口,他頓時懊悔不跌。這樣的迴答無疑告訴了他,赤元聖還活著。玄精老怪太狡猾了!

    果不其然,玄精老怪大笑道:“多謝了!”一轉身,人已消失。倉路郎知道他也會十維超弦,並不覺得有任何奇怪。隻是被他探知赤元聖還活著的消息,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赤元聖曾說起過,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異元山莊也一定會要他的命!本想立刻過去通知赤元聖,卻又擔心被法力高強的玄精老怪偵知,反而暴露赤元聖的藏身之地,那真是罪莫大焉!

    他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放棄通知赤元聖。玄精老怪要想查到張村那麽隱秘的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忽聽婉嫂輕輕地敲門,倉路郎答應一聲,婉嫂推門而入,道:“我聽見主人房間裏有客人,不敢進來打擾。客人已經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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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路郎點了點頭。婉嫂道:“晚餐已經備好,主人是在餐廳吃,還是送到這裏來吃?”

    倉路郎道:“去餐廳吧。”說著,起身走向餐廳。

    吃飯期間,腦海裏不斷浮現玄精老怪和藹可親的樣子,揮之不去。心裏不覺對自己生氣,玄精老怪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仇人,更是對元古大陸最大的威脅,怎麽會對他產生這樣的印象!

    玄精老怪突然造訪,究竟有何深意?正如赤元聖所料,他必定會再找他談。他的確來了,但並沒有任何要勸說他的意思。隻是告訴了他挑戰罡天魁之事,讓他趕緊去天陽山。這一點與赤元聖所料完全相同,玄精老怪也早已料定罡天魁會找他代為出戰。

    玄精老怪給出的兩個問題的答案,他並不滿意,總覺得他不可能對自己說實話,即便說了,也是有所隱瞞。想想也覺得好笑,玄精教視他為最大的敵人,玄精老怪怎麽可能向他透露玄精教或異元山莊的行動計劃。所以,還是覺得先想辦法找索拉雅碰碰運氣。但索拉雅如今貴為皇後,要見到她已不是件容易的事。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先上天陽山,了解情況後再做決斷。

    次日,他讓婉嫂備了些禮物,移形至天陽山山門。守門的天罡教弟子認識倉路郎,立刻著人上山通報。罡天魁獲悉喜出望外,親自帶人下山迎接。

    罡天魁見到倉路郎笑道:“昨天老夫已派人前往你瑤山請你過來共商大計,沒想到你今早就到了!倉教主真乃神人也!”

    倉路郎道:“哪裏哪裏!在下想念罡教主,也想看看拉菲,所以就過來了。有些事還要向罡教主請教。”

    寒暄畢,眾人一起上山進入天陽殿。分賓主坐定,罡天魁直入主題道:“倉教主想必已經聽說玄精教教主十方玄帝已向本座正式發起挑戰,定於下月十八在我天陽山擎天峰一決高下。本座尚未正式迴應,倉教主有何高見?”

    倉路郎抱拳向罡天魁和在場的天罡教長老們行了一禮道:“在下末學後進,淺聞小見,豈敢在各位前輩長老麵前班門弄斧。罡教主既然問起,在下便鬥膽說說一得之見,權作拋磚引玉吧。”他站起身來,正色道:“以在下拙見,玄精教這些年來為實現其一統大陸教派之野心,償其大欲,不擇手段吞並其它教派,濫殺無辜,殘暴不仁。後期更是與異元山莊合作,販賣丹蟲,大肆毀壞林木,毒害百姓,把我元古大陸搞得烏煙瘴氣,遍地焦黃,災禍頻發,生靈塗炭。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禍害天下、惡貫滿盈的玄精教終於被四大部族聯手剿滅,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如今玄精教餘孽銷聲匿跡多時,我大陸英雄大會召開在即,玄精老怪突然現身公然挑戰罡教主,必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等不可不防!”

    罡天魁道:“倉教主所言甚是。玄精老怪是要破壞我英雄大會嗎?”

    倉路郎道:“拙以為,玄精教在各大部族的圍剿之下已遭重創,且已被列為邪教,要想重振旗鼓,東山再起,幾無可能。但玄精老怪及其餘孽必不甘心,蠢蠢欲動,意欲趁我英雄大會召開之際,借風吹火,假物為用。玄精老怪此舉可能的目的有三:一是英雄大會乃我大陸武技界第一大盛事,舉世矚目,各路英雄好漢紛至遝來,與會者人數眾多,魚龍混雜,玄精教若要渾水摸魚便有了可乘之機。二是玄精教在各部族打擊下已是苟延殘喘,聲名狼藉,玄精老怪急欲重拾玄精教士氣,走投無路,鋌而走險。其三,玄精老怪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挑戰罡教主,展示其高超武技,不論輸贏,必受一些武技界人士追捧,令各部族對其刮目相看,重樹玄精教聲威。一言以蔽之,玄精老怪欲借我英雄大會提振玄精教士氣,重樹玄精教威名,為其東山再起打下基礎。對於玄精老怪來說,他挑戰的實非罡教主一人,而是我元古大陸整個武技界。”

    牛成插話道:“照此看來,隻有戰勝玄精老怪才可粉碎其陰謀,要讓他輸得越慘越好,最好打得他哭爹叫娘,看他怎麽揚威立萬,提振士氣!”

    喬真道:“談何容易。玄精老怪一向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江湖上見過他武技功夫的隻怕沒幾人,但多年以前他便被人推崇為天下第二,僅次於我教教主。玄精教高手眾多,若非有真功夫,豈能服眾。傳說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要想輕易戰勝他,恐非易事,何況他有備而來,。”

    罡天魁道:“喬長老言之有理。各位可還記得三十年前本座與西海蛟王虯盤之戰?虯盤的倒海翻江功和金蛟劍號稱天下第四,功力著實驚人。當時虯盤年長我十歲,我倆鬥了一千三百四十招,最後本座勝了他一招,但並不是勝在功夫上,而是勝在體力上。本座還記得壯年之時曾與元通教教主赤元聖有過切磋,赤教主的元雷掌和通靈劍勁力雄渾,招式精妙,淩厲無比。我二人力戰300迴合難分勝負,最後罷手言和。本座估計我二人若非要分出高低,至少也須交手千招以上。按照江湖說法,赤元聖教主號稱天下第三,玄精老怪天下第二,猶勝一籌。各位可以想象,與玄精老怪一戰將有多艱難!生死決鬥必過千招始有高下,而過了千招決定勝負的不在功力而在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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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歎了一口氣,接著道:“本座大病初愈,功力受損,猶欠體力,故此戰本座心中毫無勝算。然此戰不僅僅事關本教和本座之聲名,正如倉教主所言,玄精老怪挑戰的實是我元古大陸,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本座不可輸,亦輸不起。本座自明日起將閉關二十日。倉教主見識過玄精老怪的劍法,本座將邀請她一起閉關,切磋武技,商討必勝之法。教中諸事由向副教主負責,英雄大會之籌備事項,拜托各位長老按照既定計劃做好相關工作。不可懈怠!”

    罡天魁和眾長老還要商議教務,倉路郎請辭退出了天陽殿。罡天魁讓他的貼身隨從阿林陪他去罡天昊的住處看拉菲。倉路郎提了一大包小吃和幾件新衣服,邊走邊想:距上次見麵已過了兩個多月,不知道拉菲會不會又噘嘴生氣不理他。

    不一會兒,到了罡天昊住所,剛走進院子,隻見拉菲從屋裏跑出來,看見倉路郎楞了一愣,忽然用手朝他指指。倉路郎不明其意,忙笑吟吟地向前走了幾步,忽覺背後風聲唿唿,似有人從背後偷襲他,急忙向旁邊一閃,順手一帶。這一帶他不經意地用上了借力打力之功,偷襲者連人帶劍從他身旁掠過,撲通一聲摔了一個狗吃屎,正好跌在拉菲身前。拉菲鼓掌大笑。

    那人猛地從地上躍起,轉身持劍再度向倉路郎刺來。倉路郎待劍要刺到時身子略側,避開劍鋒,右手包袱輕輕揮出,正中那人胯部。猛然發現對方竟是向通的小兒子向明,連忙收住勁。但向明這次摔得卻比上次更慘,直飛出門外,掙紮著爬起來,臉漲得通紅,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拉菲歡唿雀躍,鼓掌叫好。倉路郎上前笑道:“向明這是怎麽了?你這麽開心幹嘛?”

    拉菲笑道:“我和他打賭,說他在你手下走不過三招。沒想到他一招都不行。真差勁!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倉路郎笑道:“你們怎麽可以拿我來打賭,豈有此理!幸好剛才沒傷到他,希望沒摔得他太重啊。摔傷了,向副教主麵子上可過不去!你們賭什麽?”

    拉菲笑嘻嘻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道:“我們賭什麽你就不用管了。今天你幫我打賭贏了,我就不生你氣算了。給我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倉路郎將包袱遞了給她,道:“你自己看吧。”

    包袱裏麵全是拉菲最喜歡吃的小吃。拉菲笑得合不攏嘴,往嘴裏塞了幾塊糕點,拿起新衣服便跑進裏屋去換。換了出來,在倉路郎麵前轉來轉去,讓他幫著看。

    倉路郎讚道:“好看!這是我讓婉嫂專門為你量身定做的。真漂亮!”

    這時,罡天昊從屋子裏走出來,見到拉菲笑眯眯地豎起大拇指,憋出了幾個字:“新……衣服……好……看!”看來這段時間拉菲的陪伴起了作用,他已有明顯的好轉。

    拉菲穿上新衣服興高采烈,拉起倉路郎的手道:“我帶你出去玩,山上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兩人剛出院門,隻見向英提著劍怒氣衝衝地奔跑過來,攔在二人麵前,劍指倉路郎,杏眼圓睜怒吼道:“倉教主,你敢傷害我二哥,看劍!”說著,便向倉路郎刺來。

    倉路郎見她臉色通紅,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猜測她是為了剛才向明之事而來,但並不知道他們幾個究竟在玩什麽把戲,不敢再出手,後退一步閃到了拉菲的身後,道:“我沒傷你二哥啊!”

    拉菲張開雙臂攔在倉路郎身前,道:“小英姐,不關我阿郎哥的事。是他偷襲我阿郎哥,自己摔倒的。小明哥自己要和我打賭的,他自己沒用,怪不得我阿郎哥!”

    向英道:“阿郎哥,阿郎哥,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阿郎哥。你難道看不出我二哥對你的一片心意嗎?她一個嬋教教主怎麽就成了你阿郎哥!你讓她來欺負我二哥,一點麵子都不給,我二哥何時受過這等折辱,他如今發狂似的一個人跑出去了。我向英今日一定要替他出了這口惡氣!”說著提劍又向倉路郎刺去。

    “咣啷”一聲,長劍落地。斜刺裏猛然躍出一人,擊落了向英手中長劍,順手打了她一記耳光。是向通!

    向通怒道:“沒大沒小,敢用劍指著倉教主,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快向倉教主賠罪!”

    向英白皙的臉上現出了五個清晰的指印,她捂著臉驚呆了,顫聲道:“你……你打我……”淚水奪眶而出,忽然轉身跑開,邊跑邊哭。

    向通向倉路郎行了一個大禮,歉然道:“對不起,倉教主。孩子打小寵壞了,不懂規矩……”

    倉路郎伸手托住他的手臂,淡然笑道;“向副教主不必介懷。孩子們打打鬧鬧,實屬正常。”他迴頭對拉菲道:“拉菲,你快過去安慰安慰他們兄妹倆。大家都是好朋友,說開了就好了。”

    拉菲應道:“好。我馬上去!等我迴來再陪你玩。”她快步朝向英跑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向通對倉路郎道:“罡教主剛接到王室通知,說赤幽部族的索拉雅皇後將上山進香,祭拜幽陽帝君還願,要求我們高規格款待。聽說她是上界仙女下凡,曾上瑤山向你挑戰?”

    倉路郎不覺心中一動,笑道:“是啊,在下與她頗有淵源。真巧啊!在下正有事要找她請教,她就上山來了!”

    向通道:“罡教主讓在下過來請你去他住處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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