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垂,一彎明月高懸,輕風徐來,湖水蕩漾。月光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銀光閃閃,湖水和月亮交輝映,渾然一體。四周是巍峨的qun山的影子,連接了湖與天。湖心島就在湖的中央,島上的亭台樓閣在月光下朦朧迷離,依稀可辨。四周一片寂靜,偶聞蟲吟蛙鳴。

    倉路郎見四下裏無人,立刻移形上了湖心島。島上樹木蔥蘢,花草芬芳,亭台樓閣一應俱全,是個修心養性的好地方。玄精教把瑤玉關在這裏,顯然還不想傷害她,或許隻想脅迫她答應玄精教的條件。

    倉路郎在樹林中悄悄地向一座亮著燈光的樓閣靠近。左近的一棵大樹下忽然響起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你說咱倆整夜守在這裏有意義嗎?七八天了,哪有什麽動靜。”

    “沒有意義也得守啊,這是上麵的意思。上麵擔心有人過來救人。”

    “救得了嗎?別說一般人找不到我們的基地,即便真進來了,要上咱們這兒得坐船啊。船開過來,聾子也聽見了呀。”

    “這裏關的可不是一般人,來救人的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手。咱還是老老實實地守夜吧,你難道盼著來動靜?”

    “那倒是。我先睡一會了。”

    倉路郎暗忖,無端果然狡猾,竟然派弟子潛伏在外麵的林子裏。若非已過多日,他們放鬆了警惕,隻怕他早已被他們發現。

    倉路郎躡手躡腳地靠過去,見兩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大樹,長劍擱在身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上前去,點了二人的穴道,反手一拳將其中一人打昏過去。另一人正在閉目養神,睜開眼時穴道已然受製動彈不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倉路郎壓低聲音道:“快說,人關在哪裏?想活命就眨三下眼睛!”

    那人驚恐地看著倉路郎,遲疑了一會,眨了三下眼睛。倉路郎手指一彈解開了他的啞穴,問道:“快說!人關在哪?有多少人守衛?”

    那人zui唇微顫,欲言又止。倉路郎轉了下五指,道:“說吧,我不殺你!”那人忽然高喊:“快來人!這裏……”

    倉路郎沒料到此人竟然寧死不屈,一掌拍下,那人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前麵的屋子裏霎時衝出十幾個人來,叫道:“在哪裏?什麽人?”快速向這邊跑過來。

    倉路郎心想,既然已經暴露,說不得隻有大開殺戒了。對岸的人得乘船過來,短時間內增援不了。他亮出光劍,飛步迎了上去。

    跑在前麵的幾個人見到倉路郎,邊喊“在這裏!抓奸細!”,邊揮手中兵刃攻擊倉路郎。倉路郎不願與他們纏鬥,按動光劍開關,一劍一個,片刻刺倒了七八人。其餘的人見他如此神勇,紛紛向後退卻。有人喊道:“賊人厲害,快放箭!”

    屋子裏又衝出十多人,其中一半人張弓搭箭射向倉路郎。倉路郎避開亂箭,揮舞光劍躍入後退的人qun中,但見劍光閃閃,斷劍殘肢四飛,慘叫聲不絕於耳。倉路郎殺人人qun中,弓箭手怕誤傷了自己人,不再放箭,持弓觀望。他瞅個空隙,忽然大步前躍,人在空中劍已揮出,一片劍光閃過,八名弓箭手手中的弓全部被削斷。緊接著光劍連揮,八名弓箭手在慘叫聲中一個個倒了下去。

    片刻之間,屋內衝出來的三十來個玄精教弟子已被倉路郎的光劍盡數撂倒,非死即殘。倉路郎大步流星衝進了屋內,立刻有四支長qiang猛刺過來。倉路郎連揮兩劍,第一件削斷了長qiang,第二劍斬翻了四名持槍者。前麵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倉路郎猛往裏衝,遇到偷襲者或阻攔者,或刺或斬,最多兩劍了事。堪堪快到盡頭,忽聽風聲唿唿,一個碩大的流星錘迎麵直撞過來。他不及閃避,猛往後仰,光劍順勢上削將連著流星錘的鐵鏈削斷,流星錘從他的臉上方唿嘯而過,勁風刺得他的臉生疼。第二隻流星錘緊隨而至,倉路郎右腳上踢,將其踢上了天花板。“轟”地一聲,鐵錘將天花板撞出了一個大洞,隨即落了下來。倉路郎一腳將流星錘踢向使錘者,同時連人帶劍飛撲過去。

    使錘者見錘去而複返,急忙跳向一邊躲閃,但倉路郎的光劍已刺入他的xiong口。流星錘擊中他身後的牆壁反彈迴來,正中他的後腦勺,他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慢慢倒了下去。

    倉路郎一路殺將過來,已撂倒了數十名玄精教弟子,外麵已看不見一個站立著的人。他的左側有一扇木門,他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正要欺身而進,斜刺裏猛然遞出一柄劍,隻奔他的小腹。這劍來得悄無聲息,卻穩重迅捷,倉路郎立刻感覺到遇見了高手,不及迴劍擋架,整個人向後上方猛然後躍,背部貼上了走廊的牆壁上的花格,腹部的衣服已被刺破一個洞。好險!但他快,那支劍的速度亦快,如影隨形,緊跟而至,倉路郎背部在花格上一頂,借力躍向走廊右側的牆麵,試圖迴劍反擊,但對方的劍異常迅疾,已然遞至腹前。倉路郎隻得躍向左側牆壁,又借力躍向右側,連躍了七次,已迴退至入口處,但他終於將光劍迴轉。他再次向前猛躍,光劍從左脅下向後遞出,連按開關,同時出空中扭轉身體,變成了麵朝對手。光劍劍鋒射出,擊中了對方的右肩。偷襲者萬萬沒有想到倉路郎的劍會從脅下穿出,右肩中劍,身形猛然受挫,直直地跌落地麵。倉路郎毫不留情,光劍連射,對方身中數劍,趴在牆角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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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路郎落到地麵,走到他身前細看,認出是玄精教的達波長老,人稱“閃電劍”。難怪劍法身手如此快捷!

    湖麵上出現了五六艘小船快速駛來,已行至半途。每艘船上都有五六個火把,顯然對岸的人已發現了異常,火速派人手過來增援。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他迅速轉迴走廊盡頭的房間。隻見yin煞夫人推開房門探出頭來,見到倉路郎立刻又縮了迴去,關上了房門。倉路郎一腳將房門整個兒踢飛,迅速衝進房內,發現裏麵是個茶室。瑤玉背對著他坐在地上,被菲白斬斷一隻胳膊的yin煞夫人正用獨臂卡著她的脖子。

    倉路郎用光劍指著她喝道:“放開她,我饒你不死!”他慢慢移步向她靠近。

    yin煞夫人盯著他手中的光劍,zui角掛著一絲冷笑,道:“你不許過來!再走一步,我立刻殺了她!”

    倉路郎停下腳步,心中盤算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擊殺她而不傷及瑤玉。這麽近的距離,如果能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便可立斃她於劍下!yin煞夫人知道光劍的厲害,似乎已經看出了倉路郎的心思,慢慢將瑤玉提起,忽然將她拋向倉路郎,同時發出兩枚暗器。

    倉路郎急退一步,shen.出左手接住瑤玉,右手光劍迅速將暗器擊落。yin煞夫人的冰魂寒魄掌已然攻至身前,這一掌她全力發出,淩厲無比。倉路郎左手抱著瑤玉,怕傷及她不敢硬接,迅速向左側一躍避開了掌風,同時向yin煞夫人射出光劍。yin煞夫人吃過苦頭,見他一舉光劍,立刻閃避,倉路郎連發三劍,竟然都被她避開了。

    倉路郎知道時間緊迫,必須速戰速決,便放下了瑤玉,正要縱身上前,忽然腹輪、xiong輪要穴被點,內力受阻,剛躍起的身體立刻墜落。yin煞夫人欺身而上,迅速奪下了他手中的光劍,同時一腳將他踢飛出去。倉路郎無力躲閃,背部重重地撞到了牆上,委頓在地。“瑤玉”轉過臉來,向他微微一笑。倉路郎終於看清,她不是瑤玉,而是二公主瑤琳!難怪她的背影和瑤玉那麽相像,令他毫不猶豫地再次跳入陷阱!

    瑤琳切齒道:“姓倉的,你害得我好苦啊!”她衝到倉路郎麵前,對他一陣拳打腳踢。yin煞夫人也走了過來,惡狠狠地道:“你斷了我一隻胳膊,今日我要拿迴來!”她舉起光劍砍向倉路郎的右臂。

    倉路郎身子動彈不得,隻能認命。眼看他的右臂即將被yin煞夫人斬斷,忽聽“叮”的一聲,飛來一件暗器將光劍撞開,接著傳來一陣得意的大笑,無端帶著幾名弟子走了進來。

    “我這陷阱原是為燕寒山所設,想不到老天長眼,逮住了更大的魚!哈哈哈哈!yin煞夫人,你就這樣殺了她,太便宜她了吧!”無端yin惻惻地道。“這小妞不單單害苦了你們倆,把我們玄精教也害得夠慘的。我一定要好好修理她,讓她嚐嚐做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臭婊子的滋味!哈哈哈哈!”

    倉路郎低了頭不吱聲。瑤琳的功力不強,他估摸著有個一盞茶時間,即可衝破被製穴位運功脫身。

    無端shen手托起倉路郎的下巴,大笑道:“倉教主,在下的安排你還滿意吧?從明天開始,你就準備接客吧。今天晚上嘛,你就先侍候侍候我!”

    yin煞夫人道:“啟稟副教主,明天第一個能否先讓屬下來?”

    無端朝她看了一眼,笑道:“去去,一邊去!你一個女人,湊什麽熱鬧!”

    yin煞夫人道:“正因為屬下是女人,才更知道如何折磨她!”

    無端大笑一聲,道:“yin煞夫人就是yin煞夫人,看來在chuang上也有的是毒辣的手段。好,我答應你。但你可別給我弄死了,後麵還有五百個兄弟呢!”

    “我神教戰無不勝萬壽無疆教主十方玄帝駕到!”外麵忽然傳來響亮的通報聲。玄精老怪帶著三個機甲戰士一陣風似地進入了房間。玄精老怪托起倉路郎下巴端詳了他的臉一會,突然在他身上連點數下,封住了他全身的大脈。

    倉路郎正覺衝穴即將成功,玄精老怪出手,功力比之瑤琳不知高了多少倍,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頓時破滅!他知道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唯有一死的時候了,便把眼睛狠狠地瞪著玄精老怪,眸子裏似乎要噴出火來。

    玄精老怪道:“倉教主,久聞大名啊,今日終於有緣一見。寡人請你到舍下做幾天客,有些問題正要討教。”

    無端見玄精老怪對倉路郎竟然客客氣氣,斯抬斯敬,心中不服,沒好氣地道:“教主,此人屢屢壞我教行動,傷我教眾,毀我總壇,燒我幽陽山莊,實乃我教之頭號大敵。凡我教眾,無不對她恨之入骨,人人欲食其rou,飲其血,屬下不解,教主何以如此待她?”

    玄精老怪淡然一笑道:“無端,成大事者不可拘泥於小節。你有多大之xiong懷,就可成就多大之事業。這世上最值得你尊重的人,一是君王,二是敵人。欲圖謀霸業,你須得學會尊重你的敵人。此人年紀輕輕,已學得一身傲視天下的武技,堪稱亙古未有的奇才。一招斃索命五使,助瑤洲抗聯軍以弱勝強,天陽山大破三絕陣,召天兵火燒幽陽山莊。小小嬋教,不啻蚍蜉,卻撼動我玄精神教之根基,此等大智大勇之士,難道不值得爾等尊敬嗎?”

    無端聽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覺語塞,道:“屬下……”

    玄精老怪擺了擺手,道:“理解不了以後再說。”他轉而命令機甲戰士道:“將他帶到寡人住處,好生款待,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動他,違者格殺勿論!”兩名機甲戰士上前一左一右夾住倉路郎,將他帶出了屋,駕起飛行器飛往玄精老怪的大宅。

    無端神秘地一笑道:“教主今晚是要嚐鮮嗎?”

    玄精老怪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道:“你計擒嬋教教主,立下了大功。但你記著,此人非尋常之輩,殺了他不過泄一時之憤,留著他大有用處。寡人與煞煞魔早有安排,莫因衝動壞我大事!”

    無端點頭道:“屬下不敢!”

    倉路郎被帶到了玄精老怪住所的一間客房裏,兩名機甲戰士一裏一外守著他。他知道,既然落到了玄精老怪手裏便無望生還,左右是一死,幹脆想開了,該吃吃,該睡*。雖然心中存了諸多遺憾,但已無力顧及,隻能置之度外。他自小受病魔折磨,經曆無數次生死,每次劫後餘生,便算得出下次的死期,故生死之事早已看得淡了。這條命能活到今日已經是老天爺格外開恩,接下來過得一天算一天。

    令倉路郎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三天,他被好吃好喝的供在客房裏,玄精老怪一點動靜也沒有,就當他不存在似的。倉路郎心中納悶,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又要耍什麽yin謀詭計。但想著自己一個將死之人,管你什麽yin謀詭計,結果都是一個樣,便不去多想。每日裏除了吃飯、睡覺,便靜下心來練功。說是練功,其實他很難調動體內真氣,玄精老怪的點穴手法刁鑽獨特,封死了他調氣必需的要穴,稍一運功,便疼痛不已,幾無可能調用真氣衝開被製穴道。玄精老怪敢將他晾在一邊,聽之任之,全然不擔心他衝穴逃脫,顯然是對自己的點穴功夫信心滿滿。

    客房裏一名機甲戰士全副武裝,雙手端著自動槍守在門口,默然而立,隻一雙眼睛不離倉路郎,一旦他有異動,便要開槍射殺他。倉路郎想要逗他說話,但無論怎麽說,他都不作任何迴應。倉路郎嚐試了幾次,覺得自討沒趣便放棄了。

    他隻當自己明日就要死,努力拋開一切世俗之事,了無掛礙,仿佛迴到了在無迴嶺時純真無邪的童年時代,心中坦然無比。時日無多,惟願自己能在平靜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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