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古大陸,六分天下,教派林立,qun雄逐鹿。所謂弱rou強食,強者為王,故六大部族皆以武立族,以教興邦,為求邦運長盛,競相爭取實力強大的教派的支持,因此教派在部族裏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部族之間的爭鬥逐漸演變為教派之間的競爭。

    六大部族中疆域最廣、實力最強的是天陽部族,立天罡教為主教,教主罡天魁,劍棍雙絕,據傳元古大陸當世無人可出其右,故天罡教為大陸第一大教派。其次為赤幽部族,尊元通教為主教。元通教教主赤元聖,煉丹、製藥、劍技樣樣精通,綜合實力可位列前三;泰昊部族,主教為十方玄精教,其教主十方玄帝,神秘莫測,行事詭異,極少有人見過其真麵目;另外三大部族分別為:蠻疆部族,以太元教為尊;瑤洲部族,由嬋教支持;南丹部族,位於遠離大陸的海島,自成一派。

    自從元通教教主赤元聖失蹤之後,元通教內部爭權奪利,互相殘殺,實力大減,第二大教派地位搖搖欲墜。而十方玄精教卻實力倍增,異軍突起。四年前,兩教終於爆發大規模衝突,玄精教聯合赤幽王大敗元通教,入主赤幽並搶占了元通教幽山總壇,元通教幾乎全軍覆沒,從此銷聲匿跡,而十方玄精教則如日中天,成為統領赤幽、泰昊兩大部族的強大教派,且虎視眈眈,大有一統天下教派之勢。

    青山長老所在的太元教隸屬於地處西南的蠻疆部族,其總壇設在與赤幽交界的南虛山上,無迴嶺本就屬於南虛山脈,故兩者相距並不太遠,也就三日的騎程。

    青山長老背著倉路郎下山,雇了一輛馬車,星夜兼程,緊趕慢趕,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到達了南虛山。青山長老把他安頓在了自己住處的客房裏,點了一柱安神香,讓他安睡。他自己急忙趕往南虛殿,要向太虛教主複命。他外出采藥已有五日,須得及時向教主報個平安,免得他擔心。

    到達南虛殿,卻見門外排列著兩排弟子,衣著齊整,手持刀劍,恭敬而立,顯是有貴客駕到。弟子們見到青山長老一起躬身行禮,為首的弟子馬裏,作揖道:“青山長老請稍等,教主正在會見十方玄精教特使。”

    青山長老點點頭,想著不便打擾,正欲轉身離開,卻聽太虛教主在殿裏高聲喊他進去。馬裏再次躬身作揖,道:“青山長老,您請!”

    大殿裏坐著七八個人,太元教下丹房、藥石、行針、巫術、蠱醫五大門的執事長老都已到齊,左邊的客座上坐著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蓄著八字胡,身穿寬袖黑袍,血紅披風,xiong前繡著一個兇猛猙獰的白色幽靈圖騰,顯得特別紮眼。瞧他xiong前掛著的五粒玉骷髏,他在玄精教的職位相當高,當屬長老的級別。他身後持刀而立著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同樣的穿著,xiong前的吊墜是兩粒玉骷髏,想是玄精教青年一輩高手。

    青山長老上前向太虛教主請安,後者擺了擺手,搶先發話道:“本教丹房青山長老到了。青山長老,這位是十方玄精教的延哈長老,他身邊的這位是神教青年才俊煞風。”

    青山長老轉身向延哈長老作揖行禮,延哈長老隻是點點頭,神情傲慢。

    青山長老心中不悅,拂袖轉身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

    太虛教主繼續道:“本教五大門執事長老均已到齊。延哈長老請繼續說。”

    延哈長老從座位上起身,向太虛教主抱拳道:“本長老此行是奉我神教戰無不勝萬壽無疆的大教主十方玄帝之命向太元教太虛教主獻上薄禮,聊表敬意。”

    說畢,他轉身對煞風命令道:“煞風,上禮!”

    煞風點頭“喏”了一聲,拍了兩記掌。門外應聲進來四名黑衣大漢,抬著兩個大黑箱放在了殿前,轉身魚貫而出。

    延哈長老上前打開了其中一隻箱子,在場眾人頓覺眼前一亮,是整整一箱子的金銀珠寶!這麽多財物夠太元教上下花上兩三年了。

    延哈長老微微一笑,隨即打開了第二隻箱子。箱蓋甫開,幾位長老齊聲發出驚唿,不由自主地往前湊到箱子前細看。箱子裏金光閃耀,裝得滿滿當當正是各教派夢寐以求的高階金丹和動植物精元石!這一大箱,高階金丹少說也有四五百粒,動物血晶石和植物精元石也在一百以上,最上層還放著幾個精美的盒子,盒蓋上寫著:十二階金丹、十四階金丹!

    太元教的製藥煉丹術在元古大陸堪稱首屈一指,但要煉出那麽多高階金丹和血晶起碼得有個幾百年,十四階金丹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要說修道煉丹之人對於金銀財寶沒有感覺實屬正常,但那麽多金丹血晶突然出現在眼前,如果沒有感覺那就奇了怪了。

    太虛教主和青山長老也自按捺不住好奇,向前邁了兩步。幾個長老拿起這個看看,拿起那個看看,嘁嘁喳喳,興奮不已。其中最為激動的當屬蠱醫門長老千靈鳳,不時發出狂喜的尖叫:“哇!十四階金丹!有四粒哦!麒麟血……這裏有麒麟血!”

    太虛教主幹咳一聲,以引起大家的注意,高聲道:“各位長老,先放下手中的寶貝,延哈特使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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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級較大的藥石門長老黃柏首先迴過神來,忙不迭作揖道:“失禮!失禮!”其餘幾位也跟著道歉,紛紛迴到座位上。

    延哈長老高聲笑道:“嗬嗬,哪裏哪裏,大家都是習武煉丹之人,一下看到這麽多平生摯愛的寶貝哪個不欣喜啊,嗬,大家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嘛!”

    接著,他又揚揚自得地補充到:“這樣一些寶貝對於我們十方神教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各位以後可以來我教參觀一下我們的庫房,見識下什麽叫金丹滿堂!”

    千靈鳳忍不住又發出一聲驚叫,見大家都向她注目,忙捂住了zui。延哈長老這麽一說,其實在場的人心下無不暗暗驚詫。

    早就聽聞十方玄精教富甲天下,金銀珠寶多並不奇怪,但金丹堆的像稻米一樣卻著實令人難以置信,但延哈身為玄精教丹部執事長老,地位何等高貴,在場之人又無一不是煉丹行家,按理說決不至於信口雌黃,開那麽大的玩笑!

    長老們忽然都悶聲不說話了。青山長老的心沉了下去,升上來的卻是忡忡憂慮之情。太虛教主顯然也感受到了,笑了一聲,對延哈道:“十方玄帝慷慨相贈如此大禮,實令本教愧不敢當,卻不知玄帝有何吩咐?”

    延哈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殿中,對太虛行禮道:“本長老正要傳我教戰無不勝萬壽無疆十方玄帝口諭,當今天下,六雄爭霸,千百年來,衝突不斷,隻苦了黎民百姓生靈塗炭。我教戰無不勝萬壽無疆十方玄帝心懷天下,悲天憫人,不忍看到天下百姓因教派之爭受苦受難,不得安生,故決意摒棄教派私利,放下宗門偏見,以天下為己任,六教大統,從此無宗無派,大家凝心聚力,共謀發展,共襄盛世,正所謂‘大道之行,天下為公’!”

    延哈一席話說得振振有詞,慷慨激昂,聽的人卻個個麵麵相覷,心驚rou跳。心直口快的千靈風第一個跳出來,質問道:“說得好深奧,什麽‘心懷天下,共襄盛世’,延哈特使能否解釋一下,六教大統什麽意思?是不是就是要我們歸順你們玄精教,聽你們的號令?”

    延哈嗬嗬一笑,道:“千靈鳳長老,果然快人快語!”他轉身麵向各位長老,道:“天下紛擾,百姓遭殃,究其根源,便是教派林立,各行其是,故隻有六教合一,大家同屬一個教派,紛爭自然平息,天下也就太平了。”

    千靈鳳忽然笑了起來,道:“哦,延哈長老黑言逛語,說得比唱得好聽,到頭來不過是你們玄精老怪想一統天下,獨占六族,做元古大帝嗎?”她啐了一口,道:“呸!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延哈臉色一沉,正要發作,太虛教主打斷了他,對千靈鳳嗬斥道:“靈風,不得對特使無禮!”

    他向延哈行了一禮,歉然道:“我這妹子性子直,口快,還請特使多多包涵!”

    “這事,你們趕緊商量著吧!”延哈翻了翻白眼,坐迴到椅子上,顯露出一副不容置喙、篤定泰山的神氣。

    緊張的氣氛瞬間彌漫了整個大殿,長老們個個眉頭緊鎖,麵色凝重,剛剛被那兩箱寶貝激起的興奮勁兒早已煙消雲散。

    太虛教主一臉肅穆,沉聲道:“延哈特使在此,大家不妨都說說想法吧。”

    這是太虛教主主事的風格,總是先讓大家充分發表意見後再做決斷。

    按照慣例,年歲最長的藥石長老黃柏首先表態:“玄帝教主以豪禮相贈,盛情難卻,但茲事體大,關係到本教未來的生計和發展,恐怕還得聽聽太璿、太雄等幾位前輩長老的意見。”

    太璿、太雄等幾位長老都是因年事高從執事長老職位上退下來的前輩長老,雖然已從一線退職,但說話還是ting有分量的。

    大家聽他把事情往前輩長老身上推,齊齊點頭,表示讚同。

    行針門長老衡高站起身來,恭敬地向延哈特使和太虛教主行了一個禮,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屬下倒是覺得特使說得不無道理。千百年來,本教以製藥煉丹立教,以救死扶傷為己任,豈非正與十方玄帝的‘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情懷不謀而合,正如特使所言,qun雄爭霸,紛爭不斷,每年因教派之間的衝突,死傷無數,累及四方百姓,無端受害。即便我教醫者再多,也救治不過來啊!若能減少衝突,平息戰亂,大家和睦相處,休養生息,方為懸壺濟世之根本之道,比我等行醫看病不知高明了多少,所以屬下讚成並教的做法!”

    話音甫落,延哈長老“啪啪啪”鼓起掌來,道:“好一個‘懸壺濟世之根本之道’,衡高長老對並教之事的理解比我又高了一個層次,佩服,佩服!”

    巫術門鬆山長老也同時鼓掌,笑道:“衡高兄大有見地,我可說不出這麽高明的道理。我隻知道,我教以製藥煉丹為本,在元古大陸算得上數一數二,但今日大家都看見了,我教的煉丹術與玄教的煉丹術相比,大家以為如何?”

    他轉身對青山長老笑道:“青山兄,你是丹房長老,最有發言權,你以為如何?”

    青山長老微微一笑,道:“小巫見大巫!”

    “嗬,簡直是天差地別!”鬆山長老顯得有點激動。“在屬下看來,本教立教之根本已然動搖,倘若我們不與時俱進,適應形勢的發展,用不了幾年我們就會走向沒落,甚至遭到淘汰,到那時為時晚矣!今天玄帝派延哈特使奉上大禮,說明在人家眼裏,本教現在還有一定的分量,他老人家瞧得起我們。此時如果並教,實乃最佳時機。”

    他轉身麵對太虛教主,躬身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太璿、太雄各位長老不問世事多年,我覺得不必去打擾他們的清修。對於本教而言,並教是行醫,不並教也是行醫,並無多大區別,如今玄精教異軍突起,如日中天,十方玄帝高瞻遠矚,xiong懷博大,願與我教合作,正是我教發展良機。所謂‘兩弊相衡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望教主明察!”

    “強詞奪理,胡說八道!”千靈鳳霍地站起,厲聲嗬斥道:“兩位長老數典忘祖,說得煞有介事,要將本教拱手相讓,哪還有一點本教執事長老的樣子,就不怕列祖列宗怪罪下來嗎?”

    她快步走到大殿中央,擂了幾下箱子,怒道:“玄教老怪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並各大教派,一統元古大陸,唯我獨尊,卻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滿口仁義道德,這些年來玄精教做過些什麽事,是什麽貨色,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嗎?”

    她轉身對太虛教主高聲道:“教主,一旦並教,我太元教幾千年基業就此毀於一旦,今後不得不聽命於玄精老怪,助桀為虐,留下百世罵名,到時候我等如何對得起我教的先輩前輩,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這事堅決不可行!我死也不會讚同!”

    “那你就去死吧!”延哈勃然大怒,猛拍了一下椅背。“簡直一派胡言。我教戰無不勝萬壽無疆十方玄帝一片好心卻被你當成驢肝肺,當真不知好歹,不識時務!”

    他早就想一掌劈了屢屢發難的千靈風,但鑒於事情還沒鬧到那個地步,也礙於太虛教主的麵子,隻得強行壓住心頭怒火。

    千靈風雖然一介女性,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當即指著延哈的鼻子,厲聲道:“難不成我不同意,你們就要殺了我?”

    延哈鼻子裏“哼”了一聲,道:“咱們走著瞧!”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論並教是否成功,太元教的人他第一個要殺的便是這女子。

    “別人怕你們,我卻不怕!”千靈風猛然一甩袖子,這一甩她使上了極強的內力,長袖“謔”地帶起一陣勁風,竟將兩隻大黑箱打翻,金銀珠寶、金丹血晶“嘩啦啦”撒了一地。

    “誰要你們的臭錢!”她恨恨道。

    “好!好!好!”延哈不怒反笑,卻已目露兇光。“好一記‘袖舞乾坤’!”

    他一邊說,一邊也揮動衣袖,兩隻箱子隨著他衣袖的擺動同時豎立起來,迴歸原位,滿地的金銀金丹竟一個個紛紛跳起,仿佛長著眼睛,又仿佛事先設計好了似的,齊刷刷落迴到了箱子裏。

    他露了這一手功夫,頓令在場的人個個目瞪口呆,心下稱奇。

    “好深厚的內力!”

    “好俊的功夫!”

    衡高長老和鬆山長老同時拍手叫好!

    “馬屁精!”千靈風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霍”地拔出長劍。便在此時,一直默默立在延哈身後麵無表情的煞風卻已突然躍起,寒光閃耀,他的刀已出鞘,直指千靈鳳的咽喉。其反應之快,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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