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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帆緩緩走到林宛的身邊,繞著她轉了一圈,打了幾個響鼻,也不知道究竟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林宛焦急地問道:“紅帆,他們已經平安地離開了嗎?他還好嗎?傷得重嗎?”


    紅帆依然圍著林宛轉圈,蹄子在地上焦急地踢踏著,似乎想要表達什麽,卻又無從表達。


    林宛看著紅帆焦躁的模樣,不由自嘲地一笑,輕輕拍了拍紅帆的後背,安撫道:“紅帆乖乖,不要著急,都怪我,我不該這樣問的,是我為難你了。紅帆乖乖,你告訴我,他們都平安嗎?”


    紅帆慢慢平靜下來,乖乖地停在林宛的身邊。聽了林宛的問話,低低地發出一聲嘶鳴,點了點馬頭,表示它已經將周天啟、長風等人安全地送出去了。


    林宛頓時放下心來,她知道紅帆這麽晚才迴來,一定是幫自己去送他們了。它點頭,就表示一切順利,他們已經平安地出去了。隻要他們出了聖地,林宛就不擔心了。


    因為以他們這十幾個人的武功,想要離開越城,是沒有人能攔得住他們的。而國師絕對不會離開聖地,不會離開千年蠱王,所以,隻要出去了,也就安全了。


    紅帆見紅宛要轉身迴房了,卻突然不肯放她走,張嘴就咬住了林宛的衣袖,輕輕地拉了拉,從鼻子裏發出輕輕的低哼聲。


    林宛迴過頭來,蹙眉看著紅帆,心中暗暗感到驚異,不知道紅帆究竟還有什麽事情。


    卻見紅帆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從鼻孔裏噴出一團東西來。


    林宛疑惑地看去,隻見從紅帆的鼻子裏噴出來的是一個白色的布條,卷成一團,塞進紅帆的鼻子裏,若不仔細看,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雪草好奇的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展開,卻看到兩個鮮血寫成的大字。雪草不認識這兩個字,便抬頭看向林宛,卻發現林宛正看著那兩個字發呆,雙眼通紅,盈滿了淚水。


    林宛顫抖著手,接過那一小塊白布,看著那兩個鮮紅的大字,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疼,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周天啟的筆跡,但是,很顯然不是用筆寫的,而是他蘸著自己的鮮血,用手指寫出來的。落指很重,血色很濃,表達了他的決心和悲憤。


    那白布的質地柔軟,隱有暗紋,林宛識得,這正是從周天啟貼身中衣上撕下來的白布條。


    “等我”雖然隻有兩個字,卻表達了周天啟堅定的信念,和他厚重的感情。


    林宛看著那兩個觸目驚心的血字,早已經淚流滿麵,渾身顫抖著,無法自控。


    終於,在這個空寂的山坡上,在漆黑的夜色裏,在高大而古樸的大樹下,林宛緊緊地將這塊白布貼在胸口,慢慢地蹲了下去,將頭埋進自己的雙膝間,將自己縮成一團,壓抑而悲傷地哭泣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雪草默不作聲地扶起林宛迴到了她的房間。


    雪草給林宛端來了一碗白粥,林宛乖乖地喝了下去,然後,簡單地梳洗過後,便上床躺下了。


    整整一天了,林宛的心神一直是恍惚的,冬日裏天亮的晚,天黑的早,怎麽感覺一轉眼,這一天就過去了。


    閉上眼睛,心裏感覺空茫茫的,亂糟糟的,慌成一團。腦海裏總是不知不覺便浮現出周天啟那種赤紅的雙眼,揮也揮不去,忘也忘不掉,頭疼欲裂。


    雪草看著林宛緊皺的眉頭,十分擔心,卻又不知如何勸慰,隻好靜靜地守在她的床邊,用心照顧著。生怕林宛經過這一番驚嚇和傷心,又要病倒了。


    雖然雪草跟著林宛的時間還不到半年,可是,這段時間林宛經受的磨難卻不少。林宛的身子怎麽樣,雪草還是很清楚的,原本林宛的身子就十分虛弱,上一次大病之後,又還沒有完全恢複。如果今晚撐不過去,隻怕又要大病一場了。


    林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隻知道自己在睡夢也哭得稀裏嘩啦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眼皮重得抬不起來,渾身酸軟無力。


    雪草一直守在林宛的床邊,細心地照料著,見林宛醒來了,不由滿臉欣喜,高興得直掉眼淚。


    蘭紫玉也從外麵走了進來,雖然腹部的劍傷還沒有痊愈,但是,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她捂著自己的傷口,緩緩地走到林宛的床邊坐下,關切地問道:“師妹,你終於醒了,你可嚇死我了。你再不醒來,我就要下山去求師尊來給你診治了。”


    林宛虛弱地一笑,低聲道:“我沒事兒,讓師姐擔心了,是師妹的不是。”


    蘭紫玉卻蹙眉嗔道:“隻要你醒來就好,這些日子可把雪草忙壞了,又要照顧你,又要照顧我,洗衣、做飯、煎藥,全靠她一個人。外麵園子裏的地也幹了,雜草都長出來了,還等著我們兩個人身體複原之後,和雪草一起好好打理紫玉園。”


    林宛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師姐放心,我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春天來了,我們的紫玉園也會越來越美麗的。”


    蘭紫玉含著淚,笑道:“師妹,還有幾天就是年節了。雖然聖地裏不過這些節日,但是,我們可以在紫玉園裏自己慶祝的。這兩天就要開始準備了,我明天會下山去領日常所需的用品和食材,你看需要一些什麽東西,列個單子給我。”


    林宛頓時來了精神,坐起身來,就要下床去寫單子,卻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又跌迴到床上。


    蘭紫玉連忙扶住林宛,蹙眉道:“別著急啊,你睡了兩天才醒來,起得這麽急,一定會頭暈的,先坐一會兒,等雪草拿了你的早飯來,你先吃些東西再說,否則,餓都要餓暈了。”


    林宛乖乖地坐下,閉著眼睛,等著這一陣眩暈慢慢過去。


    不一會兒,雪草便端著一碗白米粥走了進來,放在桌上。然後,走到林宛的身邊,扶著她到桌邊坐下。


    吃完粥,林宛果然感覺胃裏好受了許多,氣力也恢複了一些,換了一身衣服,便扶著蘭紫玉走出了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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