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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宛端起桌上的茶碗,笑嘻嘻地遞到趙麗娘的手中,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娘,您真的見過小時候的欣蓮姐姐嗎?”


    趙麗娘勾唇一笑,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李夫人懷著李欣蓮的時候,我正好也懷著你哥哥。當時,你爹爹還沒有當上丞相,李大人卻已經是翰林院的大學士了。你爹爹剛入朝為官,李大人又與你二舅舅關係不錯,所以,兩家還算走得比較近。後來,你爹爹的官越當越大之後,關係才慢慢地淡了。記得當初,我們兩家還開玩笑說要指腹為婚呢,不過也隻是說說,既沒有交換信物,也沒有誰當真。”


    林宛聞言,不由擰起了眉毛,有些難為情地道:“娘,其實當初李夫人帶著欣蓮姐姐來的時候,就是衝著我四哥來的。”


    趙麗娘一怔,蹙眉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後來為什麽又看上你三哥了呢?”


    林宛赧然一笑,道:“因為我知道我四哥喜歡的人是無憂姐姐,所以,我就當著祖母和李夫人、尹夫人、吳夫人說您已經給四哥看好了一門親事了。然後,我就順水推舟將她們都推給了三哥。那時,三哥剛參加完科舉考試,正好考進了三甲,所以三位夫人對我三哥也有幾分興趣。後來,三哥選中了欣蓮姐姐,我也覺得他們十分相配。最後,三哥考中了榜眼,雙方家長都滿意,也就水到渠成了。”


    趙麗娘微笑點頭,歎道:“這也是他們的緣份,李家和我林家終究還是結了親家,這門親事算是皆大歡喜了。”


    林宛見趙麗娘並沒有怪自己多事,心中一喜,又將林清蘭和李沁然、林清玉和鄭政、林韻竹和孟三公子,林韻菊和魏公子這四樁親事,當時鬧出來的那個小風波也向趙麗娘講述了一遍。


    趙麗娘聽完,頓時麵色一寒,不悅地道:“清蘭怎麽能這樣呢?看上了自己妹妹的對象,還使出那麽見不得人的手段,簡直是丟盡了我們林家的臉!”


    林宛卻勾唇一笑,道:“娘,我看那鄭公子挺好的,除了家境差一些,別的方麵可都比另外三位公子強。而且,三姐姐和李公子也……”


    趙麗娘擰眉瞪了林宛一眼,嚴肅地道:“現在不是李公子和鄭公子誰好,誰不好的問題!而是,清蘭做下的這件事兒,太不厚道了!和她娘真是一樣的自私,一樣的不擇手段!”


    林宛見趙麗娘生氣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柔聲勸道:“娘,三姐姐都已經和李公子成親了,聽說與婆家相處得還不錯,與李公子也十分恩愛,我們就不要再替她操心了。”


    趙麗娘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事已至此,當然沒有什麽可說的。她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等於已經是李家的人了,我也沒有什麽立場再責備她了。隻希望她在李家,不要再弄出什麽幺蛾子,給我們惹麻煩。”


    林宛點了點頭,感覺到冰兒碰了碰自己,緩緩抬頭望去,卻見林清蘭穿著一身玫紅色的長裙,帶著四個丫環,款款而來。


    林清蘭成親以後,這還是林宛第一次看到她,隻見她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走路的時候昂首挺胸,搖曳生姿,臉上的笑容明豔動人,眼角眉梢的風情若隱若現,烏黑濃密的頭發被高高地盤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鑲著翠玉的金耳墜,長長地垂在脖子兩邊,隨著她的腳步,輕輕地晃動著。


    林宛不由輕輕一笑,淡淡地道:“娘,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趙麗娘放下手中的茶碗,抬頭看去,見果然是林清蘭,不由又皺起了眉頭,嘲諷地道:“看來,她確實給自己挑了一門好親事。”


    林清蘭在趙麗娘和林宛的注視下,喜盈盈地走了過來,站在趙麗娘麵前,屈膝一福,用她甜甜的嗓音道:“清蘭見過母親,見過七妹妹!”


    趙麗娘微笑點頭,拉著林清蘭在自己身邊坐下,關切地問道:“路上辛苦嗎?”


    林清蘭搖了搖頭,笑著答道:“母親,我公公和夫君都在禮部任職,就住在南正街上,也不算太遠。夫君對我十分體貼,讓我坐他的馬車過來的,又寬敞又舒服,一點兒也不辛苦。”


    林宛展顏一笑,親親熱熱地道:“三姐姐,好久不見了,你在李家過得還好嗎?公公婆婆都好相處嗎?和三姐夫過得還好嗎?”


    林清蘭聽林宛問起自己在李家的情況,臉上頓時漾起幸福的笑容,有些嬌羞地點了點頭,道:“公公婆婆都對我非常滿意,夫君也很疼我,說之前的幾個通房全都任由我處置,如今都已經被我打發到莊子裏去了。”


    林宛一怔,有些遲疑地道:“三姐姐,你一去就把三姐夫的屋裏人都打發了,是不是不太妥當啊?”


    林清蘭卻不以為然地道:“七妹妹放心,公公和婆婆都知道這件事情,夫君也是同意的,我做事也自有分寸。”


    林宛無奈地一笑,也不好再說什麽,點了點頭,道:“隻要三姐姐心中有數就好。”


    林清蘭轉頭對著趙麗娘嫣然一笑,嬌聲道:“母親,明日三哥成親,府裏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母親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趙麗娘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事情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大老遠地迴來一趟,也不容易,有你這份心意就夠了。你迴去和你姨娘、妹妹說說話吧,她們心裏一直惦記著你。”


    林清蘭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隨即又展顏笑道:“母親,我夫家是做香料生意的,我帶了一些上好的香料迴去,打算送給祖母、母親、姨娘們和妹妹們,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心意。”說著,向她身後的丫環使了一個眼色。


    那丫環從包袱裏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紫檀木盒子,恭恭敬敬地遞到林清蘭的手中。


    林清蘭接過兩個紫檀木盒,放在桌上,推到趙麗娘和林宛的麵前,微微一笑,輕輕打開盒蓋,露出兩塊品質上乘的天然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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