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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裏的葉片靜悄悄飄落到地上,枯葉蝶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寂美地起身而飛。希夢低著頭,站在納特身邊沒有說話。


    納特將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再次看向安米提。安米提開口道:“你可以安心在這裏養傷,我和希夢會過來看你。”


    “你到底是誰?”納特無視過安米提的問題,直接向他問道。


    “安米提菲利塔,聯邦第一皇子。”安米提說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瞥過希夢的臉,卻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他還記得希夢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哽咽,整個人都急哭了。他知道,納特不可能僅僅隻是希夢的騎士這麽簡單,然而,他沒有去逼問希夢些什麽。


    有些事,等到她想說的時候,安米提知道,希夢自然會說。


    納特聽完安米提的話,心中微微一驚的同時,感受到希夢掙脫了自己的手。他轉頭看向希夢,聽見她低頭說道:“我會來看你的。”


    “你要去哪?”納特問。希夢低頭沉默,納特再次抓住她的手,問道:“跟他走?”


    安米提見希夢為難,對納特說道:“作為一個騎士,你這樣做,是犯上。”


    納特一愣,似乎是心中最深的傷被安米提揭了開來。他看向安米提,如果不是刻意壓製了,恐怕他現在已經一拳揮向了安米提。


    希夢感受納特的異樣,抬頭看了看他,轉頭對安米提說道:“讓我和他談談。”


    安米提看了眼納特。不是很放心的同意了。


    希夢謝過他,扯了扯納特的衣袖,帶著他走到了不遠處的露台上。


    納特迴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望著他和希夢的安米提,轉頭向希夢問道:“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麽?”


    希夢低頭。沒有敢看納特的眼睛。納特看著希夢,眼神第一次淩厲起來,他抓著希夢的手也不斷收緊,咬牙說道:“希夢格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納特望著她,眼裏帶著深深的失望。以色事人。曾經是希夢那樣唾棄的東西。而如今,卻不得不這樣做。


    希夢任由手腕上的疼痛不斷傳來也沒有讓納特鬆手,她靜靜的低頭聽著納特的話,然後抬起頭和納特直視,反問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即使心海波濤洶湧,她也要平靜的微笑。


    納特一愣,瞳孔在瞬間失神。希夢悄悄躲開納特的眼眸,繼續說道:“我和你早就分手了,我做什麽,你沒有任何權利幹涉。”


    納特失神。整個人愣住在那裏,無言以對。他第一次這樣對希夢發火,卻也第一次見到希夢這樣和自己說話。


    他們的命運,在分手時就已經揭下了美好的麵紗。


    分手後,他納特萊特,沒有任何權利幹涉她伊莎貝拉的任何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命和保護。


    而如今,居然是希夢在保護他。


    希夢甩開納特的手,緩緩說道:“本公主讓你在這裏養傷,你就隻能在這裏養傷。我會定期過來檢查。”說完,她緩緩轉身想要離去,卻被納特叫住。


    “希夢!”


    他低著頭沉聲喊道,希夢停下腳步,納特看向她說道:“我帶你走極品侍衛全文閱讀。”


    希夢的整個身子顫了顫,眼眶竟然在這麽一刻有些溫熱。這句話,她等了好久好久。


    在和凱利訂婚的時候。希夢就一直想著納特是不是會這麽做。當時,她很慶幸納特沒有出現,卻也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然而,這句話,卻是在隔了這麽久後。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被說出。


    希夢抬頭,眼中的震驚與潮濕在秋日幹燥的空氣中漸漸揮發。她告訴過自己,要堅強的。


    希夢看向納特,看到他背上和右臂微微暈紅的病服,覺的剛剛在自己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念頭真是天真。


    她不是這麽快就不記得為什麽會找安米提幫忙了,怎麽可能會讓同樣的事發生第二次。而且,她不能讓安米提再失望了。


    希夢將自己整個人的轉過來直麵念頭,用著和他說“分手”時同樣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配。”


    三個字像一把利刃,穿過希夢的心後刺向納特,留給兩個人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


    納特望著希夢,眼中的失望漸漸變成絕望。秋日的陽光很冷,像剛融化的冰水一樣澆在他才溫暖的心髒上。


    一直以為,離開了研究所,自己也能和其他人一樣享受自由,卻最終,被困死在了自己做的決定裏。


    愛過、堅持過、放棄過、挽留過,卻最終,還是分道揚鑣。


    希夢見納特沉默,想起分手時納特說的話,像是嘲諷般說道:“自不自重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裏帶著極力想要掩飾去的鼻音。


    納特垂頭愣在原地,秋風吹過他瘦削的身體,帶起寬大的病服的空中抖動,好似飄零的落葉。


    希夢一個人沿原路走迴去,她的步子很慢,很慢,仿佛每一步都狠狠的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和納特,即使現在凱利不在,也不可能了。


    她答應了安米提,跟他迴去的。


    隻要他能找人治好納特。


    他們之間的鴻溝,已經不是誰退步就可以消失的了。


    希夢收起所有的悲傷,抬頭挺胸的向前走去,她微笑,對迎上來接自己的安米提說道:“我們迴去吧。”


    如果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麽事的人,一定覺得她和安米提才是一對恩愛多年的小情侶。


    安米提點點頭,抬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低頭沉默不語的納特,不明白希夢到底和他說了什麽,讓他整個人一下子都頹廢了下來。


    然而,令他更震驚的是,轉過身來和希夢一起向前走的時候,希夢居然主動挽上他的手臂。


    他略帶吃驚的看向希夢,希夢對他一笑,說道:“走吧。”然後,一直將這個似乎早就僵硬在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到了安米提和她暫時所住的城堡。


    迴到房間,希夢謝過安米提送自己迴來,然後戴著微笑關上了門。


    安米提看著門緩緩關上,總覺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幫希夢找個心理醫生了。


    今天,她的笑容,笑的那麽假,卻讓她一路保持到了現在。


    然而,知道希夢不會接受心理治療的安米提,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毒醫全文閱讀。


    晚餐,希夢草草吃了幾口後迴房去了。安米提幾次端著宵夜在門外敲門,希夢都沒有讓他進去。


    午夜的風迎麵吹來,隻穿著單衣的希夢蜷縮在陽台上的秋千上,感覺好累。不知不覺中,她閉上了沉重了眼皮,卻不敢睡覺。


    肩膀很冷,身上也好冷。但是,外套在屋子裏,她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似乎下午和納特說的那些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頭不知道在什麽變得很疼,希夢閉著眼,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麽聲音。她很想起來看一看,卻還是沒有力氣。


    是飛鳥吧,希夢這樣告訴自己,卻感覺到似乎有誰向自己走來。然後,一直圍繞著自己的寒風被擋去了不少。


    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希夢在腦海裏辨認著,卻想起了一張麵具――綁匪!受到驚嚇,希夢猛然睜眼醒來,看到安米提正在給自己蓋衣服。


    “怎麽是你……”希夢鬆了一大口氣,捂著頭迷迷糊糊地說道。


    安米提將自己的外套給希夢蓋好,說道:“我有點擔心你。”


    希夢接過安米提的衣服自己拉好,對他說道:“我答應了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米提忙解釋。


    希夢點點頭,覺得頭很痛,不想和安米提多說什麽下去。


    安米提看她沉默的縮在角落裏,自己坐到秋千的另外一段,對希夢說道:“我不會你強迫你的。”


    “我知道。”希夢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是我自願的。”


    安米提看向隻有稀疏幾顆星星的浩瀚夜空,猶豫再三,還是向希夢問道:“為了他是嗎?”


    希夢一愣,垂眼說道:“他是我的騎士,我責任保護他。”


    納特保護了她這麽久,也是時候換一下了。


    然而,安米提卻沒有相信希夢的話。他倚在秋千上,看了眼還縮在一邊的希夢,緩緩說道:“其實,你真正愛的,不是我也不是卡萊爾,而是他,是不是?”


    希夢的眼中如安米提所料般出現了躲避。這件事,連現在的她自己都不能很確定了。然而,希夢抬頭看著安米提,說道:“我答應了你會留在聯邦陪你的。”


    自己到底愛誰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納特受傷了需要醫治;凱利已經和卡娜結婚了,而自己,也和安米提有過一晚了,即使當時她不是自願。


    安米提輕輕歎了口氣,搖頭道:“我不要一個悶悶不樂的你。”


    “我很開心。”希夢反駁,就像她一直強調的,她很開心。


    安米提無言以對,想起自己在地球第一次見到希夢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強顏歡笑、故作堅強。


    一個人的內向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即使在台上麵對著一千多個人能夠揮灑自如的談笑風生,在台下,也還是習慣享受自己一個人的時光。


    而一個人的故作堅強,也是在對自己脆弱的一種自我防護。因為不想被人看到軟弱,所以要一直堅強。


    其實,也不過是一種自我欺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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