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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伊米亞好不容易選好了禮物,看納特魂不守舍的呆在交火線處整天又無所事事的,就讓他迴阿利達送禮物去了。


    納特聽到的時候,心裏五味雜陳,迴去的時候,竟沒想到真的是拿著凱利和希夢的請柬。怕他出事,受了傷還在休養的圓桌騎士克萊米也被伊米亞一同派了迴來。


    浮若殿前一派喜氣洋洋,所有人都為希夢和凱利的訂婚忙得不亦樂乎。克萊米去珀斯特那裏報告軍情了,納特一個人拎著禮物失神的站在浮若殿門口落落寡合。


    茜茜拎著凱利才燙好禮服正要向裏走去,偶然瞥到納特一個站在門口,既不進來也不離開。想到他和希夢已經分手了,茜茜覺得他這是自找苦吃,轉身離去不想理他。


    但是,轉念一想,茜茜覺得他一個人站在門口又讓人覺得怪可憐的,她還是走了出去。直到她走近,納特才反應過來。“茜茜。”他盡量保持著他的禮貌。


    茜茜上下打量了一圈消瘦的納特,說道:“你怎麽迴來了?殿下說……”說到一半,茜茜想起他和希夢分手了,似乎不該當著他的麵提希夢。


    茜茜的聲音漸漸輕下去,納特忙問:“她說什麽?”似乎是也覺得自己失態了,納特又忙恢複了一貫的冷淡。


    茜茜被納特突如其來的急切嚇到,平靜下來後緩緩說道:“殿下說,你已經重新入伍去軍區了。”


    納特等待著茜茜的下文,他很想知道希夢還說了什麽,可是茜茜就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他忍不住自己問道:“還有呢?她還說了什麽?”


    茜茜搖頭,心想,你都不要我們家殿下了還問什麽。納特失望的低下頭去,偶然瞥見茜茜手上的男士禮服。望著出神。


    茜茜解釋道:“這是給卡萊爾殿下準備的……”向自家殿下的前男友介紹現男友的禮服,茜茜覺得有些尷尬:“你也知道,他們要訂婚了。”


    “我知道……”納特的眼愈發暗淡,這些他都知道的,和希夢分手時他就知道的。


    正當他拎著伊米亞的禮物想要轉身離去時,一個聲音把他猛然拉了迴來。希夢邊走邊向門口的茜茜喊道:“茜茜,怎麽拿個禮服去了那麽久?”納特處在她的視野死角處,她根本看不到他匪盛年代全文閱讀。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有那麽一刻,納特想馬上就轉身離去。可是。他忍住了,他想見希夢,想看看這些日子。她過得怎麽樣了。


    希夢還沒有看到納特,她向茜茜還在說:“凱利……”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隨著她離殿門越來越近,納特的身影還是映入了她的眼簾。


    納特似乎一直在等她,茜茜拎著禮服夾在他們中間感到非常尷尬。忙跑迴了希夢身邊。希夢呆呆的看著納特,看著他日益憔悴的麵容,很久不為他所動的心竟然在一時間疼得幾乎窒息。


    雪靜悄悄的飄落在人間,像是在為什麽做紀念。天地之間,仿佛隻有對視的他們。花樹白色的葉片似乎想在這麽一刻重新變成粉嫩的花瓣,飄揚在兩人之間。然後將時間重新撥迴他們初遇的那一刻。


    那個時候,納特第一次進入凱布爾皇宮,經過花園的時候。他看見抱著一大疊書本的希夢站在花樹下吃吃的笑著,頭上、肩上……到處是映著她嬰兒肥小圓臉的粉色花瓣。


    若人生之若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納特想起,初次邂逅,希夢轉過頭來看到了同樣好奇的自己。然後,朝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抱著書跌跌撞撞的向另一端跑去。


    那一天的雪夾雜著粉色的花瓣,像是想要說盡一個地老天荒。


    如今,已經是冬天了。希夢和凱利就要訂婚了,想到這裏,納特被剜得千瘡百孔的心又像是經曆了一遍又一遍的淩遲。


    茜茜轉身瞥到了一眼什麽,忙悄悄拉了一把希夢,見她沒有反應,又拉了一把。“納特?”凱利的聲音突然驚醒了兩個人。


    希夢的瞳孔驟然放大,心髒在左邊胸口狂跳個不停,幾乎想要跳出來一般。茜茜從禮服下抽出一隻手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希夢,她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凱利的視線。


    納特看到凱利從浮若殿內殿出來,強製自己平靜地向他行禮道:“見過殿下。”他黑色的軍裝下,緊握的雙拳終於沿著掌心的紋路流出汩汩血色的細流。


    凱利抬手示意他免禮,走到茜茜身邊,見她似乎不想讓位給自己,隻能繞到另外一邊攬住希夢。有那麽一刻,希夢想要逃開他的懷抱。可是她忍住了,她告訴自己,明天,他們兩個人就要訂婚了。


    納特低著頭,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他們。凱利開口道:“聽希夢說你去什克軍區了,是什麽時候迴來的?”他的手攬著希夢的腰,像是在告訴納特自己信守著對他的承諾。


    “才迴來。”納特平靜的聲音下,是無人能想象到的波濤洶湧。他將右手的禮物舉起,緩緩道:“這是伊米亞殿下為兩位準備的訂婚禮物,恭喜兩位殿下。”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是咬著牙的。


    茜茜一手舉著凱利的禮服上前將納特手中的禮物接下,她發現禮盒紅色的拎繩上,有些地方異常顯眼。她不解的看向納特,卻隻能看到他一臉的漠然。


    納特放下禮物,衝著希夢和凱利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以很快的語速說道:“告辭了。”話音未落,他就轉身向遠離浮若殿的方向走去。


    希夢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她告訴自己,沒事的,他隻是迴來替伊米亞送禮物而已。可是,天空飄落在臉上的雪花還是融化了。這隻是雪花融化了而已,希夢這樣安慰自己。


    凱利轉頭看見希夢的臉色沾著大大小小的水珠,忙伸手拭去。問道:“怎麽了?”


    希夢低頭自己擦去了臉上的水跡,搖頭笑道:“沒事,雪落在臉上融化了而已。”再次抬頭時,她已經又換上了剛剛見到納特前的歡喜。黛玫忒說,要想在宮中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戴上麵具嫡女策,素手天下全文閱讀。


    凱利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眼睛不禁朝納特離開的方向瞟去。茜茜看到他狐疑的樣子,忙低頭拎著禮物迴到了希夢身邊。


    趁著凱利不注意,茜茜將剛剛落在掌心已經融化了的雪水往希夢臉上一塗,然後道:“呀!對不起。殿下,把你的妝弄花了。”茜茜委屈低下頭去,像是個真的做錯了事的孩子。


    希夢鬆開凱利的手。道:“陪我去補妝。”又轉頭對凱利道,“那你先去我母後那裏吧。”


    凱利看了眼外麵的大雪,笑道:“沒關係,我在客廳等你。”


    希夢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帶著茜茜忙向臥室走去。茜茜看到凱利一個人站在殿前望著納特離去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心裏有些緊張,她也害怕希夢和納特的事被凱利知道。


    在臥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希夢強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像是突然間被抽取了渾身的力氣。


    茜茜拉上窗簾,走迴到希夢身邊道:“殿下,你們的事已經過去了。”


    希夢點頭。努力想把眼淚收迴去,卻隻是將自己精心化好的妝容弄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茜茜去浴室打了一盤水來,給希夢將眼淚擦去。又拿來了卸妝液給她卸妝。


    她不住的安慰希夢:“殿下,那樣絕情的人不值得為他流眼淚。你明天就要訂婚了,卡萊爾殿下就在外麵等著你呢。”


    希夢隻是點頭,這一切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許久,她抓住茜茜的手臂將自己的身子拉起。然後走到化妝台前自己開始卸妝、洗臉、化妝。


    凱利就在外麵,他們就要訂婚了。希夢告訴,自己隻能喜歡凱利了。


    茜茜挑起窗簾觀察外麵的情況,凱利似乎很耐心的在外麵等著,沒有來敲過門。想起他狐疑的看向納特離去的方向,茜茜覺得還是有必要給希夢提個醒的。


    她走到希夢身邊,輕輕道:“殿下,你要小心別讓卡萊爾殿下知道納特的事。”


    “我知道。”希夢手中的蜜粉刷飛舞,她必須馬上化好妝,然後陪凱利去皖絲殿和愛麗絲商量明天的具體流程。


    “可是……”茜茜也不是很確定自己說的話,“卡萊爾殿下他可能……已經起疑了。”


    茜茜才說完,希夢手中的活就停了下來:“你說什麽?”她問,帶著不願相信的情感。


    茜茜有些為難:“我也不是很確定,我看到他看著納特離去的方向一直在想著什麽。我想,他是不是發現了你們曾經……”


    希夢突然間覺得唿吸困難,她略帶艱難的說道:“不會的,他不會的……”她不斷喘著氣,不知道是在安慰茜茜還是在安慰自己。


    “殿下……”茜茜還想說什麽,卻被希夢揮手打斷。


    “他不會知道,誰都不會知道的。”希夢望著鏡中的自己,咬著嘴唇道:“我會和他訂婚,然後結婚,然後再有一個孩子……這就是我接下來的生活。”


    希夢再次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自己,茜茜看著她甜蜜的朝凱利一笑,突然覺得眼前的希夢有些可怕。


    茜茜隻是一個爵士的女兒,爵士殉國後珀斯特就把她帶迴了凱布爾皇宮放到了希夢寢宮裏,讓她和希夢、婷雅兩個人一起長大。


    茜茜很討厭宮裏好多人的兩麵三刀,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和希夢誰都還是逃不過這種戴著麵具生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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