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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1


    醫生趕到的時候,婷雅已經給希夢接上了生命延續器,但也隻能暫時緩解病情,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珀斯特和愛麗絲聞訊匆匆趕來,看到希夢毫無血色的臉,愛麗絲的眼眶就紅了。因為醫生還要做檢查,珀斯特和愛麗絲被請出了臥室。


    客廳裏,珀斯特問:“怎麽迴事?”語氣嚴肅,滿含怒氣。


    婷雅將希夢從外麵迴來後的事一一做了陳述,也沒有想出有什麽可疑的地方。突然,一個身影在腦海裏閃過,她想起之前有不明來曆的人來過。


    珀斯特聽完,臉色沉重,本就因為米克的事一肚子火,希夢又出了這樣的事,命人去查清事實的同時,將浮若殿的侍衛隊長叫進來一頓臭罵。


    醫生從臥室裏走出,愛麗絲忙走上前去詢問希夢的情況。醫生說道:“還好中毒不是很深,殿下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但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


    聽到還有生命危險,愛麗絲才鬆了的一口氣又緊張起來。她向裏走去,急忙去查看希夢的情況。珀斯特對麵前的隊長吩咐道:“要是查不出是誰給希夢下得毒,你也別幹了。”說完,也走向了臥室。


    希夢依舊在昏迷,見到愛麗絲和珀斯特相繼走來,醫生們在簡要和兩位陛下闡述了希夢的病情後,就出去討論輪值表了。


    希夢的臉色慘白,嘴唇卻是像剛上好了唇膏,烈焰般得紅。她的身上被貼滿了感應器,唿吸機的聲音頻率穩定卻無比機械,愛麗絲一個人坐在床邊暗自垂淚。又一次,她開始後悔把希夢接迴阿利達。珀斯特輕輕走到她身邊,安慰道:“會沒事的。”


    眼淚更多了,珀斯特攬過愛麗絲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滿是心疼。曾經信誓旦旦地向愛麗絲保證,把希夢接迴來決不讓她受委屈。可是,有時他還是會更偏向卡娜。希夢在外經曆死生,如今,卻在自己寢殿被投毒。自己的誓言,真的是消散的隻剩下粉末了。


    愛麗絲接過侍女遞來的毛巾,開始擦拭希夢五官處殘留的血跡。因為怕傷著希夢,她下手很輕。一些血跡在臉頰上凝固,怎麽也擦不去,像是臉上綻開了血色的鱗片。


    夜漸漸深去,珀斯特因為第二天的朝會,雖然囑咐了愛麗絲幾句別太勞累就趕迴去休息了,但也必定是個無眠夜毒寵傭兵王妃。愛麗絲獨自坐在侍女搬來的椅子上,愁容滿麵。一宿未眠,直到清晨才支著頭緩緩眯了一會兒。


    婷雅進來請愛麗絲去用些早餐,愛麗絲搖搖頭,說:“我吃不下。”婷雅還想勸些什麽,愛麗絲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見清晨的陽光很好,婷雅走到窗前,挽起了放下的層層窗簾。


    牆角似乎有什麽在折射太陽的光芒,有些刺眼,隱約可以看見是隻耳墜的樣子。婷雅上前彎腰拾起,想著希夢真是不小心,怎麽把首飾丟到了這裏。正想把它放迴首飾盒,覺得有些眼生,不像是希夢的。指腹掠過上麵的橢圓形紫珍珠時,她感到一陣參差。


    愛麗絲見婷雅對著隻耳墜看了半天,問道:“怎麽了?”


    婷雅將耳墜交給愛麗絲,說道:“這不像是殿下的首飾。”


    愛麗絲聞言仔細將手中的物品打量了幾遍,珍珠上似乎刻著什麽。她對著光舉起耳墜,看見了上麵刻著幾個字母。按照語法,她輕輕地讀了下,竟發現是……


    正當愛麗絲和婷雅準備將此事告訴珀斯特時,侍女通報凱利來了。醫生進入臥室為希夢做進一步的檢查,愛麗絲和婷雅出來,見到了在客廳等待的凱利。他向愛麗絲問好,詢問了希夢的大致情況。見愛麗絲一臉疲倦,知道她是一夜未眠,說道:“陛下先迴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殿下。”


    愛麗絲看了他一眼,想著耳墜的事還是自己當麵和珀斯特說比較好,但希夢現在的情況她也實在是放心不下。正躊躇著,醫生從裏麵走出,說道:“殿下已經脫離危險期了。”聽到這,愛麗絲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但醫生又說了一句:“但具體情況還要等殿下醒來後才能下結論。”


    愛麗絲被後麵的話又開始擔心起希夢,剛想開口,凱利搶先問道:“什麽意思?”


    醫生有些遺憾:“因為是未知藥物中毒,殿下雖然渡過了危險期,但不知道對身體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聽到副作用,凱利的心咯噔一沉,他想起了自己的藥物副作用。如果希夢也不得不經曆這種痛苦,不,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他不敢再往下想象。那些痛苦,太過清晰,即使是在後期治療下陷入重度昏迷,他也依然記得那份刻入骨髓的疼痛。


    在凱利的堅持下,愛麗絲還是迴去了。手中握著的那隻耳墜,硌得她生疼。


    322


    走進希夢的臥室,有醫生在為希夢注射什麽。看見他進來,忙完了手頭事情的都行禮後出去了。凱利坐到床沿上,希夢的臉頰上,點點血跡已經從鮮紅變得有些黑了。他看著,像是鈍刀在心口緩緩磨過。手指不自覺地拂過希夢的臉,鮮豔的紅唇證實了他一早聽到希夢中毒時的猜想。


    最後一個醫生出門的時候,安慰了他一下。房間裏終於又隻剩他們兩個人了,怕房裏太悶又怕希夢受寒,愛麗絲之前把窗開了一小條細縫。初夏的晨風就這樣吹進來,帶來了花樹的淡粉色花瓣。不知不覺,就這樣已經過了花期。嫩綠的細芽抽枝而出,夏天,是花樹滿蓋綠葉的時候。


    凱利慢慢握緊希夢的手,想到是自己害了她。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對父皇如此蠻橫,他就不會想到這樣對希夢,想要對她置之死地。好在,希夢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


    凱利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即使父皇不受他的威脅,但至少能念在父子之情上,不會對希夢動手。但是他還是輸了,輸在有些事他以為戈亞不會去做,對方卻做了。他想,也許在他父皇心中,絕對的權利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希夢的頭不安地動了動,凱利以為她醒了:“希夢?”他輕輕喚道。沒有迴應,頭漸漸安分下來,嘴唇微微動著,卻沒有任何聲音。凱利問:“想要什麽?”依舊是沒有迴應,按照她的口型,凱利覺得她似乎是要水。


    命人去取了水,他輕輕喂她喝下末世之仙劫最新章節。但剛放下她的頭,水又沿著嘴角流出,凱利忙伸袖拭去。如此反複了幾遍,希夢始終是半滴水都沒有喝下。凱利急中生智,再次扶起希夢,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後自己抿了一口水,低頭送進了希夢口中。這一次,沒有半滴水流出。凱利舒心一笑,心想希夢終於喝下去點了。此刻,他隻要希夢好起來,隻記得那天在花樹下纏綿的吻。


    時光靜靜地在兩人間流過,凱利不時想起,那天自己昏迷的時候,希夢是不是也是這樣陪著自己。不知道,也也沒有這樣的意外。正想著,床頭櫃上的手機裏音樂響起,凱利拿起看了一眼,是納特。因為是地下戀怕別人發現,所以兩個人的手機上,對方的號碼上直接是對方的大名。


    按下接聽鍵,凱利說道:“喂?”


    聽到是個男聲,納特一驚。聽出似乎是凱利的聲音,他的心瞬間有過一絲冰涼。他努力以平靜的語氣問道:“怎麽是你?”


    “希夢中毒了……”凱利剛說了這一句,就被納特打斷。


    “什麽!”納特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現在怎麽樣?”他滿是焦急。


    “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但還沒有醒來。”凱利說道,然後給納特解釋了希夢中毒的始末。隻是絕口不提戈亞。


    聯想到昨晚有人闖入浮若殿,納特想,要是當初自己在她身邊就好了。雖然聽凱利說,希夢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擔心。結束通話,他就向格倫那裏走去。他想在希夢身邊,陪著她,照顧她。


    聽完納特的敘述,格倫說:“希夢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在皇宮裏又有那麽多人照顧她,你用不著迴去。”


    “我是殿下的騎士,我有必要保護殿下。”納特反駁。


    格倫不以為然:“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職責是保護希夢的話,那她現在中毒你就已經失職了。現在,如果你從戰場上返迴皇宮,那你就是臨陣脫逃。”


    “殿下中毒是有人蓄意投毒,這次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隻有她活著,他們肯定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納特義正言辭,“我請求迴去保護殿下。”


    格倫頓了頓,對納特兩側了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冷冷問道:“那你是執意想要當逃兵了?”


    “不是。”納特才說完,兩旁的人就衝了上來講他撲到在地。他掙紮著試圖反抗,但想到格倫可以借此將自己就地正法,這麽多人,就算自己現在逃脫了,但再想進入凱布爾皇宮可就沒那麽容易了,而且可能從此再也見不到希夢,他放棄了。手腕處被拷上冰冷的高磁場手銬,他被人一把拎起。


    格倫坐在大殿高高的王座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悠悠說道:“納特違抗軍命,屢教不改,關起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有些出乎納特的預料。對於這樣的意外,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格倫這樣對自己,難道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因為手銬上有抵消戰鬥力的特殊磁場,納特漸漸覺得手部有些無力。但他現在還不能反抗。如果事情發展順利的話,隻要希夢醒來後發現聯係不到自己,知道了實情就應該會向格倫要人。但他擔心的是,如果格倫使詐對希夢說謊,那該怎麽辦。他雖然擔心希夢,但目前自己的情況更糟糕。


    因為怕戰鬥力高的囚犯越獄,無論是帝國還是聯邦的監獄,都有抵消戰鬥力的特殊磁場。阿利達人說,愚昧世代,這叫魔法;現在,這叫科技。在那樣的監獄裏呆久了,戰鬥力不斷被消弱了不說,就算出來了也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


    納特無疑會被押送到磁場最強的監獄裏,趁著自己戰鬥力強還沒被銷蝕多少,他偷偷用能量在外層做了個防護罩。這樣雖然也有能量流出,但比起被磁場銷蝕掉的,要少很多。他不是不相信希夢不會救他,隻是習慣做好多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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