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中的蕭逸忽然聽到野豬發出一聲慘叫,定睛望去,正看到鐵勉把刺入野豬肚子的短刀拔出,野豬在劇痛之下,洪荒之力爆發,身子在原地噌的一下跳起一尺多高,落地後轉身瘋狂的用獠牙向鐵勉撞去,鐵勉此時離野豬不遠,急忙向後退去,蕭逸在旁邊看的真切,在野豬跳起來的時候,他就已向野豬跑去,但野豬此時恨透了鐵勉,對身後的蕭逸視而不見,隻是一門心思向鐵勉衝去,場中鐵勉、野豬和蕭逸三者之間你追我趕,都在和時間賽跑,鐵勉的實力肯定經不起野豬的衝撞,蕭逸要趕在野豬對鐵勉造成傷害之前率先出手,即便不能把野豬弄死,起碼也要分散它的注意力,為鐵勉贏得逃生時間。


    三者相互追趕,野豬肚子受傷,奔跑速度受到很大影響,旦即便如此,它依然追的很緊,蕭逸見形勢危急,在後麵也使出了吃奶的勁,玩命的向野豬衝去,也許是堅強的意誌給了他力量,他和野豬的距離在逐漸縮短,在目測距離差不多的時候,蕭逸的身子忽然躍起,整個人撲向野豬,同時手中的刀狠狠的向野豬的臀部刺去。


    蕭逸知道野豬的臀部覆蓋著一層像盔甲一樣的物質,手中的短刀能不能造成傷害還很難說,但他現在已別無選擇,他必須要盡快分散野豬的注意力,手中的刀如願刺中了野豬的臀部,這一下用力較猛,刺中之初感覺刀尖上似有一股彈力傳來,隨後又傳來刺入物體的感覺,他知道先前傳來的反彈之力肯定是野豬臀部的物質帶來的,蕭逸的刀並沒有刺入太深,轉眼便從野豬身上掉了下來,奔跑中的野豬也並未停下,反而更加瘋狂的衝向鐵勉,蕭逸此時再想起來追趕已經來不及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鐵勉下一刻將要麵臨的場景。


    就在蕭逸心生絕望之際,耳旁似乎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輕咳聲,同時眼前正奔向鐵勉的野豬忽然倒地,身子因慣性使然,倒地後又向前滑出兩米多遠,便寂然不動了,變故來的突然,前麵的鐵勉還沒迴過神,繼續向前跑去,後麵的蕭逸把這一切看的真切,發現野豬倒地後便沒了聲息,他連忙發聲讓鐵勉停下,跑在前麵的鐵勉聽到蕭逸的聲音,迴頭望了一眼,看到野豬已經倒地,他這才停下了腳步。


    剛剛經曆生死,威脅解除後,二人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一些,坐在地上的蕭逸喘了口氣,看著倒地的野豬,迴想剛才發生的奇異一幕,心中暗道:“前一刻還生猛無比的野豬,怎麽就突然死了呢?”


    蕭逸顧不得疲累,起身走到野豬近前,俯下身首先查看兩處刀傷,一處是鐵勉刺傷的,位於後腿靠前一點接近腹部的位置,這個位置勉強算是要害部位,但仔細查看後發現,傷口雖然流了一些血,但刺入的並不深,並不足以頃刻斃命,然後蕭逸又走到野豬的尾部,在其臀部靠上的位置找到了自己刺中的那一刀,可仔細觀察後發現自己這一刀更是不濟,隻是入肉幾公分而已,這樣的傷即便再來十幾下,也不會致命。


    查看完兩處外傷,蕭逸心中疑惑,既然兩處傷都不是致命傷,那野豬是怎麽死的?蕭逸又把目光轉向野豬的頭部,這一看發現了異樣,隻見在野豬頭部位置,地上流了一灘血,再仔細一看,地上的血竟是從野豬的七竅處流出,七竅流血的野豬,蕭逸前世學習過中醫,雖然隻是理論,但他也明白這樣的傷意味著什麽,出現這樣的傷隻有兩種可能,中毒或內傷,但看流出的血的顏色鮮紅,並不像是中毒而亡,那便隻有內傷這種可能了,情況有點詭異,自己和鐵勉二人隻給野豬身上劃破了兩個口子,離造成內傷差了十萬八千裏,隨後蕭逸又想到了野豬撞樹那一幕,隨即他又立馬否定了這種想法,野豬放棄鐵勉所在的大樹,專門選自己所在的小樹撞,說明並不是一頭蠢豬,它沒理由把自己作成內傷!


    蕭逸的這些想法說起來話長,但也隻是一閃念之間的事,否定了前麵的猜測,蕭逸皺了皺眉頭,又把剛才發生的事仔細迴想了一遍,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忽略了一個細節,在野豬倒地之前,自己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咳聲,剛才因為緊繃的神經忽然放鬆,忽略了這個不確定的細節,此時想來,也許這是解開野豬所受內傷的唯一線索,輕咳聲,說明除了自己和鐵勉之外,這附近還有其他人,想到這裏,蕭逸環視四周,但並沒有發現人影。


    坐在地上的鐵勉見蕭逸四處亂看,以為又有獵物出現,他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手中拿著弓箭警惕的望向四周,蕭逸揮揮手,示意鐵勉不要緊張,對方能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露痕跡的出手,一定是一位高人,如果有意避而不見,自己很難發現,倒是可以喊幾句試試,想到這,他雙手抱拳,向四周行了一個禮說道:“不知是哪位前輩駕臨,還請現身一見!”


    蕭逸說完話,等了幾分鍾,但四周並無反應,蕭逸又再次抱拳道:“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感激不盡,晚輩並無他意,隻想一睹前輩尊容,望前輩成全!”


    蕭逸話音剛落,就聽自己的頭頂上方似有樹葉晃動聲傳來,蕭逸抬頭尋聲望去,隻見在自己身側四、五米遠的一顆高達數丈的樹冠上,正站著一個人影,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忽然向前飄了起來,隨後向下落去,來人下落之勢並不快,而是忽東忽西,好似隨風飄動的柳絮一般,看到這完全違反重力定律的一幕,蕭逸心中暗道:“果然是高人。”


    蕭逸雖然沒什麽見識,但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輕功概括起來可以歸納為輕靈縱橫四個字,身若柳絮,輕如鴻毛,正是對”輕”之一字的體現,蕭逸前世傳說中的一葦渡江亦不外如此吧。


    鐵勉看到有人現身,衝蕭逸豎起了大拇指,他剛才見蕭逸對著空氣喊人,以為蕭逸是被嚇糊塗了,沒想到還真被他給喊出一個人來,來人身形飄落,站在不遠處,蕭逸凝神望去,隻見來人中等身材,身著白衣,四十多歲年紀,相貌清臒,三縷長髯垂在胸前,氣質儒雅,一派文士風範,蕭逸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沒有離開過鐵家堡周圍,見到的也多是鄉野粗鄙之人,現在見到這等風骨相貌俱佳之人,他瞬間便被來人的氣質所折服。


    中年文士見蕭逸直愣愣的望著自己,微微一笑道:“小友喚在下出來何事?”


    蕭逸迴過神來,雙手抱拳,深施一禮道:“晚輩在危難之時,能得前輩相救,心中感激不盡,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中年文士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小友不必客氣,在下本名已經很久不用了,小友可稱在下為浩軒居士。”


    蕭逸抱拳道:“晚輩蕭逸見過居士!”又指了指身邊的鐵勉說道:“這是晚輩的好友鐵勉”


    浩軒居士微微點了點頭笑道:“小友是怎麽發現在下的?”


    蕭逸道:“晚輩檢查過野豬身上的傷,除了皮外傷之外,還發現有七竅流血的現象,這樣的傷最有可能是毒傷或內傷,但看流出的血顏色鮮紅,便可證明不是毒傷,而是內傷,但晚輩二人並沒有這樣的能力,以此判斷應該還有其他人存在。”說到這裏,蕭逸遲疑了一下說道:“晚輩當時似乎還聽到了一聲輕咳。”


    浩軒居士見蕭逸年齡雖小但談吐得體,而且心思縝密,用讚賞的眼神看著蕭逸道:“小友在危急之時還能細致觀察,而且能聽到輕咳聲,足見心思細膩,耳力不凡。”


    別人都把自己當做小孩子,可他們哪裏知道,自己在水嫩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滄桑心,前世生在大家族,也算閱曆豐富,但蕭逸此時也不介意在別人麵前扮一次嫩,他麵露不好意思的神情,靦腆的笑了笑道:“多謝前輩誇獎,但晚輩有一件事想不通,當時晚輩一直在後麵看著,但卻並沒有看到前輩是怎麽出手的。”


    浩軒居士哈哈大笑,饒有興趣的說道:“你沒看到,但你聽到了。”


    蕭逸聞言一愣,思索片刻,遲疑道:“您是說那聲輕咳?您是怎麽做到的?”


    浩軒居士見蕭逸聰慧,便也不嫌麻煩,點了點頭道:“正是,那是一種音攻之法,簡單的說,就是元氣通過聲音形成攻擊之法。”


    蕭逸麵上露出震驚之色,心中暗道:“自己這次是遇到了高人,輕咳一聲就有這麽大的威力。”他這幾天在家中看了一些雜書,其中記載著很多趣事,裏麵也有一些對武者奇功神技的描寫,但他卻從未想到,隻憑一聲咳嗽就可以殺死一頭野豬這樣的事。


    蕭逸平複了一下震驚的心情,抱拳道:“前輩真乃絕世高人,晚輩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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