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陰寒,如同窗外匯聚的狂風暴雨!


    林安婭從未看到過這樣的靳言深,自小被他溫柔以待,沒有在她麵前發過半點脾氣,這會兒嚇的竟被顫了兩下。


    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她翻找著號碼。


    電話還沒有翻找到,有人按門鈴,靳言深長腿邁動,走過去,開門。


    是快遞員。


    “是靳先生嗎?這裏有一份你的快遞。”


    滿臉陰狠,靳言深神色冰冷地拿過筆,三兩下簽好字,接過東西。


    裏麵裝的好像是盒子,四四方方,膠帶纏繞的很結實,一層又一層。


    甚至沒有找剪刀和刀片,他就直接用手,三兩下硬生生的撕開。


    裏麵裝的是一個塑料盒子,靳言深緩緩打開,而林安婭的目光正好向著這邊轉過來,當看到眼前那一幕,她失聲尖叫;“啊!”


    隻見,塑料盒子中水混合著血,還有一團很小卻又模糊的東西漂浮在上麵。


    長指一動,靳言深將夾在塑袋盒上的一張紙抽出來,打開。


    ——還你,你的孩子!


    簡簡單單,隻有六個字,但字跡卻要紙張戳破,帶著濃濃的恨意。


    喉結劇烈上下滾動,靳言深目光深深沉沉起伏,即便從未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可胸口此時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插進一刀。


    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手探進血水中,去碰觸那一團東西。


    林安婭被血腥味刺的有些不舒服,再瞧見靳言深的舉動,更加渾身發冷,不舒服。


    長身玉立,靳言深就那樣直直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所舉動。


    他拿起塑料盒子,走出別墅,院子裏長著一顆杏樹,已經開花,在暴雨中,花瓣墜落。


    絲毫不理會身上筆挺的西裝褲,靳言深跪在地上,長指將土挖開,然後把塑料盒子放進去,再用土掩埋。


    林安婭心底有些害怕和恐懼,還是拿著毛巾,遞過去。


    沒接,直接拿過手機,靳言深撥通。


    “言深。”林母聲音柔和;“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你很喜歡自作主張?”靳言深嗓音岑冷,猶如利劍;“誰給你的膽子,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


    林母心狂跳,已經猜出是怎麽迴事;“我知道你忙,沒有時間,所以才!”


    “別用你蹩腳的理由拿來搪塞我,靳氏對林氏的一切讚助都中斷,這會兒想著怎麽來求我?你敢踏進來一步試試看!”


    “言深,你帶她去醫院和我帶她去醫院有什麽不一樣?反正都是一樣的結局,誰領去醫院的,有那麽重要嗎?我可是安婭的媽媽!何苦為了一個打定主意不要的孩子弄得這麽難看?”


    “嗬……”靳言深冷笑,冰冷刺骨;“我靳言深的事一向不喜歡別人來做主,碰觸禁忌,就別想著再求情!你算什麽東西?我的事,還由不得你來插手!”


    話音落,掐斷電話。


    林安婭一聲都沒敢出,更沒了膽量去坦白,她自己也很害怕,鼻間似乎還充斥著淡淡血腥味,她反胃,惡心的想吐。


    隨手拿過車鑰匙,靳言深也沒換沾染上泥土的西裝褲,直接出了別墅。


    功能極佳的黑色豪車在磅礴的雨霧中急速前進,速度開的很快很快,輪胎濺起一片片水花。


    等他再抬起頭,車子已經停在居民樓下。


    也不知怎麽,就又開到了這裏。


    房間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胸口被一團東西縈繞,靳言深喘息,下車,直接上樓,伸手去推門。


    沒有人開門,倒是將軍發出陣陣叫聲,很急促,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


    身上的大衣已經全部濕透,水流還在向下淌著,他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繼續敲門。


    依舊沒有人迴應,異常安靜,沒有一點生的氣息。


    隨後,他太陽穴突突的跳動,心底隱隱浮現出不好預感。


    長腿一使力,將門板直接踹開,將軍立即撲上來,汪汪地叫著,靳言深沒有心情理會將軍,直接走進臥室,床上空無一人,化妝台上的東西也收拾幹淨。


    她去了哪裏?


    胸口的心也狂躁跳動起來,焦急,憂慮,煩躁,充斥滿整個胸腔,領著將軍,靳言深去了物業,讓調出監控錄像。


    保安對靳言深已經是熟識,二話不說,打開監控。


    上麵隻顯示景喬拉著行李箱上了出租車,由於雨勢太大,車牌號也看不清楚。


    眉眼陰沉,靳言深立即給助理打了電話,讓隨時注意機場或者火車站的人流。


    ————————


    景喬沒有去高鐵站,而是坐著大巴,靠在窗戶上,她手落在肚子上,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


    她心底藏著一個秘密。


    孩子沒有打掉,還留在她肚子裏。


    她想,或許是天意!


    林母選的是偏僻的小診所,而醫生偏偏又沒有醫德,用錢就可以收買。


    在打麻藥的前一刻,她亮出了那張隨身攜帶的支票,然後看到醫生的整張臉都亮了。


    林母給醫生了多少錢,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絕對沒有她給的多。


    就在最後那一刻,她和醫生達成了共識,她給支票,他幫她演戲,保住這個孩子!


    一千萬換這個孩子,她覺得值!


    錢她可以不要,但孩子,一定要!


    車子在暴雨中前進,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一直到此時,還不敢迴神。


    從a市到蘭溪需要六個小時,到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蘭溪也是大雨,石道上沒有什麽人,她提著行李箱先迴了阿婆家,拿了鑰匙。


    房間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很幹淨整潔,一看就知道阿婆有經常打掃。


    折騰一晚上,她已經不再有什麽精神,昏昏沉沉,倒在床上,一覺就睡過去。


    她現在什麽都想不了,隻能等一覺醒來後,再去想以後,去想未來,心髒還在跳,要跳出胸口,鬆開手掌,還是一手濕潤。


    畢竟才二十歲的女孩,經曆這種事,怎麽能不害怕?


    緊繃了一晚的情緒終於在此時崩潰,即便睡著,但眼淚還在向下流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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