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羽聽著薑雲卿的話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那個言越如果打從一開始就是個硬骨頭,當時崇陽殿坍塌他被生擒之後,也不至於還沒怎麽下手,就將東聖的事情吐露了個一幹二淨,就連他身後的言家也給賣了。


    這種人本就以性命為先。


    但凡有活路可走,他又怎麽可能一心向死?


    徽羽放下心來之後,不再擔心言越會不會逃離的事情,反倒是有些不忿道:“可娘娘當真要認他為師嗎?”


    薑雲卿笑了笑:“認他為師又能如何?”


    “他若能好好教我,我自當以師禮待之,於我而言也沒什麽損失。”


    見徽羽依舊覺得委屈,薑雲卿臉上笑容收斂了一些,望著街道兩邊喧囂熱鬧的人群輕歎了口氣。


    “我們對東聖的事情還是知道的太少,而坊間關於那邊的記載也隻找到寥寥一些,想要對付東聖那些人,總要先知道他們具體的一些事情才行。”


    “言越畢竟是東聖土生土長之人,自幼便居於世家之中,他知道的很多東西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消息。”


    “而且我和陛下想要修煉,言越這邊的幫助少不了,特別陛下。”


    “我身上有拓跋族傳承記憶,哪怕沒有言越也能自行摸索,可陛下那頭卻是無從下手。”


    薑雲卿對著徽羽說道:


    “我知道你記恨他當初以水鏡之事險些置我們於死地的事情,可是有時候現實比人強,和言越交好所能得到的利益,遠超於多一個仇人。”


    徽羽聞言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是奴婢著相了。”


    薑雲卿搖搖頭溫聲道:“我知道你是替我不忿,可是徽羽,有時候對錯恩仇並不是絕對的,適時的服軟並不是怯弱,而忘記前仇也並不一定是委屈。”


    “而且我和言越之間,也並沒有化解不開的仇恨不是嗎?”


    如果當初水鏡之中,她或者君璟墨,亦或是後來進去的清歡出了任何事情。


    薑雲卿絕不會輕饒了言越。


    哪怕他知道再多東聖的事情。


    哪怕他們再急於想要修煉,甚至懼怕東聖,她也不會如現在這般跟言越和平相處。


    薑雲卿從不否認自己記仇,一旦言越真切的傷及了她所在意之人,那言越此時恐怕早已是階下囚,而她也會用其他的手段去撬開言越的嘴,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和言越沒有生死大仇,基於奪寶所起的仇怨也並不是不能化解,所以她才會選擇用稍微平和一些的手段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徽羽跟了薑雲卿多年,聞言不過細想了片刻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她不由暗道自己想的太多。


    娘娘從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她幾時讓自己吃過虧?


    徽羽收斂了心思低聲道:“娘娘,那咱們現在迴宮?”


    薑雲卿搖搖頭道:“清歡先前賴在孟家不肯迴去,咱們正好出來了,去見見外公他們吧。”


    “等過幾日出征之後,怕是有好一段時間見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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