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燕桃還是不想去慈寧宮,被玉竹好勸歹勸,總算是邁開她金貴的小步伐,勉強與太後見上一見。


    她依稀記得,太後素來不怎麽喜歡先皇後和墨時淵母子倆。


    自從皇帝立了墨時淵為太子,太後就連皇帝也很少見麵了。


    無緣無故的,也不知道太後為什麽會突然想要見她這個東宮的小小側妃。


    燕桃憑著自己聰明的小腦袋產生了不好的直覺。


    她剛來到太後的居所,就聞見從門窗透出令人心神安寧的檀香氣息,雖然很香,但是跟玉竹做的烤豬蹄子香味相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燕桃寧願讓自己的寢殿充滿油膩肉食的罪惡香氣。


    “喲,燕娘娘可終於來了。”


    一名公公瞧見了燕桃,便眯起眼睛笑著過來迎接,同時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他給燕桃帶路,捏著調調說:“還以為燕娘娘貴人事忙,無暇來麵見太後呢。”


    燕桃老實道:“我也沒什麽事要忙,就是睡得久了點。”


    公公:“……燕娘娘倒是很實誠。”


    他神情古怪的看了燕桃一眼。


    倘若換成別的妃嬪,衝著他說出這種話來,他肯定要覺得此女在恃寵而驕,擺架子耍威風。


    可燕桃的眼神太清澈了,仿佛隻是在和別人尋常對話,全無半點盛氣淩人的感覺。


    王公公隨身伺候太後這麽多年,見證了後宮一代又一代的變遷,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他隻能收起了陰陽怪氣的調調,叮囑道:“太後為人和善,您見了她老人家,隻需好好遵守規矩,老人家問什麽,您照實迴答就行了,可千萬別在她老人家麵前耍什麽小心機。”


    燕桃:“我從來不做耍小心機的事。”


    語氣有點遺憾。


    不是不想做,隻是能力不足罷了。


    王公公無語凝噎了片刻,繼續帶著燕桃來到太後的麵前。


    隻見,一名身穿素衣的婦人端坐在佛像前,靜靜謄寫著經文,歲月在那張曾經美麗的容顏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卻帶不走她優雅尊貴的氣質,還給她多添了三分迷人的沉靜。


    “參見太後。”


    王公公鞠躬。


    燕桃反應過來,也跟著一起行禮。


    太後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淡道:“過來坐吧。”


    王公公便恭敬退下。


    燕桃聽太後賜座,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往她身邊一坐,眸光直勾勾凝視放在小矮桌上的茶點。


    太後:“……”


    她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哀家讓你坐的意思是,你可以坐到哀家的對麵,而不是旁邊。”


    是誰給這個小丫頭的勇氣,讓她覺得自己可以跟一國之太後齊肩並坐。


    燕桃聽了隻好站起來,走到對麵,撓撓頭道:“臣妾聽您說的是過來坐,就以為是讓臣妾過去呢。”


    太後終於抬起頭來。


    用那雙布著皺紋的眼眸看向燕桃,上下打量了一番。


    旋即,輕哼道:“你連這麽淺顯的話外之意都聽不出來,怪不得會被慧妃那等小人設計陷害。”


    燕桃抿了抿唇,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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