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再睜眼已經是中午11點多了,他發現青年還是那個姿勢,一皺眉。

    他胳膊不麻嗎?

    吳尚拿手碰了碰青年,輕聲叫著青年。

    “哥,醒醒。”

    青年還是冷的,就像死人一樣冷。

    吳尚禁不住想去摸青年脖子動脈跳動的地方,想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別碰我。”青年冷冷地說道。

    吳尚嚇了一跳,手停在了空中。

    “哥,咱們起來吧。”

    “好。”青年說完就起了身,直接奔著浴室方向去了。

    吳尚深吸了兩口氣。

    我x!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30多分鍾以後,青年頭發滴著水,出來了。

    “吹風機壞了?”吳尚問道。

    “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吹幹再出來?”

    “我想自然風幹一次。”

    吳尚一臉漠然,顯然是習慣了。等吳尚洗漱完畢,青年那頭發依舊是濕的,跟他理論半天無果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等頭發幹。

    “哥,你說點什麽吧?”

    “說什麽啊?”

    “什麽都行,別幹著,好無聊啊。”

    “我給你念詩啊。”

    “不要。”

    “迷失的人啊,你們有福了。”

    青年顯然不打算理會吳尚的要求。

    “此地信仰長存,聖潔永在。

    我是地上最睿智的神王。”

    青年機械地念著。

    吳尚很是奇怪,這不是青年以往的風格。

    “貧窮的人啊,你們有錢了。

    眾王臣服在我腳下,黃金奉上。

    拿它們去裝飾你們的屋房,你們的衣裳。

    我是地上最高貴的黃金王。”

    吳尚有了興趣,青年繼續念著。

    “被囚禁的人啊,你們自由了。

    牢籠早已不在,

    去拆了那虛偽的神殿,砸了那可笑的泥板。

    我是地上最瘋狂的墮落王。”

    青年念完,吳尚笑了,他問道。

    “哥,這誰寫的?這麽中二。”

    “一流浪漢。寫的差的不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很悲傷,就記住了。”

    吳尚站起了身,去浴室拿過來了吹風機。

    等著他頭發幹得猴年,tnnd他一會兒背起bible就搞笑了。吳尚決定不慣他了。

    “哥,不要等自然風幹了,吹吧。”

    “好好好。”青年身體向前傾了傾,示意吳尚給他吹。

    “你要我伺候你啊?”

    “不然呢?”

    “有好處嗎?”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錢。”

    “哦,多少?”

    “一千。”

    “不多。一晚上我就能掙迴來。”

    “什麽行業這麽暴力?”

    “賭和黃。”

    “打住,打住。哥,我啥都不要,你老老實實就行。”

    吳尚覺得自己瞬間老了。他給吹風機通上電。青年就乖巧地坐著,任憑吳尚撥弄自己的頭發。

    “哥,我感覺我養你跟養了個兒子一樣。”

    吹完頭發,吳尚抱怨了一句。

    “媽。”

    青年麵無表情叫了一聲。

    “咱們別這麽玩,我受不了。”

    “我媽好多的,你要進我家嗎?我讓我爸娶你。對啊,你歲數太小了,我娶你吧。”

    “大少爺,我就開個玩笑,你這麽認真幹嘛?我tm一男人怎麽嫁?”

    “咱們兩去趟太國吧,迴來我娶你,我真娶你。”

    “gun!”

    “哈哈哈哈哈。”青年大笑。

    “吳尚,咱們走吧,頭發幹了。”

    兩人出門,坐公交車去市中心。公交車上,吳尚問青年。

    “哥,你家很有錢嗎?”

    “以前不少,現在沒有了,破產了。”

    吳尚特別不好意思。

    “我現在是你養著的金絲雀。”青年拉著吳尚的手,異常可憐地說道。

    “你要是不養我,我就得站街頭賣了。”

    “別這麽可憐。”

    “我tm沒什麽生存的技能,頭疼。”

    真是有自知之明。吳尚心裏感慨。

    他沒有生存技能,社會常識方麵欠缺又很多。他自己比喻自己是金絲雀確實是合適。他那個毫無雜質的眼睛其實說明了問題。這人到現在才算是踏入社會了,他之前是怎麽過的?

    “吳尚,咱們第一站哪?”

    “先去買衣服。”

    “先去買內褲吧。你今天早上說我穿著你內褲那句話,我介意了。”

    “你空著出門了?”

    “嗯。”

    吳尚心裏罵了自己一遍,自己怎麽這麽嘴賤。

    “咱們這站下。”

    “不是還有兩站嗎?”

    “下車吧,下車吧。”

    兩人下車。

    “吳尚,為什麽在這下?”

    “這附近有家雞蛋灌餅超級好吃。”

    雖說這是事實,但也是吳尚找的理由。

    兩人到那家店裏,排了不短時間的隊,終於排到,一人一個,邊吃邊往商場那邊走。

    “這挺好吃的。吳尚,那塊有好吃的你都知道啊?”

    “我是這的土著,都知道,不吹。”

    “真好,我跟著你,有口福了。”

    “是不是越來越想留我的性命了?”

    “嗯。”

    吳尚心裏有底了。就這地各色各樣的小吃,一周一樣他能吃到明年,自己徹底性命無憂了。他是個吃貨實在是太幸運了。

    兩人的商場之旅還算順利。青年衣服架子一個,穿什麽都合適。除了商場裏人來人往聚在他身上的眼睛,讓吳尚很是無語以外,其他還好。

    周圍的眼神真的很不和善。

    吳尚跟青年一起出了幾次門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留意青年的人,男人比女人多。錯認青年是女性的那些人非常的可氣,那種寫滿欲望的眼神,真的惡心。他們看完之後,落到自己身上的是那種譏諷的眼神。自己被小瞧了,這讓吳尚心裏更加的不痛快。

    沒錯認的那些人的眼神就更惡心了,那tmd看他的眼神,就沒他當人。吳尚當時就想給青年許可令去砍了他們,管他上帝上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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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尚切身感受到了社會的惡意。他很普通,沒人注意他,現在站在青年身邊,這些惡意就像海浪一樣,迎麵就拍過來了。他突然覺得青年實在是太可憐了,青年被過度保護成這樣,也是無奈。

    一個每天迎著這種目光去生活的人,壓力能有多大可想而知。要求他待人和善有點過分,尤其他本身對人就帶著殺意。

    他那個長相就給自己招禍。過度美貌真不是一件好事。

    “吳尚,結賬去。”

    青年穿著牌子還沒剪的衣服站在吳尚麵前,一臉滿意。

    “好,大少爺。”

    結賬的時候,吳尚真的肉疼了,不過看著青年那個開心的樣子,突然覺得值了。

    自己中毒了,中了一種願為人父甘為人母的毒。

    青年對自己過度依賴,讓自己產生了他離自己以後活不下去的錯覺。加上被一個人全麵信任的愉悅,讓吳尚欲罷不能。這種心理很不健康,但是停不下來。

    自己中毒太深了。

    “給,手機。你剛試衣服的時候我買的。”

    “哦。”青年接過來,愛不釋手。

    “藍色機,符合你的冷色係美學。”

    “真了解我。”

    “卡也辦了。我的號碼加到聯係人裏了。”

    “真貼心。”

    “你的手機交上來讓我看看哪個更好?”

    “不用看了,一樣的。”

    就知道他要比較。

    兩人出了商場,慢悠悠地走著,抄近道,穿過了人民公園。半下午公園裏沒什麽人。

    路上,青年竟主動說起了剪頭發的事了

    “吳尚,去剪頭發。”

    “嗯,可以。你怎麽樂意剪了?”

    青年雖然天天吆喝著剪頭發剪頭發的,根本沒動過剪的念頭。今天這次是認真了。

    “切。我留著頭發就是掛刀用的。現在掛不了了,不剪幹嘛?”

    “你tm是為了掛刀留的頭發?”

    “對啊。”

    “你咋想的?”

    “好玩。另外就是方便。不過你怎麽發現的?”

    “你不讓碰的地方,臉,脖子,頭發。前麵這二個,可以理解,頭發這個應該是有貓膩,所以注意了一下,我發現有次太陽照著的時候閃光了。”

    “果然,還是瓷刀好。不過瓷刀好貴的。錢啊,好愁。”

    吳尚心裏暗自祈禱,最好青年這輩子都窮一點。

    “吳尚,我跟你說,我超喜歡瓷刀,真的是太美了,特別那種窄刀,看著那個刀刃,有的時候就想自己給自己脖子上來一下。唯一的問題就是脆,很容易出缺口,容易留證據。我現在瓷刀不太敢用了。”

    “嗯嗯嗯。”吳尚附和著

    “手術刀也好用。就是感覺比瓷刀差啊。還是白瓷最好。”

    “符合你的美學是吧。”

    “嗯。”

    “哥,保命,命重要。”

    “不,不是。美重要,為了美,命可以不要。”

    “好好好。你為了美不要命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先讓我跑了行嗎?”

    “不行,這一年不行,你現是我所有作品的一部分,你沒了,肯定不好看,你不能跑。我死了,你才能跑。”

    “非得看著你死是嗎?”

    “是的,如果這一年真的麵臨死局了,我會盡全力死得漂亮。”

    “求你了,給力,顧及美學的同時,惜命。我不想你死。”

    “哇,這麽舍不得我嗎?這麽喜歡我嗎?”

    “狗屁,你活著,我是從犯,你死了,人命全算我頭上了。爺,求您了,好好活著。”

    “行,為了你,我這年肯定小心活著。”

    “謝謝配合。”

    兩人鬥著嘴,路過了一家理發店。青年停了下來,對吳尚說道。

    “就這吧。”

    “行。”

    兩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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