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就走出了掏出了口袋裏的電話撥打了一個沒有存入名字的電話:


    “喂,禿子,這邊解決了,你帶著貨一起過來吧,這次我們要在這狠狠地賺他一筆。”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聽到了阿牛的指令就直接掛了電話。


    阿牛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在我的家鄉,至少在我的印象中,直到現在我也沒聽說有什麽關於毒品的消息,我也沒有在家鄉見過吸毒的人,在母親告訴這個故事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這麽恐怖的東西曾經也降臨到了這麽和諧的鎮子裏,而且經手人居然是我的父親,雖然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走的太遠,但是這也是我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


    父親心裏也清楚,毒品是個什麽樣的東西,他知道口中的“白粉”會摧殘多少人的心智和身體,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過,他沒有親口告訴我他做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許是為了不讓他兒子心裏留下對他不好的印象吧。


    答應了阿牛以後,父親找了個地方坐下點了阿牛剛剛遞過來的香煙,他也多少知道些毒品這一行的規矩,吃這口飯的人是不允許吸毒的,所以他放心地把香煙叼在嘴裏也不用擔心煙裏麵有沒有別的東西。


    既然要做這個事情,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選,還好當年蓋大院的時候家裏也算是有錢人,房子還蠻大的,有的是地方給阿牛用,但是這件事要在大院裏做肯定瞞不住奶奶和母親,父親在想到底是直接跟母親和奶奶坦白還是找別的方法避開他們。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清楚毒品是什麽東西,所以跟妻子坦白這事兒很定是黃了,但是自己的母親從小生長在家鄉,以前也就跟著爺爺在船上跑船,就算聽說過毒品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麽用。


    父親把煙頭放在腳下踩滅,走到廚房想辦法搞定自己的母親。


    “媽,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聊聊。”


    奶奶聽到自己兒子有事兒想跟自己談可高興了,放下了手上的活就坐在凳子上:


    “啥事兒,你說吧。”


    父親坐在了奶奶的身邊:


    “那個大姑的親戚,阿牛。你也看見了吧,我昨天跟他聊了聊,發現了這個人還挺不錯的,他跟我說了件事兒。”


    奶奶一聽是阿牛的事兒瞬間顏色的都不一樣了:


    “阿牛?啥事兒啊?”


    “他啊以前是學醫的,後來呢跟人家研究出了一種藥,可以讓虛弱的人很快有精神。他呢剛來這沒地方開店,就尋思用咱家一個小屋把病人叫進來給人家醫,我給他打打下手啥的,收點錢,你看咋樣。”


    奶奶沒有念過幾年書,有沒有這種藥她也不清楚,但是她一向是個迷信的人,她也不否定這個世界上有這種藥,畢竟她覺得那些神婆給她揉揉眼睛都能瞬間精神抖擻。


    她想了想,一臉猶豫的問父親:


    “這事兒靠譜嗎,我總覺得這個人心懷鬼胎啊。”


    父親扯了扯奶奶的袖管:


    “哎,媽,我昨天跟他聊過了,這個人挺靠譜的,以前我在大姑那也聽說過他,這個人挺不錯的,你說咱家那麽多空房間隨便給他整一個,還能拿錢,幹什麽不做啊,您說對不對啊。”


    奶奶還是覺得這事兒不靠譜:


    “那你問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麽用,跟你媳婦兒那征求一下意見啊。”


    父親趕緊說道:


    “可別,前陣子你也知道,我不管幹啥都不來事兒,這要跟她說這事兒,那還不一棒子給我打沒了,等我拿了錢再告訴她也不遲。”


    被自己兒子這麽一說,奶奶還真覺得有點道理:


    “那你打算怎麽瞞著張樺啊?”


    “這阿峰家不是開了個雨衣廠麽,正好張樺肚子也大起來了,在那廠裏找個輕鬆的活幹幹,整天歇在家裏我看她也悶壞了,這樣她白天上班的時候我跟阿牛幹活,這樣不就沒事兒了嗎。”


    奶奶想了一會兒,雖然這個阿牛怎麽看怎麽不舒服,但是被兒子這麽一忽悠好像真有那麽迴事兒似的,迷迷糊糊地點頭了。


    父親看見奶奶答應了就笑著到樓上去跟母親商量去雨衣廠的事兒。


    不出意料,母親很快就同意了父親的想法同意明天就去雨衣廠,懷孕以後天天憋在家裏,之前的兩年一直都在上班,突然歇下來母親還真的適應不了。


    這樣,問題都解決了,就等阿牛那邊的消息了。


    父親在家等了三天,終於盼來了阿牛,但是來的不僅有阿牛,還有一個光頭年輕人。


    “民豐,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合夥人禿子。禿子,這個是我好兄弟民豐。”


    兩個人握手之後就算是認識了,禿子背了個包,父親猜到了裏麵裝的東西,阿牛還叫了一輛拖拉機運來了五張小床,三個人忙活了半天算是弄好了一個簡單的工作室:


    五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阿牛把父親和禿子叫到房間關上門:


    “民豐,禿子。這樣的啊,我和禿子呢負責出去找客戶,找到客戶之後呢就帶到你這兒來,他們給完錢以後咱們就給他貨讓他在這小床上趟會兒,等藥效過後就讓他們走,我找到客戶以後讓禿子帶迴來給他貨,民豐你就隻要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就行了。”


    這麽一說,父親覺得這事兒倒也還挺簡單,主要的活都在阿牛和禿子身上,自己隻要坐著就能拿到三成的錢,想想還真是個沒差。


    父親和禿子聽完阿牛的話點了點頭,阿牛把門打開帶著禿子出去找“客戶”去了,父親則關上門走到樓下坐在門口抽煙。


    至於怎麽找客戶父親用不著操心,這幾天裏父親將會看見各種已經有毒癮的,還有第一次嚐試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


    這個生意很好做,我那聰明的父親也算是學到了門路,剛開始收費很低,越到後來要的錢就越多,不給錢就不給貨,他也看到很多人為了吸毒傾家蕩產,甚至還從阿牛的口中聽說了有個人付不起錢跳樓自殺的。


    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做的這個決定給自己的人生點了一個無法抹去的汙點,坐在門口抽著煙,想著以後數著花不完的錢。


    第一天阿牛和禿子並沒有找到客戶,但是第二天他們花錢找到了門路,發現了很多很多客戶,當阿牛知道人數的時候,還真有點後悔床買少了。


    第一次帶迴來的是五個已經有毒癮的人,奶奶看著那些人萎靡不振,好像身體十分削弱,臉上看起來也沒有血色,就這樣被禿子帶到了樓上的小房間裏。


    禿子從抽屜裏拿出了五小袋“白粉”發給那些癮君子,他們迫不及待地從鼻子裏吸了進去,隨即五個人都露出了一樣的表情,那種飄飄欲仙但是父親看了實在沒忍住笑的表情。


    禿子靠在桌子上說:


    “這些人啊,吸了毒這輩子都戒不掉,看他們這樣子一個個跟什麽似的,咱們可千萬不能碰這個,今天不用出去找客戶了,我就留下來陪你一起看著,阿牛出去找更多門路去了。”


    父親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和禿子一直在吐槽那些人的表情還有嗑藥後的胡言亂語。


    吸了“白粉”的人真的是醜態百出,鼻涕口水流地到處都是,還總是說一下不找邊際的話,不管怎麽嘲笑他們好像都聽不到的樣子。


    他們藥效大概有五個小時左右,父親就負責在這五個小時裏看著就行了,藥效過了以後,癮君子得到了滿足,就會從大煙鬼子那幅模樣變成一個精神飽滿的正常人,奶奶看見那些上去的人從快死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人,好像自己兒子還真沒說錯,這阿牛還真有點本事,看來還真有這種厲害的藥,這下奶奶可算是放心了。


    禿子拿出了一疊鈔票,從裏麵抽出來六百塊錢給父親:


    “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拿到的錢比較少,分給你的也不多,這六百你先拿著,以後會多起來的。”


    父親點了點頭,把錢接到手裏,要知道那個時候六百塊錢不算是小錢了,更何況是在消費水平本來就不高的小村莊裏,父親把錢小心翼翼地攥在手裏到樓下悄悄地拿了一百塊錢給奶奶:


    “媽,這是今天拿的錢,你去弄點好菜給我媳婦兒吃。”


    禿子收拾了一下小工作室就背著包離開了,父親給他發了個煙就到樓上沙發上一遍一遍地數錢,這第一天就賺了六百,那以前自己的財路那可是源源不斷啊。


    這錢這麽好賺,阿牛這小子也算是沒騙自己,這迴怕是要過好日子嘍。


    父親攥著錢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看了一天的癮君子還真有點疲倦。


    ……


    亥用手指從手心裏的一堆看起來像麵粉一樣的東西蘸了一點出來放在嘴裏:


    “凡人怎麽就喜歡這種東西,真是沒意思。”


    再抬頭看了看大院,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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