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鳥說:“不知道為什麽, 就在剛剛,我發現我不能控製靈力,就暴露了, 好奇怪呀。”


    原來如此,蘇芝芝還以為,是魏岸不對勁,結果真是骨鳥自己搞事。


    她彈彈骨鳥的頭,說:“還好是遇到魏師兄,要是再遇到別人,要麽是殺掉他們,要麽是逼他們發誓,我可不能保證能一直帶著你。”


    骨鳥護住自己腦袋:“幹嘛呀!我都說不是故意的了!”


    它真委屈,以前它能完美隱匿自己氣息,從不出錯,剛剛不知道是撞什麽邪,居然放出氣息,還被魏岸發現了。


    真是想不通。


    拿到神之骨,蘇芝芝沒有和骨鳥貧,抓緊時間,她布置陣法,滴血認主。


    鮮紅的血滴落在神之骨上,迅速消失不見。


    蘇芝芝輕喘一口氣,她以為神之骨有主,必須花費精力與之抗衡,沒想到魏岸運道那麽好,拿到的神之骨是無主的。


    她掂量著手上的重量,認主之後,她又得去一次傳送陣,這次先試探能不能修好,如果沒問題,再迴來帶魏岸幾個。


    第二天夜裏,蘇芝芝正要出門,骨鳥在她身後跳腳,喊:“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她“噓”了一聲:“你迴家休息一下吧,我去去就迴來。”


    骨鳥:“你真的要拋下我啊?”


    蘇芝芝:“……”


    她當然不打算帶骨鳥,它昨天暴露靈力,今天指不定也會,它變成不穩定因素,以防萬一,不帶比較好。


    為了不傷害它幼小的心靈,蘇芝芝想了想,委婉地說:“今晚是去試探,有危險,要是我被魔修發現,你在外頭還能照應,要是我們一起被抓住,那就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骨鳥大悟:“原來如此!”


    它身上竟然還帶著這麽艱巨的使命。


    骨鳥忙揮揮骨翅膀,說:“那你去吧,萬事切記小心為上。”


    蘇芝芝笑了笑,掩上房門,門上設一個保護陣,以防骨鳥遇到危險。


    骨鳥並不知道她在門上做手腳,她走後,它百無聊賴,一會兒迴家,但發現家裏更無聊,又借著骨頭連接外界,在屋子裏亂轉,最後停在桌子上,踱步。


    這是它第一次和蘇芝芝分開,而且,已經分開九十步的時間!


    骨鳥不禁垮臉。


    突然,門閂傳來“哢噠”一聲,骨鳥心裏一喜,是蘇芝芝迴來了?它啪嗒啪嗒跑到桌子邊緣,翹首望去,卻見來人不是蘇芝芝,而是魏岸。


    它和魏岸對上眼,一人一鳥都沒動作。


    骨鳥反應過來,反正都被看到,魏岸不過練氣一層,它不帶怕的,立刻擺出主人家的姿態:“你幹嘛,有什麽事?”


    魏岸跨進房中,轉過身關門。


    他似乎在想什麽,在骨鳥等得不耐煩時,才問它:“你就是,那團待在芝芝袖子裏的東西?”


    骨鳥立刻炸毛,如果它有毛的話。


    它不爽地盯著魏岸:“什麽‘東西’?我有名字,我叫小白!”它又覺得魏岸鬼鬼祟祟,戒備地看著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魏岸露齒一笑。


    他唇邊酒窩淺淺,讓他看起來親近些,說:“我知道芝芝要去打探傳送陣,想與她一起。”


    骨鳥不信:“你騙人,那你幹嘛直接進屋?”


    魏岸說:“門上有陣法,我以為她出事了。”


    這種解釋過得去。


    不過,骨鳥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它懷念蘇芝芝在的時候,以她的腦子,一定能察覺哪裏不對。


    它沒想通,就迴魏岸的話,說:“她去了傳送陣那裏,還沒迴來。”


    魏岸“唔”了一聲。


    他在觀察骨鳥,似乎是自言自語,低聲喃喃:“你很絕妙。”


    在他漆黑的眼瞳裏,映出的骨鳥,卻不止骨鳥。


    那是一個靈魂,利用一把骨頭,連接自己和外界,因為並非真身,它每天能用的靈力有限,但一旦有危險,它能棄骨頭迴到真身,保全性命。


    一種替身的辦法,確實很絕妙。


    骨鳥沒發現他的不尋常,隻是猛地一怔,問:“你說什麽?”


    魏岸的眼瞳流轉,笑意又掛在嘴邊:“你很絕妙。”


    骨鳥:“再,再多說一遍?”


    魏岸:“……”


    這一刻,骨鳥迎來它的鳥生巔峰,在蘇芝芝那裏,它還沒聽過一句誇讚!雖然有時候也有,但是蘇芝芝更多是敷衍它,隻說它厲害,哪有魏岸說的這麽好聽,還“絕妙”呢!


    它渾身骨頭舒服。


    骨鳥一屁股墩坐下,說:“我同意蘇芝芝說你是個好人的觀點。”


    魏岸稍稍抬眉:“哦?”


    骨鳥像倒豆子一樣,說:“蘇芝芝說,你是個好人,配不上她,她就樂意和那種黑心肝的在一起,就算你不被辜廷那個黑心肝的調走,她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魏岸沉默了一下,笑得有點無奈。


    骨鳥說:“你別誤會,我隻是看你順眼,透露給你。”


    魏岸忽然問:“你覺得辜廷呢。”


    骨鳥搖頭晃腦:“辜廷?我覺得有什麽用,得是蘇芝芝覺得才對,要我說,他們倆心都挺黑的,挺適合。”


    ——得是蘇芝芝覺得才對。


    魏岸將這句話在舌尖轉一圈,垂下眼眸。


    骨鳥嚐到背後說人壞話的爽,又說:“辜廷就是個大混蛋你知道吧,別看他曾是你們首席大師兄,但他壓根不是人!”


    魏岸:“……”


    開啟辜廷有關的話匣子,骨鳥如數家珍:“他居然在大秘境布置陣法,殺那麽多師兄弟,就為打開魔隧。”


    “結果現在倒好,他付出代價,入魔了。”


    “誒對了,他指不定覺得自己入魔是為了蘇芝芝,但蘇芝芝說不是的,她看得可清楚呢。”


    魏岸說:“這是她的想法。”潛意思是讓骨鳥別說。


    因為,他更希望親自從蘇芝芝口中聽到這些話。


    骨鳥說:“這有什麽,蘇芝芝有話都會和我說的!”它得意地揮揮骨頭,“我可是她最好的搭檔呢,過命的交情。”


    於是,它說出記憶裏她的話:“她說,他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他自己。”


    他若成魔,隻有他心性不穩,心動之。


    魏岸袖下的手指輕輕一縮,指尖一閃而過的,是魔紋。


    一瞬間,又被壓下去。


    他輕聲說:“為了他自己……”


    骨鳥又說:“當然,我說的你別告訴別人啊,不然我要生氣的。”


    魏岸迴過神,再一次仔細打量它:“你一直在芝芝身邊?”


    骨鳥說:“沒有一直吧,不過超過三年是肯定的。”它又拍拍胸脯,“我,最可靠、最忠實的夥伴。”


    魏岸想,也不一定可靠,不一定忠實,因為半晌的功夫,它差點把蘇芝芝的老底抖光。


    不知道她留著這樣一隻傻鳥,有什麽意思。


    骨鳥說:“說起來,你覺得我除了絕妙,還有什麽優點啊?”


    魏岸安靜了。


    骨鳥:“嗯?”


    魏岸:“說話很伶俐。”


    骨鳥:“這……勉強算一個優點吧。”


    魏岸便說:“記憶力好,思維縝密。”


    這就又誇中骨鳥的點,瞧它,小小一隻鳥,功能這麽多,蘇芝芝得到它,真的是如有天助。


    它正美著呢,卻聽魏岸問:“你一直呆在她身邊,可見過她,還喜歡誰麽?”


    “喜歡?”骨鳥叉著腳丫子,說,“我們家芝芝不需要這種情緒,就算是以前瞎眼看中辜廷,後來知道他滿腦子隻有利用,也就抽身了。”


    “她這輩子,不會再喜歡誰了吧。”


    這迴魏岸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過了好一會兒,魏岸突然微微眯起眼睛,他似乎察覺到什麽,對骨鳥說:“芝芝遇到危險。”


    骨鳥大驚:“遇到危險,你怎麽知道?那怎麽辦啊!”


    魏岸拉開袖子,示意它:“我去過去,一起。”


    骨鳥心想,會誇它的總不是壞人,忙鑽進魏岸的袖子,它在袖子裏晃了晃,眨眼間,就聽到幾個聲音:


    “別讓她跑了,她身上好像有靈力!”


    “抓住她!”


    這個“她”顯然是在說蘇芝芝,隻是,沒想到沒一會兒,就到傳送陣附近,這速度也太快了。


    骨鳥心裏一緊,想要跳出來,才發覺自己動不了,這袖子真是鑽進去簡單,鑽出來難。


    這邊骨鳥在努力鑽著袖子,而那頭,蘇芝芝沿著巷子跑。


    幸好現在誰都用不了術法,隻要她混進錯綜複雜的巷子,不再暴露靈力,那些魔修就沒辦法抓到她。


    說來也是她運氣不好,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就要離開時,一個守陣的魔修迷迷糊糊起夜,剛好兩人碰上。


    她當即拍暈那個魔修,但守陣魔修身上卻有一樣魔修專用的提醒,不需魔氣,一旦意識被強製剝離,則會傳出哨聲,蘇芝芝事先不清楚,把人拍暈,反而暴露蹤跡。


    隻能怪她自己對魔修了解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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