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謝寅的幫忙,嘴裏的玉管很快地便被少女給吐了出來。


    傅徵,傅徵她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少女一張口便是一句需要係統禁言的字。


    “草!”眾所周知,這是一個植物名。


    別怪她如此行徑。


    實在是嘴裏被人塞了東西,雙手又被綁住的處境...十分令人不快。傅徵長這麽大,還從未這般狼狽過。


    金縷軒一行叫少女明白,沒有什麽人會永遠站在自己身邊;也沒有什麽好運會永遠降臨在自己身上。


    裴慎在這個時候護不了自己,少年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邊;元懿也護不了自己,她不知道異族少年真正的身份,兩個人從未交過心底...尤其現在,她壓根不知道少年人在哪裏。


    或許元懿此刻在金縷軒內遇到了難題,自身難保呢?


    今日若是沒有謝寅在宴席上,她傅徵麵對王令先的發難,她又該何去何從?


    “謝寅,還有手呢!”心思百轉間,傅徵覺得還是快點把手解開為妙。


    少女側著身子,麵朝著床裏,將自己被人牢牢綁住的雙手抬起,以便少年能夠更輕鬆地將繩子解開。


    她就這樣別扭地佝僂著,靜靜等待謝寅的動作。


    結果...身後完全沒有動靜!


    嘿!謝寅還在猶豫什麽呢?


    給她解個繩子,難道就這麽困難?


    左等右等不見動靜的傅徵一轉頭,便看見謝寅望著一旁的玉管,呆愣愣地沒有說話。


    “謝寅?”傅徵納罕。


    少年這是怎麽了?那個玉管有什麽可看的,不就是風月場所用來給男女助興...


    呸!呸呸呸!


    謝寅他,他難道是第一次見這東西,所以有些好奇嗎?傅徵一邊偷偷地拿眼睛去瞟人家,一邊在心裏思索著...


    大家族的嫡長孫,門風森嚴,從未見過此等怪奇精巧的物件,也不算稀奇。


    畢竟她也是...她也是有了自己現實的記憶,方才能分辨出玉管的獨特之處。


    想到這裏,傅徵莫名紅了臉。


    ...


    他們現在,他們現在的姿勢...以及兩人身處的位置,著實不算個多麽好的,恰當地,適合說話的地方。


    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羞澀,傅徵又喚了少年一聲。


    “謝寅!”傅徵這一聲喊得氣勢十足,試圖衝淡內心如同漲潮般忽然洶湧的雜念。


    好在這一次,謝寅終於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


    “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傅徵聽見謝寅如此說道。


    “可以啊!沒問題!但是...你能不能先替我把繩子解開?”傅徵可憐兮兮地望著輪椅上神色莫測的人。


    為什麽還不給她把繩子解開...多年不見,難道兩人之間所剩無幾的情誼都完全消磨光啦?!


    即便心裏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猜測,可傅徵還是希望謝寅能先將自己放開。


    就算要算賬,也給自己,也給自己一個稍微輕鬆點的環境不是嗎?


    包間內的二人一坐一臥,呈現出一種兩相唿應又二者抗衡的姿態。


    謝寅隻需一眼,便能看出少女心中的小九九。


    “不用,我們就這樣說。”


    看見少女吃癟的模樣,謝寅的臉上露出了自打兩人見麵後的第一個微笑。


    傅徵:...


    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這句話是一點也不假。


    傅徵盯著少年隨著心情愉悅從而變得舒展悠揚的眉眼,心裏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欣賞之意。


    謝寅狗是狗了點,可是這張臉啊,它永遠都沒有錯。


    屋內朦朧的燈光似乎極為偏愛輪椅上的人,即便從傅徵這樣仰視的視角來看,謝寅的五官依舊挑不出毛病來。


    恰到好處的光暈落在少年挺拔的眉骨,凹陷的眼窩處,恍若大雍最好的丹青聖手深思良久後才在紙上落筆的陰影。


    細細看去,便隻有渾然天成四字最能概括。


    隻是...欣賞不過一瞬,再好看的容顏也不能讓人忽略掉謝寅周身驟然浮現的壓製感。


    很快彌漫在少女心頭的,全然是對少年的怵意。


    問話卻不解繩索,她是哪裏...得罪謝寅了嗎?


    ...


    “第一個問題,謝某很想知道,傅小姐為何會出現在金縷軒內?還是,以這種打扮...”謝寅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


    少年的禮儀無可挑剔。謝寅迴避了少女衣裳單薄下的玲瓏曲線。


    隻是...如果輪椅上的人,耳廓邊的顏色能夠淡一些,或許會更好。


    明明是十分尋常的問話。麵對這張絲毫看不出情緒的臉,傅徵卻莫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氣運之子麵前...有一個裴慎知道自己的底細就足夠了。好歹青梅竹馬這麽多年,裴慎對於自己到底是何種性格的人,或多或少已經有了一個緩衝期和基本認識。


    現在...現在怎麽連謝寅都...


    她的形象,到底崩成了什麽樣子?看來以後和這些氣運之子相處,又要調整思路了...


    “我來這邊,是...是為了調查。”傅徵知道自己瞞不了謝寅,隻能不情願地答道。


    她和謝寅細算起來,已經很久沒見了。


    她記憶裏的謝寅,和現在坐在輪椅上,已經初現男人風姿的謝寅,肯定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傅徵摸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也不知道謝寅此時在隋城是處於一個什麽樣的狀態。


    謹慎起見,她不好將張赫的事情直接道出。


    自己和裴慎要查張赫,無非是懷疑他和張桐兩兄弟或許會知道許多年前關於隋城商道的事情...這其中牽扯了吉嶺之役,算是裴慎的私事,她不能說。


    謝寅不過瞬息間便看出了少女的為難。他放緩了語氣,用了一種極其溫和的,略帶誘哄的方式問道:“你是特意來到這個包廂的,是不是?”


    “包廂裏的人是隨機的,但是宴請客人的主人卻不會變...你想要找的人是張赫...他有什麽問題,需要你去盯著?”


    注意到少女躲閃的視線,謝寅收斂了微微前傾的姿態。他徐徐地將身體靠在了輪椅的靠背上,少年修長的手指交疊在膝蓋上方,呈一個倒三角形的形狀。


    他繼續說道:“你也看見這宴席上的人了,鼎北侯府的趙小侯爺,你可認識?”


    這個問題傅徵可以迴答,所以她如實答了。


    謝寅點頭。他忽然將身子放緩,整個人窩在了輪椅內,那是一種及其鬆弛的姿態。


    “我和趙小侯爺是一起來的。”他懶洋洋地看著少女麵上的變化,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微笑。


    如同深山密林處一汪寂靜的湖泊,白霧漸起,有林間的微風忽地掠過湖麵,吹皺一池春水。


    傅徵咬著下嘴唇,眼睛一轉問道:“謝寅,你和趙小侯爺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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