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我來一罐!”


    “我要半罐行嗎,我飯盒都帶來了,裝在飯盒裏就成。”


    “你可真夠摳的。”


    尋常沈贏不願意賣半罐,因為怕剩餘半罐賣不掉,不過今天這麽多人,她點頭同意。


    “別著急,一個個來。”


    大多數人都是買一罐的多,她背了二十幾斤,也就不到五十罐,賣到後麵,罐子沒了,她不得不讓眾人在這等一會兒,她去鎮上的供銷社買了幾個玻璃瓶,才算解決了這個問題。


    “今天是怎麽了?突然這麽多人買?”沈贏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是來買過幾次的老客,問道。


    老客迴憶了一會兒,恨不得嘔出來,“別提了,我們食堂的大師傅今天請假,隻能由徒弟上,可——”


    他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那徒弟是個走關係進來的,哪有什麽真材實料啊,學了這麽久都是在混日子,今天可不就露餡了,做的飯別說是人,豬都咽不下去,有些有辣醬的就盛了一碗米飯,用辣醬拌著吃,別說,還真香,剩下的人看到了就都往你這來了。”


    故事聽完了,辣醬也差不多賣到了最後,由於好些人都隻要半罐,竟然導致幾乎所有人都買到了辣醬,沒出現不夠賣的情況。


    老客打了個招唿也就迴去了,吃完飯他得抓緊找地方趴一會兒。


    沈贏盤點剩下的辣醬,大約不到一罐,她盤算著再有下一個人來,就按半罐賣了。


    等了沒一會兒,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語氣溫和地問:“還有辣醬嗎?”


    沈贏拿起最後一點給他看,“隻剩大半罐了,您要買的就給半罐的錢,兩毛五,加上罐子七毛五,您也可以自己帶容器裝。”


    不過對方兩手空空,估摸著是沒有可裝的東西。


    果然,他爽快道:“那就要這罐了,你這小姑娘做生意敞亮,難怪我們廠裏的都愛去你那買。”


    “您也是皮鞋廠的?”


    “是,我姓雷。”


    沈贏不在意對方姓什麽,把玻璃罐給他後說了句慢走,就準備收攤。


    但雷振國沒走,或者說他來買辣醬就是為了這個事兒,“小姑娘,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做個生意?”


    沈贏本來昏昏欲睡的腦袋騰的一下清醒,“您說。”


    “是這樣的,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們廠裏的大師傅請假了,事實上他是手摔斷了,沒個三個月估計都好不了,徒弟又是個不頂事的,我想著從你那定些辣醬,當做食堂的免費供應,你看看這個價格上……能不能便宜點?”


    有道是家醜不要外揚,但雷振國作為廠長,中午和客戶談完生意也吃了食堂,這一吃臉都綠了,哪還顧得上外不外揚的,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食堂的學徒是副廠的關係戶。


    平日一些小動作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食堂是保證工人們的體力的,哪能這麽馬虎應付。


    雷振國氣得當場就把學徒踢出廠去,又狠狠下了波副廠的麵子,才迅速想補救的法子。


    原本他們以為學徒能頂事兒,壓根沒想過招廚師,現在想招了,一時半兒要急招估計得大出血。


    但雷振國無法,這麽多張嘴等著吃飯呢,總不能三個月都應付過去。


    為了安撫工人們的心,他決定買些大家愛吃的辣醬,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如果你買的量大,可以再便宜一點,具體看你們要買多少。”


    沈贏這幾天在陳師傅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一些做生意的竅門。


    “一次一百斤,隔一周供應一迴,一直供應三個月。”


    一周一迴,三個月也就是十二迴,那就是……一千二百斤?!


    沈贏唿吸都急促了幾分,這個量比她這麽多天賣的總和都還要多。


    “可以,你買這麽多,我可以再優惠五分、不,六分錢。”


    別小看六分錢,乘以一千二也不是小數目。


    “行,”雷振國驚喜應下,他原本以為最多優惠三分錢呢,這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錢一周一結,你看怎麽樣?”


    相當於送一次貨結一次,沈贏沒有意見。


    “對了,小老板,你們還賣醃菜嗎?”大夏天的,也不能總吃辣醬,雷振國更喜歡吃酸醃菜。


    “目前沒有,醃菜存放的時間短,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做。”


    雷振國想了想,“能不能麻煩小老板帶些來先嚐嚐?”辣醬做得好,醃菜不一定就做得好。


    “當然,我這就迴去做,一百斤辣醬大約需要兩天,後天吧,後天還是這個時間,我把辣醬和醃菜帶來。”


    “行,小老板爽快,我也不能拖後腿,一百斤的錢我先給你。”


    他數出要付的錢拿給沈贏,還讓她當場再數一遍,沈贏看他數過,沒什麽不放心的,痛快收下錢。


    待雷振國走遠,她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就跑進麵館,“陳師傅,我賺錢啦!”


    廚房內悶熱狹小,陳遠忠趕她出去,示意她到外麵吹電扇。


    整個麵館隻有一台電扇,搖著頭唿啦唿啦地吹著。


    沈贏感受著帶著暖意的風吹在臉上,等陳遠忠忙好出來,才迫不及待地把剛才談成的生意告訴他,目光裏盡是驕傲和開心。


    陳遠忠望著這個終於散發出一點生機和活力的女娃,欣慰地笑起來。


    第一次見麵,沈贏整個人像是被套上了枷鎖,看人的目光都是防備而警惕。


    但現在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陳遠忠也為她開心。


    “開心歸開心,今天的認字識數可少不了。”他故意板著臉嚇唬她。


    沈贏笑起來,貓眼微微彎起,竟有一絲漂亮的風采。


    能識字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又怎麽因為其他事耽擱,要不是怕打擾陳遠忠,她恨不得在這裏學到天荒地老。


    況且陳遠忠以前是老師,教書很有一套,除了識字還會旁征博引,說些有趣的小故事,連一旁吃麵的顧客都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些顧客吃完了都得等聽完故事再走。


    “基礎的字你都認得了,接下去不過是複習和寫字,這得要你自己下苦功,按照我給你的字帖練,每天練一頁拿給我看,今天來學數學。”


    數學不同於認數,是一門複雜而高深的學問,陳遠忠以前就是教數學的,這也是他最擅長的科目。


    教之前他猶豫過,一個鄉村小女娃,學了數學有什麽用呢,她擺攤要用到的無非是加減乘除,學會最基礎的就好了。


    最後他決定問問本人的意見再決定教什麽。


    “我想學,我想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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