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連忙順勢而推,緊緊裹住自己的外衣,這才沒讓項衡的風把自己的衣服給吹走。


    尤念麵容中英氣與清秀相存,年紀又小,縱使發絲散落,也不好輕易區分男女。


    然而她在風中轉了數圈,原本寬鬆的衣服被風吹得收緊,勾勒出了她曼妙的曲線。


    圍在下方的弟子們當即發出數聲驚唿。


    “天呐!那人不會是是個女子吧?”


    “項衡長老好像認識她。莫非此人根本不是伴讀,而有別的背景?”


    “她方才好像說自己是項衡長老的準弟子......”


    “不會吧?項衡長老至今從未收徒。”


    教習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竟直接磕巴了起來,“這、這這......”


    項衡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她名為尤念,是我特許進湛盧班修行的弟子。這半個月,她為何沒有進湛盧班,又為何身著書童之衣?”


    教習:“您特許的湛盧班弟子......這尤念姑娘並未與我說過這事啊!”


    項衡蹙眉,似乎根本沒料到會是眼下這種情況。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問道:“眼下又是怎麽迴事?”


    站在一旁的尤念一言不發,教習隻好戰戰兢兢地將向項衡講述尤念與靈水公主間的恩怨。


    尤念知道,這項衡隻能在方才的危機時刻救下她,一旦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必定嚴懲於她。


    她看似麵無表情,實在心急如焚,心道:“鍾離和前輩,究竟是什麽事拖住了你,你怎麽還不過來啊......你再不來,我就要被項衡治罪了!!”


    聽完教習所說之後,項衡麵上表情並未有半分改變。


    他慢慢抬眸,與尤念對視,“你結丹了。”


    尤念迴過神來,答了聲:“是。”


    聞言,項衡表情還是沒有改變。


    他放下雙手,慢慢從衣懷中拿出一塊金色的令牌,遞給了尤念。


    一旁的靈水公主一眼便認出了那令牌,“這是代表甲子的令牌!”


    圍在校場四周的人中也有不少認出了這令牌,當即發出數聲驚唿。


    “天呐!項衡長老竟然當眾將甲子令牌給了她!”


    “她什麽時候通過的曆練啊?”


    “項衡長老給甲子的標準是最高的,這是他給出的第一個甲子令牌!”


    “那......這個尤念豈不是變成了項衡長老的開門大弟子了?”


    尤念成功在一個月之內結丹,項衡自然守承諾,將“甲子”給她。


    這本也是她應得的東西,尤念也不猶豫,直接伸了手。


    此時,項衡緩緩眨眼,聲音空靈,“拿了令牌,就是我的徒弟了。”


    聞言,尤念抬眸。


    她知道項衡這是在提醒她,拿了令牌,就要被他管束。


    然而拜項衡為師也不是尤念能選的。縱使她也不願意,那也沒有辦法。


    所以尤念直接把令牌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道了聲,“多謝師尊。”


    她看向項衡,笑得頗有幾分隨意,看不出半分尊重,“弟子之後一定尊師重道,好好孝順師......”


    話沒說完,項衡便淡淡打斷了她的話,“跪下。”


    尤念一愣,“什麽?”


    項衡並不重複自己的話,而是仍用冷淡的眼神看著她。


    尤念磨了磨牙,不服道:“為何?”


    “你不把文書給教習,入湛盧班修行,反而假扮書童,偷襲靈水公主,後卻又主動挑釁,行為詭異,可見目的不純。”


    項衡微微仰頭,垂眸與尤念對視,手中佛珠轉動,“為師要審你。”


    聞言,尤念笑了聲,輕鬆道:“你我師徒之間,何必用審這個字,我又何必跪下?”


    “師尊直接問我就好。”


    項衡摩挲了下紅木佛珠,淡淡道:“你肯迴答?”


    “當然。”尤念勾唇一笑,“師尊以前從未特許過誰進劍閣,我怕一個文書不能取信於教習,故而先扮作書童,等師尊日後親口承認我,我再入湛盧學習也不遲。”


    “至於偷襲公主殿下,是想保護同門。後來又主動挑釁,是因為看不慣公主行事囂張,我自然要行俠仗義。”


    項衡:“我不曾看出你有如此好心。”


    尤念冷哼一聲,“你又為何總覺得我品行不端,是個壞人?”


    項衡淡淡提醒,“尊師重道。”


    尤念蹙眉:“尊重是相互的。”


    項衡卻不再與她廢話,手勢一變,無形的威壓直接壓在了尤念身上。


    他麵色不變,對尤念卻決不手軟,想用威壓直接逼迫尤念跪下。


    尤念方才所說,項衡一個字也不信。


    上次曆練之時,他便看出這尤念為人狡猾、囂張,如此行事詭異,背後必定有大秘密。


    項衡不愧是大乘巔峰高手,在他的威壓之下,尤念竟然連靈力都無法凝聚。


    但她緊緊握著拳頭,拚盡全力與威壓抵抗。


    尤念為人跳脫隨性,從不在乎這些虛禮。


    其實依照她的性子,跪一下根本無所謂,至少不至於如此費力抵抗。


    但她就是非常不想順從項衡。


    縱使氣勢壓頂,尤念仍咬著牙,挺直身體,“弟子所言,句句屬實。”


    項衡麵似冰封,雙眸漆黑深沉,“為師不信。”


    自從項衡認出尤念父母的那一刻,在心中就把她歸為了壞人一類,之前的曆練之中,又發現她為人狡猾,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就算收了她為徒弟,也半分不會護短,對她比對外人嚴厲數倍。


    所以這尊重師父的戲碼,尤念一秒也裝不下去了。


    尤念咬牙:“你奶奶的......”


    此時,天空突然電閃雷鳴。


    更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竟直接把項衡的氣勢給抵消殆盡,又激蕩起一番更大的波濤。淡紫色的靈氣在校場之上彌漫,又聚成一個完整的雷電圖騰。


    是入仙境的強者到了。


    “後輩,看好了,這才是仙尊的靈力壓製!”


    第25章 貳拾伍   撐腰


    聽到這個聲音,尤念頓時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蒼天啊,鍾離和前輩終於來了。”


    方才她使用混沌之體時,模仿的便是鍾離和的氣息。


    此時鍾離和本尊駕臨,帶著更加雄渾強大的氣勢,不容反抗地壓製了在場的近百名修士。


    “是入仙境的強者!”


    “這位仙尊怎麽看起來如此年輕,仿佛隻有十六、七歲。”


    “修為到了這個層次,自然可以返老還童。”


    “天下的仙尊兩隻手就能數過來,以少年模樣示人的,應該隻有元造仙尊了!”


    鍾離和黑衣翻飛,慢慢降落在站台之上。


    他將尤念護在身後,背手,微微仰頭,帶著幾分傲慢地看向對麵的項衡。


    ......如果他頭上沒有兩片雞毛的話,氣勢就展現得非常完美了。


    尤念向鍾離和挪了挪,小聲道:“前輩,你、你方才去幹什麽了?”


    鍾離和垂頭,非常懊惱地迴答道:“嗐,別提了!本尊方才打架去了,結果掉進了雞窩裏!要不然,本尊怎麽可能來晚?”


    尤念:“......”


    究竟是和誰打架,會掉進雞窩。


    鍾離和拍了拍尤念的肩膀,道:“放心,校場上發生的一切,本尊趕來的路上都聽到了。有本尊給你撐腰,不用怕。”


    那邊的項衡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他蹙了下眉,然後拱手行禮,“元造仙尊。”


    鍾離和答應了一聲。


    饒是項衡,麵對入仙境的強者,也必須足夠恭敬。


    他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知仙尊造訪雲夢劍閣,有何貴幹?”


    鍾離和被問得一哽。


    他來劍閣主要是為了偷雷刃之場上的靈刃,說出來實在不光彩,被項衡這麽一問,當即支吾了一會兒,“額......嗯......”


    尤念馬上在旁邊提醒道:“前輩,您就說關你屁事!”


    “對對對!”


    鍾離和理直氣壯地一仰頭,大聲道:“關你屁事?!”


    “你們雲夢之巔十三個長老的靈器都是本尊造的!本尊對雲夢可是有大恩情!難道來逛逛你們的附屬外門都不行嗎?!”


    “......”項衡用十足冷冽的眼神瞥了尤念一眼,“仙尊,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仙尊能來雲夢劍閣,是我們的榮幸。”


    “想來如果無上仙尊知道了的話,也會很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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