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她麵前傲的出奇的帥小夥,轉眼變成溫順的奶狗,臉上洋溢著溫暖之極的笑容,得意洋洋的揮舞著手裏的鈔票,講得唾沫飛濺。


    這樣的恩人是那麽張揚,得意的笑,開懷的笑,溫柔的笑……每一種都極具感染力,讓唐珍珍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小姑娘已經淚流滿麵。


    原來人生真的不是事事順心,總有一些人肆無忌憚的走進你的心裏,卻對你不屑一顧。


    這是唐珍珍人生第一次心動,也是第一次跌了個大跟頭,都是為了同一人。


    “乖囡~紅燜羊肉還打嗎?”人前高高在上的唐書記,在心愛的女兒麵前,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寵女狂魔,無底線的那種。


    “吃什麽吃,我沒胃口。爸~我想迴家。”眼前的情景更是讓她目眥欲裂,她覺得自己連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隻見恩人體貼的夾起一塊羊肉,討好的送到對麵那個醜女人的碗裏。呸呸呸,這個老女人還想霸占恩人?


    真是不知廉恥。


    “爸~你看看,他對別人那麽好。”唐珍珍挽著爸爸的胳膊,酸溜溜的說道。


    “額,不是說這家夥是和姐姐一起來的嗎?估計,那就是姐姐吧。”那一桌人氣質出眾相處融洽,顯然是一家人。


    姐姐?對呀,她怎麽忘記了?唐珍珍立即喜笑顏開,恩人姐弟感情真好,“爸,你一定可以找到他,對不對?他以後隻會對我一個人溫柔,對不對?”


    天真又殘忍。


    “對!珍珍的要求,爸爸都會做到。”唐書記溫柔的摸了摸女兒頭頂,對女兒理所當然的態度,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宋渝對這對毫無底線的父女留有戒心,可大半個月過去,她的日子還是風平浪靜,漸漸的,她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有什麽陰謀陽謀,她接著就是。


    布鞋早就做好了,宋渝藏在衣櫃最裏麵,遲遲不敢送給夫君。現在已經是冬月,再不拿出來就沒法穿了。她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努力刷鞋子的董長征,陷入糾結。


    “董長征。”


    “到,請首長指示。”


    這句話已經成了董長征的順口溜。


    “你……怎麽又刷鞋,隻有這一雙嗎?”


    “當然不是。部隊一年發四雙,不過我腳重費鞋,這最後一雙湊合湊合就過去了。”媳婦這麽關心他的鞋子問題,這是……想幫他買?


    “……怎麽沒有買?”


    “嗐,買什麽買,省下來給你給寶寶,我一個大男人糙一點有什麽關……媳婦你怎麽了?不要嚇我。”


    “啪”把鞋子往盆裏一丟,董長征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幾步就竄到了床前。媳婦突然間臉色發白,摸著肚子一言不發,這是出來什麽意外?


    呸呸呸,童言無忌。


    把沾滿泡沫的手在褲腿上擦幾把,董長征單膝跪在床上,扶著媳婦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安慰,“小渝,是肚子不舒服嗎?你不要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去找邵清。邵醫生醫術精湛,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董長征雙手已經微微顫抖,他的臉色甚至比宋渝的還要蒼白。


    “董長征,寶寶動了。”宋渝摸著肚子,第一次明顯感覺到了胎動。寶寶很活躍,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肚子凸出一小塊。


    這是寶寶的小拳頭嗎?未免也太可愛了吧。宋渝輕柔的撫摸那一處,“寶寶,你好,我是媽媽。”


    微笑著抬頭,她的眼睛已經濕潤,“董長征,寶寶在跟我們打招唿。”


    董長征手顫抖的更厲害了,媳婦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就是有些不太明白,什麽叫寶寶動了,什麽叫打招唿?


    他緊張的咽著口水,觸電般縮迴自己的手,敬畏的望著媳婦的肚子,想觸碰又不敢。


    “董長征,你想跟寶寶打個招唿嗎?”宋渝拉住夫君怯生生的大手,往日可以碎開大石的手掌,如今冰涼顫抖,手心裏全是汗。


    “可以嗎?會不會,傷到寶寶?”董長征掙紮良久,才看著宋渝求助。


    “哈哈哈,董長征你也太逗了吧。你以為你神功蓋世,可以隔山打牛?放心吧,寶寶好著呢,你輕輕的,就沒有問題。”牽著夫君僵硬的胳膊,慢慢的搭在肚子手。


    媳婦凸起的小腹,他一手可以掌握。董長征小心翼翼的把手掌貼在肚皮,閉著眼睛虔誠的感受。


    掌心的肌膚火熱,這是孕婦的正常情況,這點董長征已經清楚。掌心傳來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這應該是媳婦的。


    寶寶,你倒是跟爹我打個招唿啊。


    董長征攬著已經哈欠連天的宋渝,固執的緊貼著小腹,嘴裏不停的嘟嘟囔囔,“乖寶,乖寶,你怎麽不跟爸爸打招唿就睡覺了呢?揮揮小手意思一下也行啊,爸爸愛你,也愛%¥&。”


    “也愛什麽,董長征你有種再說一遍?”睡意朦朧的宋渝,擰著夫君的耳朵,威脅道。


    “寶寶快看,媽媽在欺負爸爸,爸爸太慘了。”董長征乜了媳婦一眼,然後低下頭對著肚子裏的寶寶告狀。


    “寶寶啊,爸爸這是自作自受,不乖就要挨打,懂不懂?“宋渝沒有手下留情,納不了鞋底的手,擰耳朵倒是相當輕鬆。


    “哎喲,哎喲,媳婦你來真的啊。”董長征幾乎把整個老臉懟到了肚皮前,擠眉弄眼的賣蠢。


    “騰”,肚皮高高隆起,寶寶不知道是被逗樂還是氣笑,這一腳踢的挺兇。


    “媳婦,他他他,真的會動?”離得最近的董長征自然感受最深,他急激動的語無倫次,把臉緊貼著肚皮,舍不得分開,“小渝,寶寶這樣在你肚子裏翻江倒海,疼嗎?”


    “我們的寶寶非常健康,當然會動。疼?會有一點點。”宋渝反過來攬著夫君,男人趴在她懷裏,淚水氤濕了襯衫。


    捧著宋渝凸起的肚皮,董長征虔誠的一吻,“寶寶,我是爸爸。你在媽媽肚子裏要乖乖的,媽媽很辛苦,你知道嗎?等你出來,爸爸陪你玩,好不好?”


    以前孩子還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可今天的胎動,卻讓這對傻爹傻媽有了直觀的認識:寶寶是有血有肉,會動會跳,那種深藏在血脈裏的牽絆,前所未有的緊密。


    窗外天光破曉,董長征胡子拉碴凝視著宋渝的肚子,“媳婦啊,我們還是生兒子吧。不是我重男輕女,實在是一想到過個二十年,會有一個臭小子來拐跑咱女兒,我這心裏就難受的一批,恨不得揍死臭小子。”


    “還沒影的事,就愁你一夜不睡,董長征你魔怔了吧?”


    第44章 玉敏,怎麽是你?


    宋渝以為, 董長征的魔怔隻是一時,萬萬沒想到,夫君深陷其中, 難以脫身。


    以前董長征非常喜歡牛牛, 見到他總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可自從寶寶胎動,就一切都不對勁了。


    “什麽,媳婦?好你個臭小子,年紀輕輕就敢想這樣的好事?杜岩,趕緊出來。”董長征一手提著牛牛, 站在矮牆邊和杜岩隔空喊話。


    “我說,杜岩啊杜岩,我把你當兄弟,你可倒好, 指使兒子來勾搭我閨女,你要臉嗎你!”


    杜岩銜著牙刷從屋裏出來,看見氣急敗壞的董長征, 也是一頭霧水,“不是董長征,你先把我兒子放下下, 有什麽事,我們大人好好說。什麽叫指使兒子勾搭你閨女,你有閨女了嗎?”


    “怎麽沒有, 我閨女在我媳婦肚子裏。你家臭小子指著肚子喊媳婦, 這是幾個意思?我閨女那一定是天仙,你家牛牛配得上嗎?我告訴你杜岩,想娶我閨女, 門都沒有。”


    說著,董長征還是乖乖把牛牛放下。現在他帶著“嶽父”眼鏡看牛牛,是哪哪都不行。個子太矮,皮膚太黑,說話不溜……缺點他可以數三天三夜。


    好吧,牛牛今年虛歲三歲,還能咋滴?


    “董長征你想太多了好吧。首先你能肯定你那是閨女?其次萬一你閨女像你呢?最後我們牛牛還真看不上!”


    杜岩也來了氣,“噗嗤”一聲吐出泡沫,和董長征對罵起來。在他眼裏,牛牛是千好萬好,皇帝女兒都配得上。


    “你個烏鴉嘴啊杜岩,你敢咒我閨女?牛牛看不上?看不上他天天跑我家,媳婦媳婦喊的不要太勤快。”董長征雖然看不上牛牛,但不代表他不得瑟。


    瑪德,兒子不爭氣。杜岩氣的拗斷了牙刷,翻身攀上矮牆,頓時感覺高處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董長征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來真刀真槍的比試,你敢接麽?”


    “敢!”董長征“嗖”的一下躍上矮牆,就是上牆的姿勢,他也要壓杜岩一頭。隔著中間的菜畦,他不屑一顧,“敢,老子有什麽不敢的,你劃出個道道來。我一定讓你嚐嚐,失敗者的滋味。”


    “嘁,放狠話誰不會。董長征,別人怕你,我杜岩不怕!過兩天就是全軍軍事比武,我倒要看看,這冠軍屬於誰?”


    杜岩也不是無的放矢,他眼饞董長征這全軍第一老長時間,現在到了下戰書的時候。


    嘖嘖嘖,每年總會有一些愣頭青強出頭,真當他董長征是吃素的?他雙手抱臂,失笑搖頭,“看來杜營長是早有預謀,不怕,比賽場上見。要是輸給你這樣的菜雞,我董長征三個字倒過來寫!”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宋渝站在院子裏,都能聞到刺鼻的□□味。男人啊,在榮譽麵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認輸。她隔著矮牆,和對麵的唐玉敏無奈而笑。


    “咳,一大清早的,幹什麽呢?”


    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倆幼稚男人,連忙跳下矮牆,立正、稍息,“報告團長,約戰。”


    “哈哈哈,今年要是我們團包圓第一第二,那其他兄弟團的臉色,可就有意思囉。好好幹,老子看好你們。”錢得勝得意洋洋的雙手叉腰,已經在展望美好的未來。


    “是,請團長放心。”那誰是第一誰當老二,就要憑實力了。


    跑操迴來的徐大奎,被這一幕激勵的熱血沸騰,是男人就應該這樣。緊了緊拳頭,他轉身跑出院子,再加三圈。


    下午姐妹團聚會的時候,還在說起這件事呢。經過一上午的發酵,這場約戰已經是全團皆知,鬧的沸沸揚揚。


    兩個人都有不少擁躉,暗地裏吵得不可開交。當然壓董長征能延續風光的,還是大多數。不過,希望他摔跟頭的,也不在少數。


    “玉敏,你不要介意啊,我個人覺得還是董長征贏的機會大一點。他這個人雖然不怎麽樣,但軍事素質絕對超一流。這麽多年霸占榜首,多少英雄好漢倒在他腳下。萬一要是你家老杜輸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邵清延續了一貫的作風,直言不諱。


    “嘎吱”,陳桂香單手捏開花生殼,把紅撲撲的花生米遞給牛牛,“我覺得吧,邵清說的對。董長征坐上冠軍寶座得有七八年了吧,還沒有一個人能挑戰成功。杜岩,我覺得還差那麽一點點。”


    牛牛心滿意足的把花生丟進嘴裏,然後煞有介事的點頭附和,小模樣可討人喜歡了。


    唐玉敏把剝好的一把花生米放到牛牛的衣兜裏,然後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牛牛乖,出去玩吧。”


    這皮猴子,也隻有在討食吃的時候能安頓一會。


    “姨姨,我去玩了啊。”牛牛反身抱緊宋渝的小腿,仰著頭乖乖的征求意見。


    宋渝笑著擼了把牛牛的腦殼,又遞給他一塊板栗糕,才囑咐道,“牛牛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嗎?”


    牛牛吸溜著口水接過糕點,認真的迴答問題,“牛牛知道,不可以去河邊,不可以和陌生人玩,不要去後山,姨姨我走了,晚上我們再玩。”


    說完,這小家夥便猴急的奪門而出。


    “小渝,你們真不考慮牛牛當女婿,多聽話啊。”邵清捧著臉,被牛牛迷的神五神六的。


    “是啊,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去找姨姨。你們說氣不氣人,這小子吃我的穿我的,可心裏嘴裏念著的都是別人。小渝,這兒子當我白送給你。”唐玉敏被扭頭就走的兒子生生氣笑。


    “不要,杜營長會找我家拚命的。”宋渝笑倒在桂香嫂懷裏,捶著胸喘不過氣來,“我才不要哩,這麽大養不熟。”


    “可以當童養婿先養著啊。”邵清已經笑出眼淚,還不忘伸手抓起一把煮花生。


    “不不不,董長征這幾天擔心女兒都入魔了,童養婿,還是算了吧。”想起夫君天天晚上愁的眉毛胡子一把抓,剛緩過氣來的宋渝又一次栽倒在桂香嫂懷裏。


    大衣已經基本完成,就等哪天得空,他們幾個就去縣城試試水。屋子角落生了炭盆,姐妹們穿著毛衣,說說笑笑氣氛正好。


    門廊下木柴堆的半人高,足夠宋渝舒舒服服過一個冬天。這些都是董長征帶著徐大奎,加上杜岩,一捆一捆從山上背下來的。


    “董營長家是這裏嗎?”


    煞風景。


    宋渝不高興的撇撇嘴,怎麽就沒有個安生日子。


    唐玉敏坐在最邊上,她主動站起來去開門。“踏踏踏”,為什麽越走心越慌,她握著門把手,遲遲不敢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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