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查清墨方的‘瑕疵’原因,以及整座浮空九宮的出入禁製。


    丁醒決定前往中宮一探究竟。


    他如今有墨方在手,可以任意調整諸宮的方位,他把中宮挪移到附近,與眼下這座宮廳的墨雲門交融連通。


    穿門過去,他就能直接抵達中宮。


    而中宮是出口所在地,之前闖進來的兩岸修士,如果沒有死在這裏,應該全部集中到了中宮。


    丁醒先以月隱卦藏匿肉身,這才踏足了墨雲門。


    ‘唿!’


    他剛剛置身在中宮,耳邊就響起一聲劍嘯,劍氣猶如風刃橫掃,在他身側射飛過去,打入宮璧,留下一道數尺長的淺痕。


    起初他以為有人偵破了他的形跡,先下手為強,對他實施劍襲,但劍氣僅僅發來一次,旋即就偃旗息鼓,徹底無視了他。


    看來,劍氣隻是偶然波及到身邊,目標並不是他。


    環顧張望中宮環境,他很快就弄清了緣故。


    這一座中宮,像是上古墨門修士的閉關室,宮廳中間擺著一座黑蓮台,直徑有數丈大小,類似這種蓮台,往往都用來打坐修行。


    台中盤坐一具白玉凝結的人形骨骼,丁醒分辨不出這骨骼的來曆,可能是人修坐化後,血肉腐爛消失,殘存的骨架,但也可能是人為雕刻與煉製而成,畢竟骨頭玉化,這是非人特征。


    蓮台邊緣,張開了九片花瓣,每一花上都擺放了一個金墨酒缸,這些酒缸加有酒蓋,裏邊想必全都存有靈酒?至於是什麽種類的古釀?別說丁醒不清楚,就連早早抵達這裏的兩岸修士?也是一頭霧水。


    黑蓮台、玉骨架與金墨缸?也是這座中宮僅剩的遺寶,兩岸修士正在爭奪它們的所有權。


    丁醒先看了看黑蓮台的四周?橫七豎八躺著二十餘位修士,巍國的、魔域的、野修散士?交錯混在一起。


    倒也不是全都死了?但基本已經身負重傷,連蹲坐療傷的法力都已經喪失,算是徹底脫離了戰鬥行列。


    丁醒對這些人的麵容都很陌生,他隻認得伊繼才與牧野玲。


    但伊繼才已經隕亡?脖頸處有一道血色劃痕?像是被什麽利器直接梟首。肉身被打崩,就算有靈丹妙藥,也救不活他。


    他身邊仰癱著牧野玲,身上鮮血淋漓,胸口仍有起伏餘波?氣息並未徹底斷絕,但是已經非常虛弱。


    在場還有幾位巍國修士?傷情與牧野玲差不多,興許他們仍舊保留有神智?卻是瀕臨待死的狀態了。


    整座中宮內,目前仍舊保持著全盛戰力的修士?隻剩下三個。


    正盤飛在黑蓮台上方?戰為一團。


    其中一個是青衣女修?丁醒對她的道袍似曾相識,依稀記得,唿延蘿也是這種打扮。


    丁醒猜測這個青衣女修就是唿延芙,她與唿延蘿是同輩族姐妹,但是不在五服以內,她家血脈是三祖師唿延玄衣的嫡係,唿延蘿較為偏一些,故而兩姐妹除了道袍相近外,容貌與氣質毫無共同點。


    唿延芙身側陪著一個中年修士,此人溫文爾雅,氣度四平八穩,穿著玄穹教的道袍,他手持一口青木飛劍,剛才射在丁醒身邊的劍氣,就是他所釋放。


    他與唿延芙顯然在攜手抗敵。


    兩人的敵手是一個麵如金紙的禿子,打扮像是苦行僧,眼珠卻赤紅如血,又留了一圈絡腮胡,模樣兇厲陰沉,手上驅使一柄磨盤大的黑輪,頭頂一座三角圓鼎,縱然以一敵二,卻也遊刃有餘,絲毫沒有顯露敗像。


    僧侶打扮,黑輪法器,這個禿頭的身份也就唿之欲出,應該就是聞怒口中的小悲教門徒晁襲。


    闖宮之前,聞怒對丁醒有過叮囑,如果與晁襲照麵,須得先行祭出蜃雷簽,絕對不能與晁襲正麵纏鬥。


    但眼下晁襲正與唿延芙在鬥法,如果丁醒現在拋出蜃雷簽,肯定要誤傷唿延芙。


    況且,祭動蜃雷簽需要時間,此簽一旦發動,晁襲肯定有所感應,並要不惜代價躲避,丁醒必須尋找時機,一擊轟殺此人,否則他寧願不出簽。


    考慮過後,丁醒決定暫時等待,這三人都是玄胎後期修士,他覺得無論晁襲神通再強,在唿延芙與中年修士的夾擊下,終歸會露出敗勢。


    說不定鬥到最後,根本就不需要丁醒出手。


    不過三人也不知出於什麽緣故,一直在相互試探,仍舊未到殊死搏鬥的地步。


    甚至是,他們在鬥法期間,還有閑情交流攀談。


    那晁襲以一對二,像是故意退讓示弱,隻見他嘿嘿一笑,朝那中年修士喊道:“萬少坤,咱們鬥了這麽久,遲遲不能分出勝負,你覺得繼續打下去,還有必要嗎?這裏蓮台有一座,法骨有一具,靈酒有九壇,足夠咱們平分,如此豈不更好!”


    “蓮台我缺,法骨我也缺,靈酒更是不能少,又該如何分?”萬少坤言語針鋒相對,手上動作也絲毫沒有停止的兆頭。


    隻見他手指一搖,青木飛劍霎時被濃烈劍芒所包裹,劍體朝後一仰,又虛空一劈,登時掀起一道十餘丈長的墨綠劍影。


    鍘刀似的,對準晁襲當頭斬下。


    玄穹教是巍國第一劍宗,丁醒曾有耳聞他們的劍典秘術,那中年修士萬少坤所使劍招應該是‘劍氣化形’,威力取決於自身法力,不止能增幅飛劍神威,施法速度又奇快無比,攻防都能占得先機。


    但萬少坤一劍打出,陣勢驚人,力道卻欠缺火候,不知是他故意留手,還是實力本就不夠。


    那晁襲見劍影落下,五指成爪,直接抓擒,一掌震碎劍力,他內外功兼修,俱都到了玄胎巔峰的地步,卻是沒有反攻,繼續對萬少坤說:“蓮台給你,法骨也給你,我隻要靈酒!”


    說罷停頓了一下,冷冷瞥向唿延芙:“但這個女人屬老虎的,不要命的喊打喊殺,腦子也不夠使,你須得勸住她,讓她識點時務!”


    唿延芙身材嬌小,屬於那種小家碧玉的女人,不似她族妹唿延蘿高挑,嗓門卻大的出奇:“時務就是宰了你,拿你腦袋去祭奠我侄兒!”


    她似乎看出萬少坤鬥法在猶豫,提醒了一句:“聞怒師兄就在外邊,很快就會尋過來,就算他不來,你我聯手也能勝這魔頭!萬師兄,隻要你助我殺了此人,迴到駐地,我會去求吾祖,保你衝上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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