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將藍晶琥珀輕輕地放到含笑胸前,他看著已經死去的含笑,心中無限悲痛,他想對再她說些什麽,然而,她卻聽不到……


    無稽和怪談站在秘方麵前,秘方愕然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求你們救救她!”


    無稽和怪談互望了一眼,無稽歎了一聲,沒有開口,秘方失望地低下了頭:“如果連你們都沒有辦法,我和含笑隻能在這陰司世界裏永遠長眠了。”


    怪談開口道:“不,你不能,雖然你人在這個世界,事實上你並沒有死,所以這個世界留不得你,至少現在留不得你――”


    秘方激動地看著怪談,問道:“不是說這塊琥珀可以實現任何願望嗎?如果我能夠返迴人間,那麽我能不能帶含笑一起走?”


    無稽接言:“理論上可以,但是……”


    “什麽?”


    “藍晶琥珀隻能幫你實現一個願望,卻切的說,你是要她活,還是要她愛你?”


    無稽的話讓秘方詫異莫名:“我不明白,兩者難道有衝突?如果她不活,又怎能與我相愛?”


    怪談道:“確切的說,兩者的確不同,她之前所中的斷情之毒太深,情已斷,又豈能複原!倘若讓她複活,隻有斷情,也就是說,她會忘記所有發生的一切,重新做人;倘若讓她再與你有情感的牽絆,那隻能與你陰陽相隔,在夢裏魂牽夢縈了……”


    秘方搖了搖頭,他不相信他們的話,確切的說,他願意接受他們的說法,他抱起含笑的屍體,緊緊地摟在懷中,心痛至極:“這太矛盾了,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難道,非要讓一個人去飽嚐緣盡情未了的痛苦?這太殘忍了。”


    無稽歎然道:“世間難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怪談點頭:“人類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受情感的牽絆,秘方,聰明如你,難道,你竟做不出一個原則嗎?你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倘若再耽擱下去,你恐怕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秘方驚駭地“啊”了一聲,怪談的話如警鍾一般讓他自哀傷中覺醒,


    他沒有再多想,而是直接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兩位,我要她活,隻有活著,一切才皆有可能――”


    無稽和怪談互望了一樣,怪談首先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們得盡快送你迴去,因為,你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秘方訝異:“不,我必須要看著她複活,這樣我才能安心,而且我要帶她一起迴去,就算不能相愛,至少,我可以親眼目睹她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無稽歎了一口氣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魚與熊掌又豈能兼得?不僅如此,你迴到人類世界之後,在這裏的發生的一切也自然會在你的記憶裏消失――”


    怪談道:“強求無福,終會害人害己,說到你眼看著她複活,我明確的告訴你,這是不可能,作為一個凡人,又豈能窺視造物的奧秘呢……”


    秘方後退了兩步,恍然道:“是啊!已經做出了選擇,既然要她活,又豈能再奢望還能在一起呢?”


    “不錯,你終於明白了,”怪談接言:“那麽,我們可以送你上路了,否則你就再也迴不去了。”


    “等一下,”秘方陡然開口:“她真的能複活,你們能保證?”


    無稽笑了笑才道:“我們從來沒有向誰做過保證,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秘方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卻被無稽阻止了:“不要再說了,藍晶琥珀不能離開深井太久,否則許下的願望就無法實現,總之,有緣你們自會再相見――”


    無稽的話音剛落,秘方眼前閃現出一團白色亮光,白光很柔和,


    怪談開口:“記住,往亮的地方走,哪裏越亮就往哪裏走,記住……”


    這時,秘方能感覺到,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牽引他往前走,當他看到前麵越來越亮的時候,他的意識也在逐漸消散,直到前麵的白光刺眼炫目,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秘方終於有了意識,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確切的說,應該有好幾個人在喊他,等到他睜開眼睛,小奇,大妙還有公孫良和廖震以及夏錢都圍在自己麵前,他們著注視自己,都迫不及待地要聽自己之前的經曆,可是,之前經曆了什麽,自己已完全不記得了……


    等到東國大使館的車趕到,秘方才明白,公孫良和廖震已經把一切手續辦妥――


    秘方在上車之前,突然看到一個身著黑色皮衣的長發女子,從戴高樂廣場的一端極速跑來,觸目所及,他心中駭然驚歎:老天,那是……那是含笑?


    就在秘方驚異之際,另一個女人從直升機上順著長繩滑了下來,她對著跑來的含笑伸出手來,大喊了一聲:“夕顏,就差你一個,我們走……”


    含笑飛身一躍,一把攥住了上麵那個女人的手腕,就這樣,兩個人身材妖嬈的黑衣女人在夕陽的餘暉中被直升機上帶走了,秘方愕然之至看著這一幕,等到他迴過神來,那架直升機早已消失在西天的雲彩中……


    秘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愕然驚歎:“夕顏……?”


    這時,公孫良也上了車,他看了秘方一眼道:“藍際刑警已經把《抱銀狗的男子》護送到了波國大使館,我們…也該迴國了!”


    …………


    終於迴到了東國的懷抱,《夏天之約》的真跡也安然無恙的在美術館正式開展,秘方站在這幅畫前靜靜地欣賞著,畫中女子仿佛在對自己笑,那如花的笑容雖然甜美卻帶著幾分矜持,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含笑的笑容一樣――


    含笑在我的生命裏雖如曇花一現,但是,她絕不會在我的記憶裏化成塵煙……


    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寶藏”,那自然不是金銀財寶,而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迴憶”――


    不管你是含笑還是夕顏,我想,你終於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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