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應明迴到自己在紅樹林的辦公室,看到秘書部的辦公室門開著,燈光照出來,就走過去,看部長郭米趴在辦公桌上看文件。鄒應明一抱肩,倚在門框上,說:“老哥,聽說你是長時間勞動美學族,對於完成工作傍晚準時迴家的同事還要問候說:你這麽閑?果然不是傳說而已。”郭米說:“少說我了,你還不是一樣?”鄒應明說:“我可是下班就迴家的。”郭米說:“那你現在來是幹什麽?”鄒應明說:“受了點微末的刺激,想通過工作緩解一下傷痛。”


    郭米說:“明少你向來以八麵玲瓏著稱,什麽人能刺激到你?”鄒應明說:“左旋集團梁興祖的妹妹梁興初今年二十一歲,在日本武藏野大學學的幼兒教育專業,去年剛畢業迴國,開了一家幼兒園。上個星期,咱們少董去找梁興祖辦事,順便請他吃飯,趕巧梁興初去找她哥哥,三個人就一起吃了個飯,結果吃出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結果:梁興初迴家就對梁興祖說要找一個跟少董一樣的男朋友。梁興祖說少董已經結婚了,跟他一樣的肯定是沒有。梁興初說物以類聚,他的朋黨也一定都是好的。梁興祖就托少董給她找,少董叫我和君華去了,說:梁興祖是特重類事業夥伴,也是朋友,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現在我這個妹妹要按照我的標準找個男朋友,人家看的不是錢,人家看的是人,明白?頭一撥兒,你們兩個去,打頭陣,你們兩個不成,咱們一撥兒一撥兒的派過去,兩人一組,一定要把這個姻親結下,鞏固咱們和梁興祖的戰略聯盟。”


    郭米說:“就是和親的性質。”鄒應明說:“是這個意思,我和君華就去了。我一看梁興初,那大姑娘,賊拉漂亮。不能這麽說,好象不敬似的,應該說非常……,怎麽說?說端莊,又比端莊年輕;說優雅,又比優雅活潑;說幽靜,又比幽靜鮮活;說溫良,又比溫良有致;說伶俐,又比伶俐樸實;說穩重,又比穩重靈動;說嬌柔,又比嬌柔自然。你說什麽她都不是,但是又比都是更好。”郭米說:“你愛上她了?”鄒應明說:“也不能這麽說,就是挺有感覺。”郭米說:“她什麽反應?”鄒應明說:“起初她看上的是我,後來她對我不齒,看上了君華。”郭米說:“你吃飯的時候剔牙、嘬牙花子了?”鄒應明說:“我怎麽會露那種小破綻?”郭米說:“那是敗在哪裏?”鄒應明說:“寧不拔去了。”郭米說:“寧大小姐不是跟君華那什麽嗎?”鄒應明說:“當時我坐在外邊,上去攔了一下,把她拉走了,迴來以後,梁興初就不鳥我了。”


    郭米說:“實話說,要我是大姑娘,我一開始就看上的是君華。”鄒應明說:“為什麽?”郭米說:“君華那種氣質,是神鬼不侵;你,你就,神存富貴,富貴太露,八麵玲瓏嘛,時間長了,難免沾掛了些人世俗味。不過,也因為你這種俗味,讓人感覺是踏實的人間。你們兩個人是明顯的各有千秋的兩種優質資源,也許她會想,要是能同時擁有兩個就好了。這時候,寧不拔出現了,正好解決了她的問題,給她選擇君華的根據。”


    鄒應明說:“這樣也好,她跟了君華一定會幸福的,也免得被我這樣的登徒浪子糟蹋了。”郭米說:“不可惜嗎?”鄒應明說:“隻要她不覺得可惜,我就不覺得可惜。”郭米說:“真是多情反倒似無情,君華對她呢?”鄒應明說:“他就是一貫的溫良恭儉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即使麵對女人,也是一貫始終。”郭米笑道:“那女孩兒真不容易,碰到頭一陣就是兩個撥不轉、拔不動的超級大白蘿卜。依我看,這個結局會撲朔迷離,搞不好是耐人尋味、令人期待的四角關係呢。”鄒應明說:“我要不要跟寧不拔發展發展呢?好成全梁興初和君華?”郭米說:“我看你連耍寧不拔的興趣都沒有,寧不拔也不會看不出來,你們兩個玩兒不起來。”鄒應明說:“梁興初也不願意跟我玩兒呢,我也不敢跟她玩兒,看來她是必然會跟君華正式交往了。”郭米說:“少董不是說你們是第一撥兒嗎?再看看後來的,也有一種情況,在兩個人中沒辦法選擇,就都不選,來個另辟蹊徑。”


    鄒應明說:“如果她還迴頭來找我,我就娶她。”郭米說:“那也是一段良緣,你一旦結了婚一定是個好丈夫。”鄒應明說:“是,老郭,你最懂我。”郭米說:“你和君華都對富家女不放心,誰也沒拿這個事當個事吧?”鄒應明說:“是,摟草打兔子,有它過年,沒它也過年。”郭米說:“你們都是明白人,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得失都能看到好的一麵,放達敞亮的人嘛,都是這樣。”鄒應明說:“是這麽一說。”


    十一集團聯席會議在聚豐樓舉行,會議之後晚上六點開始就是酒會。程東浩正在和孔思思說話,梁興初穿著小禮服,跟在梁興祖後麵走過來。梁興祖說:“思思總是象十九世紀歐洲皇室一樣得體端莊,具體說來就是那時奧匈帝國的伊麗莎白皇後,著名的茜茜公主,美貌、善良、自由、倔強,真是完美的美人兒。”思思說:“謝謝,我還是喜歡興初這樣的清甜茉莉,美不足以說明和形容。”梁興初說:“思思你那麽幸福,又那麽智慧,我不知道有多神往。”孔思思拉住梁興初的手,說:“走,咱們到那邊兒去說體己話。”


    看著兩個人離開,程東浩說:“我前後派出去五撥兒了,興初喜歡上我們誰了?”梁興祖說:“都不錯,我媽和興初都有點兒挑花眼了,看來看去,還是第一撥兒的兩個人。”程東浩說:“踩兩隻嗎?”梁興祖說:“本來興初第一眼看上的是那個叫鄒應明的,可是見麵當天就有個女人半路去找他,被他給拖走了,說是個律師,可是是被他拖走的,不象是正常關係。興初第二眼就給了那個叫田君華的,他挺耐看,興初對他越看越喜歡,就喜歡上了。之後的小夥子也都不錯,但是興初心裏已經有了這個田君華。這個田君華沒有什麽特別的男女關係吧?”程東浩說:“沒有,清如水,明如鏡,山青水長,興初的眼光不錯。”梁興祖說:“那就讓他們交往交往看看。”程東浩說:“嗯。”


    陽春三月,正是思春的大好時光,其實即便是一月嚴冬的時候,李笑顏也是春心不減。隻不過那幾個男人想來想去都很受傷,她的性幻想已經充滿了陌生路人的強的暴場麵,毫無光明、前途、秩序和可能性,都是瘋狂而又暴力的縱欲片斷,開始了隱密的自的慰。幹過幾次後,索然乏味,跟程東浩相比,手指頭完全不是那麽迴事,李笑顏對自己大感失望,也不怎麽做了,讀書和工作更狠了。


    晚上,程東浩又打來電話,李笑顏毫不猶豫的掐斷了,心裏一酸,肚子裏麻麻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很想念他,也怨他,也恨他,也不是毫不在乎平淡的過了,但是不過又能怎樣?隻能過了。李笑顏躺在床上,對程東浩的思念象潮水一樣湧上心頭,又氣又憐又疼又惱,糾結的無法自處。一夜破碎的夢,象野花一樣開滿了李笑顏的心田,醒來時嘴裏似乎還有程東浩鹹鹹的淚,李笑顏恨的直咬牙,起了床,想到程東浩這時候應該也起了,也會去打籃球,真想錯開這一時段,但是十多年的習慣仍使她毫不遲疑的洗漱了夾起球直奔球場。


    李笑顏晚上下班,跟張和也才一出醫院,驀然的一迴頭,隻見程東浩倚在柱子上,張和也看了,自顧自的往前走,李笑顏一把挎住張和也的胳膊,偎在他身上,跟著走,張和也也不掙紮,隨她挎著。程東浩過來一把抓住李笑顏的肩,攬過去就吻。李笑顏一邊掙紮,一邊喊:“張和也,我是你的女人。”張和也頭也不迴的走了。


    程東浩扳著李笑顏的頭強吻住了,李笑顏使勁一咬他的舌頭。程東浩也不顧疼,堅持不懈的吻,李笑顏也不敢使勁咬,怕把他的舌頭咬斷了,由著他吻下去,身體就軟下來,程東浩才停下來。一把抱起李笑顏,抱進車裏,盯著李笑顏癡癡的看。李笑顏伸手照著他就是一個嘴巴,也沒敢使勁打,聽見響兒了。程東浩眨了眨眼,眼淚刷的就流下來。李笑顏的火噌的就起來了,咬著牙說:“你還有理哭?”程東浩要抱李笑顏,李笑顏用手撐住他的胸,說:“你現在是有婦之夫,我不認識你,你跟我一個陌生女人還有什麽可說的?”程東浩一把拉下李笑顏的胳膊,強行把她抱在懷裏,李笑顏使勁掙紮,也掙紮不過他,被他抱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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