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思喝了三杯奶咖,再也別想睡著,整夜輾轉反側,急怒哀恨怨,又是夢又是淚,直到天明,不睡又困,困又睡不著。跑了幾趟廁所,看看表,已經到了五點半。索性起來洗漱梳妝,對著鏡子看了看,還是美美的,隻是眼有點兒腫。正好讓程東浩看看,自己是多麽的委屈,多麽的傷心,多麽的隱忍,為了他,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愛他。


    孔思思拿起梳妝台上的照片,真的是唐玫拚接的嗎?唐玫無疑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之徒,十足一根攪屎棍子,她不是做不出來。可是堂兄孔良義曾說寧可相信唐玫也不要相信程東浩,孔思思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她願意相信程東浩,可是理智告訴她唐玫是對的。但是程東浩一口否認,要怎麽跟他分辯?有結果嗎?有意思嗎?孔思思寧願自己沒看到這些照片,什麽都不知道,知道了既無用又憑添煩惱。程東浩確實做的麵麵俱到,完全讓孔思思抓不到把柄,除了堅決不肯跟她上床一事,別無破綻。


    孔思思想:難道也要象唐玫一樣構造強大的監查網絡,把程東浩和李笑顏網在其中?即便如此,程東浩的反監查能力更強,不然,唐玫也不會得不著半點兒便宜。該她知道的她知道,不該她知道的她一點兒也不知道。從這方麵講,誠如唐玫所說,程東浩去找李笑顏的事,應該是程東浩故意露出來的。孔思思如果抓住不放,勢必成為一個發瘋的潑婦。目前,愛不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愛的地位,一定要穩住,就有希望得到最後的勝利。


    孔思思想把握程東浩的營銷網絡,但是殊非易事。除了孔思思開拓的業務,每每事過之後,孔思思才能一窺端倪。她成天跟著程東浩,卻不知道程東浩是怎麽安排的,程東浩倘若出差,她更是不得而知,雖然程東浩說的斬釘截鐵,但是她並不相信。她已經漸漸明白,程東浩的話說出來隻是為了方便省事,完全不是讓她相信的。而她除了信,也沒有別的選擇。就象這個照片事件,她隻有信才能活的下去。後悔嗎?後悔,可是如果不能在程東浩身邊,孔思思也要活不下去了。孔思思不停的安慰自己,從別的女人手裏搶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不死也要扒層皮。一切事想要成功,都是一句老話:堅持就是勝利。現在已經咬住了,死死的咬住不鬆口,程東浩就是死也要死在她孔思思手裏。毛澤東有言: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不要膠著在一時,人生還很長。


    唐玫的策略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先置程東浩於死地,而後再使他在自己腳下重生。孔思思的策略是: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然而這時候已經不是古代,這些謀略已經是普天共知。現代人崇尚的是簡單直接、不見兔子不撒鷹,知識的廣泛傳播彌補了智慧的不足,在具有相當知識水平的人麵前用這些謀略,隻會被人將計就計,予取予奪,通俗一點兒說:吃孫喝孫不謝孫,這大概就是程東浩的策略,或者說是李笑顏的策略。孔思思感覺自己處於被動的地位,可是誰讓她愛程東浩呢?明知道此行危險,別無選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等到有一天翻了盤,哼。孔思思熱血沸騰,一定會到那一天。


    孔思思梳妝好了,穿上看著就惡心的運動服,出門坐在小客廳裏,等程東浩出門。程東浩出門了,孔思思趕緊走到他身邊,真希望他注意到自己哭腫的眼睛,但是程東浩象往常一樣說了句:“早。”下樓去了,孔思思趕緊的跟在後麵,下樓的時候腳一滑,從樓梯上搓了下去,孔思思一聲尖叫,程東浩聽到聲音迴頭,等她躺在樓梯上摔定了,才過去扶她,問:“怎麽樣?”孔思思一把抱住程東浩,哭了起來。程東浩從樓梯上抱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說:“沒事吧?”孔思思說:“好疼啊。”


    程東浩從她死死抱住的雙臂裏掙脫開,拉著她的手,問:“哪裏?”孔思思說:“到處都疼,都快摔散架了。”程東浩說:“那不要出去了,在客廳裏歇著吧。”孔思思說:“你陪我。”程東浩說:“下樓走兩步看看。”孔思思一下樓,哎喲的叫了一聲,扶住了屁股,又摸了摸腰,說:“屁股好疼,我又看不到,你給我看看摔的怎麽樣了?”一邊說,一邊就脫褲子,程東浩說:“那沒事,屁股上肉厚,不會怎麽樣的,迴頭讓阿姨給你看看。”說著話就下樓了,孔思思大聲喊了一聲:“東浩。”程東浩象逃跑的兔子一樣出門去了。


    屁股真的很疼,孔思思自己扒下褲子看了看,紅了一大塊,摸了摸好象是腫了,正在屁股上的刺青蝴蝶上。孔思思大喊一聲:“程東浩,我恨你。”空蕩蕩的大廳,無人應答。程書憲從樓上探出頭來,剛要說話,打了兩個噴嚏,抹了抹眼淚忽閃的眼睛,說:“思思,什麽事?怎麽了?”孔思思還在提著褲子,趕忙提上,說:“爸,我摔了一跤,屁股摔腫了,東浩也不理我,自己跑出去了。”


    程書憲說:“哦,還好是屁股,屁股上肉厚,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吃過早飯,去醫院看看吧,讓你阿姨陪你去。”孔思思心裏恨道:老死鬼,怎麽跟他兒子一樣的說法?孔思思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哽咽著說:“爸,我沒事,您去睡吧。”程書憲說:“看來摔的不輕啊,屁股也是個很重要的地方,不要摔壞了,美榮,快出來,思思摔了,出來看看摔的怎麽樣了?”孔思思說:“爸,真沒事,我雖然疼的受不了,可是沒關係,我能忍。”


    盧美榮遲遲不出門,程書憲迴房叫去了,孔思思在樓梯上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一個人出來,自己想自己可憐,出身富貴,千金之體,為什麽要受這樣的虐待和輕慢?真想一走了之,但是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是花了大錢的,誰走她都不能走,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的。孔思思咽了一口淚,忍著疼迴到自己房間,又仔細檢視傷處,想手術是不能做了,怎麽也得等腫消了。


    如果是李笑顏摔成這樣會怎麽樣?程東浩大概會把她抱到房間裏舔到消腫吧。孔思思想到這一情景,又一眼看到梳妝台上的照片,氣的頭昏腦脹,過去一把抓起照片,使勁的撕起來,一疊撕不碎,一張一張的細細的撕的粉粉碎。


    盧美榮在門外叫了一聲“思思”,敲了兩下門,孔思思一把把桌子的碎照片摟到抽屜裏,躥到床上趴著,有氣無力的哼道:“進來。”盧美榮進來了,還穿著睡衣,過來就扒孔思思的褲子,說:“讓我看看,摔的怎麽樣了?”映入眼簾的第一眼,是一隻絕美無倫的蝴蝶,異常精致,栩栩如生,盧美榮往前湊著看孔思思屁股上的蝴蝶,歎為觀止。孔思思趴在床上抹眼淚,可是聽不到盧美榮的聲音,忽然意識到她在看屁股上的蝴蝶,心裏一沉,問:“阿姨,怎麽樣?”盧美榮一聲驚唿:“哎喲,天呢,一大塊,都黑了,都紫了。這可怎麽好?快,去看醫生。”盧美榮誇張的大唿小叫,說:“讓東浩陪你去還是讓我陪你去?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摔成這個樣子?”


    孔思思說:“阿姨你不是還要去健身房嗎?讓東浩陪我去吧。”盧美榮說:“我不要緊,不過,還是讓東浩陪你去吧,這個時候就應該讓他表現表現,還是小兩口兒最親呢。唉,你真是多災多難。才受了那麽大的打擊,又摔成這樣兒,偏巧又是那個地方。東浩見過那隻蝴蝶嗎?”孔思思說:“沒有。”盧美榮說:“怎麽能這樣呢?為了表示關心也得看一下啊,不管不問的象什麽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不是每天早上跟他一起出去運動嗎?他不知道你摔了?”


    孔思思說:“他知道,說屁股上肉厚,摔一下沒關係,讓我在家歇著,就一個人出去了。”盧美榮搖搖頭說:“嘖、嘖、嘖,真不象樣子。不對呀,我可是見過他對那個李笑顏那個緊張勁兒,思思啊,不是我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他對你這個態度不對呀,是不是還跟那個李笑顏有連連?”孔思思說:“我問過他,他說沒有。”盧美榮說:“他就是有怎麽可能跟你說呀?”孔思思說:“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也跟我訂了婚,我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等他迴頭。”


    盧美榮說:“東浩這孩子從小就有主意,這麽些年,我從來都鬧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不是我挑撥你們,你可要小心呀。我希望你能弄懂他,跟他過下去。那個李笑顏,我可不願意讓她進門,她要是跟了東浩,決不會跟我交心,我會被她整死的,那個人,一看就沒有好心眼兒,太刁鑽了,總想在東浩麵前賣好,第一次來就跟我耍心眼兒,真差勁,我都不願意提她,太下作了。思思,你比她好太多了,咱們娘兒兩個多好。要不是你,東浩都不跟我一個桌子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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