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良義說:“聽說你在李笑顏手裏的時候就痿了?”程東浩說:“是。”孔良義說:“現在呢?”程東浩說:“還是痿的。”孔良義說:“也沒治?”程東浩說:“治著呢。”孔良義說:“吃的什麽藥?”程東浩說:“主要是食療和心理治療,因為是心因性的。”孔良義說:“跟思思試過嗎?”程東浩說:“沒有。”孔良義說:“你這種病有伴侶刺激會慢慢好的,跟思思試試吧。”程東浩說:“如果我以後也不成了,不是害了思思嗎?”孔良義說:“你還是留了退步,那為什麽跟思思訂婚呢?”


    程東浩說:“之前思思是知道我的身體情況的,為什麽跟她訂了婚,你應該問她。”孔良義說:“好,推的一幹二淨,你很聰明,聰明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蠢的是我那個妹妹。”程東浩喝了一口茶,說:“你是來領她走的嗎?”孔良義說:“她是不會跟我走的。你給我的感覺,表麵上溫和,內裏就象是一塊冰涼堅硬的鐵。如果思思得到你,你一定是個堅實的依靠,但是她是得不到你的。”


    孔良義看程東浩不置可否,接著說:“縱然思思被綁的事你不承認,但是必是你無疑,你要知道,思思的娘家人也不是那麽好騙的,就是思思本人也早知道是你,她就是太愛你,隱而不發。”程東浩一搭拉眼皮,喝了一口茶,孔良義說:“你並不在乎我們知道,你甚至於想讓我們知道,李笑顏是你的女人,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能去碰她。就算是你訂了婚,結了婚,李笑顏也是你心裏無上的愛人。你跟思思訂婚,並不純粹是為了錢,錢並不能買通你,也不能讓你屈服,你一定還有其它目的,比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跟唐玫她們到深水區鬥個龍飛鳳舞、攪個天翻地覆。你也是蠻豁得出去的,也是有李笑顏那樣的掌中寶,做你的定心丸。唐玫她們想一力剿除,你是得一力保護,你保護的不是李笑顏,你保護的是你自己,你自己的命中之命。”


    門鈴響了,程東浩去開了門,程書憲和盧美榮迴來了。程東浩忙給介紹了孔良義,孔良義彬彬有禮,孔思思從廚房裏出來,喊:“爸爸、媽媽、哥、東浩,都去洗手,吃飯了。”


    晚上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大家都在娛樂廳裏看碟,程東浩一個人沒打招唿,站起來披上衣服出門。孔思思一臉不高興,站起來跟著走到客廳的大玻璃窗前,孔良義也站起來走到孔思思身後,哥兒兩個透過玻璃窗看著程東浩向遠處走去,一邊打電話。孔良義說:“給李笑顏打電話?”孔思思說:“必定是。”孔良義說:“為什麽不離開他?”孔思思說:“他是我的,李笑顏不過是個婊子。她不愛東浩,她誰都不愛,她愛的是她自己,她處處賣騷,就是為了征服各種男人,形形色色。東浩遲早會知道,他不過是李笑顏玩弄過的一個馬仔,對李笑顏來說,他毫無價值。”


    孔良義說:“也許不是那樣的,如果程東浩不是一手掌握了李笑顏,他是不會那麽信任她,護著她,為了她甚至於不惜徹底暴露,他那麽不在乎,就是因為他在乎的盡在掌握。你不是他的未婚妻,你是他的工作對象,你是錢。錢隻是一種工具和手段,它永遠不能成為目的。你應該盡早的離開他,徹底的跟他斷絕任何關係,不要象唐玫一樣,為了得到他,傾盡所有,一無所得。”


    孔思思說:“唐玫並不是一無所得,她在與程東浩的戰鬥中得到了財富、地位、一心一意愛她的人,心智和學識都得到了大幅的提高,激勵她過一種健康向上高品質的生活。程東浩是一條龍,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唐玫傍著他成為一隻跟他並駕齊驅的鳳,共鼓風雷。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意義,即使不被愛,也能因為愛人涅盤重生,風雲直上。從這一點上,我和唐玫是同一類人。必將因為程東浩,成為更好的自己,過上完美的人生,不論他將來屬於我或者不屬於我。”


    孔良義說:“原來現在的女孩兒生命力都是這麽強了,我落伍了嗎?”孔思思說:“哥哥,不是隻有外國女人覺醒了,咱們中國女人也早就覺醒了,男人們還在睡,自以為是、自以為了不起、自命不凡。”孔良義說:“我們成了笑話?”孔思思說:“那倒不是,你們還是挺難搞的,糊塗的讓人著急。”孔良義說:“我們也這麽評價女人。”孔思思說:“這就是兩性對有些關鍵性詞匯的定義不同產生的歧異了,我們至少已經不象你們男人想象的那麽不堪一擊,誰要忽視,誰就會死的很慘。”孔思思盯著窗外打電話的程東浩,目光一絲不亂,閃亮穩健,孔良義看著她堅毅的側臉,知道不論發生什麽事,他的這位小妹妹都不會垮掉,真是個越挫越勇的人呢。


    程東浩正是給李笑顏打電話,家裏的氣氛令他壓抑,既然他們知道的那麽清楚,程東浩就該幹什麽幹什麽了,避忌也不必那麽多,其實本來也沒怎麽避,避也不管用,他們該懷疑的一點兒也不會少。大家隻是表麵上不撕破,因為日子還得過下去,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在沒有達成之前,都要忍的好好的。


    李笑顏接了電話,張嘴就是:“東浩,我愛你。”程東浩說:“幹什麽呢?”李笑顏說:“我預感到你會打電話,我早早的拿著手機在樓下的樹下等,已經站了有十分鍾了,哎喲,凍的我的手都拿不住手機了。”程東浩說:“瞎說,我給你買的衣服不暖和嗎?”李笑顏說:“太暖和了,我沒穿。”程東浩說:“這麽冷,你不穿?在外麵得瑟什麽?快迴去。”李笑顏說:“我穿了。”程東浩說:“沒一句實話。”李笑顏說:“我愛你。”


    程東浩說:“寒假在哪兒見習?”李笑顏說:“迴許昌。”程東浩說:“來北京吧。”李笑顏說:“不去了,既然要裝,就不要那麽猖狂,否則我的處境會很危險的。”程東浩說:“我以為反倒更真實可信。”李笑顏說:“不去了,我不想落到旋渦裏,不得安生,我也有我的事要做。”程東浩說:“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北京不管了?”李笑顏說:“我現在不管就是管,我現在要是管就是添亂了。”程東浩說:“明明就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還說的好聽。”


    李笑顏說:“我是配合你工作。”程東浩說:“不要你配合。”李笑顏說:“乖乖的,寶貝,好好的把錢給我掙迴來,我給你生孩子。”程東浩說:“真的?”李笑顏說:“真的。”程東浩說:“掛了吧。”李笑顏說:“你先掛。”程東浩說:“聽話。”李笑顏笑著掛了電話。


    期末考試的當天早上,天上飄起雪花,李笑顏照例去打籃球,沒見鄒應明,頗感意外,在這樣的考試季,他是不應該缺席的,想必沒有什麽工作非要在這時候做,他們應該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的,莫非病了?李笑顏上午考完了試,就跑去找鄒應明,不想打電話,想要親眼看一眼才放心。食堂裏沒有,李笑顏打了飯,慢慢的吃,不時的溜一眼門口,等待著那一雙人喜笑親昵的進門。但是李笑顏細嚼慢咽的吃完了,也不見鄒應明和盧明惠的身影,直奔鄒應明的宿舍。鄒應明正在睡,李笑顏問旁邊的江一葦:“他怎麽了?”江一葦說:“長途奔襲了三天,今天一早才迴來,考完了試,迴來倒頭就睡,看來是累透了。”


    正說著話,盧明惠拿著飯盒進來了。李笑顏蹭的從鄒應明的床邊站起來,一邊防範,一邊仰著頭斜著她,說:“你來幹什麽?”盧明惠說:“這話應該我問你。”李笑顏說:“我來看應明。”盧明惠說:“不用了,請便!”李笑顏說:“他現在睡著,不想吃東西。”盧明惠說:“你懂什麽?”李笑顏說:“我懂,我就懂,我什麽都懂。”盧明惠說:“幼稚!”李笑顏說:“比你強。”盧明惠也不理她,照李笑顏直撞過去,李笑顏也不動地方,兩個人擠在一起,就在鄒應明的床前擠起來,互不相讓,李笑顏是誰呀,胡蘿卜還擠不過豆芽菜?盧明惠擠不過,伸出五指山照著李笑顏就是一耳光,李笑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輕聲說:“你覺得你真的打的過我嗎?憑你?”盧明惠說:“打不過也要打。”別一隻手上來就抓李笑顏的頭發,又被李笑顏一把攥住。


    李笑顏接著小聲的說:“別做夢了,我們家應明是不會喜歡你的,他接手你是不願意讓你禍害張和也。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把你介紹給張和也是他的劫難,是我們家應明目光如炬,早早的把你給降了,你就是塊臭豆腐幹兒,其實不合我們家應明的口味,你這個臭丫頭。現在也沒有沾過我們家應明的身子吧?他不喜歡你,他就是囚著你,不讓你禍害好人。”盧明惠說:“什麽叫你們家應明?你真有意思,難道你睡了他了?程東浩把你給顛了,你又賴上應明了,應明什麽時候給過你好臉色?死皮賴臉的不要臉,少自作多情了,要不是程東浩,誰認識你是誰?你就是程東浩腳上的雞眼,現在人家把你給除了,你還以為人家拿你當迴事呢?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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