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雁鳴比賽一完,三個人連夜開車去鄭州。三個人輪著開車,到了鄭州定了鄭大附近的賓館,也沒有歇,直接到了鄭大臨床的籃球場,鍾泯仁執意要看李笑顏打球。


    穆雁鳴先一迴頭看到了李笑顏,說:“來了。”那兩個人跟著穆雁鳴迴頭看,隻見一個瘦削高挑敏捷的身影拍著球跑過來了,頭發蓬鬆的動著,她往這邊看過來了,看到了三人,但是沒太在意,轉了個身過去了,直進了籃球場。鍾泯仁說:“雖然沒看清楚,可是看這個身量姿態就知道不俗啊,很有味道,說不出來的詩意。”謝峻說:“見光死,人極傻。”鍾泯仁說:“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我感覺我愛上她了。”謝峻說:“有程東浩和小穆,三爺,您還是不要等著李笑顏來打臉了。”鍾泯仁說:“你不要打擊我的積極性的,愛就要無所顧忌,程東浩不能滿足她,小穆又看不上她,這世上舍我其誰?可憐的笑顏,這世上隻有我了。”謝峻剛要張嘴說話,隻見鍾泯仁大踏步的向籃球場裏衝了過去,謝峻要上去攔著,被穆雁鳴一把拉住,兩個人就站在那裏看。


    鍾泯仁進了籃球場,就去搶莊奉手裏的球,莊奉對這一突然出來的龐然大物,頗感意外,但是這人一伸手,莊奉就知道是個外行,三繞兩繞就繞過他,跟李笑顏對上了。鍾泯仁一看李笑顏,俊秀靈透,神采斐然,大愛。看她跟莊奉兩個人跑著向對麵的球架下去了,根本沒在意自己,忽然想到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弄發型了,衣服也不成,鞋也不成,早上出來也沒洗澡,不知道身上有味兒沒有,胡子也老沒刮了,出門兒也忘刷牙。不行,得迴去捯飭捯飭再來見她。第一印象很重要,會影響一生的,女人就是這樣,第一眼好,能好個兩三年,第一眼不好,能不好個十年八年的,這人一生能有幾個十年?所以說女人第一眼,就是一生。鍾泯仁想:我不能這麽現,立即從籃球場上退下來,一歪頭,招唿謝峻和穆雁鳴走人。


    謝峻說:“人看清楚了嗎?”鍾泯仁說:“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命中女神啊,我覺得我輩子就是為了找她來的,她就是我真命的親密愛人啊。”謝峻說:“看上了?”鍾泯仁說:“嗯。我得好好捯飭捯飭,讓我老婆看到最好的我。”穆雁鳴麵無表情,謝峻一臉不信,鍾泯仁一個人情緒高昂。


    三個人迴到鄭大附近的賓館,鍾泯仁先是理發,在頭頂上把那個s理清,胡茬刮的一清二白,泡了澡,做了美容,身上的肌肉是現成的,換了一件個性十足的蘇繡麻質米色西服,左襟一條銀鳳凰,右襟一條銀龍,內襯黑色套頭衫,黑線繡的凸紋猛虎下山,一條細白金項鏈,下身深藍牛仔,腳下黑色瑞士軍靴。本來不打算穿羽絨服,可是太冷又怕一下車流清鼻涕,外罩了一件canada goose黑色羽絨服。鍾泯仁對自己的裝扮很滿意,讓弟兄們看了,都說好。看看到了十一點,李笑顏也快下課了。


    鍾泯仁說:“兄弟們,陪我去約你們大嫂。”鍾泯仁跟謝峻要了李笑顏的電話,打了半天也沒人接,自已說:“上課是一定不會帶手機的,我真傻。又不知道她上午最後一節課在哪個課室,怎麽辦?”謝峻說:“上完了課自然會去食堂的。”鍾泯仁說:“對,咱們到食堂門口去等。”


    三個人在食堂門口傻站了一個鍾頭,也沒見李笑顏的蹤影。鍾泯仁說:“真正的愛情就是這樣的,讓你盼,讓你等,讓你不得不花心思,幸福不是那麽輕易到手的,我一定要有耐心。”謝峻說:“這時候她應該在宿舍了,打電話試試。”鍾泯仁說:“你不要動,我打。”謝峻說:“她聽說過你嗎?”鍾泯仁說:“一定聽說過,我在京城是很有一號的。”謝峻說:“這裏是鄭州。”鍾泯仁說:“這種事一定要親自做,否則就不純潔了,我不要你管。”


    鍾泯仁緊張的播通了李笑顏的電話,嘟了半天也沒人接,謝峻說:“很可能陌生人的電話她也不接。”鍾泯仁說:“你的電話她接嗎?”謝峻說:“她在我那個公司幹過,不知道現在她還記得不記得。”鍾泯仁說:“把你電話給我。”謝峻遞給他,鍾泯仁又播,李笑顏接了,一個清脆的水聲兒喂了一聲,鍾泯仁心花怒放,說:“是笑顏嗎?”李笑顏說:“是啊,峻哥。”鍾泯仁說:“你好,我不是謝峻。”李笑顏說:“對不起,你是?”鍾泯仁說:“我叫鍾泯仁,京城人稱泯仁三爺,是九迴環集團的董事長。”李笑顏說:“你好。”鍾泯仁說:“我早上跟你打過球了。”


    李笑顏想起了早上那個高大笨拙的身影,那三個球場邊不尷不尬的男人,電話是用謝峻的手機打來的,李笑顏屢受迫害,不由得她不小心,於是說:“什麽事?”鍾泯仁說:“我想請你吃午飯。”李笑顏說:“我吃過了。”鍾泯仁說:“我在食堂門口等了你一個中午,都沒看見你。我聽說你經常不好好吃飯,這可不好啊,你還沒有發育完全,這樣身體怎麽會受得了呢?再出來吃一點兒吧,我帶你去吃你最愛吃的廣式茶點。”


    李笑顏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鍾泯仁急了,喊:“喂?”原地轉了一圈,把手機交給謝峻說:“她掛了,敢掛我電話,我京城第一三爺,她敢掛我電話?”謝峻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要我一句話都不跟你廢。你說話那個口氣,就象是敲門的大灰狼,誰敢給你開門。”鍾泯仁說:“我再打。”謝峻說:“還是兄弟我替你效勞吧。”鍾泯仁說:“不行,我自己的事自己辦。”謝峻又把電話遞給他。


    鍾泯仁又播通了李笑顏的電話,李笑顏又接了,說:“峻哥。”鍾泯仁說:“你好,我是謝峻的朋友,跟程東浩也是朋友,還有小穆,穆雁鳴。”李笑顏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有什麽事?”鍾泯仁說:“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咱們認識一下。”李笑顏說:“沒必要,請你不要再打來。”說完,嘟的掛斷了。鍾泯仁聽到嘟的一聲,哢嚓就把手機摔到食堂的牆上,彈迴來摔到地上。謝峻和穆雁鳴兩個人都沒吭聲,謝峻默默的過去撿起手機殘骸,他最愛的輕薄掌中寶,一般都被認為是女士手機,這下好了,可以名正言順的換個霸氣側漏禁得住摔的悍男款。


    鍾泯仁抱著頭蹲到了地上,使勁的抓著自己的頭,說:“從來沒有人這樣幹脆的拒絕我,還是兩次。”謝峻說:“顯然不是從來,想當初你還不名一文的時候,一定遭受過更慘烈的拒絕,一看就是初戀很慘,當時落下的陰影現在還有影兒。”鍾泯仁說:“我是說我成名以後。”謝峻說:“成名?你以為你是公認的商界領袖?諾貝爾獲得者?外太空第一人?”鍾泯仁說:“我是京城第一三爺。”謝峻說:“京城商棍界?”鍾泯仁說:“我說是你朋友了。”謝峻說:“唐玫也是我朋友。”鍾泯仁說:“不行,我一定要把她約到手,小穆,把你電話給我。”謝峻說:“電話是不行了,打聽打聽,直接去找她。”鍾泯仁說:“也對。”謝峻說:“你這樣子……。”鍾泯仁說:“有話說,有屁放。”謝峻說:“象個悍匪。”


    鍾泯仁扭頭看了看穆雁鳴,穆雁鳴一撇嘴。鍾泯仁說:“那我怎麽辦?”謝峻說:“中規中矩。”鍾泯仁說:“我這已經是很中了。”謝峻說:“得象寫字樓裏的金領一樣:深藍西服商務裝和鞋,白襯衣,灰色羊毛套頭衫,v領。你這個頭,如果要消除s,就隻有剃光了,所以就不用剃了,戴個帽子,到哪兒都不要摘。”鍾泯仁說:“她不會懷疑我謝頂嗎?”謝峻說:“那也比你那個s強啊,你別看她打籃球,可是你真要裝成nba,她就不鳥你了,這是中國,她是個中國式女孩兒,總的說來。”鍾泯仁又看了看穆雁鳴,穆雁鳴又一撇嘴。


    三個人迴到賓館,鍾泯仁當即照著謝峻的話做了,果然象個精英的樣子,三兄弟都覺得那頂英倫羊毛呢帽子很壓山,鍾泯仁感覺鏡子裏的自己很陌生,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自己,多了幾分儒雅,好像讀過很多書的樣子。三個人鬧了一中午沒有吃飯,到下午兩點鍾的時候,就在附近買了六個漢堡套餐草草的裹了腹,謝峻又買了個手機:iphone 7。時間還早,賓館離學校也近,三個人就走著去鄭大。一路打聽,就到了李笑顏的宿舍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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