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峻說:“後來,程東浩知道這件事,把當時在一起的唐玫、遲敏生、寧不拔,就是程東浩訂婚宴上一塊兒的那幾個,把她們的眉毛都拔禿了。最近,坊間流傳李笑顏工地遭猥褻的戲碼,聽說了嗎?”鍾泯仁說:“沒有。”謝峻說:“兩個流浪漢把程東浩的前女友李笑顏拐到個沒人的工地上猥褻了,沒奸,讓路過的人看見了,流傳出來,咱們的圈子裏盡人皆知。”鍾泯仁說:“流傳的這麽廣?從鄭州到北京?”


    謝峻說:“因為是唐玫和孔思思幹的,為什麽這麽說?因為這兩個人遭到報複了。唐玫她們幹這個事,估計就是看看程東浩跟孔思思訂了婚,還管不管。”鍾泯仁說:“管了沒?”謝峻說:“也是坊間流傳,唐玫讓人綁到工地被扒光了衣服綁了一夜,讓二十幾個工人給摸了個夠,她可是處女。孔思思,也讓人綁了,弄到野地裏,在屁股上刺了個青,據稱還是個蝴蝶,身上凡是有毛的地方剃了個光,我是說身上的所有毛,頭發、眉毛、汗毛、腋毛、下麵的,也是處女,也都沒奸,倒是,這倆人一個也沒敢告。”


    鍾泯仁說:“那就對了,我見孔思思的時候她的眉毛是剛長出來,象剛割過的韭菜根兒,我當時還想,這難道是今冬流行?程東浩幹的?”謝峻說:“據說是李笑顏身後還有個有錢有勢有權的大老板愛她、保護她,沒人知道是誰,已經傳神了。三爺,咱們私下裏說:程東浩雖然不承認,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程東浩和唐玫兩個人都沒露麵,但是兩個人都知道這種事件出自誰手。坊間流傳的也是這兩個人故意渲染的,雖然表麵上都不承認,但是事實上都不在乎讓別人知道,明目張膽鬥的是這個心氣兒。孔思思和唐玫也並不心和,因為唐玫對程東浩那個心,象貓有九條命一樣百折不死、生生不息,孔思思也深以為忌。唐玫和程東浩交手總是輸了一招,其實輸的不是唐玫,而是唐玫身後的某個或某幾個男人,為什麽這麽說?因為以唐玫的識見水平,是不可能跟程東浩抗衡的。”


    鍾泯仁點點頭,說:“孔思思也弄了?那可是他親未婚妻。”謝峻說:“三爺,別被表麵現象迷惑,程東浩除了李笑顏誰都不認,孔思思算個球啊。”鍾泯仁看了看穆雁鳴,說:“你也愛那個李笑顏,她憑什麽?”穆雁鳴說:“不知道,如果愛有藥可解。”謝峻說:“都吃錯藥了。”鍾泯仁說:“謝峻你說,程東浩和小穆都是一流的男子,怎麽就會喜歡那麽個女人?你們是不是都在騙我,怕我看見她?她其實是個小仙女?”謝峻說:“真的很一般,連穿衣服都不會。”鍾泯仁說:“越說越邪門兒了,衣服都不會穿,是剛生出來嗎?”謝峻說:“平常就是整身運動服、運動鞋,據說品次極低,沒檔,狗肉上不了高台。所以唐玫和孔思思她們都死看不上她,輸在她手裏都覺得冤,拿她當傻瓜一樣耍,要不是程東浩給她頂著,早不知道死到哪個旮旯了。”


    鍾泯仁說:“我是喜歡傻點兒的,可是太沒腦子的,逗她玩兒也沒意思啊。我上次去看東浩打算勾搭孔思思,沒勾搭成啊。”謝峻說:“她那麽精明,當然勾搭不成了。”鍾泯仁說:“就算是不愛我,也應該給個麵子曖昧兩下。”謝峻說:“她敢嗎?不過,另一個就不好說了。”鍾泯仁說:“李笑顏?”謝峻說:“是啊,李笑顏說不定反過來會勾搭你,如果她看你順眼的話。”鍾泯仁說:“她敢?”謝峻說:“隻要你讓她想,這世上沒有她不敢的。”


    鍾泯仁說:“不行,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你們都在騙我,憑程東浩和小穆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唐玫和孔思思都敗在她手裏,我一定要見見,謝峻,你帶我去。”謝峻說:“好啊,好啊,說去就去,返航吧。”鍾泯仁說:“等蓋完房。”


    啟明星升起來的時候,前麵照見了一座黑魆魆的島嶼輪廓,船停了下來,鍾泯仁說:“咱們的家到了。”最先上岸的設備是太陽能蓄電池,然後是食品,最後才是建築設備和材料,太陽升起來了,通紅的從海天相交的地平線上湧出。這是一座怪石林立,植被茂盛的小島,或稱明礁。中間確實有一個小水窪,十多米長,三、四米寬,是淡水,清澈見底,令人想起柳宗元的《小石潭記》: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鍾泯仁說:“這個水可以喝,微甜,有點兒澀。”謝峻和穆雁鳴喝了,謝峻說:“我得帶迴去一瓶,分析分析成分,可以的話用來釀醋,說不定裏麵有未知的有效成分,比如維生素pras,類黃酮wnc。”


    巴掌大的一塊明礁,蓋個房子都讓不開水窪,也搭上鍾泯仁設計的房子大點兒,於是水窪也被規劃進房子。鍾泯仁拿出長長的一篇工程進度表,謝峻一看都想吐血,說:“我們是不是解放前被拐到日本的中國勞工啊。”穆雁鳴倒很輕鬆,說:“很簡單。”謝峻說:“哥,你是沒幹過,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年輕不懂事啊。”鍾泯仁說:“今天咱們先看看圖紙和專家寫的資料,研究一下怎麽蓋,第一步好象是放線。”


    謝峻說:“三爺,你不是說還有塊碑嗎?”鍾泯仁一拍額頭,說:“看我這記性,咱們章魚島的碑哪兒去了?咱們得先立碑,我已經找好了地方了,就立在屋前臨海的石涯上,咱們去找找。”三個人在一堆石料邊兒上找到了,一人多高的一塊石碑,鍾泯仁撫著石碑介紹說:“這塊石碑是整塊嶗山灰,你們還不知道這種石頭的好吧?天安門廣場上的人民英雄紀念碑碑心石就是一整塊嶗山灰,采自青島浮山大金頂,一般的山石很容易長出石花,而浮山石料,因為質地均勻、耐酸堿極強、耐風化,所以不存在這個問題。咱們這塊石碑就跟那塊石碑同樣的出處,在這種地方可以屹立一千年。看見這上麵的字了嗎?章魚島,陰文鐫刻,隸書鎏金,做成鋼胎金字鑲嵌進去,用的都是四個九的純金。跟人民英雄紀念碑的工藝一樣,我可是用了心思,嚴格要求的。”


    謝峻說:“叫幾個人來抬。”鍾泯仁說:“咱仨抬。”謝峻說:“哥,可不能這樣兒啊,事必親躬雖然是好,可是也得考慮咱們的實際能力啊。”鍾泯仁說:“要相信自己,咱們一定有辦法,要保證咱們章魚島的純潔性,以後說起來,可以說這座小島是咱們一把屎一把尿的整治起來的。”謝峻說:“真要把屎尿整出來嗎?還有姑娘們。”鍾泯仁說:“那些女人,你愛了才是女人,你不愛就是一群羊。”


    龍啟辰感覺這迴是真的愛了,滿腦子裏都是李笑顏,不願意想她,她卻象唿吸一樣滿心滿肺的強占進身體,隨著脈搏跳動。原來愛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的侵略性比傳染病還厲害,龍啟辰覺得自己好象是得了鼠疫:寒戰、乏力、全身酸痛,洗澡的時候偶然發現腹股溝淋巴結似乎還有點兒腫大,雖然可以很肯定的說那地方一直都那樣兒,但是龍啟辰還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惶惶不可終日。但是自己是不能去找她的,也不能刻意去製造巧合,也不能盼望偶然看到她,就象是在懷念一個愛了一輩子的女人,自己已經垂暮之年,而她在五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留下自己一個人執拗的流連,她的音容笑貌仿佛一抬眼、一扭頭就能看到,那樣切近,又那樣遙不可及。


    龍啟辰覺得也許自己是時候談一場戀愛了,不然頭發一定會白的,為了證明自己還在可貴的青春,應該來一場說談就談的戀愛。就是馮天雅吧,雖然她不合適,但是她足夠優秀。而且她就在身邊,日日相見,同是心外見習生,是個可靠的同盟軍。


    龍啟辰覺得能觸動心機的愛人當然是最好,但是他不認為自己那麽幸運,遇到了還能擁有,單是遇到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知道有那麽個人,她是什麽樣兒的,跟自己同在一片藍天下,心裏有了她就應該快樂,因為總比沒有這麽個人強,而且這個人也是對自己有感覺的,而且跟自己一樣是出自天然的本能觸動。如果沒有程東浩,她一定毫不猶豫的跟了自己,可是她跟了程東浩也好吧,自己也不會比程東浩做的更好,甚至不如。聽張和也所說,龍啟辰承認自己是絕不能愛李笑顏到程東浩那個地步的。而且程東浩各方麵的條件比自己都優越的多,李笑顏能跟他相親相愛,也是走運的,應該為她高興。龍啟辰想到這裏,心裏一點兒也沒有好受,反而更開解不動,理雖然是這麽個理,但是身體和腦子絲毫也不因為這一高尚的思想得到寧靜,依然故我的深陷糾纏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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