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也看了看李笑顏,說:“他自己以為是什麽原因呢?”李笑顏說:“因為在高速路上遇到車禍,他覺得是在那次車禍中弄斷了陰的莖上的小神經。”張和也說:“你帶他做過了所有的檢查?”李笑顏說:“是。”張和也說:“說說那次車禍。”李笑顏說:“那天下著大雨,前麵一輛運豬車,大概運了有一百多頭豬,我們就在那輛車後麵。那輛車突然爆了胎,側翻了,我們的車沒刹住,直接撞了上去,鄒應明打了方向盤,還是剮到那輛車,從高速路上撞開了護網和護欄,掉下了高速路。當時,我們三個都沒事,就是受了點兒外傷,也不嚴重。還幫前麵那輛車趕豬,有四頭豬被壓死了,雨水一衝,路上流的到處都是血。”張和也說:“白皮豬?”李笑顏說:“是。”張和也說:“然後呢?”李笑顏說:“趕完了豬,處理了一下,辦手續,然後我們就跟去修車廠修車,然後就沒什麽了。”張和也說:“那四頭死豬也被你們抬上了車?”李笑顏說:“當然是啊。”


    張和也說:“程東浩注意到死豬了嗎?當時?”李笑顏說:“我們抬的時候都覺得那死豬死沉死沉的,沒感覺東浩有什麽不尋常的特別注意,有什麽不對嗎?”張和也說:“對,也許問題出在這裏:他看到白皮死豬的時候想到了人,一個躺在那裏的死人,而且是裸體的人,女人,確切的說:是你。所以在跟你愛愛的時候,你脫光了衣服躺在他麵前,他想到了那頭白皮死豬,同樣白白的、光溜溜,於是痿了。”李笑顏說:“我長的跟白皮死豬像嗎?”


    張和也說:“象,比如白,比如肉,比如光溜溜,或者是你的小手兒就像是豬蹄兒,還有你的眼睛,閉上的時候,黑黑長長的睫毛,跟一頭豬眼睛也差不太多。同為脊椎哺乳類,豬和人的差別並不是很大,從基因上說,豬和人的基因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八,你身上有的豬都有,雖然表現形式略有不同,略。曆史上有不少關於豬和人性的交的例子,那些都是真實的,毫無疑問。人並不高明,所有的思想行為都沒有脫離動物本能,反而因為把事情搞的過於複雜更顯愚蠢。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這個東西就是這麽過活的,本質上講跟其它物種並無不同。我隻想說:程東浩看到了白皮死豬想到了你,看到你想到白皮死豬都是很正常的,他是個很敏感的人,相當敏感。說的再具體一點兒:白白的肚皮,上麵矗立的**兒,雖然豬有七八對兒,但是他隻看到了一對兒,跟你的區別不大,就這一點,把你和豬穿插起來,由此及彼,痿了,是極有可能的。”李笑顏擰著眉,仔細的聽了張和也的說法,感覺象是在聽天方夜譚編外,又或者是鏡花緣別傳,又傻眼,又開眼。


    李笑顏細一琢磨,這事聽起來雖然古怪,但是人心叵測,其實是極有可能。張和也看了一眼擰著眉傻傻的看著自己的李笑顏,說:“我們小時候寫作文,老師常說:要開動你的聯想和想象,這其實是個錯誤,他們以這種方式鼓勵我們編造謊言,同時又象聖母一樣禁止我們說謊,老師們把我們幼小單純的心靈都帶溝裏去了,事實上,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大騙子,隻在一些眾所周知的簡單問題上說了不得不說的實話,在關鍵隱諱的問題上都是誤人子弟的蠢貨:一邊鼓勵張揚個性,一邊把個性絞成肉沫,加上添加劑,批量做成烤香腸、裝袋批發。但是很可惜,人不是烤香腸,雖然那玩意兒有點兒像。程東浩就是這一錯誤教育下憋出來的畸形產物,擁有了非凡的聯想和想象力。這是中國式教育的成功,個人成長的失敗。”


    李笑顏說:“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張和也說:“大家都在埋怨教育,我也忍不住落井下石。或者是他家庭的原因,或者是個人經曆等等,或者隻是搭錯了哪根筋,神秘的天之手,握殘了天之根。我想說的是,不管是什麽原因,他的身體誠實不虛。”


    李笑顏說:“他是不是不愛我了,才會把我和豬聯想在一起?”張和也說:“有可能。”李笑顏說:“有沒有可能他還愛我,可是控製不住看到所有裸體女人都會想到高速路上倒在血泊裏的死豬?”張和也說:“有可能。不過他看到你這樣,不代表看到別人也這樣。”李笑顏說:“你的意思還是換個女人試試了?”張和也說:“是。”李笑顏說:“換了要是不管事兒呢?”張和也說:“換了才知道,換個不行,再換個。”李笑顏說:“你有這種想法,為什麽會保留處子身的?”張和也說:“別人行,我不行。”李笑顏說:“如果是你呢?”張和也說:“寧願痿到死。”李笑顏看了一眼張和也,他平淡嚴肅,李笑顏扭過頭去走了,忍不住的哀傷。


    到晚上九點五十分的時候,李笑顏在宿舍樓下打電話給程東浩,程東浩沒接。李笑顏想他未必是不方便,要的是話出成鐵的規矩,而且極有可能因為李笑顏壞了規矩,他故意延遲個幾天再來理會李笑顏,這極有可能。雖然想到會如此,李笑顏還是在樓下一直等到十點,想他是不會來電話了,又等了十分鍾,沒有來,那就是不來了。李笑顏上了樓,洗洗涮涮上了床。已經來暖氣了,躺在被子裏很舒服,李笑顏想:程東浩在幹什麽呢?一個人躺在江寧道的家裏嗎?不接自己的電話,他是什麽感覺?自己那麽聽話,從來也不給他打電話,偶爾打一個他滿可以接的,如果方便的話,難道他真的不方便嗎?和那個孔在一起?這麽晚了?退一萬步講,他們真的在一起?李笑顏想著想著?矇矓的睡過去了。


    李笑顏第二天早上醒來,仍然在想:那麽晚了,他跟孔在一起?不怕自己有急事嗎?大概他想,有急事可以找倒黴的鄒應明,他一定把自己早就全權的托付給了倒黴的鄒應明,那個倒黴蛋兒,因為自己更是倒黴的出奇,一定在背後不知道有多膩歪自己了。程東浩也煩了吧,太能惹事了,受不了,沒錯,自己這樣招毒惹恨的女人,他們男人都是嫌惡的。


    李笑顏起了床,洗漱了,抱著球去球場。鄒應明已經沒影兒了兩天,今天來了。李笑顏看著他很高興,鄒應明圍著自己打轉,說明程東浩的愛還在身邊。


    盧明惠每天都來看鄒應明打球,李笑顏突發奇想,把球拍給莊奉,向鄒應明走過去,她不出所料的看到盧明惠站了起來,兩眼盯著李笑顏,李笑顏心裏一陣興奮,猛的跑起來,衝著持球的鄒應明就衝過去,眼角餘光裏看到盧明惠也跑了過來,她那跑的姿勢實在可笑,就象一隻奔著小蟲子去的雛雞,李笑顏幾個閃身,一把搶過鄒應明的球,隻見盧明惠站在球架底下,扶著球架沒過來。李笑顏拍著球圍著鄒應明打轉,挨擠壓靠,直壓到球架下,盧明惠的麵前,盧明惠挑著嘴角,象笑又不是笑,眯著那雙含精蓄銳的眼睛,李笑顏仍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光象兩把雪亮的鋼刀。鄒應明就是在打球啊,似乎毫無他念,也並不排斥李笑顏。李笑顏想盧明惠應該最想看到的情景是:鄒應明一看到李笑顏,就離開球場,攬著她的香肩一同離去。可是鄒應明沒有,他跟李笑顏玩兒了起來,甚至有點兒廝纏。


    李笑顏把鄒應明壓到盧明惠麵前,幾乎貼到她的高聳的前胸。象風一樣擦過的時候,特意用眼角明白直視了她一眼,兩人眼光一對,盧明惠伸手照著李笑顏的臉就是一耳光,李笑顏已經過去了,這一耳光正拍到鄒應明肩頭,鄒應明也沒有停,李笑顏嗷了一嗓子,直往前跑,三分線外投球,哐當進了。鄒應明過去拍球,李笑顏扭迴身看著盧明惠,嚇一跳,她已經跑到了中圈,幾乎就在身後,李笑顏急忙三躥兩蹦跳到一旁,呲著小白牙文雅的揮了揮手,落荒而逃。


    莊奉看李笑顏慌裏慌張的跑迴來,說:“那個女生是誰?”李笑顏說:“鄒應明的新女友。”莊奉說:“你怕她?”李笑顏說:“我那是愛她。”莊奉說:“象個被打出來的黃鼠狼?”李笑顏說:“我哪點兒象黃鼠狼?”莊奉說:“不是去賤招了嗎?”李笑顏說:“她總想扇我耳光,我去逗逗她。”莊奉說:“那肯定啊,肯定是鄒應明想扇你,不好出手,就慫恿他女朋友扇了。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對你都不好?”李笑顏說:“是啊。”莊奉說:“原因在鄒應明。”李笑顏說:“一定是他,他那個人慣常的伎倆就是兩麵三刀。這倆人真般配,一陰一陽,陰陽怪氣,我祝他們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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