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應明說:“那個田君華,要不要接觸接觸?”程東浩說:“現在看來還嫌早,咱們暫時還不需要考慮他和寧不拔,重要的是拉攏寧飛舟父子。”鄒應明說:“遲敏生利用田君華拉攏寧不拔,很明顯是公主黨,不管寧不拔說的多麽灑脫,有個男人在身後頂著,中譚建築繼承人的位子不由她不爭,即便沒有田君華,還有別人,寧不拔總要嫁人,偌大家產在前不爭的,當今世上能有幾人?就寧不拔本身而論,我也不信她隻要分紅的小小股份,那麽安生的就不指手畫腳?尤其是學法律的,爭取權益利益什麽的比什麽都兇。小的時候不懂事,現在大了,不好說。”


    程東浩說:“咱們要做保皇黨和太子黨,堅決支持寧飛舟,把寧不脫扶正。所以說寧不拔其實不是咱們的朋友,遲早是對頭。田君華更不用說,如果寧不拔跟他成了,是對頭,不成,因為遲敏生的原因,還是對頭,不過,現在對付他還早。”鄒應明說:“我想跟田君華接觸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不明真相的隻是無意中被遲敏生利用,遲敏生還在開發他,而他並不是一個唯利是圖、工於心計、靠女人上位的人。”程東浩說:“寧不拔長相甜美,有人對她一見鍾情也是正常的。”鄒應明說:“巧嗎?”程東浩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巧合。”鄒應明說:“至少遲敏生在裏邊攪合很說明問題。”程東浩說:“我也不願意無故樹敵,那就跟這個田君華認識一下吧。”


    鄒應明說:“我看寧不脫是個人才,種性也好,我很喜歡。寧不拔,唉,寧飛舟全麵放棄她,她應該是有不忿和落寞的,看她那神情,不隻具有自由之思想,獨立之精神,還有強大的占有欲,在淡泊超脫的氣質之下,果然是大老婆養的。也適合當律師,表麵風平浪靜,之下暗流湧動。”程東浩說:“她和她媽媽也不容易,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談起我媽,又說起她媽媽,我們兩個人都很動情,所以我對她印象很好,沒想到這第二次見麵成這樣了。”鄒應明說:“如果沒有利益之爭,大家都彬彬有禮,一旦切身利益,都是虎狼,這不是咱們男人的專利。”


    程東浩說:“也許寧不拔隻是想給她媽媽爭口氣。”鄒應明說:“為別人的都是借口,為自己才是真的,要不然誰會真心做?拚命做?這不是道德,是人性。媽媽怎麽了?說起是為了媽媽,大家都很理解,那是因為媽媽對自己最忠誠,最真實,利益共生。”程東浩笑道:“也是的。曾經聽一個人說父母死後,兒女們哭的時候,有一句話最誠實:沒了你,我可怎麽活?說明人哭的時候哭的不是死人,是自己。”鄒應明說:“看,有跟我想法一樣的人。這個寧不拔對所有的男人都懷疑,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


    程東浩說:“這麽說來,她或許是有意找個建築行業的男朋友了?”鄒應明說:“應該是吧,而且她也應該已經對咱們有所了解了,說不定是從遲敏生那裏,或許還牽連到唐玫,進而唐本超。”程東浩說:“倒黴,越想脫離越陷的深了。”鄒應明說:“咱們得有個後手,不能都指望寧飛舟。”程東浩說:“再找一家建築公司?”鄒應明說:“那樣的話被寧飛舟知道了不好。”程東浩說:“你的意思是可以結私交?”鄒應明說:“是,沒有生意往來,但是一旦需要,又鐵打可以合作。”程東浩點頭。


    這是遲敏生第二次來看唐玫,明顯的感覺唐玫淡定了、堅定了、更狠了,想必很多問題都已經想清楚了。遲敏生說:“看看,都瘦成什麽樣兒了?我知道裏麵的東西不好吃,可是一定要吃飽啊,工作那麽辛苦……。”唐玫打斷她,說:“你進展的怎麽樣了?”遲敏生說:“我爸查到了他的合作夥伴,我正在找合適的人往裏釘。”唐玫說:“效果怎麽樣?”遲敏生說:“他們防的很厲害,還沒有效果。”唐玫說:“聽說那個寧不拔很厲害?也很漂亮?”遲敏生說:“你爸跟你說的?是的,學法律的,也許咱們三個拴在一起會是程東浩的對手。”


    唐玫說:“程東浩也不是一個人,父輩們都老了,咱們得找幾個男人,跟程東浩他們匹敵的男人,我越來越覺得單憑咱們女人不行,男人的思維有時候咱們根本不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遲敏生說:“跟我想的一樣,所以這次我找了個男人,我們學校建築係的才子田君華,先讓他收服寧不拔,進而入主中譚建築。跟你們家的日成建築、我們家的旺達電子結成企業聯合體聯合經營,在日本、美國等國的建築企業為了應對規模浩大、技術複雜、競爭殘酷的工程項目,一般都是這麽做的。到時候,程東浩還能撼動咱們嗎?到時候是和是戰,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唐玫說:“寧不拔有跟咱們合作的意向嗎?”遲敏生說:“現在交往還淺,寧不拔對田君華首鼠兩端,我鬧不清她的想法,還不到說的時候。如果說的早了,讓她知道咱們的想法,恐怕打草驚蛇,讓她跑了。以咱們來說,如果一個男人盯上了咱們的家產,而不是因為愛咱們跟咱們在一起,咱們還會嫁嗎?”唐玫說:“嫁了又怎麽樣?家產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保險,就怕寧不拔和咱們想的一樣,不會拱手讓給田君華,即便是成為她丈夫。”遲敏生說:“可是要找她說的上話,也得通過那個男人,要不然連話都說不進去,談什麽合作?要有時間滲透,贏得她的信任。”唐玫說:“一個男人不夠。”遲敏生說:“是啊,得一打。”


    唐玫除了父母和遲敏生其他人一概不見,但是這一天來的人,唐玫卻心底裏渴望已久:高澤宇,南開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她不愛他,但是她需要他。高澤宇高挑白晰,看起來很溫柔。頭發幹淨,不長不短,三七分,黑的發亮,一身jack&jones,上身一件長袖t恤,無領圓口,領口細灰邊,開了一道口,一邊四顆白色鈕扣,袖口細灰邊,深藍牛仔,一雙藍黑牛皮高幫休閑鞋,腕上帶黑色愛彼腕表。


    看到高澤宇那一刻唐玫驚了一下,自從他上大學以後就沒見過了,現在他應該上大三了,長大了也成熟了。唐玫的淚象春泉一樣湧了出來,高澤宇說:“小女孩兒,哭什麽?摔了一跤,爬起來就好了嘛。”唐玫說:“你看不起我了吧?”高澤宇說:“當然了,有了案底,又被學校開除,前途盡毀。這樣的你,沒有家庭支撐,到了社會上洗盤子都沒人要,隻剩下賣了。”唐玫說:“你是來嘲笑我的嗎?”高澤宇說:“沒這個興趣,我隻是想來看一看什麽叫愚不可及,自毀前程,這種現象值得研究,對我有異常震撼的警示作用。”


    唐玫抹了一行淚,說:“我知道我錯了。”高澤宇說:“你進來不是因為你錯,而是因為你不夠成熟。你心裏很清楚,這不是錯。”唐玫說:“我完了嗎?”高澤宇說:“還沒開始。”唐玫說:“我還能開始嗎?”高澤宇說:“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以後跟死後是沒有區別的了,可是你,家裏有的是錢,你是驕傲的公主,你怕什麽?”


    唐玫說:“你肯幫我嗎?”高澤宇說:“什麽?”唐玫說:“扳倒程東浩。”高澤宇說:“我有什麽好處?”唐玫說:“你說。”高澤宇說:“你愛我。”唐玫一遲疑,高澤宇說:“你想讓他成為你的俘虜,這已經失去了愛的意義,何不幹脆放手呢?跟我過幸福生活?你知道,我能給你一切。”唐玫咬著嘴唇不說話,高澤宇說:“你想先打倒他再施與他,讓他感恩戴德、象狗一樣跟著你、伺候你、唯命是從?世界上沒有這樣的男人,唯一有可能的是我,因為我本來就愛你。”


    唐玫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愛我。”高澤宇說:“因為你和我是一類人。”唐玫說:“我不覺得。”高澤宇說:“你不想找同類?”唐玫說:“我可以助力你的事業。”高澤宇說:“你能嗎?以你這種自戕的智商?”唐玫說:“我們家有錢。”高澤宇說:“我不稀罕,你的意義是在我的床上。”唐玫說:“女人都是一樣的,這並不能給我保障。”高澤宇說:“這句話的潛台詞是:而男人則各有特色,很不同。你拒絕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不接受你自己,不夠愛你自己,所以你也不愛我,但是時光會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愛,真正的姻緣和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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