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雲說:“什麽事?”鄭淩菲說:“你記不記得前幾天跟咱們吵架的何娜娜?”胡雪雲說:“那個小娼婦怎麽了?”鄭淩菲說:“半年前我就跟她吵過架,後來她設了個圈套,跟一個叫吳楠的串通讓我簽了高利貸,現在高利貸的找上我讓我還錢,說不還錢讓我坐台。你看,他們還找我了。”鄭淩菲擼起袖子,撩起衣服露出淤斑。胡雪雲說:“多少錢?”鄭淩菲說:“本金兩萬,現在是五萬了。”


    胡雪雲說:“什麽圈套?”鄭淩菲說:“半年前,在同學生日趴上認識吳楠,她說她表哥開了一家公司,倒金絲楠木,她央求表哥入股,帶她玩兒玩兒,就是入股分錢,什麽也不用幹,準賺不賠。如果有人願意體驗,也可以入股玩兒,表哥有錢,不在乎。就當盡早體驗社會生活了,沒錢的,她有門路可以先借,簽了字,就走賬,到時候等分錢就行了。到場的一共十二個人都簽了,我當時正想買資生堂,沒錢了,想掙點兒錢,也跟著簽了。這半年始終也沒消息,昨天他們說都賠了,當晚高利貸就上門了。”


    胡雪雲說:“你怎麽知道是何娜娜跟吳楠串通了害你?”鄭淩菲說:“我去找吳楠了,要殺了她,吳楠告訴我的,說都是何娜娜的主意,跟她沒關係。我又去找何娜娜,何娜娜說她不知道,再說這事兒是我自願的,跟誰都沒關係,各種手續都是合法的,不服可以去告。雪雲,我不能告訴家裏,我爸知道會殺了我的,他一向都對我很嚴厲。你能幫我借到錢嗎?我自己湊了兩萬,你幫我籌三萬,我以後這條命就是你的。”


    胡雪雲說:“別害怕,等明早我去找我男朋友,他是個很有辦法的人,也有錢,我去求他幫你。”鄭淩菲說:“那個鄒應明嗎?”胡雪雲說:“隻能是他了,我認識的別人都不行,也沒交情。”摸了摸鄭淩菲的身上,又說:“都濕了,你去幹什麽了?”鄭淩菲說:“我去找同鄉弄錢了。”胡雪雲說:“我跟你去打點兒熱水,把身上擦擦,衣服換了,別淋病了。”


    胡雪雲幫鄭淩菲收拾了,就陪鄭淩菲一起上床,哄著鄭淩菲睡了。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洗漱了,胡雪雲說:“你不要去,我一個人去找他就好了。”鄭淩菲點頭,一個人在宿舍裏咬著手指頭焦慮。


    鄒應明聽完胡雪雲的講述,說:“這個要報警啊。”胡雪雲說:“報警也得還錢啊。”鄒應明說:“先報警,上法庭,法庭判了,服從判決,該還多少還多少。”胡雪雲說:“鄭淩菲從始到終都沒摸到一分錢,看都沒看到。”鄒應明說:“那更要報警了啊,好好配合警方調查,如果有人騷擾,就報警。”胡雪雲說:“你不能幫幫忙嗎?”鄒應明說:“就算是李笑顏出了這種事也得先報警啊,然後有問題再說,對嗎?”胡雪雲說:“幹嘛提她?”鄒應明說:“你知道保護她是我的工作,我把你告訴我的事跟她提到一個水平,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敷衍你,我對這種事情就是這個處理程序。”胡雪雲說:“知道了。”


    胡雪雲陪著鄭淩菲去報了警,告的是何娜娜和吳楠。判決下來了,借款成立,鄭淩菲償還二萬一千二百元。胡雪雲幫著鄭淩菲還了,兩個人遂結為死黨。放高利貸的還來嚇唬,被鄒應明按下去了。從此,鄒應明在鄭淩菲心裏成神。一心想讓胡雪雲和鄒應明破鏡重圓。


    吳君倩看著麵前的胡雪雲,這一看著就不安分的前任。胡雪雲說:“以為李笑顏如何?”吳君倩說:“很尋常。”胡雪雲說:“哪裏尋常?”吳君倩說:“長的。”胡雪雲說:“看過鄒應明看李笑顏的眼神嗎?”吳君倩說:“你想怎麽樣?”胡雪雲說:“心虛了吧?”吳君倩說:“他們是工作關係。”胡雪雲說:“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吳君倩說:“你已經是過去式了,我騙你有什麽意義?”胡雪雲說:“你從我身上沒有看到你的命運嗎?”吳君倩說:“你想怎麽樣?”胡雪雲說:“咱們不是敵人,咱們是同病相憐,你說呢?”吳君倩說:“所以呢?”胡雪雲說:“聯手,你和我的共同敵人是李笑顏,不是嗎?”吳君倩說:“好吧,你是對的。”


    高小晴看著麵前的吳君倩,很漂亮嘛,忍不住想介紹給aaron,撈上一筆。繞著吳君倩轉了兩圈兒,說:“你找我?”吳君倩說:“聽說你在外麵有個男人,專門替他拉皮條?”高小晴說:“你挺靈通嘛,怎麽?要幫忙嗎?”吳君倩說:“李笑顏因為賣的淫已經進了兩次警察局,她已經?”高小晴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何況她硬的象根攪屎棍子,玩兒她還怕紮屁的眼兒。”吳君倩說:“有的女人隻是在女人麵前裝叉子,男人一上身就象多姑娘:一經男子挨身,便覺遍體筋骨癱軟,使男子如臥綿上;更兼淫的態浪言,壓倒娼妓。”


    高小晴咯咯的笑道:“你怎麽知道?”吳君倩說:“她就是那麽勾搭我男朋友的,不過我男朋友不買她的賬。”高小晴說:“你男朋友是?”吳君倩說:“機械學院鄒應明。”高小晴立即興奮起來,說:“哦,哦,哦,我知道。自稱是李笑顏的表哥,替她拔過橫,打過架,每天早上跟著她打球的那位。我一直以為是鄒應明追李笑顏不果,難道我錯了?”吳君倩說:“鄒應明隻是替人照顧她,她以為鄒應明喜歡她,就貼上去,被鄒應明拒絕了,還沒完沒了的糾纏。鄒應明現在是我的人,你知道。”高小晴說:“未必吧?鄒應明象陰魂一樣跟著李笑顏,即便是替別人照顧她,也很過分。你來找我,一定是對鄒應明已經有大懷疑,憑你女人的直覺,已經感覺到來自李笑顏的威脅。男人看男人看的最清楚,女人看女人也看的最清楚。你不跟我實話實說,想讓我怎麽幫你呢?”


    吳君倩說:“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高小晴說:“還不夠明確。”吳君倩說:“如果你能讓李笑顏現了原形,跟別的男人混在一起,讓鄒應明徹底覺悟。”高小晴說:“那麽?”吳君倩說:“那麽你想要什麽條件?”高小晴說:“當然是錢了。”吳君倩說:“多少?”高小晴說:“一萬。”吳君倩說:“咱們都是學生。”高小晴說:“好吧,一口價:八千。”吳君倩看著她,沒吭聲。高小晴說:“我不怕跟你直說,aaron早就看上了李笑顏,上次在酒吧幾乎得手,被你那個鄒應明給攪了,aaron一說,我就知道是鄒應明。他對李笑顏的那種出自本能的直覺感知,如果不是真愛,怎麽會那麽準,那麽巧呢?他們所以沒搞到一起,大概是因為李笑顏還勾搭著一個總裁男友,想要賣個好價錢。李笑顏的確是個騷貨,你不知道,那天她喝醉了酒,沒控製住,跟aaron吻的那叫一個,嘖、嘖、嘖。所以你說的我不是沒機會做到,但是得跟那個鄒應明鬥智鬥勇。所以這個錢,我要的並不多,算活動經費,最終落到手裏的也就千把塊,實在沒賺到什麽。我不是為錢,我就是看李笑顏那個勁兒不順眼,裝13裝的讓人火大。”


    春主生發,欣欣向榮,唐朝楊凝有《春情》詩雲:


    舊宅洛川陽,曾遊遊俠場。


    水添楊柳色,花絆綺羅香。


    趙瑟多愁曲,秦家足豔妝。


    江潭遠相憶,春夢不勝長。


    宿舍裏的年輕姑娘們正是春情燥動,周五晚上,畢華然一句:“我想爬山。”話一出口,即引起眾人附和。列舉了鄭州附近十一個去處:鄭州南郊梅山、鄭州惠濟區邙山、鄭州三皇山、鄭州西南鳳凰山、鞏義市竹林鎮長壽山、鞏義市新中鎮浮戲山、鞏義青龍山、新密尖山、新密伏羲山、新鄭始祖山、滎陽環翠峪,經過討論決定:嵩山。


    第二天早上六點準時出發的時候,李笑顏詫異的發現春遊的隊伍裏有胡雪雲、吳君倩和鄭淩菲,這三人跟高小晴很要好的樣子,應該是高小晴邀來的。胡雪雲與吳君倩那樣好,似乎沒有任何隔閡的樣子,讓李笑顏費解,不知道鄒應明是怎麽處理的,難道是三人上了一張床?這個也不是沒可能,娥皇女英就是姐妹同嫁,主要是舜了不起,莫非鄒應明也是舜?李笑顏暗自好笑,驀然想起秦關,陰了心情,又在心裏把鄒應明罵了個狗血淋頭。


    嵩山中嶽,《詩經》有“嵩高惟嶽,峻極於天”的名句,風光當然是好了,正當春來,到處紅紅綠綠,山明水秀。多有古跡,尤其是少林寺,眾人都說,必要上去燒柱香,以敬菩提達摩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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