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莊奉過來坐在李笑顏對麵,說:“今天不用去醫院了,張琳已經出院了。”李笑顏說:“你把她送走了?”莊奉說:“她自己走了,給我打的電話。”李笑顏說:“結賬了嗎?”莊奉說:“我去結的賬,她說她慢慢還我,我說不用了,我現在掙錢了,我有錢。她說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不能花你的錢。我說,沒有女朋友,就是個同學。她說,那個女孩兒挺好的,一看就是賢妻良母,不要錯過她。我說我努力吧。”李笑顏說:“冤不冤,應該是那個男生掏,真渣,斷子絕孫的東西。”莊奉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能全賴那個男生。”李笑顏誇張的張大嘴巴和眼睛看著莊奉,莊奉說:“她說是她主動勾搭的那個男生,出了事讓他負責也不應該。”李笑顏說:“她替他說話?”莊奉說:“還是太善良。”


    李笑顏說:“這不是善良的問題,不論誰對誰錯,出了事就應該是男生的錯。”莊奉說:“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雙方都有責任。”李笑顏說:“受傷害的是女生,男生除了爽,有什麽損失?”莊奉說:“女生不爽,為什麽勾搭男生?”李笑顏說:“男生應該更理性,考慮的更周全,避免對雙方產生傷害,他不想好,他幹什麽?幹完了,把不良後果都推給女生,一點兒也不承擔,算什麽?就是搭夥做生意,也得講究仁義禮智信。”莊奉說:“不要把男生神化,一發現不是神,就打入十八層地獄;也不要把性關係想的那麽神聖,實在說,男人對這事不認真的時候,射個精,跟撒泡尿沒區別。女人,你讓他對你不認真,你怨誰?首先,你認真了沒有?”


    李笑顏說:“你是說張琳是活該了?”莊奉說:“她是毀在自己手裏,她自己都承認了。”李笑顏說:“她暗戀了你五年,你說這種話?”莊奉說:“跟我有關係嗎?”李笑顏說:“她愛的是你,你不理虧你為什麽給她出住院費?”莊奉說:“好人還能不能當了?”李笑顏說:“你們男人就都摘的那麽幹淨,那我們女人受的苦是因為誰?”莊奉說:“誰知道呢?反正跟我沒關係。”莊奉端著飯碗起來走了。


    李笑顏盯了一眼莊奉的背影,嘟囔著:“不可理喻。”掃到胡雪雲進來了。已經有好些天不見她,李笑顏已經覺得她對自己沒了興趣,本來她對自己有興趣絕不是因為喜歡,無非是想探聽點兒什麽,探聽完了,就完了。她再來,令李笑顏想到自己對她而言還有未盡的好處,那就隻能說是程東浩的威勢了,關係鄒應明的前途,也就關係胡雪雲的前途,因此要跟自己處好關係吧,雖然她對自己也實在不是那麽喜歡。李笑顏看著胡雪雲走近,坐在她對麵。胡雪雲勉強笑了一下,說:“好久不見。”李笑顏說:“也沒多久,吃過了?”胡雪雲說:“沒吃。”李笑顏說:“有事?”胡雪雲說:“應明最近不怎麽理我了。”


    李笑顏說:“男生是這樣的,這叫洞穴情結,過一段兒就好了。”胡雪雲說:“我知道這個,但是他跟以前不一樣了,對我。”李笑顏說:“你知道,我還沒有正式戀愛,對男生也不甚了解,這個其實我幫不了你。”胡雪雲說:“我就是想找個人商量商量,我去找他,他又煩,我不去找他,又恐怕就這麽不了了之。按說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有資格纏著他。可是我不願意拿我的身體當資本去強迫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這份兒苦心。”李笑顏說:“應該能理解。”胡雪雲說:“就怕他不理解。”


    李笑顏說:“那也沒辦法,男生有時候是有點兒缺。”胡雪雲小心的說:“咱們是好朋友了,是嗎?”李笑顏說:“對。”胡雪雲說:“你跟應明也是好朋友,是嗎?”李笑顏說:“也算吧。”胡雪雲說:“你能不能?”李笑顏說:“能。”胡雪雲一拍手,笑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應明一定會聽你的。你就說:我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永遠都愛他,他是我今生唯一的一個男人,我什麽都聽他的。”李笑顏說:“我一定給你帶到。”胡雪雲說:“謝謝。”李笑顏低著頭吃飯,胡雪雲說:“你是我今生第一個真心幫助我的朋友,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李笑顏說:“小事,你也幫過我,我還沒來得及謝你。”胡雪雲說:“那次啊,沒什麽,大家都是朋友嘛。”李笑顏說:“是。”


    李笑顏吃過晚飯去找鄒應明,倚在他的寢室門口看著他,他的室友江一葦看了,衝她一挑眉沒吭聲。李笑顏聽說:當一個人緊盯著你的後腦勺兒看的時候,你一定會迴頭。所以她就盯著鄒應明的後腦勺兒,果然擰眉專注的鄒應明鬼使神差的扭頭看過來。李笑顏一笑,說:“好久不見。”鄒應明說:“什麽事?”李笑顏說:“下樓。”鄒應明站起來就走,李笑顏跟著,兩個人下了樓到路燈下,鄒應明說:“就這兒說。”李笑顏說:“我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永遠都愛你,你是我今生唯一的一個男人,我什麽都聽你的。”


    鄒應明一愣,看著她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李笑顏說:“胡雪雲說的,讓我轉達。”鄒應明說:“多事。”轉身就走。李笑顏說:“當初要冬天了,你吃了人家暖肚子,現在天氣暖和了,你不想要了,想拉出來嗎?”鄒應明轉迴身,剛要說話,李笑顏伸出一個手指,點著鄒應明仰著頭說:“想吃我嗎?我是涼粉兒。”鄒應明說:“我不認識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轉身上樓了。李笑顏恨恨的道:“人性狗。”


    天氣很晴朗,南天上有一顆明亮的星星,李笑顏邊看邊走,想起程東浩不知道在幹什麽,也許象鄒應明一樣好象很忙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讓私家偵探調查自己的行蹤起居,接觸什麽人啦之類,也許發現自己不過如此,失去興趣了吧。男人都是善變的家夥,做完了想扔就扔了,有孩子的都扔了,何況是沒孩子的?又何況是沒做過的?李笑顏開始怨恨程東浩,一定是變了心。要不要放開眼光去掃掃別人?還是在這大好的晴天,打個電話,探一探他的心還在不在?


    李笑顏看著星星,隻顧仰著頭走,撞到一個軟軟的身體,隻見一個女生踉蹌了幾步,差點兒摔倒,李笑顏一把抓住,說:“對不起,沒事兒吧?”那女生說:“怎麽走路的?”李笑顏說:“仰著頭,沒看見。”那女生說:“算了,我心情不好,也沒看見你。”李笑顏說:“正好。”那女生說:“你不是李笑顏嗎?”李笑顏說:“是啊,你是?”那女生說:“我是鄒應明同學吳君倩。”李笑顏說:“哦,你好。”吳君倩說:“來找鄒應明?”李笑顏說:“啊。”吳君倩說:“鄒應明到底喜歡你還是喜歡胡雪雲?”李笑顏說:“都有聯係。”吳君倩說:“你挺能成啊。”李笑顏說:“還行。”


    吳君倩說:“把著北京的總裁,還把著咱們學校的才俊,你有什麽呀?”李笑顏說:“要什麽有什麽。”吳君倩說:“明白了,就是不要臉唄。”李笑顏說:“幹你什麽事?”吳君倩說:“我就是看你這種浪貨不順眼。”李笑顏說:“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我看你也不順眼。”吳君倩說:“鄒應明遲早看清你們的真麵目。”李笑顏說:“那也輪不著你。”吳君倩一個嘴巴扇過來,李笑顏一把叼住她的手腕子,說:“爭風吃醋,看成績,誰考的多,鄒應明就是誰的。”吳君倩說:“又不一個專業,怎麽比?”李笑顏說:“不是有獎學金嗎?看誰能拿。”吳君倩說:“比就比,我贏了你能退出嗎?”李笑顏說:“退。”


    別了吳君倩,李笑顏笑嗬嗬的走迴宿舍,心想:鄒應明也挺搶手,學生嘛,比誰優秀隻能比成績,將來比誰在社會上混的好,人,就是這樣比來比去,條件好的,抓個尖兒,條件不好的,隻好降低要求了,這就是社會性動物的共性。李笑顏還不明白為什麽程東浩不選擇賭贏了自己的清華的遲敏生,她一向認為人都是差不多的,隻有條件的差別,沒有人性的差別。當層次拉開的時候,人都會選擇相近的,夠著不費力。鄒應明跟胡雪雲應該不會長遠,跟這個吳君倩也是八杆子打不著,跟自己更是路人。而自己和程東浩遲早也是勞燕分飛,不如早斷。人是都不錯,但是所處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界域,李笑顏明顯的感覺到隔閡。


    期末考試來臨了,李笑顏當夜做夢,考試找不到廁所,早上急醒了。收拾好了照例去打球,又下雪了。考試縱然也許不順利,李笑顏也能保證不會掛科,更不會作弊被抓。因為縱然從小到大學校裏都有作弊的現象,但是李笑顏卻從不抄,一則認為沒必要,二則認為太緊張。然而,新買的鋼筆沒水兒了,李笑顏並沒有著急,因為倒黴太多有經驗也淡然,舉手報告:“老師,我新買的鋼筆沒水兒了。”老師說:“哪位同學借一下。”沒有一個女同學吭聲,這時候慷慨解囊、舍己為人的通常是個傻小子,比如:張和也。考試後李笑顏謝過,說:“迴頭我請你吃飯。”張和也說:“就今天中午吧。”李笑顏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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