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錢春萍在他那訂了不少幹豆皮,這會兒正忙著跟張霞穿串兒沒時間去拿,蘇容便主動請纓。順便再買兩塊豆腐,切成小塊炸成油豆腐果,不是又增加了一個串串的種類嘛。


    隻不過剛走過兩條田坎,蘇容在半道上,就遇到兩個不想遇見的人。


    可不就是王瑤跟許磊。


    距離上次蘇容跟王瑤的談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而王瑤也早已經順利轉入三和中學,不過好在沒跟她一個班,兩人除了偶爾放學跟課間的時候遇到,不鹹不淡地打聲招唿,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瞅著兩人站在不遠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蘇容正打算裝作沒看到的徑直走過,沒想到卻在與許磊擦肩而過的時候,突兀地被對方拉住了手腕。


    “放手。”


    短暫的驚愕片刻後,蘇容忙用力掙脫,幾乎使上了渾身的力氣。


    被自己條件反射的動作,嚇了一跳的許磊,也在同一時間鬆開了手。使得蘇容站不穩的往後踉蹌了兩步。


    “你有病啊!”


    蘇容將空籃子挎在手肘處,一臉慍怒地揉著手腕被對方抓疼的地方。


    真是莫名其妙。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蘇容,許磊幾乎快要分不清夢境跟現實。


    視線一寸寸的描繪過蘇容的五官,嘴唇動了動,還是將壓在喉嚨處的一連串的話咽了下去,最終隻幹巴巴的說了句對不起。


    皺著眉頭看著情緒明顯不對勁的許磊,蘇容攥緊了手肘處的竹籃,邊往後退,邊時刻提防著許磊的一舉一動,他要是再來抓她,就直接將竹籃輪上去。


    “這件事情下次再說,我還有點事兒,你先迴去吧。”


    餘光瞧見一臉警惕防備的蘇容越走越遠,許磊心口莫名劃過苦澀,匆匆跟王瑤打了聲招唿,就徑直朝著蘇容的背影追去。


    王瑤站在原地,看著頭也不迴的許磊,緩緩攥緊了拳頭。


    “蘇容,你等等我。”


    已經走出了半裏地的蘇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許磊的聲音,險些嚇得滑進了溝裏。


    腳下的步子不僅沒有減慢,反而越走越快,幾乎小跑了起來。拐過一條小路的時候,還抽空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許磊,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蘇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


    撒丫子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惜這個點正是上工的時候,村裏沒多少人,原本閑下來的大爺大娘,也都跑去了後山幫忙的幫忙,望呆地望呆。


    這兩天最後的一批果樹也運了過來,全村爭取在徹底入冬前將果樹全部移栽好。


    “蘇容你跑什麽!”


    許磊一個衝刺上前,將蘇容按在路邊的院牆上,雙手撐在她肩頸兩側的牆麵,直接將她左右的出路徹底堵死。拱起後背劇烈地喘息,看著瘦條條的小姑娘,怎麽這麽能跑。


    “你不追我我用得著跑嘛!”


    她還累死了呢!蘇容腦袋不停地往後蹭,將挎著的竹籃牢牢的抱在胸前,盡量與麵前身高體壯的許磊拉開距離。唇瓣緊抿,提醒自己保持鎮定。


    “嗬,那你別跑了,我真的有事跟你說。”


    看著明明滿眼驚慌,卻還強作鎮定,一副寧死不屈的蘇容。許磊意外地笑出聲。


    隨後反應過來,迅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眼中蒙上了一絲愁緒。


    若是上一世的蘇容也跟這一世一樣有趣,或許他們也不用互相抱怨不滿地度過一生吧?


    笑屁笑?


    真是莫名其妙,躺了個鬼的出門遇到神經病。


    蘇容忍著即將噴薄的怒火,咬牙點頭表示同意。若不是兩人體力上太過懸殊,蘇容分分鍾教他做人。


    也不知道許林安什麽時候迴來。


    好歹許磊的表現雖然有些怪異,但是為人還算正直,見蘇容點頭就直接收迴了手。


    “你就沒有發現許林安,有什麽不對勁嘛?”


    聽著許磊的話,蘇容撣著後背灰塵的手一頓,狐疑地轉頭迴望對方。


    “怎麽不對勁?”


    蘇容眼珠轉了轉,想到先頭許磊跟王瑤的對話,蘇容估計他們以為許林安也是重生的。


    “無論你信不信,嫁給許林安的應該是王瑤才對,而我們......”


    看著麵前漂亮靈動的蘇容,許磊喉間的苦澀更重,就像是堵在了他的心口。他應該早些覺醒上輩子的記憶,不然也不會被許林安從中作梗,破壞了他跟蘇容的婚姻。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許林安,直接一拳撂倒在田坎上,因為慣性還滾落進一邊的菜地。


    “誰應該嫁給我,是你說了算?”


    許林安身高腿長的站在田坎上,穿著解放球鞋的腳,還踩在許磊的手背上,居高臨下冷冷地看向臉上沾滿了泥灰的許磊。


    渾身的氣勢壓迫的許磊連痛唿都不敢,仿佛他隻要叫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就會被對方踩斷。


    明明冷冽的臉上還是一貫來的麵無表情,蘇容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此刻的怒氣值,生氣,非常生氣。


    雖說許林安此刻的模樣比先前的許磊還要嚇人,但是蘇容就是覺得安心,仿佛隻要許林安在身邊她就可以肆無忌憚。


    念頭這般閃過,蘇容不由得一怔,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就已經這麽信任許林安了嘛?


    “他有傷到你嘛?”


    等到粗礪的麻布碰到蘇容的臉頰,許林安這才反應過來,他手上的勞保手套都沒來得及脫下來。


    原先在山上瞅見蘇容挎著竹籃奔跑,心裏剛想數落她走路都不好好走,結果就瞧見了小姑娘身後的許磊,瞳孔驟然一縮,當即就從山上衝了下來。


    “沒有沒有,就是太莫名其妙有點嚇到我。”


    蘇容這才發現許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原地,將還緊緊摟在胸前的竹籃重新跨在手肘處,深吸了口氣拉拉許林安的衣袖,也沒忘了繼續去王師傅家拿豆腐皮。


    兩人邊走邊聊,仿佛剛剛發生的事已經過去,但是蘇容還是明顯的感覺到許林安的低氣壓。男人默不吭聲的從蘇容手裏取過竹籃,一隻手還緊緊地攥著蘇容的手,一路招搖過村。


    盡量忽略零星幾個村民揶揄的眼神,蘇容清了清嗓子小聲跟許林安嘀咕:


    “不過......我原先以為許磊的那些變化,是因為王瑤跟他說了重生的事情。現在我發現我想岔了!許磊有可能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不是王瑤重生前的那輩子,而是原書裏的那輩子。”


    見許林安的眉頭緊鎖,蘇容繼續開口:“因為他說應該嫁給你的是王瑤.....你瞪什麽瞪,他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說到一半突然遭受許林安的眼刀子,蘇容梗著脖子絲毫不怵地瞪了迴去。


    “因為在王瑤重生前的那輩子,她沒有落水,自然沒有嫁給許森,所以,其實許磊的認知跟王瑤的並不相同。”


    許林安麵無表情的接過蘇容的話,還特意強調了許森二字。


    蘇容:......


    行行行,許森許森。


    “但是不管是哪輩子,這個世界的蘇容都嫁給了許磊,所以在他的認知裏,你是他的媳婦。”


    在蘇容開口前,許林安繼續語調平緩的開口,這次倒不是麵無表情了,揚起一邊眉梢,神色莫辨的俯身湊近蘇容。


    第34章 再見姚誠飛【一更】


    看著湊近的許林安, 額角的發絲還帶著被薄汗浸濕的水汽,纖長的睫毛在落日下留下了兩道深深的陰影。讓人不自覺想穿過逆光, 俯身去看他此刻眼中到底是何種神色。


    蘇容覺得自己手指有點癢,下一秒便直接上手夾住了對方高挺的鼻梁。


    “你吃醋了?”


    語氣裏帶著笑意。


    仿佛是為了驗證蘇容的調侃,話落許林安就條件反射地直起身,緊抿著薄唇一聲不吭。因為蘇容指間的用力,對方挺直的鼻梁上,還留下了一點淡紅色的印記。


    隻不過此時蘇容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許林安發紅的耳根上。


    男人餘光似是留意到蘇容正一臉興味地盯著他, 心下對於自己這般外泄好猜的情緒有些不愉,拎著竹籃就大跨步地往王師傅家走,另一隻手還不忘緊緊握著蘇容的手。


    橙黃色的日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落在僅一人寬的田埂上, 從路邊叫不出名字的野草, 探進堆滿了稻草堆的水田。最終停留在遙遠又真實的七十年代琴高村。


    翌日一早, 蘇容就帶著劉曉月一起迴了三和縣, 連同許林安三人坐的拖拉機。


    已經邁進十一月的三和縣,徹底步入了初冬, 這時候坐拖拉機,可就沒有了夏天的時候舒服了。一大早充滿寒意的冷風因為車速,成倍地刮在眾人的臉上。


    這時節,就是早起去縣城的人都少了不少。


    蘇容幾乎全程都是被許林安強硬地罩在皮夾克裏, 除了一開始的有些不好意思, 後麵也坦然自若起來。反正左右都是自己丈夫!


    柔嫩的臉頰舒服地在許林安胸前的線衣上蹭了兩下, 鼻間都是許林安身上淺淺的薄荷味,蘇容聞出來這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每當他洗完澡,浴室裏都有淡淡的薄荷味, 即便他都有刻意通風換氣,但是嗅覺敏感的蘇容,還是立刻就發現了。


    唇邊悄咪咪地翹起,味道果然是最私密的東西,許林安身上的味道也跟他的人一樣。


    初見時如同薄荷前調,又冷又衝,但是仔細相處一段時間後,就隻留下了恰到好處的柔和。如同清晨睡醒後的第一杯溫水,總能在你最容易忽視的地方溫暖到你。


    *


    “小妹待會我.....我該怎麽說?”


    劉曉月雙手緊張地交握,在蘇容家的前院不停地來迴踱步,還時不時地墊著腳,朝圍牆外巷子口的方向打量。


    “不用特地去找話題聊,要是不想跟人說話就不說話,隻是量一下尺寸而已,就跟給我跟娘量肩寬腰圍一樣,不想交流不用這麽勉強自己。”


    蘇容走上前捏了捏她僵硬的肩頭肌肉,盡量讓她放鬆寬慰道。沒想到劉曉月社恐這麽嚴重,上次去縣裏買東西也沒這樣呀。


    聽到小姑子的話,劉曉月深吸了口氣,將身上穿的新外套衣擺牽平整。這衣裳還是她頭一迴穿,小姑子說為了打廣告,要穿就穿好的,雖然她不清楚這廣告打一下到底有沒有用,但是照做就行了。


    心底不免還是有些緊張,雖然不是頭一迴給人量身段做衣裳,但是卻是第一次靠做衣服賺錢。往年也不是沒想過拜老裁縫學手藝,可畢竟她家窮,給師傅送禮都送不起。


    沒正式學過徒,這迴兒卻開始幹著裁縫的事兒,越想越提心吊膽的。


    兩人沒等了一會兒,胡海燕就挽著一個女同學一道敲響了院門,另一人蘇容也眼熟,都是同一年級的同學。


    蘇容給她們泡了兩杯自己做的蜂蜜花茶,就拿出風衣的底稿跟胡海燕溝通。


    兩人的身高體型完全不一樣,適合蘇容的款式不代表就適合胡海燕,不好按照原來的款式原還原的縮短尺寸給她,到底是打算走高端定製路線,這講究跟細節肯定給安排上。


    一連半個小時,都是胡海燕跟蘇容在說話。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看得出來胡海燕喜好追求新鮮事物,蘇容給她加的都是在現在看來很新潮的元素,在不打破總體風格的基礎上,盡可能地滿足她更多的要求。


    等兩人從蘇容家離開的時候,都快到了飯點。


    “看吧!我就說蘇容同學不是糊弄我的,還給我專門設計!你們就是瞎擔心,說什麽私人作坊專門騙錢的!那可冤枉人蘇容同學了!再說她哪裏像是沒見過世麵的農村人?就是給咱泡的那杯花茶,我在外頭都沒喝過。”


    胡海燕還沒走出巷子,就按捺不住地給蘇容說好話。一張鵝蛋臉笑意十足,若不是不能外泄設計原圖,她還真想將蘇容剛剛畫的草稿帶走。


    一百五買一件不能過冬的風衣嫌貴的話,再加上私人定製的話還貴嗎?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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