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細眉微揚,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顯然被許林安一大早來給她添堵的行為氣到了,先不說這年代的農村人言可畏,一對男女要是傳出什麽緋聞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雖說蘇容不怕麻煩,但也不代表她就願意招惹麻煩,更何況麵前這男人說這話的表情真的太欠扁了。


    活像是她之前實習單位的龜毛領導,左眼寫著挑剔,右眼寫著你真蠢這還不明白?


    蘇容的反應這麽大,也是許林安沒想到的,定定地看了麵前的少女兩眼,才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


    “蘇小姐,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在跟你求婚?”


    話落便見蘇容麵上有些不自然,許林安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雙黑眸似笑非笑的落在蘇容的臉上。


    在徹底惹毛對方前才繼續開口:“雖然我的確是這個意思,但卻不是情感意義上的求婚,對你我而言,這次結婚隻是一次合作。雖然我不了解穿書這迴事兒,但是像你說的,這個世界可能會存在什麽情節矯正一類的怪力亂神。


    而我當然不會去跟莫名其妙的女人結婚,就這個世界來說,你我是唯一的變數。若必須要結婚的話,你是我最好的選擇,對你而言我也一樣。更何況,蘇小姐這具身體的年齡已經十八了吧?在這個年代不論你願不願意,早晚也會遇到結婚的問題。蘇小姐,考慮一下嗎?”


    “要是我不同意呢?”


    隨著許林安的解釋,蘇容提著的心才放迴了肚裏,甚至覺得對方說的也有些道理。與其到時候為了不想結婚跟錢春萍女士鬥智鬥勇,還不如來個假結婚。


    “蘇小姐會同意的,畢竟你每天晚上還要迴空間。”


    這句話落,許林安難得露出了一絲“純良”的笑意,好似這□□裸威脅的話不是他說的似的。


    蘇容:........


    果然不管在哪裏,許林安還是一樣的討厭。


    *


    “其實咱們不用特地去找李秋英的,你太小看錢春萍女士的戰鬥力了,在琴高村簡直就是所向披靡難逢敵手,更何況原本我娘也打算退親的。”


    聽了許林安說起早上發生的事後,兩人便出發往村後生產隊的水田走。蘇容早上在家沒聽到有人喊門,估摸著李秋英從家裏出來後就直接去了地裏找錢春萍。


    “不是退親,隻是解釋清楚你要嫁的是我。”


    “......”


    蘇容聞言一噎,迴頭狠狠的瞥了眼身後的許林安一眼。


    行吧,你愛咋說咋說。


    將手裏把玩的狗尾巴草扯個稀巴爛,蘇容反手用力擲在許林安的腳下,便加快了步子往村後走。


    看著前方明顯還在氣頭上的背影,許林安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垂眸掃了眼落在田埂上的狗尾巴草,也抬腿快步跟上。


    “你這婆娘說話可真新鮮,什麽婚事我怎麽不知道?敢情你們許家一直在心裏惦記著我家蘇容啊?我可告訴你李秋英,叫你家小子少癩□□吃天鵝肉了!我們蘇家從來就沒給蘇容定過什麽親!


    呸!就算是定親也不可能看得上你家那喜好冒名頂替的許磊!當年招兵我記得沒錯的話,真正選上的可是人許森!”


    蘇容還沒走到自家負責的那塊田,就聽見了她娘的大嗓門。探頭望著地裏裏外三層圍起的人群,蘇容腳下步子加快。


    村裏娛樂活動少,出了點什麽動靜就一窩蜂的來看戲,根本瞞不住什麽秘密,就那麽點八卦反反複複都被嚼爛了。


    錢春萍說的招兵的事兒,除了新嫁過來的小媳婦,本村的人心裏都清楚,隻是沒人會跟潑辣的錢春萍一樣拿到明麵上來說。一時間也都隱晦的朝著李秋英指指點點,有旁人問的話,還時不時的低聲解釋兩句。


    蘇容邊小跑邊注意著那頭的動靜,大夥兒說的啥她也聽不清,畢竟隔得還有點遠兒。也隻有她娘錢春萍女士的嗓門跟按了擴音器似的,還是聲音最大的公放,那稍微走的近點了都刺耳朵。


    見著往事被提起,李秋英心氣更加不順了,那明明就是招兵的同誌搞錯了名字,怎麽都把罪算在她家許磊頭上,當即火氣就被挑了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錢春萍你西扯扒拉的在說什麽!許森他一個傻子能被招兵的選上才有鬼了!我看你就是惱羞成怒見著我來找你退親,你覺得麵子上掛不住才詆毀我家許磊!”


    “喲嗬,這就是軍人家屬啊?大夥兒聽聽,這罵人的話說的這麽順溜,說出去可真給軍人家屬長臉!再說我可不覺得你家許森傻,這麽多年你家那些地裏的活計,家裏修院子造房子哪樣兒不是許森幹的?


    你一個老婆子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我說咱們兩家要是真有婚約,我錢春萍就是寧願選許森也不會選你家許磊。”


    看著李秋英氣急敗壞的臉,錢春萍心裏就覺得痛快,下嘴越來越利索。


    當初部隊招兵她家老五蘇仕偉也是報名了的,可惜因為體格太瘦不達標被刷了下來。整個琴高村就他們許家選上了,可讓李秋英那個婆娘得意了好一陣子,這麽多年了錢春萍可一直都記在心裏頭。


    “行,娘我就嫁給許森吧。”


    輕喘著氣終於趕上來的蘇容,見她娘竟然主動提起許森,立馬見縫插針的一口答應下來。


    這句話一出,驚得周圍的村民都朝著蘇容看過來,那眼神震驚的不外乎像看村裏的第二個傻子。


    順著“二傻子”的身後看去,正好見到“大傻子”恰好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


    村民:........認真的?


    原隻是說出來氣氣李秋英的口頭話,沒成想正好被趕來的閨女頂得下不來台,錢春萍當下一口氣差點沒鬆上來,狠狠地瞪了蘇容一眼。


    蘇容見狀還有些心虛,立馬殷勤地上前給錢春萍女士順著後背。


    她也不是故意讓錢春萍女士騎虎難下,不趁著這時候趕緊表態,趕鴨子上架,往後她娘更不可能會同意她嫁給許林安。


    “蘇容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娘剛剛隻是說的氣話可當不得真的!”


    “是啊,這婚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一旁的村民見狀也都紛紛開口勸。


    雖說蘇家這個閨女著實嬌蠻了些,還好吃懶做不會做人,但是好歹也是他們十裏八村排的上名的漂亮姑娘,這嫁給許家的老大著實有些吃虧。


    見大夥兒開始打圓場,錢春萍心裏這才好受了點,剛要開口卻被一旁樂見其成的李秋英打斷。


    “怎麽的?剛說出口的話這轉眼兒就不敢認了?”


    “誰說不認了?我說了嫁許森就嫁許森,不過你們家待許森咋樣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我可不想著以後嫁過去了,自家丈夫還要為了你另一個兒子忙的團團轉。所以嫁可以,但是要許森倒插門到我蘇家來!”


    眼見著錢春萍女士就要衝著李秋英發飆,蘇容趕緊搶先一步開口。忍著胳膊被她娘攥得生疼,趕緊提出倒插門的建議。


    她知道錢春萍根本就舍不得嫁女兒,不然按照村裏姑娘十六就開始說親的年歲,原身都十八了也沒見她娘著急過。所以若是招婿的話或許能讓錢春萍女士消消氣,畢竟自家閨女往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再說許林安那麽大的塊頭也不是白長的,她娘應該也不是完全看不上他吧.....?


    想到剛剛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許林安,蘇容若有所覺地微微側了側頭,餘光掃到斜後方一言不發的高大男人,蘇容突然覺得心中無比舒暢。


    也不知道堂堂許氏總裁在得知自己被倒插門的那一刻,心裏作何感想。


    話說迴來,不管是她嫁還是他嫁,最終的結果都一樣。


    反正,是你非要結婚的。


    蘇容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第7章 王瑤落水


    “可以,我沒有意見。”


    身後傳來一道平緩沉穩的男聲,語調中還特地帶著絲當地的方言,隻是話裏的幹脆讓蘇容十分詫異地迴頭。


    都不象征性掙紮一下?說倒插門就倒插門了?


    這大早上的,戲一出接一出,眾人的視線又齊刷刷的落在出聲的許林安身上。雖然許家老大人有些呆,但是不得不說這身體格還是很出挑。


    即使穿著洗得泛白的麻布短褂,優越的身高還是讓人無法忽視。過長的碎發遮住了半張臉,隻瞧得見高挺的鼻梁與棱角分明的菱唇。


    許是許總這段日子的確被磋磨的可以,瘦的下顎線越發的清晰,說話時還能瞧見上下起伏明顯的顎骨。


    換個角度,吃不好睡不好或許還是好事,無意中縮小了許林安與許森之間的差異,即使在大半個村民的注視下,也沒有誰會去懷疑,麵前這位主動願意倒插門的許家老大,是冒名頂替的。


    無視周圍的看客,許林安隨著話落,就邁開長腿向蘇容的方向走去,整個人就跟個電線杆似的樹在錢春萍母女身後。好似從今兒個起,他許林安就是她們蘇家人了。


    距許林安僅一步開外的蘇容:.......


    或許事業成功的要素之一,就是不能要臉。


    三人對麵正是還叉著腰一臉驚愕的李秋英,兩方對立,一目了然。


    許林安這明顯站隊的舉動,讓周圍看戲的村民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雖說這許森不是李秋英的親生兒子,但好歹住在一起這麽多年,這聲娘也喊了二十來年了,竟然這麽不被這傻小子待見,也不知道平日裏李秋英都是怎麽待他的。


    “幹啥呢?一大早就紮堆圍在一塊兒!生產隊不上工了?現在磨洋工,別到了年底分工分的時候又叫喚不夠吃!”


    這頭眼見著李秋英要把矛頭對準胳膊肘往外拐的許林安,田埂上便由遠及近傳來一道粗狂的男聲。大隊長怒氣衝衝的訓話聲打斷了這頭看好戲的村民,大夥兒見狀連忙拿上自己上工的家夥什四散開來。


    “你跟我迴家去!”


    被自家閨女的大膽言論氣到的錢春萍,當下也再沒心思上工,除草還除屁草,大閨女都要長翅膀飛了。


    一張臉恨不得垮到了褲腰帶,任誰都能看出來錢春萍此刻心情很不好。跟大隊長打了聲招唿,就一手扯著蘇容的胳膊往家扯。


    路過許林安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你給我說說,你今個是什麽情況!到底咋想的?啊?!娘給你拉扯這麽大,什麽東西都緊著你這頭,給你養的漂漂亮亮白白淨淨,你倒好!這翅膀還沒硬呢,幾句話就給我搞了個倒插門女婿?你說你找誰不好,人許家老大可是個傻子!”


    一進院兒錢春萍就手腳麻利的把院門閂給插上了,指著一旁的蘇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還是錢春萍女士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對閨女發火。


    就連屋裏頭的二丫,都聞聲從門邊探出了小腦袋暗中觀察。


    蘇容見狀趕忙殷勤地進灶屋給錢春萍倒水,順便悄咪咪地朝小姑娘齜了齜牙。


    她心裏不苦嘛?苦死了!比吃了黃連餡的黑巧克力還苦。


    眼前這苦日子還沒見好轉呢,就被迫跟許林安那廝綁定了,那家夥是好相與的嗎?活脫脫就是個黑切黑,黑透了。


    現在看來雖說沒打她空間的主意,但是往後看著吧,那空間早晚得被他占一半去。


    一杯熱水下肚,見著自家閨女委屈巴巴的表情,當真是可憐的緊,錢春萍女士心也軟了,再狠的話完全下不去嘴。


    深深歎了口氣,將蘇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副過來人的口氣緩聲勸道:“你別看著人皮相好就要嫁,往後有你吃苦的時候!乖幺幺,聽娘的話,這些天你就待在家裏,等娘把這烏糟事兒解決好你再出門!”


    說到底還是她閨女最像她,想當初要不是她看上了幺幺她爹的皮相,咋可能死活要嫁給他?


    可惜長得好看沒用!命短!兩腿一蹬說走就走,留下一大家子給她一個人照看。


    雖說許家大小子體格看起來不錯不像短命的,但是人腦子不好啊!往後結婚了大大小小的事兒,不還是要靠她閨女操持?錢春萍可不想往後閨女也受自己這份罪,她不指望她嫁的多好,少吃點苦能享福就行。


    看著人皮相好???


    蘇容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娘,這誤會可大了。


    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解釋,可要說難不成是看中了許林安的內在?得了吧,還不如看上了皮相。


    思及此,蘇容隻得硬著頭皮認下了。


    沒錯,她就是顏狗。


    這頭蘇家母女迴家關上房門聊心事,那頭田間地頭也討論的火熱。


    “你說蘇容真願意嫁給許家那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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