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沒想到馨兒平時溫柔,沒想到也有這般厲害的時候。


    那胡姓女子羞得麵色通紅,頹然道:“藥王世家妙手仁心,求醫的人多如牛毛,怎麽是我們這種無名小輩可以見得到的。”


    馨兒見那女子如此,便心軟了,道:“你也不必這般說,我們張家對待達官貴人與平民百姓向來都是一樣的,既然你弟弟需要救治,那我便送你弟弟一滴靈機鳥的血好了。”


    那夥人聽後,頓時大喜,胡姓女子道:“張家小姐,隻要能讓我弟弟成為正常人,我胡英華願意拿出一切作為迴報,就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馨兒道:“我張家救人什麽時候談過迴報,再說,你們偷捕我家的靈機鳥,我本來是不願意幫你們的,隻是致遠哥哥覺得這個小弟弟很可憐罷了。”


    那夥人一聽,隻得低下頭等待,馨兒見此,便拿出一個哨子,輕輕一吹,過了一會,那靈機鳥便從林中飛了出來,輕輕地落在馨兒的手臂上,滴溜溜的圓眼睛轉動著,歡快地叫了起來。


    那胡英華等人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連那個早熟的小男孩胡春暉的臉色的變了。


    馨兒道:“小靈,那個小孩子生病了,需要你的一滴血,你不要怕,隻是一滴就好。”


    那靈機鳥的腦袋耷拉了下來,嗚嗚地叫著。


    馨兒摸摸它的頭,安慰似的說道:“別怕,隻要一滴就好。”拿出一枚金針,輕輕地刺在靈機鳥的腿上,拿出一個小瓷瓶,擠進一滴血,然後,立即掏出藥粉,快速地敷在靈機鳥的傷處,將之放飛。


    靈機鳥撲撲翅膀飛便遠了。


    馨兒走向那個小孩子胡春暉,把瓷瓶交到他的手裏,輕輕說道:“馬上服下,你的病就好了,記住,你隻是生病了,不是殘疾。”


    馨兒麵色絕美,聲音溫柔,一抹陽光正好照在了她碧色的衣裙,胡春暉隻覺得自己看見了九天仙女一般,整個人都呆了,隻是麻木地接過瓷瓶,然後迅速服下。


    “你這丫頭,原來跑來這裏,害的我們好找!”


    伴著聲音,幾個人影忽然閃了出來,為首一人,正是張同,後麵的幾位想來也是張家的長輩。


    馨兒笑道:“我也沒有走遠,你們急著找我做什麽。”


    張同道:“你這丫頭,也實在膽大,家中派了大量的人手四處找你,都毫無消息,若不是我攔著,你的那幾個爺爺都要在懸賞你了。”


    馨兒苦笑,想不到自己幾個月未迴,竟然在張家引起了這麽大的風波,小聲道:“我來這裏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張同見到馨兒安然無恙,已經放心,臉上的怒氣也沒有了。


    致遠見到張同與馨兒說完話,忙上前道:“致遠拜見張老前輩。”


    張同一見致遠,又看了一眼馨兒,道:“我還奇怪,你這丫頭怎麽會在這山裏呆上這麽長時間,原來是這小子在這裏,怪不得呢!”


    馨兒臉上一紅,也不說話。張同轉向致遠,繞著他轉了兩周,拍拍他的肩膀,致遠心中開始嘀咕,這張同不會有做什麽奇怪的事吧,可是,不管他要做什麽,為了馨兒,自己也不能躲開。


    “嘖嘖!這小家夥,果然不凡啊!竟然這麽快就已經是半仙初級了。”張同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致遠。


    同樣,馨兒心中也十分害怕張同會作出什麽古怪的事情,故而,緊緊地盯著,以便可以隨時出手阻止,見張同沒有沒有作出太過古怪的事,方才放心。


    張同忽然道:“小家夥,我看你這一年來,進步可謂神速,不如,你跟我迴張家,這樣我不止可以隨時給你配製藥物,還可以每日記錄下來你的進步的程度。”


    馨兒一聽,心中大喜,若是致遠可以留在張家,便可以日日與致遠相見,可轉瞬後,便知此事不可能,致遠如今身負血海深仇,還有姐姐沒有尋到,這些事情還未完成,怎麽與自己安然住在張家,而且,以致遠的性格,如今在張家可是不好呆。


    致遠何嚐不想留在張家與馨兒日日廝守,隻是他還有太多的責任,便道:“多謝老前輩厚愛,隻是致遠還要許多事要做,不能留在張家。”


    張同撇撇嘴,也不言語,道:“你的事我聽鐵聖誨說了,若是別人吧,我們張家倒是可是出手幫你,但那齊振英嘛,可是有些麻煩。”


    致遠道:“致遠祖父既能憑借一己之力,能在六合大陸上聲名赫赫。我作為孫兒,怎會丟了我祖父的臉,連為父母親人報仇都來借別人之手。”


    張同見致遠這般認真,收起那古怪的神情,正色道:“小子有骨氣!”


    致遠也不答。


    張同轉向馨兒道:“丫頭,我們該迴去了。”


    馨兒看向致遠,道:“致遠哥哥,我要迴去了,記住,等我三年。”


    致遠心中萬分不舍,道:“馨兒,三年之後,我來找你,到時候誰也不會把我們分開了。”


    那張家的其中一個人道:“小子,馨兒可是我們張家最重要的人,想娶她,可是不容易的。”


    致遠看了看那個說話的老者,也不怒,隻對馨兒道:“等我可好?”


    馨兒堅定地點點頭,道:“致遠哥哥,我等,等多久我都等。”


    張同道:“好了,希望你快點來,我也很期待再見到你,那夥來偷鳥的人我已經收拾了,這夥嘛,”眼光看向胡英華等人,胡家人立即嚇得麵如土色,“念你們是為了救人,姑且饒過你們,你們好自為之,下山去吧。”


    胡英華等人連忙跪下拜謝。


    “走吧!”張同拉起馨兒,便消失不見了。


    致遠無奈,第二次眼睜睜地看著馨兒被帶走,而沒有絲毫辦法,前路漫漫,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風險,自己如何強行留下馨兒,何況,張家的實力可不弱,雖然他們沒有修習往生真訣,但是自己能夠感覺得到,他們的修為都不比自己弱,若是與他們動手,自己未必是對手,還會讓馨兒為難。


    馨兒等人走後,致遠也不願意在此處多呆,帶著薛蘭兒便要走。


    這時,那胡春暉忽然走上前,道:“這位大哥哥,謝謝你。”


    致遠驚訝道:“幫助你的那個人並不是我,何以向我致謝?”


    胡春暉道:“那位張姑娘幫我完全是看在你的份上,因此,我不止要領她的情,還要領你的情。”


    致遠點點頭,道:“你倒是看得明白,不過我若是想要迴報,便在事前便與你們說了,我們既然幫你之前沒說要什麽迴報,那麽以後也不會要什麽迴報,你若是心中記著我們的恩情,便好好地活著吧。”


    那孩子鄭重點點頭。


    致遠並不是大慈大悲的人,他還有著自己的事要做,一時做不了活菩薩,隻是,幫助他們是因為他們的姐弟情深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這舉手之勞便可以助人之事,便讓馨兒出手了。


    與胡家的人告別之後,致遠很快穿過了藥王山,算算日子,距離自己的十六歲生辰,已經剩下兩個月不到了,以他們平時的速度,路上尚需要一個月。


    致遠與薛蘭兒又過了快一個月後終於來到了中原地區。


    中原位於中土的中心地帶,中土是六合大陸的中心,曆朝曆代這裏都是兵家必爭的寶地,所謂得中原者得天下,中原地大物博,曆史悠久,萬鳳山地處中原地區,方圓百餘裏,不算大,在廣袤的中原大地上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中原的繁華,遠非致遠所在的西南地區的四海城可比,許多有名望的大家族或者有實力的門閥都在這裏,盤根錯節,因此,這裏的人際的複雜程度也都遠非四海城可比。


    致遠帶著薛蘭兒走在康平城內,感概萬千,想當年,自己的祖父便是在這裏開設了第一家六合錢莊,從這裏開始,六合山莊一家接著一家的出現,一點點遍布天下,祖父也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了聲名赫赫的人物,富可敵國,一唿百應,這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數十年而已。康平,祖父在這裏出發,那麽,薛致遠也同樣可以從這裏開始,不是非要達到祖父當年的高度,而是讓自己無愧做他的子孫。


    走在康平城最繁華的街道上,薛蘭兒忽然站在一座宅子前,致遠也隨著她站住,從薛蘭兒那激動的神色上,可以看出,這裏,必定曾經與薛家相關。


    “少主,這裏當年使我們六和錢莊的一個分莊,從前,莊主便常常在這裏居住,因此,這道街才變得如今這般熱鬧。”


    致遠心念一動,這裏可能就是薛家最為輝煌的地方,如今這裏的匾額上寫著“薑府”兩個碩大的金字,想來這宅子已經被薑家所得。不過,不管現在是屬於誰家,不久之後,便依舊是六合錢莊。隨後,頭也不迴地離去。


    兩個人來到一家名喚悅來客棧的客棧,據說是康平城最大的客棧,果然,康平城是個一等一的大城市,客棧都與那些小城不可同日而語,店小二熱情周到,大廳內,各色服飾的人魚龍混雜,談論的事也都是如今六合大陸上最新鮮的事。


    致遠坐在一邊,看著中間的人群,仔細聽著六合大陸上最近發生的事,其中一個四十左右的大漢,大聲道:“兄弟們,你們的那些消息都沒有什麽大用,我最近得了一個消息,可是與你們息息相關的。”


    其眾人聽說自己相關,都安靜下來,等待他繼續說。


    那大漢覺得很滿意,繼續道:“此事是一個月前發生的,諸位,最近可有誰聽說采花閣弄到了什麽好貨色?”


    “呸!”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道:“老子等了半個月,還是那些貨色,這采花閣,越來越不中用了。”


    那大漢道:“崔酒鬼,別說是你,這世上恐怕再沒有能夠享受得到采花閣弄來的姑娘了,因為,我聽到可靠的消息,采花閣得罪了權貴,已經被人滅了。”言語間也表示惋惜。


    眾人一愣,采花閣聲名狼藉,卻能在六合大陸上存在多年,若說背後沒有大勢力支持,任誰都不信。隻是這麽多年都存在了,怎麽就忽然被滅門了,真是奇怪。以崔酒鬼為代表的許多好色之輩都很是惋惜。


    致遠猜到此事可能與那雲嬌嬌有關,想不到這采花閣欺辱了少女多年,如今反而栽在一個少女手裏,誰說上天不長眼來的。


    “諸位,我這也有一件大事,離咱們這裏還挺近。”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說道。


    那四十歲左右的大漢吃了一口牛肉,道:“路秀才,趕緊說啊,我們都等著聽聽鮮呢。”


    那路秀才道:“各位可知道萬鳳山胡家?”


    致遠一聽到胡家,立即看向那邊。


    崔酒鬼道:“十幾年前六合錢莊副莊主胡衛忠,咱們這些人誰能沒聽說過,可是,薛莊主被害之後,那胡衛忠便迴到萬鳳山,再也不出來了,也不肯出麵為薛莊主報仇,也不知安的什麽心,這些年,薛莊主舊部與他幾乎都已經不來往了,怎麽,他最近有什麽動靜,難道是要出麵為薛莊主報仇不成?”


    致遠聽到這些人如此評價胡衛忠,眉頭一皺,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值得信任嗎,可是,畢竟是薛慕禮的臨終遺言,自己去看看也無妨。


    路秀才搖搖頭,道:“非也,非也,那胡衛忠把所有的事務的交給了他兒子胡大海,自己躲進後山再也不肯出來,怎麽會有心思為薛莊主報仇。”


    六合錢莊當年在康平城起家,薛慕禮開門做生意,什麽牛鬼蛇神都結交,他又極為慷慨,康平的人士大多數得其恩惠,這群人中大部分都是直接或者間接受過薛慕禮恩惠,故而,直至今日,他們提到薛慕禮,言語間還相當客氣。


    “你就別賣關子了,不說我們還不聽了。”一個人急道。


    那路秀才接著說道:“你們可知薛莊主被害後,六合錢莊那些富可敵國的財產哪裏去了?”


    那四十歲左右的大漢道:“那還用說,自然是被齊家得到了,不然齊家做這害人滿門的勾當又是為了什麽!”


    路秀才再次搖搖頭,道:“非也,非也,據說,薛莊主臨死前,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將薛家多年積攢的大部分財產都交給了胡衛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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