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金牌也隻不過如同皇上親臨而已,但攝政王這個卻是直接壓過皇帝的,畢竟,世間能夠做到這個位置的又有幾個呢?


    顧雍走後,饅頭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好了生怕顯露出來惹來禍端。


    蘇茗歌在禦書房一直呆到了晚上才迴去,換句話說,一直到晚上,顧梓彥才放過蘇茗歌,奎子在外頭也是守的很辛苦,畢竟若是哪個大臣來了,他還要想辦法給截迴去,要不然真的放人進去了打擾到裏麵的好事,那估計自己也活不過明天了。


    蘇茗歌雙腿有些發軟,到了霜雲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進門,就看到了純兒正坐在那裏委屈的看著蘇茗歌。


    蘇茗歌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在秋千上的時候,吟霜還跟自己說過純兒要過來的,怎麽自己一會兒功夫就給忘了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茗歌姐姐,你去哪兒了,我之前不是派人跟吟霜姑姑說過要來找你的麽?”純兒鼓著腮幫子說道。


    蘇茗歌白皙的臉龐上浮上了兩抹紅雲:“沒,隻是一直在皇上那裏而已。”


    “嗯,茗歌姐姐,我想重新搬迴來跟你一起住了,那安勤殿實在是太遠,我一個人住著怕。”純兒說著便要掉眼淚。


    蘇茗歌見了心裏一驚,道:“好端端的怎麽會怕呢?再說,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廂房了呀。”


    “嗚嗚……”


    純兒一聽便直接哭出來了,一邊哭還一邊抽噎,就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了,最後還是巧薈安撫著才好些的。


    “巧薈,你說,這是怎麽迴事,純兒怎麽會怕成這樣?”


    “迴蘇貴人,我家娘子昨晚迴來之後原本已經歇下了,而且昨晚也是奴婢當值的,所以便一直守在了門外,可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娘子就忽然起身出來了,奴婢以為是娘子起夜,於是便打算扶著娘子去小解,可娘子卻是恍恍惚惚的,嘴裏還一直說著看到夫人了,奴婢剛開始不相信,可是,扶著娘子要迴房的時候,真的似乎看到了……夫人。”


    蘇茗歌聽著實在是覺得荒唐無比:“你家夫人不是已經走了很久了麽?你們莫不是昨天白天太累了,看花了眼?”


    “不是,不是,純兒沒有眼花,巧薈扶著我躺到床上之後便出去了,可後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覺得睜不開眼,但是有人在耳邊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後來努力的睜眼,卻什麽也沒看到。”


    “竟有這等事情?”蘇茗歌驚訝道。


    “茗歌姐姐,您就讓我住在您這邊吧,我實在是害怕那安勤殿了。”


    “主子,純娘子年紀小,那安勤殿又偏了一些,就是一個男子住在那裏說不定都會睡不安穩的,更何況純娘子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呢?”吟霜聽完說道。


    “如此,你今晚就現住在我這裏把,等明日一早咱們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再問問皇後娘娘,看看能不能讓你搬出來。”


    “嗯,就知道茗歌姐姐最好了。”純兒聽完終於露出了笑。


    夜,靜的有些讓人害怕,雖說已經是初夏了,可連半個蟲子叫都聽不到,純兒躺下之後,巧薈端了一杯牛乳過來,純兒喝下之後,用帕子拭去了唇角的殘留的牛乳,然後才安心的睡下去了。


    “主子,您也睡吧。”吟霜小聲的說道。


    蘇茗歌搖搖頭道:“不了,我再歇會兒,現在還早。”


    說罷,蘇茗歌便倚在了軟榻上,捧著手裏的書慢慢的翻看著。整個屋內一時間安靜無比,除了蠟燭偶爾會發出“嗶啵”的聲響之外,就再沒有一點兒聲音了。


    漸漸的,床上的純兒發出均勻的唿吸聲,巧薈早已被蘇茗歌打發下去歇息了,屋子裏就身下蘇茗歌和吟霜兩人,吟霜看了一眼純兒道:“主子,您說,純娘子會不會隻是做惡夢而已啊?”


    “這個誰知道,今晚看看再說吧。”蘇茗歌也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純兒。


    純兒睡覺也不老實,直接一腳就將被子踢開了,露出一大半的身子,現在雖說是初夏,可晚上還是很涼,蘇茗歌擔心純兒會著涼,於是便合上書,然後走到床邊,輕輕的幫純兒蓋上了被子。


    “吟霜,時候不早了,你也去歇著吧,這裏我自己來就好。”


    “是。”


    吟霜伺候著蘇茗歌躺到床上之後便出去了。


    蘇茗歌漸漸的也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蘇茗歌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邊有動靜,於是便硬撐著困意起來看了一下,接著昏暗的燭光可以看到,純兒此時迷迷糊糊的正在屋子裏走。


    “純兒,你怎麽了?是起夜了麽?”


    蘇茗歌小聲的問了一句,但純兒並沒有迴答,依舊是旁若無人的在屋子裏轉圈,等走了兩圈之後,便迴到了床上,此時的純兒眼睛還是緊閉著的,隻是額頭上盡然起了一層薄汗,蘇茗歌皺著眉,繼續看著純兒。


    “娘,你怎麽來了?不要在離開純兒了好麽?”純兒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哭腔,惹得蘇茗歌直心疼。


    但這樣的呢喃過了沒多久,便聽到純兒忽然抬高了聲音道:“娘,我沒有不喜歡您,我不是故意不去看您的,您不要殺我啊!嗚嗚……”


    說完眼淚便掉了下來,蘇茗歌也大概明白了一些,這種情況根本就是夢魘。


    “不要,不要!”


    純兒的聲音越來越大,說著還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而且還越來越用力,直到臉色憋得通紅,所有聲音都卡在了喉嚨口,蘇茗歌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於是趕忙上前去,想將純兒掐著自己的手給掰開,但還未使力,蘇茗歌便覺得手腕一痛。


    再看,純兒已經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那種生生被人咬住的痛,不經曆是真不知道,蘇茗歌痛的連汗都出來了。


    “吟霜,吟霜!。”


    蘇茗歌大聲的叫著,吟霜很快便拖著一盞燈進來了,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後大驚失色,趕忙上前去幫忙。


    但純兒似乎是狠了心,怎麽也不願意鬆口,吟霜看著蘇茗歌手腕上滴下來的血跡也開始著急了,慌忙中,吟霜走到小圓桌前,提起茶壺,將冰冷的茶水悉數澆在了純兒的頭上,純兒頓時便安靜下來了,隻是臉上痛苦的表情卻久久不散去。


    或許是這邊的動靜大了些,驚動了隔壁的裴香和惜蘊,裴香和惜蘊進來之後,嚇住了,還好吟霜反應快:“裴香,快去請太醫,惜蘊,你去安勤殿把巧薈叫過來。”


    “是。”


    吟霜急急的吩咐完了之後了,兩個丫鬟便開始分頭行動了。巧薈比太醫先到,手裏還拿了一個小木箱。


    蘇茗歌此時手腕上已經鬆鬆地紮了一圈絲帕止血,但絲帕太薄,很快便沁出了血珠子。


    “蘇貴人,快將手伸過來,奴婢這裏有金創藥。”巧薈見了此情形,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直接將小木箱放到了桌上,然後讓蘇茗歌伸手。


    “你如何會有金創藥的?”蘇茗歌奇怪的問道。


    “是這樣,我家娘子年齡小,總愛磕著碰著,所以奴婢才會常備下這些藥物,奴婢還是先給您上藥吧。”


    蘇茗歌將手伸過去之後,巧薈幫著拆開了絲帕,看到傷口之後楞了一下:“蘇貴人這傷怎麽像是被人咬的?”說完,便用幹淨的帕子擦幹淨的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後撒上了金創藥。


    “還不是純兒,嘶……”金創藥一碰到傷口,蘇茗歌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貴人,忍著些,這藥粉剛撒上去會有些痛。”


    果然,等了片刻之後,一陣清亮代替了傷口的灼痛,巧薈小心翼翼的用紗布將蘇茗歌的手腕包起來。


    剛把東西收好,便看到惜蘊帶著太醫過來了,那太醫也是急出了汗,畢竟霜雲宮的這位可是皇上的 心頭肉啊,自己怎麽著也怠慢不得,所以一聽到惜蘊說蘇貴人受傷了,那太醫便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蘇貴人怎麽樣了?還是先讓老臣號脈吧。”


    “不必了,我這邊不打緊,太醫還是趕緊給純娘子看看吧,純娘子似乎不太樂觀。”


    “是。”


    那太醫簡單地打了個千之後便走到床前,開始給躺在床上的純兒號脈,純兒的臉色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隻是發間被吟霜潑了茶水,所以有些潮濕。


    太醫仔仔細細的號完脈之後,仔細的思量了一番,接著又是搖搖頭,然後又重新開始號脈。


    半個時辰之後,蘇茗歌也坐不住了:“太醫,純娘子究竟怎麽樣了?”


    “蘇貴人,純娘子的身子並無大礙,隻是白天勞累過度而已。”


    “怎麽肯能,剛才我還親眼瞧見純娘子咬了我家主子,怎麽能沒事呢?是不是太醫誤診了?”吟霜焦急的說道。


    “姑娘若是不相信老臣的醫術,大可以再請別的太醫來看看。”那太醫一聽到吟霜質疑自己的醫術,臉色便不好看了。


    吟霜也是知道自己說話急了些,但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才好,倒是蘇茗歌,淡淡的說了一句:“勞煩太醫了,裴香,將太醫好生送迴去吧。”


    “是。”


    打發了太醫之後,蘇茗歌也沒了睡意,而是就這麽坐下了,吟霜找了一件稍微厚實的衣裳給蘇茗歌披上了,蘇茗歌自己攏了攏領子道:“巧薈,你跟著純兒也這麽久了,純兒晚上睡覺向來都是這樣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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