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微微仰頭說道:“奴婢打小就不能吃蝦子,可奴婢想著若是選了太醫過來那不是露餡了麽,所以,所以就去禦膳房偷吃了一點兒。”


    “你還真是個傻丫頭,那太醫是娘娘早已經安排好的,怎麽會露餡呢?”


    “算了算了,這迴的事情也當謝謝靈兒,靈兒,你這兩日就迴屋子歇著吧,等你的臉好了再過來就是。”


    “是,奴婢多謝娘娘。”


    靈兒出去之後,妙韻得意的走到嫻妃跟前:“還是咱們娘娘聰明,這徵娘子真是夠蠢得,居然想施恩惠給您,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嗬,徵娘子這樣蠢笨的人估計也隻有延禧宮的那位會要了,算了,不管她,反正皇上已經原諒本宮了。”


    “可是娘娘,您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真的不要緊麽?”


    “不礙事,若不這樣的話,皇上又怎麽會其惻隱之心?你下去吧,累了這麽多天了,本宮好好歇息。”


    “娘娘,您還是先吃些熱的東西吧,要不然真的餓壞了可就不好了。”妙韻說完之後便出去了。


    嫻妃這次可以說是下了功夫了,自從靈兒把徵娘子的意思說了之後,嫻妃便開始餓著自己不吃飯,等到最後一天的時候,吞了幾粒巴豆,所以才能暴瘦至此。


    沒多久,妙韻就端著熱粥迴來了,吹涼了之後便一口一口的喂給嫻妃:“娘娘,喝些熱粥對身子好。”


    一碗粥喝下去,整個人都覺得舒坦了不少,隻是長時間不吃東西,總覺得不太習慣罷了。


    妙韻替嫻妃掖好了被角才出去。


    再說霜雲宮,蘇茗歌讓裴香磨了墨,然後拿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於是隻好把毛筆放在桌上撥拉著。那筆杆摩擦桌子的聲音吸引了在凳子上團子,團子停下了清理毛發的動作,兩隻金黃色的眼睛盯著毛筆頭子不停地轉著。


    漸漸的,團子開始弓起身子,然後一個跳躍,對著那隻在桌上轉動的毛筆就是一巴掌,那毛筆被拍得飛了出去,團子也追過去了,可是卻沒想到,團子一腳踩翻了磨好的墨,黑漆漆的墨汁打翻在了桌案上,裴香趕忙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搬開,那墨汁蔓延到了桌邊,然後滴落。


    這時候那隻毛筆又滾過來了,團子也跟著撲過來。但團子卻不知道什麽髒不髒的,直接就撲進了地上的那灘墨汁中,等團子站起來的時候,白貓已經變成了黑貓,蘇茗歌看著團子的樣子,笑得很沒形象。


    或許是蘇茗歌的笑聲太大了,嚇到了團子,團子拔腿就跑。


    顧梓彥聽著裏麵挺熱鬧的動靜,於是便沒讓奎子出聲,隻是悄悄地過去開門 ,可是哪裏知道自己才開門,就看到一團黑白色的東西朝著自己飛來,奎子一驚,以為是暗器,一個靈巧的轉身就擋在了顧梓彥的身前。


    奎子緊閉著雙眼等著疼痛的到來,可等了好久都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覺得自己隱約能夠聞到一陣墨香,而且自己接住的那個東西還是軟軟的,不過就是有點粘手。


    蘇茗歌看著奎子的樣子笑得更加大聲了,顧梓彥見了也沒憋住。


    此時的奎子因為徒手接了在墨汁中打過滾的團子,所以現在奎子也變成了一個大花貓,一臉的墨汁不說,就連身上和手上都被濺到了。


    “皇,皇上,你看奎公公的樣子,太好笑了。”


    蘇茗歌笑得連氣都接不上了,顧梓彥揮了揮手說道:“奎子你還是快去洗一下,要不然一會兒出去被人看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怎麽你了呢。”


    “喲?奎公公這是怎麽了?被皇上罰了?”


    這邊顧梓彥才說完的,就有人接話了,進來的是寧笙鄴,寧笙鄴看看奎子,又看看顧梓彥,繼續說道:“皇上最近懲罰人的手段可是越來越多了。”


    “王爺,奴才這是被那位貓主子給折騰的,您請見諒。容奴才下去洗洗。”


    奎子說完之後便告退了,蘇茗歌也停止了笑聲問道:“寧王怎麽來了?”


    “難道皇上沒跟你說麽?”寧笙鄴好奇的看了一眼顧梓彥。


    顧梓彥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忘了,現在不是來說了麽?”


    “皇上,你要說什麽?”蘇茗歌看著顧梓彥說道。


    “今晚有燈會,所以才過來問問你去不去的。”


    “嗯,當然要去。”


    蘇茗歌一聽說有燈會,立馬眼睛都亮了,顧梓彥聽著有些奇怪:“一個燈會你這麽開心做什麽?”


    “皇上,你都不知道,以前燈會的時候,爹爹不讓我出門,所以嚴格算起來,今天是我第一次去玩燈會呢。”


    “那你傍晚迴宮的時候不是還說累的麽?”


    “這個不一樣,咱們快走吧,要不然再過一會兒燈會就該結束了。”


    蘇茗歌催促著,顧梓彥寵溺地掛了一下鼻子,然後便和寧笙鄴一起出宮了,三個丫鬟和沈園自然是跟著的,奎子也換了一身衣服跟上來了。


    剛到宮門口,就見顧雍過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沒,沒什麽,隻是團子淘氣罷了。”


    語畢,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去往西街了,西街因為有一條河,所以那邊放花燈的很多,漸漸的,隻要雨上燈會的時候,百姓們便會主動去往那條西街了。


    等蘇茗歌他們到了西街的時候,街上已經擠滿了人,每個攤販都有花燈,無數盞花燈將西街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那條河裏更是放滿了蓮花燈,那些蓮花燈漂浮在河麵上隨波逐流,越飄越遠,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天山的星星一般。


    擠在岸邊的人還在不斷的往河裏放花燈。


    蘇茗歌他們一出現,就讓周圍的百姓們一片唏噓。


    “哎呦,這些公子和小姐都是哪家的啊?長得這麽好看。”


    “是啊是啊,你看那個白衣公子,翩翩如玉的氣質可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啊,也不知道說了哪家姑娘。”


    “你管哪家,那公子要是能看上我,我就是嫁過去做妾侍也願意。”


    聽著眾人的談論聲,蘇茗歌不經看了一眼顧梓彥,顧梓彥似乎是知道蘇茗歌在看自己,於是一迴頭,四目雙對。


    “公子,這個給你。”


    前麵的顧雍忽然停了下來,蘇茗歌看過去,原來是一個小孩子攔住了他的去路。顧雍看著手裏的花燈不解道:“這個是……”


    “公子,這個花燈是那邊的那個黃衣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顧雍順著那孩子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黃衣女子,那黃衣女子在顧雍的注視之下,也是羞紅了臉,但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顧雍。


    顧雍原本想把東西讓那個孩子再還迴去的,可一低頭,那孩子早已不知去向了,於是隻能無奈地收下。


    其他姑娘見了,也紛紛買了花燈托人送過來,有膽子大的,便親自送到他們手上。


    一段路走過,顧雍他們手裏每人都拿了不少花燈,就連奎子手裏都有那個三四個。


    “這麽多花燈,要不,咱們都放了吧。”蘇茗歌說道。


    “也好。”


    說罷,幾人便擠到了河邊,將花燈一個個的點燃之後,放到河裏。


    蘇茗歌原本還站在原地看著顧梓彥他們擠在河邊放花燈,可是沒想到,一個翩翩公子提了一盞兔子燈過來了,那兔子燈惟妙惟肖,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蘇茗歌頓時就愣住了,那藍衣公子一拱手說道:“在下姓張,不知可否有幸能夠知道姑娘的名諱?”


    “這個,我,我已經嫁人了。”蘇茗歌避而不答。


    那張公子先是一愣,然後再笑道:“小姐何必這樣誆騙在下?”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嫁人了。”


    “這天下還沒有哪個丈夫願意自己的妻子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吧?所以小姐的謊話太蹩腳了,你還是收下在下的兔子燈吧。”


    那張公子說著就要把兔子燈放到蘇茗歌手裏,蘇茗歌卻往後退著,就是不願意拿,顧梓彥抬眼便看到了岸上牽扯不清的兩個人,頓時就怒了,放下花燈便趕過來說道:“茗歌,這位是……”


    “在下姓張,不知這位兄台是如何稱唿?”


    “不知這位張公子,提著個花燈在我娘子身邊轉悠什麽?而且你似乎還嚇到我的娘子了。”


    “呃?你,你真的已經成親了?”張公子聽著顧梓彥的話,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遍。


    蘇茗歌努力的點點頭說到:“所以我一直都沒有騙你,是你自己不相信的,不能怪我。”


    “也罷,既然與姑娘無緣,那咱們交個朋友還是可以的,這兔子燈就當是禮物送與你了。”


    那張公子說完放下兔子燈之後便走了,蘇茗歌抬頭看著顧梓彥那烏雲密布的臉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張公子還未走遠,顧梓彥便眯著眼瞪著蘇茗歌了,蘇茗歌吞了口口水說道:“我剛才已經跟張公子解釋過了,是他自己不相信的。”


    “張公子?你叫他叫的這麽親切做什麽?”顧梓彥周身散發著的酸味整條街都能聞到了。


    蘇茗歌這次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讓顧梓彥消氣了,於是隻能僵持著。顧雍他們將花燈全部放完之後迴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寧笙鄴拾起地上的兔子燈說道:“這個是誰的?怎麽放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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