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嘛,搞得那麽複雜做什麽,簡單點,直接去找農業部門的領導說明情況,能行就行,不能行就再想別的辦法。幹嘛非得在還沒試過之前就實現給自己設一個門檻兒呢。


    想清楚這一點後,蘇秋月隻覺得自己好像去了一塊大心病一樣,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轉而提起興趣跟蘇有糧、田鳳娟和林七說起了等和專家組見麵以後該怎麽為自己爭取更多權益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9527問道:“可是宿主你之前明明是很大公無私想要把這項研究公開出去,為什麽現在又……”


    “又顯得這麽市儈?”蘇秋月替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9527補充了一句。


    “……對。”9527也不知道為啥,總覺得答應了這一句以後,有些心虛。


    為此,蘇秋月倒是沒覺得係統的疑惑是有問題的。


    因為,人本來就是善變的,不是嗎?


    而對於9527仍一頭霧水想不明白的樣子,蘇秋月循循善誘地問道:“那,你說‘蝗蟲一號’和‘蝗蟲二號’是不是我獨立研發出來的?”


    9527點頭:“是啊,本係統可以作證,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發明。”


    蘇秋月問:“那你說,我研究出來的產品是不是就等於是我的?”


    9527迴答:“當然,這是宿主的知識產權,是可以申請專利的。”


    “那你說,我的東西是不是就可以由著我自由做主,想無私奉獻就無私奉獻,想以此牟利就以此牟利啊。”


    “當然是可以的,因為這是宿主你的東西。”


    “那9527你說,我拿我研究出來的產品去幫助大家消滅蝗蟲,我無私奉獻以後,這些被我幫助的專家組也好,各個領導也好,或者是省城人民們,他們在知道這件事情以後,為了表揚、感謝、肯定我做出來的成績,而非要給我一些物質獎勵的話,我是拿著還是拿著啊?”


    “當然是拿著啊,這是宿主你勞動與知識所應得到的獎勵。”


    在得到係統再三的肯定以後,蘇秋月笑了。


    她攤手道:“那已知我會得到物質獎勵,我現在跟我爸媽還有一塊兒商量商量到時候會得到啥,又有啥問題呢?”


    9527懵了:“……好像,大概,也許,可能,沒有問題?”


    “那既然沒有問題,9527你剛為啥還要說我市儈呢?”


    “……那,對不起?”


    成功忽悠住9527的蘇秋月憋著笑道:“嗯,沒關係!”


    9527:“……”


    總覺得哪裏好像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對勁。


    聰明智慧的本係統,好像,被宿主騙了?


    …


    張光安今年四十多歲,是個搞農業方麵的小領導,在整個政府辦公樓裏,他這個位置說高也不算高,說低倒也不算低,總得來說就是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位置,他自己挺滿足這個位置,既沒覺得自己這歲數還隻是個部門主任有啥不好,也沒太多野心去跟著站隊抱大腿,是個略有些老實好老人的性格,但也是個在工作中踏實肯幹的人。再加上性格溫和、好說話,張光安和同事們相處得都還不錯,總之就是一個生活工作都很容易感到幸福滿足的人。


    但是在最近,張光安卻在工作上遇到難事兒了。


    “我已經盡可能安排人去下麵各個大隊通知提前搶收的事情了,但問題是之前z省那邊傳過來的態度都是他們能夠控製住蝗蟲,不會發生跨省遷飛的事情,所以下邊的工作進行得很不順利,尤其是每年秋收工作本來對於農民同誌們就負重很大,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可現在又要求在兩周時間裏完成今年的秋收工作,那、那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握著手裏的電話筒,也不知道對麵是說了什麽強硬的話,讓張光安這個向來不愛與人爭吵也幾乎沒有發過脾氣的人也是壓不住火的跟對方來了一句:“現在的情況就是完成不了!如果非要追究的話,不如先問問z省農業部門那邊最開始是怎麽跟我們這邊保證說不會叫蝗災蔓延的吧!”


    在急赤白臉把電話掛掉以後,張光安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忍不住歎氣。


    這個時候,同在一個辦公室的同事見他這樣,連忙湊過來問道:“主任,你這是咋了?是不是上邊又故意找茬了?”


    張光安麵色沉重地揮了揮手,對眾人說道:“沒,就還是在說蝗蟲的事情。現在有關部門已經確定了,在z省肆虐的蝗蟲已經將z省的糧食全都禍害了,僅剩下的一部分也都因為想要消滅它們而被殺蟲劑給噴染上,不能食用了。最關鍵的是,那批蝗蟲現在正朝著咱們省城前進,不出三天的時間,就會抵達。”


    聽到這話,眾人都忍不住驚唿道:“怎麽會!z省之前不是已經有首都去的專家組抵達,說一定會控製情況的嗎?”


    在農業部門工作的,雖然挺多都隻是高中畢業,沒正經學過農學也沒下過地的人,但在單位時間久了,看得相關資料多了,便也都清楚蝗蟲的可怕。


    要說這個時代的人,不怕沒電沒手機,也不怕沒錢日子苦,卻偏偏最怕糧食被禍害。


    饑餓,是曆史賦予這個年代人們最深刻的記憶。


    在六十年代鬧饑荒的時候,哪怕是有商品糧的城裏人也都架不住家裏人口多,買不著糧食,吃不上飯,勒緊肚皮過日子的時候。


    而在場的這群農業部門的幹事們,哪怕是去年才剛入職的年輕人,也都是親身經曆過那段時間的。


    那種餓得胃口難受,卻隻能一個勁兒灌涼水的滋味兒,可是沒人想再嚐試一遍。


    所以,在聽到張光安的話以後,大夥兒全都慌亂了起來,也都知道了為啥剛剛那一通電話會讓張光安這個平日裏向來都是單位同事公認的老好人如此憤怒,又如此無助。


    那可是蝗蟲啊……


    是連國外都解決不了的蝗災……


    辦公室裏的人全都急得直打轉,問道:“那主任,現在這咋辦啊?還有三天不到的時間,蝗蟲就要來了?可下邊生產大隊的秋收工作也才剛進行到一半啊。那些首都來的專家呢?他們想出辦法沒有,可千萬不能讓咱們省也跟z省一樣顆粒無收啊!”


    張光安也是急得一腦門子官司,真恨不得現在就去下邊生產大隊,拿把鐮刀就跟著一起幫忙秋收。隻要能在蝗蟲抵達以前把糧食收下來,真是讓他幹啥都行!


    實際上,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在這個消息一出,不光是張光安這群農業部門的人發愁,是整個省城的領導班子都跟著一起發愁。


    蝗災即將到來,他們這群領導除了組織人一起卷褲腿子去到下邊生產大隊幫忙秋收這個法子以外,竟然都沒有半點辦法。哪怕是在消息傳來的第二天,那群從首都來的專家組,就又從z省先蝗蟲一步來到了他們這裏,可這群專家除了拉著他們天天開討論會、教研會以外,卻也同樣是束手無措。


    “除非大麵積揮灑農藥,不然的話,蝗災根本沒辦法解決。”


    “可現在秋收還沒結束,還有一大半的糧食在田地裏,要是撒農藥,蝗蟲是消滅了,可糧食也都還是躲不過被禍害啊!”


    “但除了這個辦法,和抓緊秋收收割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這是連國外專家都研究不出來的啊……”


    這個年代的專家學者在這十年中,早已經沒了太多知識分子的餃子,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驕傲自滿,言行舉止間都是滿滿的謙卑與自責。


    因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糧食對於這個還在發展中的國家是有多麽重要的!


    但,再如何爭分奪秒,也架不住他們連半點頭緒都沒有啊。


    又一次無疾而終的會議結束後,張光安作為農業部門的主任是最後一個離開會議室的。等再過半個小時,他們還要開始今天的第三次討論會,他已經疲憊不堪。


    而就在他迫不及待想要迴去辦公室好好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張光安卻被一個陌生女同誌的聲音個喊住了。


    “同誌,請問您是農業部門的張主任嗎?”


    “……我是。您是哪位?”


    在得到對方肯定迴答以後,田鳳娟淺笑道:“您不認識我也正常,我是婦聯辦公室的人,我叫田鳳娟。”


    “婦聯?”張光安臉上表現出了疑惑不解的樣子,“據我所知,你們婦聯的工作和我們農業部門並沒有太多聯係,田幹事你找我,是有啥事兒嗎?”


    “我過來找您肯定是有事的。”看出對方沒有寒暄意思的田鳳娟同樣不想耽誤時間,直接將拿在手裏的小冊子遞給了張光安,道,“我聽說咱省城可能要鬧蝗災,所以特意過來把這個給你。”


    張光安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接過那個小本子,隻皺著眉道:“田幹事,你到底想幹什麽?”


    看出對方有所顧慮的田鳳娟啼笑皆非道:“張主任您不要多想,這個本子是我閨女寫的,上麵是她對於這一次蝗災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你閨女?!”


    “對啊,我閨女。”


    張光安看著被田鳳娟強行塞到手裏的本子,再好的脾氣也都忍不住詰問對方:“田幹事,在如今這麽嚴肅的形勢下,你竟然還有心思拿你閨女隨手瞎編的本子來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田鳳娟正色道,“我閨女叫蘇秋月,上過兩次報紙,年年都考第一名,是個天才!這上麵是她在聽說省城要鬧蝗災以後,特意研究出來的解決辦法,她是想要為咱們省城出一份力!”


    蘇秋月這個名字,張光安倒是真的聽說過。


    但問題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學習好不代表她就懂科學研究啊!


    張光安有心想說不要開這種玩笑,但看著田鳳娟不作假的樣子,他這老好人的性格又真真是說不出太多責怪的話。


    沒辦法,張光安隻能將這本小冊子先揣進兜裏,就當是給同在辦公大樓上班的這位田幹事一個麵子,圓了她這一份對孩子沒底線信任的慈母心。


    張光安:“那……行吧,這個小冊子我就先收下了,也謝謝田幹事你和你女兒對於蝗災事情的關注。”


    田鳳娟:“不客氣!”


    張光安:“……”


    你是挺不客氣的。


    然而,就在半個小時以後,早就把這本小冊子隨手放在辦公桌上的張光安在歇了一會兒準備再迴會議室繼續開會的時候,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很閑的田幹事又一次出現了。


    田鳳娟:“張主任,您是不是要去開會啊?”


    張光安:“……是啊。”


    田鳳娟:“那您可真是丟三落四啊,咋把我給您的小冊子給落下了呢?還好,我這裏有備份!”


    張光安:“……謝謝、謝謝你的提醒。”


    於是,在田鳳娟又一聲“不客氣”以及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張光安沒辦法,隻能揣著這一本來自地區第一名蘇秋月同學親自編寫的小冊子迴到了會議室繼續開會。


    開會的氛圍總是嚴肅認真又需要在場人全身心投入的。


    在忙碌中,張光安就因為嫌這個小冊子有些硌胸口,隨手就給它拿了出來,放在了自己會議記錄本的旁邊,繼續埋頭聽著領導班子以及專家組的會議內容了。


    開了一個來小時的會以後,領導說道:“中場休息一會兒,給大家十分鍾喝水、休息、以及去廁所的時間,十分鍾後我們繼續會議。”


    話音剛落,張光安就第一個從會議室裏竄出去了。


    ——他最近著急,上火了,起了滿嘴大燎泡,為了去火,喝水喝得多了點,老早就憋得慌了。


    人有三急嘛,能理解。


    隻是他這火急火燎往外跑的舉動倒是讓會議室原本凝重的氣氛有所緩解,也讓原本緊繃的專家們隨著這整體氣氛的改變,也跟著起來在會議室裏溜達了起來。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專家就溜達到了張光安所在的位置上,並在看到他的會議記錄時,忍不住拿起來看了兩眼。


    記得倒是仔細認真。就在這位戴眼鏡的專家放下會議記錄冊準備繼續繞著會議桌再溜達兩圈的時候,這眼神就這麽一瞥,他就瞥見了被張光安隨手放在會議記錄本旁邊的小冊子。


    戴眼鏡的專家眯著眼睛將本子上哪一行漂亮的小字念了出來:“消滅蝗蟲,人人有責?”


    這個封皮寫的字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是這位張光安同誌家裏哪位家屬寫出來的,畢竟這字體看起來就不一樣。


    這樣想著,戴眼鏡的專家就將這個本子給拿了起來,隨手翻了兩下。


    可就是這麽一番,他就翻出了一個他們這群專家們都沒有想到過的,來自新世界的大門!


    第81章


    張光安覺得眼前的一幕不是自己魔障了, 就是會議室裏除自己以外的人魔障了。


    不然的話,那個戴著眼鏡,據說是專家組裏資曆最老, 學識經驗也最高的專家為什麽會拿著那個令他眼熟的小冊子手舞足蹈得好像要上台表演節目,還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這個方向是全新的, 是極可能正確的”“必須把斜側子的人找出來, 親自驗證”的話呢?


    而自己又是為啥會在隻去了一趟廁所解決生理問題迴來以後, 就立刻被這群平均年齡都已經在五六十歲的老專家們給逮住,用就快要冒綠光的眼神看著自己, 問著他這本小冊子是出自誰手的問題呢?


    就在張光安準備伸手朝自己大腿掐一下, 確定一下眼前看到的一幕不是他因為睡眠不足而產生的幻覺的時候,已經將薄薄的小冊子全部看完,且意猶未盡的專家組的成員們已經都如狼似虎地撲倒了他的麵前, 激動地問道:“張同誌,你快告訴我們, 這本被放在你會議記錄本旁邊的冊子到底是誰給你的?這個,可是關乎h省糧食存亡,和我們能否抵抗、消滅蝗蟲的關鍵信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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