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很喜歡讀書,也對這一次的考試充滿了期待。


    而被這樣情緒包圍的蘇秋月也漸漸被他們的狀態所感染、帶動,起碼是沒有了剛剛對突如其來的考試所產生的煩悶情緒,也多了一些對考試結束,出了成績以後,能夠叫班裏其他那二十多個總拿自己當對手的同學們自動認輸的期待。


    在同老師確定了自己的考場號和考場位置以後,蘇秋月在六個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考場。


    坐在位置上等待發卷的時候,她看著散落在教室各個角落的六個人,和他們看過來的信任與期待的目光,不由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蘇秋月十分凡爾賽地說道:“哎,誰讓我是這麽一個善良又心軟的人呢?麵對如此信任我的朋友,我總不能辜負他們幾個對我的期待,隻能認真考了。”


    正蹲在麥田旁邊做記錄的9527:“……”


    別以為本係統不知道剛剛在辦公室時你有聽到班主任說月考也會有獎勵的事情,虛偽!


    於是,在六個人期待的目光中,蘇秋月就這樣迎來了在高中月考中的第一次亮相。


    …


    “這一次月考中,取得高一年級第一名的同學就是,蘇秋月同學!”班主任帶著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向全班同學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然而,他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象中,來自與有榮焉的同學們激動的鼓掌聲音。這讓做了多年班主任,自以為對學生們有所了解的班主任有些意外。而令他更意外的是,之後也跟著響起來的鼓掌聲,竟然是來自於他認為會和蘇秋月有矛盾的共同學習聯盟裏的六個人。


    班主任是真的摸不著頭腦了。


    要知道,班上的三十名同學,除了蘇秋月是從下邊縣城考進來的以外,其他29名同學全都是一直以來在省城生活、學習的孩子。在入學以前,班主任也對他們有過一些了解,知道以周白鴿他們幾個人為首的六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將蘇秋月視為頭號競爭對手,對她總是考第一名的成績也頗有微詞。


    可今天怎麽一個個看起來都顯得,那麽活潑呢?


    看著坐在位置上都漲紅了一張臉,就跟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樣,拚命鼓著掌的六個人,再看看另外二十來個學生稀稀拉拉,不情不願鼓掌的樣子,班主任覺得自己有些不懂現在的孩子了。


    但不管怎麽樣,得到年級第一也是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更別說,蘇秋月同學這一次考試中對試卷的完成也是同樣的精彩漂亮,讓省一高的校長和老師們都覺得能把這樣一個孩子招攬到他們高中是件絕對穩賺不賠的事情。


    所以,班主任也就拋去了剛剛對班裏同學表現所產生的的疑惑,又說了幾句鼓勵,和讓學生們向蘇秋月學習的話以後,便把月考試卷發了下去,開始準備上課了。


    認真講題的班主任:這次月考的試卷還是挺難的,得認真講講。


    輸掉比賽的同學們:希望老師拖堂,讓我們能再多做點心理準備,去跟人認輸。


    得意洋洋的六個人:我們就知道,秋月可以的!


    每個人都在心裏有著自己的想法與情緒,蘇秋月也不例外。


    得到年級第一的蘇秋月對9527說道:“快,幫我算算,這次我考試能得多少獎金!”


    已經被迫淪為算獎金機器的9527:“……”這宿主沒救了!


    …


    成績一出,誰與爭鋒!


    得到了年級第一以後,蘇秋月不光得到了xx元的獎金,老師們的欣賞,爸媽的笑臉,六個人的崇拜,還得到了班裏其餘23個人的認輸與服氣。


    至此,蘇秋月終於可以盡情享受自己不用在班裏頭受人白眼,被人挑戰的美好高中生活——然後,她就又一次被六人組給圍住了。


    原因是,她在剛剛將自己準備了好幾天卻一直沒拿出來的,關於這一次去首都的作文,給了他們。


    “秋月!你這篇作文寫得真的太好了,你咋不去投稿呢!”


    “啊?不至於吧,我這寫得很一般,投稿也肯定選不上的。”


    隻見孫小紅捧著作文,直接否認了蘇秋月的妄自菲薄,認真道:“咋可能選不上呢!在我看來,你這篇作文寫得真的太好了,將首都的美景都寫出來了不說,還歌頌了首都人民的熱情淳樸!看得我們幾個人都恨不得坐著火車直奔首都去親眼看一看呢!”


    “不光如此。”作為幾個人裏第二擅長語文的周白鴿同樣感慨道,“秋月這篇作文不光寫了首都的風土人情,還刻畫出了列車上來往乘客的形象特點,以及在首都遇到的路人視角,也是極為新穎的作文風格。”


    說著,周白鴿炯炯目光地看向蘇秋月,嚴肅道:“秋月,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允許我把你這篇作文拿迴家給我爸爸看一下?他是省城日報的編輯,對於文字的敏銳程度要我強很多,我相信他也一定會喜歡你這篇作文的!”


    被誇得都有些臉紅的蘇秋月:“我倒是不介意,但問題是……”


    周白鴿沒容得聽蘇秋月繼續說下去,就認真道:“謝謝你願意將原稿給我,等晚上我就把這個拿給我爸爸看!”


    蘇秋月:“……那、那不客氣?”


    其實蘇秋月想說的是,我這篇作文寫得很一般,完全就是東拚西湊出來的。


    至於周白鴿誇獎的那個啥啥列車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蘇秋月心想,她在車上睡了快兩天能知道啥,那全都是胡編亂造的啊,咋可能會被報紙看上呢!


    然而,就在蘇秋月以為自己這篇完全是死線蹦迪趕出來的作文根本不會被報紙看中的時候,在又一個周末到來的時候,她卻在家中,迎來了周白鴿和她爸爸的到來……


    蘇秋月:“啥?我作文上報紙了?!”


    這報社了,是不是藥丸……


    第78章


    周白鴿和周爸爸來到蘇秋月家裏的時候, 她正跟屋裏頭埋頭睡大覺……不是,是跟9527說悄悄話呢。


    蘇秋月一本正經地指責道:“9527你提供的這批蝗蟲身子骨不行啊,咋才剛跟著測試了兩迴, 這看起來就懨懨嗆嗆的,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水靈呢?”


    莫名其妙被指責的9527道:“……試驗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消滅蝗蟲?它們蔫頭耷腦不是我們的目的嗎?還有, 沒有人會用‘水靈’來形容蝗蟲!”


    是的, 這一人一統對話的主題還是關於消滅蝗蟲, 也就是“蝗蟲一號”測試試驗的問題。


    而就在蘇秋月正在跟9527就“蝗蟲到底算不算水靈”這個問題進行探討與辨證的時候,就聽見“咚咚”幾聲敲門的動靜, 緊接著就聽見田鳳娟在門外說道:“秋月, 你在學校認識的朋友小周同學來家裏了,說有事兒找你,你這邊功課做完了嗎?快點出來招待同學吧。”


    田鳳娟這邊話音剛落, 蘇秋月就睜開了眼睛。


    隻見她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起來,一邊用清醒的, 不帶半點睡意的聲音迴了一嗓子“知道了”,一邊手腳麻利地將被自己躺得有點亂的床鋪給整理好了。


    大概過了五分鍾左右,蘇秋月就衣著整潔, 麵容清爽地從屋裏頭走了出來。


    同一時間, 周白鴿正麵對坐在蘇秋月嫁正屋桌前, 捧著水杯聽她爸和蘇有糧侃天侃地的對話,聽得是兩眼轉圈呢。


    看著周白鴿的身影,蘇秋月心裏邊思索著她今天帶著她爸過來自家家的目的, 邊朝著她走了過去, 笑意盈盈地喊了讓她一聲,道:“鴿子,你咋過來了呢?咱之前不是說好的禮拜日那天再一塊兒去小紅家學習, 做功課嗎?”


    見蘇秋月出來了,周白鴿也不免鬆了一口氣,連忙放下手裏的杯子,對蘇秋月略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今天來的是有些冒昧,秋月你別介意啊。不過我今天過來也是想和你說,就是你之前寫給我們的那篇作文,我拿迴家給我爸看了以後,他覺得特別好,就是、就是想要過來親自問問你——”


    “我是想問問蘇同學你願不願意將這篇作文投稿去首都的報社,看看能不能被選中。”周爸爸在看到蘇秋月過來以後,便接過自家閨女這跟朋友說話時總帶著些許不好意思,又結結巴巴的話茬,將自己的來意直接表明了。


    “首都的報社?”蘇秋月微微蹙眉道,“叔叔您專門跑我家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說這個?”


    周爸爸推了推眼鏡,認真道:“是。雖然這一趟來得是有些冒昧又唐突,理由也顯得有些草率。但我在讀了蘇同學你那篇文章之後,覺得寫得相當不錯,雖然文筆還略顯稚嫩,但以你這個年紀來看,這一種稚嫩的表現手段才最是這篇文章吸引人的地方。所以,我在昨天晚上看完以後,今天一大早就前來,想要問你願不願意投給去到首都的報社。”


    聽到這話,蘇秋月先是看了一眼蘇有糧和田鳳娟,見他們都沒有想要參與的想法後,她思考了片刻後,問道:“叔叔您能跟我說說,您為什麽會這麽執著於讓我投稿去首都報社嗎?因為在我看來,這件事兒不是特別值得您特意跑到我家來這一趟。而且就算是您有這個想法,也完全可以等明天我和白鴿一起去小紅家裏學習的時候傳達給我,不需要這麽……興師動眾。”


    麵對這個問題,周爸爸斯文白淨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不尷尬又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實,不是我過於執著,而是之前白鴿要我讀這篇作文的時候,不小心將蘇同學你的手稿放到了我帶迴家處理的投稿文章中混雜一起,並在第二天被我帶迴了單位……被領導看中,直接給遞到首都日報上了,所以我這才……”


    話音剛落,屋子裏的另外四個人就都四臉懵逼地看著周爸爸,哪怕是周白鴿也沒想到自己親爹讓自己帶著他過來蘇秋月家來的真正目的竟然是這個?!


    周白鴿詫異地喊道:“爸,來之前你怎麽也沒跟我說這事兒啊?怪不得我頭幾天跟你把作文手稿還給我,我好還給秋月的時候,你總是一推再推……那手稿呢?我還打算在還給秋月以前自己謄抄一遍呢!”


    周爸爸微紅著臉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當時領導看到這篇文章以後非常喜歡,直接就把原稿給寄到首都了,直到昨天報社收到了另外一塊寄過去的文章退還迴執以後,我才知道……”


    “那原稿啥時候能給送迴來啊?還有,爸你這工作也太不仔細了吧,要是讓我媽知道,肯定又得罰你跑圈!”


    “我跟領導說了這個情況,除非退稿,不然那手稿估計也就,迴不來了。”


    還沒等蘇秋月一家三口開口呢,這父女倆倒是先“內訌”起來了。


    這個時候,蘇秋月作為已經上過一次報紙,對這個流程也稍稍有些了解的人,就周爸爸的對話分析了片刻後,冷靜地開口問道:“那個,我想問一下,叔叔您剛剛話裏的意思是說,我這篇作文有可能已經被首都日報那邊看中?”


    正在被自家閨女掀老底的周爸爸連忙正色道:“不是有可能,而是基本上可以確定,蘇秋月你這篇作文至少能得到首都日報一個小版塊了。”


    蘇秋月沒吭聲,隻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意識到自家閨女這個能考出全地區第一成績的同學真不是好糊弄的以後,周爸爸隻得將事情的經過全盤托出:“好吧,到底有沒有被采納我作為報社的編輯也隻能是按照以往的一些經驗來判斷出蘇同學的文章有極大可能會上首都日報的情況。但由於這件事情在某種程度上講屬於烏龍事件,是我個人的工作失誤造成的,屬於未經過文章作者允許就隨意投稿的情況,所以在這篇文章可能已經被首都日報進行排版,並且會在未來刊登的情況下,我們報社作為經手人是必須要得到蘇同學的授權,以彌補這個失誤。”


    說這些話的時候,從剛剛進門以後,說話速度就帶著一點文人強調,慢條斯理的周爸爸在表述這些內容的時候,語速卻是超乎尋常的快。似乎是在為自己剛剛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就坦白全部事情經過,還為了掩蓋自己“先斬後奏”的工作失誤而對蘇秋月一家說話的事實感到慚愧。


    而在將全部過程說完以後,周爸爸還不忘補充說道:“但是蘇同學請你放心,等首都那邊來了消息以後,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也會將稿費一起送過來的。”


    在聽完了這一場由自己現編現寫,連草稿都沒打,完全胡編亂造的作文引發的事故以後,蘇秋月不禁沉默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為周爸爸這一係列的騷操作而憤怒卻又礙於他是自己朋友父親的原因而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的時候,蘇秋月本人卻已經在係統空間裏麵撒了歡地滿地跑了。


    蘇秋月懊惱道:“這就是天才的能力與魅力嗎?那篇作文我都沒咋費功夫,除了手寫兩千字實在有些累,累得我不願意再往下以外,我是真看不出來那篇作文有啥閃光點,竟然還能被送到首都上報紙……早知道要是能上報紙,我就再多寫點了,要知道那稿費,可是按字數算錢的,就是不知道首都的報社給出來的稿費會不會更高點,上次我寫的那篇作文是給了我十塊錢,這一次起碼也得有二三十吧……”


    9527一臉無語:“宿主你的興奮點和關注點,難道不應該放在這篇上了首都報紙的作文不過是你隨手寫的內容這裏嗎?本係統以為,這種讓宿主在不自覺中就提高了文學水平的知識底蘊才最應該讓你感到高興。”


    對於係統不接地氣的話,蘇秋月擺了擺手,敷衍道:“當然了,你說的這個我也很高興。畢竟我寫作水平越高,以後投稿被選中的機會就越大,到時候能得到的稿費也就能越多了,的確是一件非常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9527:“……”


    覺得累了,算了,放棄了。


    在同係統嘚瑟了一番自己隨手寫的作文能上首都報紙的事情以後,蘇秋月再麵對屋裏頭都直勾勾盯著自己,等她表態的蘇有糧、田鳳娟和周白鴿、周爸爸的時候,愉悅的心情也不免帶出了幾分,非常大方地將周爸爸之前那個明顯是在說謊的說辭給跳了過去,清了清嗓子,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願意將《“小”眼睛看首都》這篇文章刊登到省城和首都的報紙上。當然了,前提是首都那邊已經確定會刊登這篇作文。”


    蘇秋月說著,還不忘跟同樣一臉慚愧,為自己爸爸竟然為了掩飾自己的工作失誤而欺騙自己也欺騙同學的周白鴿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安撫對方的情緒。


    而麵對在得到自己迴答以後,而喜上眉梢的周爸爸時,蘇秋月則對他補充了一句:“但是對於叔叔你所在的省城報社,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就隨意將我的作文原稿遞到首都報社的行為,我也是需要……”


    周爸爸連忙說道:“叔叔向你保證,一定會就這件事情為你爭取到更多福利與補償,稿費也會給你最高檔的那一層,版麵也會為你爭取到更顯眼的位置上的!”


    隻是嘴上一說,好他以後不敢再想糊弄自己的蘇秋月:“……好的。”


    於是,這一場作文投稿風波,就這樣在周爸爸的再三保證,周白鴿不好意思的道歉,蘇秋月的大方原諒,和蘇有糧、田鳳娟震驚得恨不得再去一趟首都買報紙的躍躍欲試中,圓滿解決完成了。


    周爸爸:以後絕對不再帶工作迴家了。


    周白鴿:今天這事兒我要跟我媽告狀!


    蘇秋月:送上門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蘇有糧:我閨女上首都報紙了……


    田鳳娟:我閨女上首都報紙了!


    就這樣,在眾人內心不同的思想活動中,在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又半個月以後,蘇秋月的文章也是真的被刊登上了首都日報,再一次掀起了整個省城高中的熱議。


    因為,在蘇秋月那一本連同作文都一起都被省城報社的領導遞給首都日報的作文本上麵,有她在作文本封麵上寫著的,“h省,省第一高中,高一三班,蘇秋月”這一行明明白白說明了她身份的字。所以,在首都日報刊登將這篇作文刊登上去的時候,便以此當做了投稿人的署名落款,給一並登上了報紙。


    要知道,在這個信息匱乏,人們隻能通過報紙、廣播來獲取新鮮事物,從中感受到樂趣的年代,作為首都第一報刊的首都日報的發行量根本不是省城日報能夠比擬的。


    它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於是,在報紙印刷發行的當天,這一篇所處位置明顯,文章名字又吸引人的《“小”眼睛看首都》的故事被大半個首都城的人民看到了,連同寫出這篇文章,署名為“h省,省第一高中,高一三班,蘇秋月”的名字,也都被首都人民看到了。


    而隨著時間的發酵,和報紙不斷增加的發行量,蘇秋月這個名字,和她的文章便一舉成為了整個首都城都耳熟能詳的名字,人人都開始議論起了這篇文章,為文章中字裏行間對首都城的熱愛的稱讚而欣喜。


    故事從作者作為一個因為考了第一名而得到可以來首都遊玩的學生視角,從她在還沒出發時的期待,到到了火車站時一點點的害怕與更多的快樂為開頭,一點點描繪出了她在旅途中一路上所見識到風光與人情的刻畫,到這個小作者抵達首都以後所見識到的一切。


    人們也為文章中許多因他們這些本地人“隻緣身在此山中”而容易忽略的關於這個城市所擁有的許多美好的細節而感到意外,也為這個才剛上高一就能寫出這樣文章的小作者的細心觀察感到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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